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南通

雷老師

因為一個人，愛上了一座城。這是囡囡在南通念大學的第三個年頭，利用國慶假，我們老兩口又一次踏上了這塊我們深深牽掛著的、愛著的土地。 　　囡囡大一那年，疫情正緊。我們跨越了兩千里的山山水水，護送她前來，只在南通急蹦亂竄地呆了三天兩晚。第一天到達時已是深夜，一到高鐵站就檢核酸，打車來到預定酒店，吃了外賣就累得呼呼睡去；第二天的時間用來采買她的生活日用品，并陪她熟悉周邊的環境、識識路，接著又去學校旁邊的婦幼保健院捅核酸；第三天早上送她入校，人山人海地排長隊，最后只能在學校大門口眼巴巴看著高年級的志愿者連人帶行李的把她接進校門，留給我們一個匆匆遠去的背影。她爹在圍墻根兒靜靜地蹲著，傷心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幾千幾萬個不舍……急匆匆的來，然后黯然地離開，南通從此便時時刻刻烙在了我們的心上。 　　去年的五一，我們一家歡聚南通。囡囡已經非常熟悉這里了，她設計了緊湊的行程，化身小導游，一家三口開啟了愉快的南通五日游。囡囡帶我們爬了狼山，逛了嗇園，去濱江公園游覽長江，去荷蘭街吃各式各樣的小吃，還到呂四夠夠地造了兩天海鮮大餐。二到南通，吃的住的玩的都很開心，但仍有遺憾——還是未能進入囡囡的學校參觀。囡囡的輔導員跟個死人似的，吃糧不管事，一直沒有回復我們入校參觀的申請。學校三道大門的保安宛如金剛把門，絕不同情和理解父母的心意，誓死不讓我們跨入學校一步路。 　　這個十一，三訪南通，我們終于如愿進入了南通大學。親自看看囡囡學習和生活的地方，用腳步丈量丈量她每天從最東邊的宿舍到最西邊的教學樓上課的路線，嘗嘗食堂或好吃或難吃的飯菜，坐一坐宿舍樓下她每次和我們視頻聊天時獨坐的長椅…… 　　第一站，去看圖書館。圖書館巍峨而靜謐，我的眼前立馬浮現出許多孩子埋頭學習的樣子，其中也有我家囡囡的身影。老母親想著想著，自我陶醉地笑了。 　　圖書館側邊的小路，可以通往教學大樓，囡囡一邊介紹一邊領著我們前往。囡囡上課一般不在固定的教室，在這間上完某種課，一會兒又要到其他地方上另一門課。讀個書，一天天真挺奔波的。想起夏天的一次聊天，囡囡拍了上課老師渾身濕漉漉的圖片，我以為是老師沒有帶傘被雨淋濕了，真相其實是教室里面沒有空調把大家給熱的。走過一座必經的木橋，囡囡指著被水淹過的一大片痕跡說，一到下雨積水就會沒過腳踝而難以通行，水退去又會爬滿大條大條的蚯蚓，甚是恐怖。囡囡膽小，貓貓狗狗、蟲蟲螞蟻，從小她都不敢觸碰。哎，度過濕熱的夏天，對她來說也可以算是一大困難。 　　一個廣場（一片花海）隔在教學區和生活區之間，南通大學的英文標牌擺放在中央。囡囡說這里的花會因季節而變換，前久是郁金香，現在是粉黛草和格桑花。粉黛草應該很招人，邊沿被拍照的踩倒了好幾大片；格桑花稀稀疏疏的，很矮小，還未到盛放的時節；最最最惹眼的是指路牌和幾條標語，完全走進了我這個文藝老青年的心，覺得好有氛圍感，莫名地喜歡。 　　離開教學區，沿著“填飽肚子”的路牌，去往生活區。第二站到達的是第一、第二食堂。食堂前面，停放著一排排共享單車，現在看著挺多的，囡囡說在趕課階段，這些單車就會分分鐘消失，難覓芳蹤，都被搶著騎走了。這里是老食堂，環境和設施要差一些，里面沒有空調，且離囡囡的宿舍有點遠，她一般都不在這里吃飯，所以我們只是在外面稍作停留，并沒有進到里面參觀。 　　囡囡小時候學過鋼琴，彈琴是她比較喜歡的解壓方式。藝術學院里面有琴房，囡囡無聊的時候就會偷偷去彈一下。由于順路，所以她便帶我們到這里看了看。 　　繼續往前，是東運動場和體育館??。我們順便也打了卡。運動場上，有人正在拍婚紗照。我想他們應該是南通大學畢業的，來找當年戀愛的回憶吧，要不然怎么會選擇這樣的地點？體育館里面也熱鬧非凡，一個拉丁舞的比賽正在進行。參賽的孩子從頭到腳全副武裝，拎包的家長滿臉的關切與自豪，一秒鐘就將我的記憶拉回了囡囡小學時代那些個被輔導班包圍的周末，拉丁舞、英語輔導、鋼琴，一家子大大小小都在忙忙碌碌中痛并快樂著！ 　　離開體育館時，有臺小型挖機正在刨一棵挺大的垂柳。我對這個現代版的“魯智深倒拔垂楊柳”頗感興趣，便駐足看了一會兒。 　　第三食堂是新建的，有空調有電梯，一共三層。這里距囡囡的宿舍有五百米左右，是她最常光顧的地方，到這里吃頓飯也是我們此行的重點。 　　