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陳龍章</b></p> <p class="ql-block">2019年4月18日上午,在古城西安隴海大酒店的大廳里,“重返襄渝線,牽手戰友情”聯誼活動拉開惟幕,我和老伴正在和久別重逢的老戰友們互致問候,一位高個子年近古稀的戰友正朝我走近。</p><p class="ql-block">“你好啊!老戰友!”我當時一楞,心中思忖著:可能這位戰友認錯人了吧?</p><p class="ql-block">“你好!老戰友!”我一邊禮貌地握住他的手,一邊琢磨著他是哪位戰友……。</p><p class="ql-block">“我是李本峰啊!二排的,二排副,李本峰!”他操著山東口音的普通話,激動地盯著我連連自我介紹。</p><p class="ql-block">“剛才你在和別的戰友打招呼時我就認出你來啦,我一直沒有忘記你啊,陳龍章老戰友!我一直掂記著你啊!老戰友!”</p><p class="ql-block">他握住我的手,情緒很激動。</p><p class="ql-block">“老戰友!你可不老啊!還是那么精神!我可老多了,你都認不出我來了……”,李本峰感概萬千。</p><p class="ql-block">“大家都老啰,幾十年不見,那能一下子認出來……”。我見他越說越激動,拉著他坐在邊上的沙發上,兩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久久沒有分開。</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李本峰戰友和夫人譚梅花</p><p class="ql-block">是啊,當年以工地為陣地,以連隊為家的風華青年,幾十年春夏秋冬,如今都成了古稀老人,滿頭白發,怎能認得出來呢!我們一直握著手,一邊回憶那難忘的一天,一個難忘的早晨……。</p><p class="ql-block">“1971年夏天,我們一連在蜀河隧洞施工。那是一個工地交接班的早晨,我正在指揮我們排的運渣車作業,當時我是二排副,你是一排三班副對吧?當時正是我們排和你們排交接班時間。突然我被一輛運渣車撞倒,腳被卡在車輪底下動彈不了,這時你們排正準備接班。你看到這情景,趕緊跑過來,與其它幾個戰友把車推開,把我攙扶起來。看到我腳在流血不能站立,你二話不說,背起我就朝連部衛生室跑,邊走邊安慰我,沒事,沒事,一會兒就到了……。我記得你當時個子比我小,卻背著我這個大個子一直送到連隊衛生室才返回工地,途中還有一段爬坡,多虧了你,老戰友龍章啊……。”我們都沉浸在回憶的海洋里,共憶往昔,共敘戰友之情。相聚時間雖短,戰友情誼久長。</p><p class="ql-block">在大廳里,我還遇到了前來參加戰友聚會的顧水華戰友。我和顧水華戰友是老鄉,1969年一同入伍,在部隊6年時間,一直在一連,同在一個班,同吃一鍋飯,同睡一個炕,決戰成昆線,奮戰襄渝線,耕耘安康農場,轉戰青藏鐵路,退役后經常來往。1986年,我到北京創業,從此天南海北,中斷了聯系,一晃30年。</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顧水華戰友</p><p class="ql-block">2013年4月,我回上海看望闊別30年老戰友顧水華。在鄰居的指引下,終于找到一幢熟悉的二層小樓。“水華!水華!”我在樓下叫著老戰友,沒有回音。“水華在家嗎?我是龍章!”我又大聲喊著。“啥人啊!(誰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樓上傳出。“龍章!我是龍章!”我緊跟著回答。</p><p class="ql-block">“龍章!阿龍章!是阿龍章啊!梅華!梅華!是阿龍章來啦!”聽見水華一邊喊著老伴梅華的名字,一邊走下樓梯,來到了客廳的大門口。一個陌生的身影出現在我的面前,只見水華戰友走路不利索,臉有點浮腫,布滿皺紋,頭發半禿,妥妥一個病態老者。我心里一酸,趕緊迎上緊緊握住他的手,半天說不出話。真是歲月無情啊!</p><p class="ql-block">是啊,30年啊,30年沒見,我們都變成了白發蒼蒼的老人了。我問水華老戰友手和腿是怎么回事,他說都是部隊里落下的,長年在隧道里干活,體力透支了,那時年輕逞強好面子,不覺得什么,到人老了風濕病就找上門,現在靠吃藥支撐。水華戰友緩緩地訴說著……。</p><p class="ql-block">看著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見到離別30年的戰友兄弟,那一雙微微顫抖的手,一個積勞成疾的戰友,我心潮涌動,淚潤眼眶,那遙遠的記憶,瞬間影現在眼前:</p><p class="ql-block">1969年4月新兵第一年,我和顧水華還有兩個山東兵被分在一連一排三班,正趕上“決戰成昆線,大戰100天”,一天四班倒,不分晝夜,輪番施工。那時施工條件非常簡陋,一切都靠人拉肩扛,在隧道里砸石頭,搬石塊,裝上翻斗車推到洞外卸車。在洞外工地,篩沙子,抬石子,扛水泥,上一米高的平臺,供攪拌機合成混凝土,再運進洞里掌子面施工,班長老兵處處關照我們新兵,為我們新兵做榜樣。老兵楊天碌還手把手教我們怎樣架風槍、打炮眼、裝炸藥、點導火索,體貼入微,言傳身教。</p><p class="ql-block">艱苦奮戰三個多月,成昆鐵路終于被打通,當我們和對面的兄弟連隊在隧道里相遇時,大家歡呼,握手,勝利的喜悅驅逐了戰友們的困倦和疲勞……。當年那個生龍活虎,身強力壯的叫顧水華的小伙子,如今卻變成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充滿酸甜苦辣的滋味。此時,愧疚之情油然而生:我不應該這么久才來看望老戰友啊……。</p><p class="ql-block">怎能忘啊!退役后的1984年,我家建造樓房,水華戰友他得知后前來幫我家化石灰、抬樓板、運磚頭……,忙里忙外,一刻也閑不住,如同自家造樓房一樣賣力,真是戰友情深!</p><p class="ql-block">在一連的軍旅生涯,無論在軍營還是地方,讓我們結下了今生難忘的友情。曾經,我們把朝氣逢勃的青春留給了軍營,留給了襄渝鐵路;幾十年的離別歲月,隔不斷我們彼此的思念和惦記……。</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陳龍章戰友和夫人馬佩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陳龍章,1969年3月從上海奉賢入伍,曾任鐵道兵第十師四十七團一連一排班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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