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道游擊隊”里的密縣英雄

子悅君

張懷州 抗日戰爭中，有中原地區也有一支神出鬼沒、威震敵膽的“鐵道游擊隊”——“平漢鐵路工人破壞隊”，這個在黨的倡導下自發組織起來的抗日武裝，在強敵壓境、民族存亡關鍵時刻，挺身而出，餐風露宿，出生入死，戰斗在鐵路線上，和敵人展開殊死搏斗，他們炸橋梁，炸列車，炸得敵人心膽寒，這個英雄群體，其中有部分是密縣青年。今從《鄭州鐵道工人破壞隊大隊史》中輯錄一些史料，讓我們認識一下這些密縣抗日英雄。 　　1938年1月中旬，劉文松（湖北黃陂人，平漢鐵路工會主任委員、國民黨平漢鐵路特別黨部特派員、軍事委員會特種工作團團長、中共地下黨員）經張治三（原名張國權，劉胡垌人，中共黨員）介紹，認識了密縣光林寺鄉聯保主任李自然（共產黨員，1928年入黨，曾參加楊寨暴動），來到岳村中王廟小學，跟一批密縣青年見面，劉文松向大家作了抗日救亡報告，號召大家參加平漢鐵路工人破壞隊，大家聽后，群情激昂，30多人踴躍報名，參加人主要是白寨、岳村、曲梁人，也有鄰近的鄭縣、滎陽青年也參加進來。根據白文田的回憶，報名參加的密縣青年有： 陳景堯（白寨翟溝村人，密縣早期黨員，1925年任密縣縣委東北區負責人，1945年3月任八路軍密禹新辦事處民政科長） 陳昆（陳景堯大兒子，當時17歲，后因年齡小送到延安參加八路軍，在保衛延安戰役中犧牲） 李自然（白寨油坊莊人，任破壞隊教官、政工參謀、民運組長、副大隊長、大隊長） 張冠州（白寨人張樓溝村人，解放后到外交部西歐司工作） 張燦（白寨鄉張樓溝村人，解放后，擔任開封商業局局長） 周君安（白寨良水寨人，曲梁四小教師，與陳昆一起去延安，解放后曾任包頭剛鐵學院黨委書記） 陳貴良、崔浩、張芝蘭、申西山（以前均為白寨人） 趙五斤（岳村老墳崗人）。 2月上旬，李自然率鄭縣、滎陽、密縣愛國青年30余人參加了信陽李家寨的訓練班，并出任教官。訓練班為期一個月，共舉辦2期，培訓300人。從竹溝革命根據地派來的共產黨員石健民秘密進入訓練班擔任政治教官。 受命于周恩來、董必武、項英等領導組建起來的鄭州平漢鐵路破壞隊共80人，正月十六從鄭州西鐵爐乘火車到山西臨汾，劉少奇派來一名副官和數名炊事員，發給八路軍臂章，番號是“十八集團軍破壞隊”，在晉西南補充休整一周，開赴延安，接受政治軍事訓練。 在延安期間，他們參觀了陜北公學、列寧黨校、陜北總工會等處，毛澤東主席給他們講了《論持久戰》，劉少奇等領導多次給他們上課，并參在延安體育場加了邊區政府組織的五一勞動節萬人慶祝大會。5月，返回鄭州。 1938年9月3日，為阻止日軍南下武漢，總隊長劉松山（地下黨員，曾任京漢鐵總工會委員長）帶隊北渡黃河，在武陟附近磨莊，經參謀主任蘭田（本名黃明鑒，地下黨員，受中共河南省委軍事部長彭雪楓派遣進駐破壞隊）與附近八路軍129師所部和國民黨97軍某團聯系。 9月13日，副總隊長徐寬、蕭漢庭、參謀主任蘭田（均為共產黨員）帶領胡金林大隊由八路軍和國民黨軍100多人掩護，乘夜在待王、李封兩叉間鐵軌下埋好一箱炸藥，采用電氣發火。次日晨，炸毀敵一輛兵車，斃傷敵120余人。首戰大捷。 1939年10月，破壞隊在蚌埠、宿縣間，多次破壞鐵路交通。日軍破打新華村時，由分隊王啟林（白寨油坊莊人、共產黨員）在水中布雷，炸毀日軍乘坐的汽艇3艘，斃敵40余人。開破壞隊新的爆炸目標先河。 　　1939年1月20日，二大隊四中隊長、共產黨員陳丙離（白寨光武陳人、共產黨員）帶隊在平漢鐵路浚縣、淇縣間高村車站埋雷炸毀敵偽軍官乘坐的專車一列，斃敵偽軍官二十余人，傷40余人。