第22篇、詩聯巧布局《虛實相照》（29）

蔡寶瑤

清朝唐彪在《讀書作文譜》中說得很精辟：“文章非實不足以闡發義理，非虛不足以搖曳神情，故虛實常宜相濟也。”鑒于詩詞篇幅十分短小，容量有限，詩人謀求虛實結合，虛實相生，趣味、詩韻俱存，使其內涵豐富，外延無邊。 古詩詞中藝術手段很多，既有比興、擬人，也有烘托、渲染，還有用典、想象，等等。而詩人們為了生動形象地描景抒情，也經常采用虛實相映、虛實相生的手法。 從寫作對象來看，情為虛、景為實，理為虛、形為實。從方法上說，抽象為虛、具體為實，省略為虛、詳盡為實。 例1、唐·李嶠《中秋月》圓魄上寒空，皆言四海同。安知千里外，不有雨兼風？ 賞析：前兩句實寫中秋之夜的美景，而后兩句將詩意升華，作者聯想到千里之外，揭示了一個真理：事物千差萬別，正如中秋夜，此處皓月當空，他處卻風雨交加。 ? 例2、王之煥《登鸛雀樓》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寫的是實景，歷歷如在眼前；“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則由實見虛，把景物與心胸打成一片，從視野的開闊，可以想見抱負與氣度的遠大。人們從這兩句詩中還可以悟到站得高才看得遠的生活哲理。 例3、《夜雨寄北》李商隱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譯文：你問我回家的日期，歸期難定，今晚巴山下著大雨，雨水已漲滿秋池。什么時候我們才能一起秉燭長談，相互傾訴今宵巴山夜雨中的思念之情。 前兩句寫實，后兩句是設想，寫將來之情形，是虛寫。? 詩詞中的“虛”，是指作者通過感覺、聯想或想象而虛擬出來的，眼前看不見、摸不著而又從字里行間能體味出空靈境界中的虛象、虛物、虛景、虛境，也即心中之景、想象之景； 詩詞中的“實”，是指作者描寫客觀世界中實實在在存在的實象、實物、實景、實境，也即眼前之景、可觀之景。虛實相生在詩詞中的運用，可以有不同的表現形式，不同的方式，虛實相生運用的好，可以使作品結構更為緊湊，形象更加鮮明。 人們對于虛實的認識還很不夠，實際上詩歌理論的虛與實，通常包括四種內涵：1、實，指詩人描寫刻畫的實體形象；虛，指實體形象所暗示出來的空白形象。2、實，指客觀有形的物象；虛，指主觀的無形活動。3、實，指具體描繪；虛，指抽象的議論。4、實，指眼底景象；虛，指意中景物。 總之，眼見為實，心想為虛；已然為實，未然為虛；身臨其境，仰觀俯察為實，思接千載，視通萬里為虛。 例4、《沁園春·雪》：“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是實景。譯文：山嶺好像銀白色的蟒蛇在飛舞，高原上的丘陵好像許多白象在奔跑）。 “須晴日，看紅裝素裹”是虛景。想象雪后晴日當空的景象，翻出一派新的氣象。 例5、《卜算子·詠梅》：“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是實景；“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是虛景。（譯文：等到百花盛開的時候，她將會感到無比欣慰。） 毛主席詩詞中的虛景多數是未然的圖景。 “已然”為實，“未然”為虛。什么叫“已然”和“未然”？ 已然：是已經如此，已經成為事實。已然是實。 