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看!這是我偷的。”62歲的高田敏夫偷了一輛自行車,隨即騎車去警察局自首。</p><p class="ql-block">被判監禁一年后,身材瘦小的高田敏夫再次犯罪。他第二次入獄的原因是手持匕首,前往公園恐嚇婦女。</p><p class="ql-block">“我不喜歡蹲監獄,只是為了享受監獄的免費生活。在里面,我還能省下一筆養老金。”高田敏夫出獄后接受采訪時說。</p> <p class="ql-block"><b>【監獄堪比養老院】</b></p><p class="ql-block">老人們偷的都是不值錢的物品,有的老人犯罪可能是窮,有的可能是因為寂寞。</p><p class="ql-block">日本的刑事犯罪呈現老齡化趨勢。日本法務省2020年《犯罪白皮書》顯示,65歲以上老人占犯罪人口的22%,而其中七成以上的罪名是情節較輕的盜竊。</p><p class="ql-block">孤獨和貧困是高田敏夫犯罪的重要原因。他離過兩次婚,父母已經去世,兩名兄長和三名子女也很少跟他聯系。</p><p class="ql-block">過去十年間,高田敏夫差不多有一半時間在監獄里度過。</p><p class="ql-block">在日本,不少老人像高田敏夫一樣無法依靠微薄的養老金維生,被迫通過犯罪進監獄“養老”,這頗似美國作家歐·亨利在《警察與贊美詩》里描述的情節。</p><p class="ql-block">日本法律對小偷小摸的處罰相對嚴格,金額較小的偷竊罪也往往被處以3年以下刑期。為了進入監獄“養老”,不少老人會在偷竊后主動自首。 </p> <p class="ql-block">在占地面積約26萬平方米的日本府中監獄里,平均每5名犯人中就有一個是65歲以上的老年人。</p><p class="ql-block">日本廣播協會記者在2019年探訪該監獄后撰文稱“日本監獄堪比養老院”。</p><p class="ql-block">每一名老年犯人住在不到5平方米的小單間里,他們每天6點鐘起床,10點多鐘散步。</p><p class="ql-block">午餐時,牙口不好的老人還可以吃到糊狀食物,身患慢性病的老人則有營養師控制熱量和鹽分攝入。</p><p class="ql-block">白天,有行動能力的老年犯人會按照監獄的要求做一些簡單的手工制作。下午三點鐘后,老年犯人會在專人的看護下,進入浴場泡澡。</p><p class="ql-block">晚間,監獄藥房會提前分配好給每一名老年犯人的藥物。</p><p class="ql-block">日本的監獄日漸受到老齡化沖擊,不得不創建適合老齡犯人的制度和設施。</p><p class="ql-block">為了防止老年犯人的阿爾茲海默癥(老年癡呆癥)惡化,府中監獄還引入了拼圖和幾項益智游戲。</p> <p class="ql-block"><b>【每年都要坐兩次牢】</b></p><p class="ql-block">現年80歲的本田惠子家境殷實、兒孫滿堂,但她還是選擇了偷竊入獄。</p><p class="ql-block">大約在13年前,她因偷了一本紙質小說被帶到警察局審訊。</p><p class="ql-block">“那位警官很善良,一直認真聽我講話。我感覺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傾聽了。”本田惠子回憶說。</p><p class="ql-block">那名警官還寬慰本田惠子,“我明白你很孤獨,但請不要再偷東西了”。</p><p class="ql-block">不過,每當本田惠子刑滿被釋放后,她又會因為懷念監獄的氛圍而選擇再次偷竊。</p><p class="ql-block">“一些老年犯人可能有房子、有家庭,但并不意味著他們可以在家里被理解、被尊重。”</p><p class="ql-block">日本巖國女子監獄監獄長村中由美說,而監獄似乎給了他們從未有過的歸屬感。</p><p class="ql-block">老年群體常常揶揄說“為了自身健康,每年都要坐兩次牢”。</p> <p class="ql-block">幾年前,一部日本紀錄片《老人漂流社會》就開始呈現一名貧困老人的艱辛生活。</p><p class="ql-block">如今,多數日本老人不得不普遍擔憂個人養老問題。</p><p class="ql-block">88歲的大井四郎正是紀錄片《老人漂流社會》里的那位獨居老人。一次突然暈倒后,他失去了自理能力,無法獨立進食、如廁。</p><p class="ql-block">年輕時,大井四郎是一名運輸員,勤勤懇懇工作到了80歲。</p><p class="ql-block">可最后,他每月只能拿到6.5萬日元的養老金。這筆錢根本無法負擔他在任何一所養老院的護理費用。</p><p class="ql-block">大井四郎膝下無子,年輕時熱愛旅游。妻子去世后,他更是失去了唯一的依靠。</p><p class="ql-block">在志愿者團隊的幫助下,大井四郎只能輾轉于多個短期福利院中,幾乎每隔一個月換一次。</p><p class="ql-block">不久,志愿者為他找到了一家民營養老院,但月收費14萬日元。由于退休金太低,大井四郎只能賣掉房產、申請低保。</p><p class="ql-block">日本的養老金采取“下一代養上一代”的現收現付制,隨著少子化老齡化問題加劇,日本養老金早已出現了收支不平衡情況,并且在逐年減少。</p> <p class="ql-block"><b>【老老護理】</b></p><p class="ql-block">八十多歲的小泉美佳也曾因終日照顧丈夫感到身心疲憊:</p><p class="ql-block">“那些年,他罹患中風、阿爾茲海默癥和妄想癥,臥病在床。我得在身體和心理上照顧他很多。礙于面子,我還不能同任何人談論我的壓力。”</p><p class="ql-block">日本老齡化問題日漸嚴重,“老老護理”逐漸成為社會主流現象,即中老年的子女照顧父母,或是老年配偶間相互照護。</p><p class="ql-block">更可悲的是,一些老年人謀殺罪發生在“老老護理”關系中,照顧者常因終年照顧臥床不起的老人而產生極端心理,殺害自己的父母或配偶。</p><p class="ql-block">小泉美佳最后通過偷東西進監獄緩解了內心的壓力。在她看來,“在監獄我可以自由呼吸,生活得更輕松”。</p><p class="ql-block">頗為諷刺的是,日本監獄正在扛起養老的重擔。</p><p class="ql-block">按照日本法務省測算,每名服刑人員每年將花費320萬日元的監禁成本,若一名老人因偷竊入獄,最高可被判刑5年,其間他將花費1600萬日元。</p> <p class="ql-block">對日本政府來說,這并不劃算。早在2016年,就有日本媒體揶揄說,“老人偷200日元的三明治,服刑要花百萬的稅金”。</p><p class="ql-block">高齡犯人也加重了監獄的看護負擔。日本法務省2017年的一項調查發現,大約14%的60歲以上日本犯人患有阿爾茲海默癥。</p><p class="ql-block">“腿腳不便的老年犯人越來越多,花在每名犯人身上的人力成本越來越高。”日本廣播協會援引獄警古山讓治的話。</p><p class="ql-block">在監獄里,像古山讓治這樣的獄警不僅要看守罪犯,還要為老年犯人提供照護服務。</p><p class="ql-block">因此,不少獄警幾乎待不滿3年便會申請離職。( 據《南方周末》)</p><p class="ql-block">模版·本人創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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