炸后，敵人搜捕，陳丙離與班長謝尚富2人英勇回擊，掩護大部人員撤退，又斃敵數人，后因子彈用盡而同時壯烈犧牲。39年初梁軍峰等在安陽北站炸毀軍車一列。 1940年初，班長李同祥在侯馬車站西同楊發志各埋炸藥一箱，夜11時，炸中西行軍車一列，三小時后，又炸中救援車一列，事后，有漢奸自衛團長拍過炸后慘狀的照片。 1940年2月，班長李同祥由宋韓掩護，在侯馬車站南街活捉日兵2人，帶到附近潭金鎮，交國民黨12師處理。 1941年春，政訓員黃志學帶隊，同隊員張中和、李同祥、申同意（白寨鄉皇帝嶺村人）在聞喜縣鳳柏嶺附近埋雷，因故障，張、申二人炸死。 在平漢線上，1942年4月，應國民黨177師531團團長張永亭的要求，炸毀黃河北嵌溫鎮境內敵人賴以封鎖渡口的碉堡，由班長李同祥負責，531團派一個連正面佯攻，至午夜2時，李同祥從背后偷放炸藥，將該碉堡炸毀。 1942年10月，分隊長余尚榮、班長何惠、隊員簡立銀、劉汝民等，在新鄉西五孔橋附近，埋雷炸敵軍車一列，斃傷敵一百余人，阻斷交通三天。另炸毀黃河北岸碉堡一座、詹店附近大橋一孔。 在道清線上，1943年8月，分隊長周漢祥設計出類似點心盒子的雷箱，經中隊長陳劍平交與修武偽保長交代給王鎮碉堡的敵人，敵人信以為真，爭相開箱而爆炸，炸毀碉堡一座，堡內敵人8人全被炸死。 是年冬，陳建平中隊不斷渡河在獲嘉、博愛的鐵路、公路上埋雷破壞交通，敵人防不勝防。12月份達16次之多。其中一次在獲嘉站西炸翻兵車一列，斃傷敵200余人。 1943年前，為打擊日寇想久占中國、在花園口執行“引黃入衛（天津）”的狂妄計劃，分隊長周漢祥等，曾在七里營、亢村、忠義站不斷破壞鐵路，炸敵軍車，鐵甲車，造成物資供應困難，而使敵人這一計劃破產。 1943年春，中隊長王啟林帶隊在汴新段詹店、開封間，炸敵軍車一列。 8月份黃河秋汛，水位增高，副大隊長李自然選派游泳技術較強的隊員胡光俊等四人在守橋工人彭玉亭協助下，于黃河橋上游五里處下水，將靠北岸橋墩兩孔炸毀，使敵一度停止向黃河南岸的軍運。 　　1943年初，國民黨孫殿英部投敵，致使第二大隊在林縣八里溝被圍，司書傅子云、趙啟明、隊員共產黨侯來富、勤務員谷玉明和隊員張貴元等陣亡，其余被俘，押至運城，用火車裝到太原集中營。分隊長、共產黨員梁俊峰（白寨良水寨人、共產黨員）不服敵人管教被虐待致死。 1944年2月25日，為阻敵圍攻鄭州，副大隊長李自然指派彭修堂中隊，率班長劉啟福、伍宏雷，隊員蔡和鼎等11人，由110師廖運周師長（地下黨員，在淮海戰役中率部起義）派300團九連掩護，在黃河鐵橋南端三個橋墩上，每噸綁藥80塊，用電氣發火，炸毀該橋南端四孔。2月27日再度往炸，被敵人發覺回撤。撤回中，隊員李云蘭帶回重40余斤的鐵板一塊，牽回守橋條軍犬一只。 1944年，一大隊在駐沈邱大李寨時，共產黨人張仁甫（張尚德）處境艱難，被收留一個時期，張仁甫后在臨潁同邢振亞一起搞地下工作。他們與一大隊收留的軍需、共產黨員楊天白、進步政工人士陳景堯（白寨鄉翟溝村人、密縣早期黨員）互有聯系。 1944年4月，國民黨軍廖運周部奉令撤出鄭州五大隊，五大隊住中牟、鄭州的兩個中隊，隨副大隊長李自然撤到密縣一帶活動。5月12日，敵人圍攻鄭州，側取密縣，王啟林中隊在密縣白寨鄉油坊莊與鄭州侯寨曹洼鬼子和皇協軍遭遇，在突圍戰斗中奮勇拼殺，斃敵數人，我方隊員陳子祥、彭修元、高生秀、蔡和鼎、王成、周順和、屈世勛、蘭祝人等9人為國捐軀。副大隊長李自然利地形熟悉和群眾擁護的有利條件，采取分散式隱蔽的措施，避免了人員損失，保存了抗戰力量。 因人員少，裝備差，在敵偽頑兵匪多如牛毛的險惡環境中根本無法獨立活動。1944年下半年，李自然率隊在密縣附近配合國民黨河北挺進軍王國然部及其所屬岳德功部，多次炸毀日寇、漢奸武裝，攻打日偽軍。