未然：是還沒成為事實。未然是虛。 根根虛實在詩中不同位置而分：一、一句寫虛，另一句寫實。1、故夢聞殘鼓，長波送遠帆。“故夢”為虛，“長波”為實。 2、悒悒黑煤洞，森森白骨堆。“黑煤洞”為實，“白骨堆”為虛。悒悒[yì yì]：憂愁郁悶的樣子。 3、“往事如煙纏老樹，余暉似月照新池。”“纏老樹”為虛，“余暉似月照新池”為實。 為了便于大家理解，下面用現代詩作例。4、《蒲公英》作者云深不知處老人呼作路邊黃，（寫實）踐踏千回不自傷。（寫虛）甘為村民消毒暑，（寫實）白頭猶有夢飛揚。（寫虛） 5、《小櫓吟吟》作者王新華小櫓吟吟犁歲月，（寫虛）溪流緩緩繞君家。（寫實）老翁獨立舟頭上，（寫實）網住天邊那抹霞。（寫虛） 6、《欲落荷花》作者小杜收臨去枝頭舞一場，（寫實）風中回首恨茫茫。（寫虛）從今雨夜霜天里，（寫實）只有相思鋪滿塘。（寫虛） 7、海空的七絕《蘭湖春曉》煙柳婆娑燕語頻，（實）青山如畫水如銀。（虛）和風未解游人意，（虛）吹皺蘭湖一鏡春。（實） 8、《在老屋與巴東宗親一道祭祖》作者蔡寶瑤村后青碑墳滿柴，（實）祖宗舊事未塵埋。（虛）叩頭站定一回首，（實）茅舍炊煙呈像來。（虛） 9、《秋荷》蔡寶瑤細雨霏霏落冷塘，（實）橫斜瘦影訴衷腸。（虛）風光一季秋來老，（實）誰曉蓮心苦惱長？（虛） 10、《早春晨興》王繼權一早河邊走健身，（實）清風似酒倍提神。（虛）柳枝興奮橫欄路，（實）向我懷中直送春。（虛） 11、《題長白山石壁》劉慶霖新秋爬上秀峰西，（實）小住山中意自迷。（虛）林下讀書花入卷，（實）崖邊對弈鹿觀棋。（虛） 二、絕詩首聯寫實，尾聯寫虛。1、《展釣》作者梅里遠山霓彩近山瑰，（寫實）野渡行舟面翠微。（寫實）紅線橫拋三界外，（寫虛）一竿釣起滿天輝。（寫虛） 2、《叫賣聲》作者張景芳細摘精挑起五更，（寫實）頂花帶剌進春城。（寫實）風鈴搖落杏花雨，（寫虛）淋濕山姑叫賣聲。（寫虛） 3、《閑行》作者宋善嶺為避瘟神未遠游，（寫實）閑登屋后小山頭。（寫實）笑楓不舍秋歸去，（寫虛）換個紅裝作挽留。（寫虛） 4、《清明感懷》程桂彬陌野春風緩緩來，（實）沙梨萬畝與誰栽。（實）花兒怕見紅塵淚，（虛）恰是清明不肯開。（虛） 5、步韻施肩吾《同諸隱者夜登四明山》作者秋的惆悵竹海清溪翠色明，（實）尋幽慣向此山行。（實）涼亭石壁舊時韻，（虛）聽得春風和古聲。（虛） 6、《癸未仲春自京回鄉》李夢唐十年孤旅偶還家，（實）童子窺簾母遞茶。（實）卻睹棠紅心自憮，（虛）事親不及一庭花。（虛） 三、以結句寫虛為最優1、《游西安蓬萊》作者蔡寶瑤澄澄秋水白云耕，一里三亭百鳥鳴。最喜晚暉紅濕處，畫船猶在火中行。 2、張志堅的《奶奶九??歲壽?有作》百善修來梅??，燭光紅?最精神。年年今??祈禱，只?光陰不??。 3、《秋望》作者蘭韻雁字橫空菊又黃，風吹人瘦滿山涼。望秋女在煙嵐里，詩句拈來猶帶霜。 4、《初冬第一場雨》作者蘭韻寒風瑟瑟葉紛紛，曲徑徐行無傘人。拾起幾枚紅似火，灼傷一段舊光陰。 5、《敬亭湖》作者丁芒敬亭水泊柳如梳，畫艇煙橋遠近浮。縱是秋來風景異，一林鳥語瀉成湖。 6、《春日所見》作者墨脈今兒漫步在河濱，（實）風正柔和柳亦新。（實）幾位白翁枝下坐，（實）池魚不釣釣初春。（虛） 7、《輕風入暮》王新華風蕩秋千霧掩林，（實）小舟搖櫓過山陰。（實）一湖秀水托云影，（實）蘆葦出泥帶露吟。（虛） 8、《山居秋望》程桂彬雁剪晴云碧宇開，（實）千堆楓火畫中裁。（實）金風頻掃階前葉，（實）唯恐秋心疊起來。