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椽子（一）文/牛江春

春天

夏日炎炎，陽光如火，恰逢七夕佳節，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日子。然而，在這本應浪漫的日子，我們卻面臨著重重困難。中午時分，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雷聲隆隆，大雨傾盆而下。頃刻間，山洪如猛獸般從山澗中奔騰而出，咆哮著席卷一切。家中計劃修建的三間瓦房正急需椽子。我與父親早已約定，要前往山后二十多里地的鄉村去拉運椽子。我們借了一輛平車，但車輪橢圓，行走時蹭著車幫，即使空車也顯得異常沉重。大雨過后，我們刻不容緩地出發了。然而，暴雨洗禮后的道路已變得坑洼不平，有的路段甚至被沖成了溝壑。我們不得不父子倆合力抬著車才能勉強通過。翻過一道道山嶺，跨過一條條河流，我們終于在傍晚時分抵達了賣椽子的地方。我們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立刻開始裝車。然而，回家的路卻更加坎坷崎嶇。我們決定不走原路，而是選擇了一條雖然遠一些但據說更平坦的路線。然而，當我們拉著滿車的椽子轉到村子后面時，卻發現前方是一個兩山夾一溝的低洼地帶。道路完全被泥濘覆蓋，我們的車陷入其中動彈不得。面對這樣的困境，我們感到無比焦慮和無助。在深沉的夜幕下，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我們的車輛不幸陷入泥濘之中，盡管我們竭盡全力，車輛依舊寸步難行。面對困境，我們決定卸車，從旁邊的高地上一次只能扛起兩根椽子，走過漫長的一里多地泥濘路段。經過數次的往返，才終于將所有椽子搬運完畢。即使空車行駛也異常艱難，我們不得不將一個輪子斜靠在路邊的半坡上，另一個輪子在泥濘中掙扎。盡管如此，我們仍然吃力地拉過了這段艱難的路程。父子倆顧不上疲憊，尤其是肩膀被椽子壓得腫痛難忍。因為父親在鄉下的學校擔任校長，而我在村里的學校擔任民辦教師。今天是禮拜天，但明天一早就要趕回學校，所以我們必須抓緊時間。我們趕緊裝車，繼續前行。然而，前方的路變得更加艱難，一個陡峭的山坡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我們一人拉車，一人推車，但車子卻紋絲不動。無奈之下，我們只好各自搬起一個車輪，像螞蟻搬家一樣，一步一步地爬上了坡頂。在彎彎繞繞的山路上，我們不知走了多久，終于來到了鄉村公路上。盡管道路依然不平坦，但相比之前的泥濘路段，已經算是好多了。我們小心翼翼地駕車前進，上坡時竭盡全力，下坡時則兩人合力抗著車轅，生怕車輛滑坡或翻車。翻山越嶺，越過一道道河流，穿過一個個村莊，我們終于到達了207國道。踏上瀝青路面的那一刻，我們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車速明顯加快了許多，但好景不長，走了一段時間后，我們感到腳底板困痛乏力。原來，在山路上行走時，雖然道路高低不平，但我們的腳底板可以不斷變換角度；而在平坦的路面上，腳底板一直保持一個角度，難怪會感到疼痛乏力。為了保持體力，我提議我們輪流坐在車上休息，另一個人則負責拉車。父親坐在車上時，也沒有閑著，開始給我講起三國的故事。他講得頭頭是道，我聽得津津有味。就這樣替換著前行，我們終于回到了家中。此時天已破曉，我們雖然感到全身乏困無力，但顧不上休息，繼續奔向下一個目標——那三尺講臺。 拉椽子所經過的路線圖（藍線標注） 拉椽子經過的剖面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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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椽子（一）文/牛江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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