當地有一日偽軍副司令王廣亮部把破壞隊先前隱藏的槍支全部搶走，并揚言要殺害李自然，結果受到懲處。 八路軍皮定均部攻打盤踞在滎密邊界皇姑寨的岳德功，副大隊長李自然指示分隊長王啟林、班長黃忠良埋設假雷，未接上導火線。外表是埋在重要山口，皮部難以進入，實際上不能爆炸，暗助皮部，使部大獲全勝，事后岳把破壞隊趕出去，揚言要槍斃李自然。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第四大隊代大隊長李自然，率領周漢祥、黃忠良、葉長青等具有各項作業技術的工人隊員，在8月19日，趕往鄭州，是首先進入鄭州的一支部隊，接受黃河以南，至新鄭各站日軍投降事宜，即派人保護所有器材，迅速恢復交通，辦理隊員與職工回路就業工作。 　　李自然帶部首先進入鄭州后，常和共產黨人保持往來，1946年春介紹地下黨員王紀祥到《風沙晚報》擔任記者（原名王槐堂，鄭州解放后為第一任市郵政局局長）。反動派誣陷李自然發國難財，被軍統豫站站長周雪池逮捕并準備殺害，經蕭漢庭（地下黨員）營救脫險。 破壞隊由于大部是鐵路工人或農民出身，在成立的前三年中一直受到共產黨人的教育和影響，官兵待遇一樣，其本上沒有薪資，或者名義上有而常常發不下來，他們在生活上極其艱苦。在軍紀上極為嚴明，以紅軍《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為唯一行為準則（經常唱此歌），視群眾為親人和靠山。專門建立了群眾工作的民運組，依靠群眾供應情報，平時身穿軍服，執行任務時又穿民裝，和廣大群眾建立了魚水深情。 他們每到一地，嚴格執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并開展口頭談話或演出劇目，政工參謀李自然組織劇目經常與民同歡。在大李寨，政工人員楊天白、陳景堯、王志華、伊梅生、楊桂齡、李文君等開辦農民夜校、婦女識字班和回龍寺小學。李自然在密縣活動時期，有一時間，隊員分散食宿在群眾家，受到他們的掩護和照顧。 政治部主任蘭田寫了一首歌謠，自豪地歌頌了記述了破壞隊英勇事跡：“便衣隊下了山，鐵路邊上先偵探，地勢先看好，夜里埋炸彈。等到敵人火車到，一下崩得面朝天，死的張著嘴，活的亂叫喚，叫你有兵難增援。” 平漢路鐵道破壞隊在8年中，總計破壞873次，炸毀敵機車293輛，鋼甲車19輛，汽電戰車124輛，客車104輛，其他車輛1156輛，橋梁114座，破壞鋼軌330多華里，斃傷日偽軍13000余人，俘獲559人。繳獲槍支768支，毀敵煤礦1座，汽艇3艘，彈藥25車，等等。（河南省檔案館檔案）以上所列戰斗只是其中一很一小部分。8年中，破壞隊共犧牲隊員222人，密縣人22人，占10%。犧牲黨員15人，有4人是密縣人。 擔當使命，是青年的時代責任。密縣青年在他們的青春年代里，不負韶華，不負時代，與全國抗戰青年一樣，把抗日救亡擔在肩上，英勇抗敵，無畏奮戰，把自己的生命和熱血投身到御倭衛國的疆場，他們的英名永遠鐫刻在抗戰勝利的史冊上。附： 資料來源： 1. 鄭州市文聯《鄭州鐵道工人破壞大隊隊史》。 2.《鄭州文史資料》第17期（1995年） 3.《新密市文史資料》第八輯：白文田《抗日鐵道破壞隊》 4.《新密市革命老區斗爭史》。 5.申廷贊調查采訪資料。 （2022年1月，原載于《書香新密》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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