（虛） 9、《白洋淀賞蓮》王繼權陶然坐上小蓬舟，（實）滿淀荷花亂醉眸。（實）貼近芙蓉香一口，（實）蜻蜓笑我不知羞。（虛） 10、《故里得句二首.其一》宋興恒平生檢點負書囊，（實）今幸退休歸故鄉。（實）心慕山翁柴米足，（實）且將歲月煮成湯。（虛） 前三句寫實，結句寫虛？將山中那種生活充裕而又靜謐的歲月煮成湯，漫漫品嘗隱居的生活。虛寫結尾，就成了言雖盡而意無窮的絕妙之筆。 11、王繼權的七絕《元宵夜鬧》吃罷湯圓雅興隆，（實）一街歡笑月當空。（實）燈籠主演元宵夜，（實）欲把人間夢染紅。（虛） 合句寫虛，給讀者開劈想象的空間，達到詩味雋永。 四、律詩對仗的中二聯虛實相生1、大涵雪野的《盼春》五律中二聯聯空山眠宿雪，（實）?冷月照冰河。（實）?久看風成綠，（虛）?驚聞水作歌。（虛）頷聯寫實，頸聯寫虛。 2、程桂彬《疫后逢春》七律中二聯。清風拂落鬢邊雪，（虛）黃柳彈出世外春。（虛）夾岸桃枝爭吐艷，（實）凌波水鳥漫犁云。（實）頷聯寫虛，頸聯寫實。 五、絕詩全詩以虛寫為主1、《竹》作者佚名凌空一曲鳳還巢，（寫虛）聲入碧云千里遙。（寫虛）始信清音是天籟，（寫虛）君前不敢再吹簫。（寫虛） 2、丁芒《紀念盧心竹老師誕辰一百周年》心中竹影仍蕭蕭，（寫虛）韻入平生早晚潮。（寫虛）遙想天臺明月夜，（寫虛）長吟依舊透清霄。（寫虛） 3、《慶元宵》作者馨和之星巷里華燈映吉祥，（寫虛）鍋中翻滾煮春光。（寫虛）鮮香溢滿元宵夜，（寫虛）縷縷鄉愁拌酒嘗。（寫虛） 4、《詠白玉蘭》程桂彬但把凝脂釀玉醅，（虛）芳香有意醉心扉。（虛）柔情還是春之手，（虛）舉起玲瓏小酒杯。（虛） 四句都是虛寫，勝過四句全是實寫。奧妙在于以虛寫實，或以實寫虛。首句寫白玉蘭酒屬實，但此名酒不一定是用白玉蘭的花釀成的。轉句是虛寫，接著合句寫白玉蘭的花似小酒杯，小酒杯是實，寫春之手舉起小酒杯又是虛寫了。虛實相生，給詩增添了無窮的意味。 5、《蟬》無名氏（新韻）得道琴師豈一般，（虛）枝頭愜意弄絲弦。（虛）從來只奏清平調，（虛）風雨來時不敢彈。（虛） 四句都是虛寫，隱藏含義，讓讀者回味無窮。 6、《春風》作者王新華送走寒涼喚醒春，（虛）只因我是故鄉人。（虛）去年別后常思念，（虛）今日歸來舊夢尋。（虛） 7、《送于德水之日本》劉慶霖百年聚散似飛鴻，（虛）唯把真情疊夢中。（虛）分別望殘心里月，（虛）相逢握痛指間風。（虛） 一首詩全是虛寫，可以成為好詩。一首詩如果全是寫實，很難成為好詩，這就證明了寫虛的重要性。 　　實寫好理解一點，虛寫較難理解。現在我把虛寫具體分類，便于大家更好地認識虛寫。以虛寫的內容可分為以下十種情形。 一、神話傳說、神仙鬼怪世界為虛。 詩人往往借助這類虛無的境界來襯托現實。這就叫以虛象顯實境。 1、劉禹錫的《浪淘沙》九曲黃河萬里沙，浪淘風簸自天涯。如今直上銀河去，同到牽牛織女家。 大意是：萬里黃河彎彎曲曲挾帶著泥沙，波濤滾滾如巨風掀簸來自天涯。到今天我們可以沿著黃河徑直到銀河，我們一起去尋訪牛郎織女的家。 詩人以浪漫的想象結合優美的傳說，把黃河洶涌澎湃寫得更具體、生動、形象。 2、“白兔搗藥秋復春，嫦娥孤棲與誰鄰？”李白《把酒問月》。 意思是：月宮中的白兔搗著藥，從秋天到了春天，孤單的嫦娥是如此的寂寞，和誰是鄰居呢？ 詩人通過對神話傳說的描寫，說明了月亮亙古不變永恒的美麗和給人無盡的遐想。 3、《黃河壺口瀑布》作者石長發飛流身一躍，多少鬼神驚。側耳聽壺口，炎黃腳步聲。“鬼神驚”，“炎黃腳步聲”，是神話傳說，為虛寫。 二、眼前之景為實，已逝景象之境為虛。 