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今夏某日,我又驅車一小時上到樵坪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山還是那座山,水還是那汪水。說不清道不明,竟覺得有些陌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眼前這一汪碧水,據說有七八米深,最深處有二三十米,是樵坪山僅有的一處人工山頂湖泊。這一汪碧水,就像一面鏡子,平靜如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清晨,漫步于湖邊,魚兒所游之處,微瀾輕漾,陣陣漣漪。有多少魚兒?有什么樣的魚兒?魚兒大的究竟有多大?疑惑中,忽見一只白鷺從對岸樹叢飛出,時而高,時而低,時而又“消失”于樹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湖面上飛來飛去的這只白鷺,“司馬昭之心”再明白不過。我駐足觀察了好一會兒,期望有“奇跡”出現。但見水面下面,魚兒三五一群視若無物似的,只管慢悠悠地游來游去。這些看上去有四五十公分長的魚兒,并不知道已如臨“大敵”,更不知道下一秒將會有什么情況發生。可奇怪的是,就是沒讓白鷺的企圖得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湖上的白鷺,水下的魚兒,博弈就是個常態,什么時候白鷺能捕捉到魚兒,也許只有天知道。不過白鷺若不這樣尋覓,企圖一定不會得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湖對岸,是蓊郁的樹木。這些樹木完全把岸上的山體給遮掩住了。但湖水真是給力,硬是把岸上的山體原版成像下來。雖說是倒影,卻讓我們夠不著的山、夠不著的樹,變得近在咫尺,一目了然。或因湖水成全了山成全了樹,湖水的藍也更加深沉,更加靜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都說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樵坪山不止山有多高、水有多高。山的胸懷水的柔情,平時或許感覺不到,一到關鍵時候大家才如夢初醒。去年,也就是這個時候,就是這一湖水,面對天干,視為己任,毅然決然放出一汪碧水。這一個夏天,樵坪山山上山下依舊綠色不減,照樣炊煙裊裊。高的意義莫不如此。這湖水名叫清水湖。像清水湖這樣的湖泊,在樵坪山星羅棋布。清水湖也好,星羅棋布的這湖那湖也好,與青海湖都不在一個坐標,不是一個數量級。但當它們面對同樣的情況,我想都會如此“仗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信步湖邊,地里的南瓜、茄子、西紅柿、豆角、辣椒、玉米,綠的紫的紅的,不時呈現眼前,盡都“碩果累累”。每每見此,那人間“煙火氣”仿佛撲面而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如果說,樵坪山是一方凈土,那清水湖就是樵坪山一潭天池,滋養和孕育著這里但凡有生命的一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到樵坪山又是仲夏,早已過了采茶時節,可一壟壟茶樹,依舊在這山頂一側慢坡上,一行一行均勻整齊地扎根于紅土地。茶樹色相自是有些陳舊,但仍然是一襲綠色。同樣是綠色的竹子,此時與茶樹一起,就尤顯清新尤顯嫩綠。這嫩綠的竹林,不是別的什么竹,全都是些楠竹。一棵棵筆直孤高、一棵緊挨一棵的楠竹,如一面擋風的墻,守護著南面這一坡茶樹。像是丈夫呵護著分娩不久的妻子,又像是兒子看護著年邁的母親。陽光最懂漫步于此的我們,以其力大無比的穿透力,毫不客氣,也毫不費力投進竹林。剎那間,竹與竹、光與光,竹與光青白相間,綠蔭叢中熠熠生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這坡茶樹,這片竹林,當然不可與梁平百里竹海媲美,不可與永川茶山竹海媲美,不可與四川蜀南竹海媲美。但漫步其間,和看百里竹海、茶山竹海、蜀南竹海角度沒什么不同,都是俯瞰茶樹,仰望楠竹。是沉思,更是致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太陽噴薄欲出之時,大家還都在被窩里沒起來。在樵坪山欣賞太陽的美,就只好鎖定傍晚。太陽落山那十幾二十分鐘,是我們最享受的“黃金一刻”。站在樓頂,紅彤彤的太陽漫過云層,越過天際,映得那天邊紅一層紫一層,直到夜幕完全降臨,天邊那抹紅霞也落進了我們的心。日落日升,周而復始。落日的美與太陽初升的美固然不同,但都是自然的美,就看自己怎么看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座山有一座山的山名。柴薪堆積如山,是樵山。又由巖石蓋頂,山坡四周陡崖環繞,樵坪山或許由此得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座山有一座山的名氣。樵坪山不是五岳,不是黃山不是華山,只要世人說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莫名去過的人可以說無以計數。但這個四周陡崖環繞的山,所產水稻口感Q彈,味道極佳,吃過的人都贊不絕口,又有300余畝十萬余株紅豆杉,至少在重慶可算得上一座“寶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座山有一座山的溫度。樵坪山氣溫為何要比城里低過二三攝氏度?這次再來也才悟到,這幾度溫差并非海拔決定,而是樵坪山植被所賜。二十五萬平方公里地域,百分之七十的植被覆蓋率,樵坪山——妥妥的天然氧吧天然空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座山有一座山的高度。在南溫泉山與明月山之間的樵坪山,是個向斜地層,與南溫泉山和明月山兩個背斜地層,左右逢源,東西相連。但樵坪山與南溫泉山、明月山,又不是常規的“背斜成山、向斜成谷”,而是“背斜成谷、向斜成山”,高于南溫泉山和明月山200來米。盡管如此,平均650米的海拔,在西部任何一個山脈,都可以忽略不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山一境界,一隅一情懷。今夏在樵坪山小住的幾日,雖然還是沒去黑湖灣、水槽口、白云峰、龍進口、老姥洞、碾盤山、將軍嶺、鬼獅崖、馬鞍山打卡,也沒去朝拜這寺朝拜那寺。但早溜湖邊,晚看云霞,晚飯前再走走茶山竹林,已是樂此不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重慶晚報》2024年7月30日刊用(略有刪減)</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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