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常健龍</p><p class="ql-block">在悠悠歲月的長河之中，有那么一個地方，始終深深地隱匿于我的內心深處，那便是我的米脂老家——處在黃土高原之上的土窯洞。</p><p class="ql-block">2024 年 7 月 1 日，當我再一次于思緒中回溯那片無比熟悉的故土，土窯洞那清晰的模樣便宛如一幅畫卷，徐徐在我的眼前鋪展開來。那是一種深深扎根于厚重黃土之中的獨特建筑，是祖祖輩輩賴以生存的溫馨港灣，更是我童年時期最為溫暖的珍貴記憶。</p><p class="ql-block">土窯洞依傍著厚厚的黃土層而構筑，它們與廣袤的大地完美地融合為一體，恰似從黃土之中自然而然生長而出。窯洞的外觀興許并不引人注目，那粗糙的土墻，是黃土和著麥秸混合而成，摸上去略帶粗糙的顆粒感。小小的方口門窗，窗框和門框的木頭已被歲月打磨得光滑，還有年年貼對聯后的殘留紙片。仿佛在訴說著過去的故事。然而，當你緩緩步入其中，卻能夠深切地體悟到一種與眾不同的溫馨之感與寧靜之態。</p><p class="ql-block">窯洞內部的空間布局簡約卻極為實用。剛一進門，便能看到一個面積不算大的土炕，幾乎占據了房間的一半面積。炕上的被褥整齊地擺放著。土炕的一側緊密連接著一個爐灶和鍋臺，爐灶里的爐灰還帶著微微的余溫，鍋臺上的鐵鍋有著斑駁的銹跡，見證了無數次美味的誕生。窯洞的墻壁歷經歲月的洗禮，已被熏染得發黑，仔細看去，墻壁上還掛著一個羊油碗托，幾串干辣椒和玉米棒子，散發著濃郁的生活氣息。</p><p class="ql-block">炎熱的夏日里，土窯洞無疑是避暑的上佳之選。厚厚的黃土層有效地隔絕了外界的滾滾熱浪，當你踏入窯洞的瞬間，便能感受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涼氣息迎面撲來。窯洞的角落里，還放著幾只大甕（缸），甕里盛著清涼的井水，伸手一摸，冰涼刺骨。寒冷的冬日里，土炕被燒得暖烘烘的，一家人親密地圍坐在一起，大人扣玉米棒子，小孩在玩撲克牌，溫暖的氛圍彌漫在整個空間之中，讓人全然忘卻了外面的凜冽嚴寒。</p><p class="ql-block">在土窯洞的前方，通常會有一個規模不大的院子。一只被喚作“四眼”的小狗，正歡快地搖著尾巴，它身上的毛有些雜亂，卻透著活潑。還有幾只雞，在地上悠閑地踱步，時不時低頭啄一下土里的小蟲子或盆子里的剩飯。院子里還有一個石磨，磨盤上的紋路已經模糊，但那曾經磨出的糧食香味仿佛還縈繞在空氣中。每當夕陽西下，那余暉輕柔地灑落在土窯洞之上，整個院子瞬間被染成了璀璨的金黃色，那畫面美得恰似一幅精美的油畫。</p><p class="ql-block">土窯洞見證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長歷程，承載著整個家族的故事以及代代相傳的精神脈絡。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塊磚頭，都在默默訴說著往昔的悠悠歲月。雖然如今的我已然遠離了老家的土窯洞，在繁華喧鬧的都市中生活，但那份對于土窯洞的深深眷戀和無盡思念，卻從未有過絲毫的消減。</p><p class="ql-block">它是我心靈的最終歸宿，是我永遠的精神之根。無論時光如何匆匆流轉，黃土高原上的土窯洞都將在我的記憶深處閃耀光芒，成為我一生中抹不掉的鄉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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