這類虛景是作者曾經經歷過或歷史上曾經發生過的景象，但是現時卻不在眼前。作者把這些景物寫入詩詞中，大多是通過與當前的實景構成某種關系來表達詩人內心的情懷。如： 1、烏衣巷劉禹錫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譯文：朱雀橋邊冷落荒涼野草開出了花，烏衣巷口斷壁殘垣正是夕陽斜掛。 當年王導、謝安檐下的燕子，如今已飛進尋常百姓家中。 詩中的“野草”、“夕陽”、“燕”等是實景，而六朝古都的繁華是虛景。我們從中不難想象出當年橋頭車水馬龍、宮殿歌舞之盛、美人之多、珍寶之富，可如今野草遍地，荒涼無比，于是昔盛今衰、物是人非的歷史滄桑感便油然而生。已逝之景為虛寫。 2、李煜《虞美人》“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意思是：精雕細刻的欄桿、玉石砌成的臺階應該都還在，只是所懷念的人已衰老。 寫已逝之景和懷念為虛寫。 3、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遙想當年，小喬出嫁了，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解釋：遙想當年的周瑜春風得意，小喬剛剛嫁給了他做妻子，英姿雄健風度翩翩神采照人。手搖羽扇頭戴綸巾，談笑之間，就把強敵的戰船燒得灰飛煙滅。 寫已逝之景和追憶為虛寫。 例4、《城市擴張致周邊鄉村消失有感》廖萬平此處原稱魚米鄉，秋來十里泛金黃。如今多少好田地，只種高樓不種糧！ 首聯回想是虛，尾聯寫眼前之景是實。 　　三、眼前之景為實，設想之景為虛。 1、柳永《雨霖鈴》：“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寫酒醒后的心境，也是他飄泊江湖的感受。這兩句妙就妙在用景寫情，真正做到“景語即情語”。“柳”、“留”諧音，寫難留的離情；曉風凄冷，寫別后的寒心；殘月破碎，寫此后難圓之意。這幾句景語，將離人凄楚惆悵、孤獨憂傷的感情，表現得十分充分、真切，創造出一種特有的意境。 2、平凡的七絕《清明祭父》寒碑枯草又經年，老樹杜鵑啼野煙。冥幣紛飛如蝶舞，不知能否到黃泉。 尾聯是想象之景。設想之景一般來說與修辭手法有關。此詩轉句用的是比喻，收句是疑問。 3、蔡寶瑤的七絕《春天感懷》又逢楊柳換新袍，一歲一榮分外嬌。我亦同歸春煦里，可將白發轉青飄？ 尾聯為設想之景。與“興”的寫法有關，首聯寫景，引發尾聯起興。又與收句是設問句有關。 4、程桂彬的七絕《高考感吟》月復月來天復天，書山題海不知年。童真裝進火窯里，燒作敲門一塊磚。 尾聯寫學子的理想愿望，為設想之境。凡設想之境為虛。 四、從對方的角度寫為虛。 從對方進行設想，有人稱之為對寫法。未直言其情，而其情自見，表達上委婉，感情卻更深沉，更真摯動人，更富有藝術感染力。 1、高適《除夜》“旅館寒燈獨不眠，客心何事轉凄然？故鄉今夜思千里，雙鬢明朝又一年” 。 譯文： 旅館里透著凄冷的燈光，映照著那孤獨的遲遲不能入眠的客人。這孤獨的旅人是為了什么事情而倍感凄然呢？ 故鄉的人今夜一定在思念遠在千里之外的我；我的鬢發已經變得斑白，到了明天又新增一歲。 三四句寫對方在思念自己為虛。 