囡囡把我們領到她最常吃的手工鮮面窗口，口味蠻多的——紅燒牛肉面16塊、肉醬拌面13塊……老父親要了一份肉醬面，要給女兒把把質量關。面和肉醬的份量都足，味道濃，面條也筋道，真心不錯！ 　　老母親要的是麻辣燙，葷素稱重一個價，一樣選了一小點就36塊，小貴，味道也一般般，比不過昆陽街的古都冒菜。 　　囡囡又買了一盒典型的江浙菜來給我們品嘗。紅燒肉、獅子頭、清炒白菜，清甜可口，味道很不錯，價格也不貴——十一塊。偶爾吃一次覺得好，但經常吃這種甜膩口味的話，我們這種吃慣了麻辣酸辣之類重口味的云南人一定會受不了。 　　吃好午飯，我們把三食堂走了個遍。有精致的糕點，有洗好切小的盒裝水果，有鮮榨果汁，有咖啡……一應俱全，就愁你沒有肚子裝，就愁你的錢不夠花。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通過實地親品，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囡囡每天的“食”是一個怎樣的情況，我這個愛做飯且頗有研究的吃貨就更有了發言權。吃的東西門類齊全，有辣子但不辣，有多種味道但唯獨沒有家鄉的口味，足夠方便但價格偏貴。也許，人在異鄉的生活大多如此吧，家鄉的特色、媽媽的味道，就是日思夜想、每逢佳節便無法抵擋的那種思念吧！ 　　體驗了“食”，下一個重點看“住”。囡囡住的第十園區第35棟公寓，在學校的最東邊。因為她舍友在午休，所以我們只能在樓下坐一坐，等囡囡上去擺點東西再下來。她從宿舍的窗子探出頭來，向院壩里的我們揮手示意，這感覺竟有幾分酸澀，差一點就老淚縱橫。 　　離開了囡囡的“家”，途經另一個宿舍園區，見到了這樣一幕：一個個冰激凌甜筒的紙殼，套住了欄桿的尖尖兒，可愛又溫暖。圍欄里面住著的，依然是一群不愿意長大的孩子，一群可愛的寶寶。 　　離開學校時，我們選擇騎共享單車。放假期間，車子很多。老母親之前在昆明騎過幾次，一掃就開好了鎖；老父親是第一次使用，弄了半天才完成認證、開了鎖。車子不太好騎，有些笨重，好在便宜，騎到學校門口僅需支付0.9元。 　　探班校園的心愿圓滿了卻，剩下的一個小心愿便是釣魚。南通沿江又沿海，是長江的入?？?，水資源豐富魚資源自然就好。去年五一在呂四的公園，到處都是釣魚的老頭，這次在南通到河邊，釣魚的人也很多。打聽了一番，知道可以垂釣，于是我們便搜了附近的漁具店，買來了魚竿魚線魚漂和蚯蚓，把釣魚這件事也安排上了。 　　南通的河道比昆陽寬闊許多，水也清澈許多，河底平坦無雜物，不會掛住魚鉤。這里的水流速很快，不像我們家鄉那種幾乎是靜止的。拋下的魚鉤，一小下就隨流水漂了一段路程，魚兒也一路追著誘餌咬，實在是有趣。我認為這不叫釣魚，應該稱做“遛魚”才準確。 我們住的酒店就緊緊的挨著河道，河道就是酒店的天然圍墻。在囡囡睡懶覺還沒有起床的時候，我們老兩個就會去釣一陣子魚。 　　魚獲雖然不多，但魚的種類卻多。馬魚兒，鳊魚，翹嘴，還有我叫不出名字的品種。我們釣了放，放了釣，很能消磨時間，也非常開心。 　　這一次三訪南通，最意外的驚喜是到長江看了日落。我們乘坐了南通往返張家港的渡輪。五元一個單邊的價格，相當超值。見識了碼頭的熙熙攘攘，目睹了大大小小的車子、包括摩托和三輪車怎樣“渡江”，吹了清涼的海風，聽了輪船的汽笛，欣賞了落日熔金的美景…… 　　當然，還吃了許多當地特色海鮮和小吃……哎，味道雖好但天下終究沒有不散的筵席，他鄉雖美卻不是故鄉。在假期余額不足之時，我們一家三口短暫的相聚也宣告結束，老父親老母親也即將踏上返鄉的歸途，一家三口的生活又該恢復往日的節奏——該讀書的囡囡留在南通讀她的書，該上班的老母親回去上她那心心肝肝都操爛的班，退了休的老父親繼續享受天天悠哉悠哉釣魚的快樂時光。 下一次再訪南通這個美麗的城市，又會是什么時候？或許正值我家的囡囡大學畢業，老父親老母親千里迢迢開著車來給她拉鋪蓋卷兒，接她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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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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