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秋 憶</p> <p class="ql-block"> 秋素莉離開這個紛繁的世界已經七年了,是2017年秋季的10月走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年的秋天又來了,我信步來到了南湖公園那片白樺林中散步,欣賞秋色。踏著腳下飄零的落葉,情不自禁地想起素莉。這片白樺林曾是她經常來散步的地方,如今物是人非,再也見不到她的身影了。沿著小路走到林子深處,邊走邊想幾十年來與她交往的片段,她的音容笑貌,當年的風采,綽約的風姿,與她聊天的情境,交集與過往,仿佛是昨天的事情……</p> <p class="ql-block"> 我和秋素莉是中學時代的同學,一九五八年我們一同走進了長春十一高中,一同成長于十一高中。入校不久,她就被主管文藝的曹老師選中進了校文工團舞蹈隊,她在舞蹈“快樂的啰嗦”中的形象還歷歷在目。修長的身材,白皙俊俏的臉龐,明澈清純的雙眸,一顰一笑楚楚動人,流露出一種自然的靈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五、六十年代,大家在穿著上都很儉樸,沒有什么時髦的服裝,甚至穿皮鞋的都很少,女同學沒有化妝的,能搽上點“友誼牌”雪花膏就算是很奢侈了,更談不上什么高級化妝品了。素莉和其他女同學一樣,在衣著打扮上沒什么兩樣,但看上去又與別人不一樣,天然渾成,自有一種清雅高華的氣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九五八一個偶然的機會,長春電影制片廠要籌備拍攝一部反映少年兒童生活的故事片《紅領巾的故事》,為了挑選劇中的主要角色——少先隊大隊長,曾經導演過《平原游擊隊》的導演武兆堤到十一高中挑選演員,在老師的推薦下,素莉被選中了。在攝影棚里在耀眼的水銀燈下,她成功地塑造了少先隊大隊長劉淑萍的形象。《紅領巾的故事》放映后,獲得社會好評,她成功了!但她沒有像今天的少男少女那樣,朝思暮想的想去當明星,她又回到了學校,繼續讀書,她的理想是想當一名翻譯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后來又是一個偶然的機會,使她在人生路上發生了又一次轉折,改變了她的人生志向。那是一九五九年,我國的電視事業才剛剛起步,吉林省和其他省一樣,在緊鑼密鼓的籌建電視臺,在挑選首批電視播音員時,她被吉林電視臺選中了。就這樣她走上了電視播音員的崗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素莉從此成為吉林省第一位電視播音員,她和中央電視臺的沈力、李大渝、李娟等人都是我國第一批,第一代女播音員和節目主持人。在近半個世紀的播音生涯中,她獲得了無數的獎項和榮譽,她在播音事業中取得的成就有目共睹,業內同仁及專家們都曾給以較高的評價和充分的肯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乘著時代的快車,伴隨著電視事業如日中天的發展,素莉的播音事業也達到了新的高峰。但就在這時,突來的厄運卻降臨在她的頭上,一九八四年她被診斷出乳腺癌,但她以積極樂觀,頑強的意志戰勝了病魔,二零零四年又被診斷出胃癌,她沒有被擊倒,手術后又投入了工作。死神兩次摖肩而過,都沒使她倒下,反而砥礪前行,老而彌堅,退休后又到吉林大學文學院給“播音與主持藝術專業”的學生們上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對她說:“退休了,有時間了,你應當寫點什么。”她說:“寫什么呢?有什么可寫的?” “你要寫的素材很多呀,從事播音工作幾十年,不論是圈里圈外的人,從黨政要員,各界名流,到黎民百姓,你接觸和采訪的人難以盡數,難道就沒有可寫的了?哪怕是一些生活的碎片,撿拾起來,好好梳理一下,幾十年的播音體驗和心路歷程需要總結,這些不都是豐富的素材嗎?” 她沉默良久,便說“一切都過去了,沒什么好寫的……” 看她漫不經心,不以為然的樣子,我不便深說,我知道她為人低調,這是她的本色。但我總覺得她應該寫點什么,把一生的工作、事業、生活作一個總結,留給后人看,這也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啊!后來我又提了幾次,仍然不置可否。終于有一天她對我說:“我想寫,但你要幫我……” “那是當然,我會盡力的……” 后來便有了《秋韻》一書的問世。</p> <p class="ql-block"> 這些年來她始終是在兩條戰線上作戰,工作上幾乎忘我,追求完美,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與此同時還要與病魔作斗爭,在生命的長河中跋涉,可謂痛并快樂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約在二零一七年的十月中旬,接到她的電話,語音含混不清,說她住院了,希望我去看她……第二天我去看她,語音仍然是含混不清,時斷時續,時而昏迷,表情十分痛苦。當她從昏迷中醒來時,微微睜開眼睛,緊緊抓住我的手不肯松開,順著眼角流下了眼淚,卻說不出話來。我意識到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一代名媛,香消玉殞,將化作一縷青煙,離開我們去往另一個世界,從此天人永隔。心中一陣酸楚,任她攥住我的手,在她耳旁輕輕對她說:“沒事的,一定會闖過去的……”這樣的話在以前她病重的時候曾不止一次地說過,但這次恐怕很難闖過去了。她太累了,她要去休息了,永遠的休息了。</p> <p class="ql-block"> 離開醫院時,對她的兒子說,你母親的情況不好,你們要有思想準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約不到一周,素莉走了。聽到噩耗時,我已經去了三亞,最后一程沒能去送她,心中有一絲歉疚。往事已矣,斯人去矣,此情可待成追憶,從此再也見不到她修長的身影,溫婉的眼神,笑靨如花的面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撿起幾片楓葉,想起我為《秋韻》題寫的那首卷首詩:</p><p class="ql-block"> 徜徉在湖邊的小徑</p><p class="ql-block"> 一片紅葉落在腳下</p><p class="ql-block"> 那是秋風送來的</p><p class="ql-block"> 它本可以直接飛向天空</p><p class="ql-block"> 變成緋紅的霞</p><p class="ql-block"> 但它沒有</p><p class="ql-block"> 卻飄回大地</p><p class="ql-block"> 飛往那一片無垠的原野……</p><p class="ql-block"> 望著蒼茫的天際</p><p class="ql-block"> 不盡的往事使我秋憶</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2024.9.30許沫于淺山中信城</p><p class="ql-block">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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