2、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作者：(唐)王維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譯文一個人獨自在他鄉作客，每逢節日加倍思念遠方的親人。遙想兄弟們今日登高望遠時，頭上插滿茱萸只少我一人。 三四句寫對方思念自己為虛。作者不說自己如何思念山東兄弟、家鄉親人，而是想象著家鄉的親人如何思念自己。有評語說：“公本思家，偏想家人思己。” 3、現代人也有這樣虛寫的。支桂龍的七律《除夕抒懷》流光忽閃響煙花，坐守殘更歲月賒。尤記桃紅三碗酒，誰憐燈弱一杯茶。幾回父母村頭望，每見河堤樹影斜。借問羈人何所似，年年除夕在天涯。 頸聯寫父母思念自己。從對方的角度寫為虛。 　　五、景物為實，情感為虛 詩人的情感是看不見摸不著的，要將這種虛表現出來，就得化情思為景物、化虛為實。而讀者則須化實為虛、化景物為情思。 1、《小池》宋代楊萬里泉眼無聲惜細流，樹蔭照水愛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譯文：泉眼悄然無聲是因舍不得細細的水流，映在水里的樹陰喜歡這晴天里柔和的風光。小荷葉剛從水面露出尖尖的角，早就有一只小蜻蜓立在它的上頭。 一二句景中含情為虛，三四句寫眼前之景為實。 2、杜甫的《春望》頷聯：“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寫對亂世別離的悲涼情景，花也為之落淚，鳥也為之驚心。作者觸景生情，移情于物，正見好詩含蘊之豐富。這種以景寫情的方式也是虛的寫法。 3、韋莊《臺城》江雨霏霏江草齊，六朝如夢鳥空啼。無情最是臺城柳，依舊煙籠十里堤。 譯文：江面煙雨迷濛，江邊綠草如茵，六朝往事如夢只剩江鳥哀婉啼叫。 最無情的是那臺城的楊柳，依舊像清淡的煙霧一樣籠罩著十里長堤。 首句寫景為實，承句寫情為虛。尾聯也是以景寫情為虛。 六、正面為實，側面為虛 側面描寫能化實為虛，以虛寫實，從而造成含蓄蘊藉的效果，給讀者留下較大的想象空間。 1、李白的《望天門山》天門中斷楚江開，碧水東流至此回。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 譯文： 長江猶如巨斧，劈開天門雄峰，碧綠江水滾滾東流到這里，又回旋向北流去。 兩岸青山互相對峙美景難分高下，一只小船從西邊落日的地方悠悠駛來。 “天門中斷楚江開”，看似寫天門山，實則寫水；“碧水東流至此回”，看似寫水，實則寫山。 2、白居易的《琵琶行》：“東船西舫悄無言，惟見江心秋月白。” 意思是東面和西面的畫舫和游船都靜悄悄的，只看見江心之中映著的秋月泛著白光。 此聯寫“靜”，以“靜”反襯琵琶聲之美。 3、白居易《琵琶行》：“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解釋：一會兒像黃鸝在花下啼鳴婉轉流利，一會兒又像泉水在冰下流動滯澀不暢。賞析：此句形容琵琶聲的輕快悅耳，贊美琵琶女的琴技高超。 4、李煜的《虞美人》：“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意思是：要問我心中有多少哀愁，就像這不盡的滔滔春水向東奔流。 　　七、借助夢境的描寫化虛為實 當詩人的情感在現實生活難以盡情抒發時，常轉變角度，借助夢境來深化情感，使所抒之情更進一步。 1、隴西行·陳陶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 “無定河邊骨”和“春閨夢里人”，一邊是現實，一邊是夢境；一邊是悲哀凄涼的枯骨，一邊是年輕英俊的戰士，虛實相對，榮枯迥異，造成強烈的藝術效果。一個“可憐”，一個“猶是”，包含著多么深沉的感慨，凝聚了詩人對戰死者及其家人的無限同情。 八、景事為實，含哲理為虛?1、朱熹的《水口行舟》“昨夜扁舟雨一蓑，滿江風浪夜如何？今朝試卷孤篷看，依舊青山綠水多。” 朱詩寫舟行江上，是見聞，是實景；詩中讓感悟到的風雨總是暫時的，風浪總歸會平息的，青山綠樹總是永恒的，一切美好的事物的生命力終究不可遏抑。詩人在繪景敘事中蘊含了人生的哲理，這是虛。 　　九、置議論為虛 寫詩強調形象思維，但也不排斥抽象思維，即詩中的議論。這議論不是泛泛而談，它要求有哲理性，有形象性，有強烈的感情色彩。換句話說，就是要善于運用虛筆。 1、王昌齡的《芙蓉樓送辛漸》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詩的后兩句是虛寫。他讓辛漸代言：雖然自己多次遭到打擊，被排擠陷害，但絕不會同流合污，向惡勢力低頭；要一塵不染，如玉壺冰心，晶瑩潔白！ 詩人屢遭貶謫而志氣不改的表白，畫龍點睛之筆是末句。假如實事求是地說，即使千言萬語都比不上末句的虛擬議論！它蘊含著哲理，形象感人，感情強烈，成了千古名句！ 十、有限為實，無限為虛1、《游園不值》：“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　　這兩句，以少勝多，以有限之紅杏表現無限之春意。這是化實為虛。 2、如賈島的《尋隱者不遇》:“松下問童子，言師采藥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 譯文：蒼松下，我詢問了年少的學童；他說，師傅已經采藥去了山中。他還對我說，就在這座大山里，可山中云霧繚繞，不知他行蹤。 作者實寫了與童子的對話，而把“問”的內容省去，更沒有介紹隱者的行蹤，但透過畫面,我們能感受到那山中縹緲的云霧、隱者的閑適高雅以及作者本人悠然恬淡的心境。這種以實寫虛的手法也可以稱為是詩歌中的空白藝術，它是通過有限的問話表現了無限的閑適之情。 　　親愛的讀者們，我辦了一個格律詩講課，每月講十節課，講一節課休息兩天，其它的時間在群里聊詩話，為群員排疑解難，為群員點評要求點評的詩。講課的時間是晚上七點二十分鐘至八點半鐘左右。講課的方式是原始的形式，我先備好課，講課時一小段小段地發到群里，群員閱讀領會。講課結束后，不懂的地方可以提問。蔡寶瑤是群主，也是講課人，講課近二十年。如今患腸間質瘤已四年，由于治療費昂貴，特辦了一個講課群，收點勞辛費做治療補貼，群員每人每月需交學習費二十元，再無其它的收費項目。老師耐心傳授寫作知識，包教包會。您若有意加入格律詩講課群學習，請先加我的微信15272494694，非誠勿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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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篇、詩聯巧布局《虛實相照》（29）

蔡寶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