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fēng)明月，山青，山情——貓貓清遠(yuǎn)桃花湖一日游小記

茅澤霞

再次奔馳在高速立交上，因為GPS的給力，對立交橋的恐懼已經(jīng)消失無蹤，反而享受這感覺了：轉(zhuǎn)入匝道，切入另一條高速；橋上還有橋，各自延伸，各式車子也順著道路奔向不同的遠(yuǎn)方，鏡頭放快了的話，頗有點科技感。 　　看到“桃源北”收費站，想到的是世外桃源，果不其然，出了收費站后，很快從一個小路口轉(zhuǎn)進(jìn)了“無名道路”，沿著山的無名道路。多次出行，已經(jīng)習(xí)慣了山路的彎彎曲曲，直到開上預(yù)定的民宿前的山路，才明白“初極狹，才通人”的場景。車子只能過一輛，遇上會車了，必須得有一方退讓，右邊是山的邊沿，就看誰膽大心細(xì)了，只要不把油門當(dāng)剎車，是不會有問題的。不過“復(fù)行數(shù)十步，豁然開朗。”這是真的，沿著一條看起來荒涼的陡坡開上去后，車子一擺平，右側(cè)就是廣闊的平靜無波的桃花湖，參差落在湖上的是喀斯特地貌顯著的山峰...... 　　一路過來進(jìn)入山區(qū)后，就感受到天氣的變化，開始飄著點雨滴了。停好車，還未等我出來，雨勢就變大了。老板打著傘下來接我，幫我提著行李箱上去。“自家院子”，這名字起得好，推開小小的齊胸高的木門，就像回家了的感覺。里面收拾得很干凈，小院子里種了很多花草，多肉占了不少空間，在一個角落還有一口水缸，烏龜在里面愜意地游著；墻上掛著幾頂竹篾編的斗笠，我想，披上蓑衣，戴著這斗笠撐一小舟于湖上，不就是“武陵漁人”的形象嗎？ 打開房門，入眼就是那湖，那山，因為雨天的關(guān)系，整個色調(diào)呈現(xiàn)出濃重的水墨色，雨滴順著落地窗流下，一片霧蒙蒙的。 　　“自家院子”里的空間很自由，看著里面的擺設(shè)，感受到老板夫妻倆的生活情趣，“歸隱山田”應(yīng)該是很多現(xiàn)代人的想法，這夫妻倆的“隱居”不是粗糙簡陋的，從樓上樓下的小物件可以看出他們盡可能讓來這里的人感受到生活閑適、家的隨意。外面下著雨，我拿起桌上擺放的一本《做一個剛剛好的女子》翻看了一下。女子何為剛剛好，進(jìn)退有度，站位有分寸，談吐得宜，鋒芒不必太露，還懂得些生活情趣。和老板娘聊了會天后，我覺得她就如書中提到的女子般，開朗不失謙遜，言語輕快不失禮貌，能把院子里的花打理得郁郁蔥蔥的，應(yīng)該就是懂生活的內(nèi)心恬靜的女子。我看到一個小房間里擺著古琴，不知她是否會彈奏，見她一直忙碌，忘了問她。我記得在化州的小意是會彈古琴的，一茶在旁，熱氣裊裊，不過好久沒見過她了，看到古琴，就又想起了這活潑的意志堅定的姑娘。 　　雨稍停歇，我走了出去，遇上了其中一個房客帶來的“小綿羊”，它不怕雨淋，歡快地跟著主人往山下走，大概是去水壩那里看看吧。我選擇了到樓上的大露臺待著，這一待就過去兩個多小時，除了雨時大時小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上面的視野，坐在吊椅上，我都不想起來。雨棚外雨水淅淅瀝瀝，遠(yuǎn)處的山影影綽綽，吧臺桌上的多肉端著其獨特的優(yōu)雅，我聽著隔壁民宿的房客們在打麻將的嘈雜聲，我更喜歡這里的一份寧靜。不久，雨停歇，黃昏的太陽下落之前發(fā)出的刺眼的光芒破云而出，在湖面上投射下金燦燦的波光，這時候，我覺得什么都不用做，就這樣。 　　山路窄小，這時候還不斷有車開上山，人車會面還是有點危險，我決定第二天早上再下去看水壩了。這家民宿在半山腰，該看的景色就在正前方，看夕陽的C位。聽老板娘說下山買菜來回要兩個小時，在等待晚飯的時候，我就靜靜地在露臺上守著夕陽西下，看著刺眼的光芒逐漸柔和下來，看著如東珠炸裂爆出的光芒潑灑在云上，看著青黛的山漸漸如墨。一開始下雨的時候，看山就如看到多層山的重影，當(dāng)夕陽在重影上染上色彩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那是最美的渲染，紅色、桔紅色、深粉、淡粉.....層層遞進(jìn)，極具透視感。 　　水面映射了上空的顏色，也沒有忘記落下黛色的山影。遠(yuǎn)處有飛鳥掠影，也有歸巢鳥兒的呼喚聲，山腳竹林處有炊煙升起，“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怡然自樂。”我就在這桃花林中！ 　　從露臺上下來，看到忙碌中的老板娘，就和她閑聊起來。聽老板說，采購是她，廚師也是她，在我聽來，老板娘就是這個家說話最有底氣的人了，她也笑說：自己確實說話會大聲些。他倆分工明確，老板娘手腳很麻利，忙而不亂，聊天的功夫一點沒耽誤手上的活兒，很快就把我的那份晚餐做好。老板幫我把菜端上露臺的餐桌上，點上風(fēng)燈，我就著大雨過后的清涼開啟了我的舒適晚餐，嫩滑的清蒸水庫大頭魚，清甜的炒絲瓜，證明了老板娘的一手好廚藝。正吃著，“小綿羊”主人一家坐在了桌子另一邊，主人怎么逗，“小綿羊”就是不吃。它長得真的像只羊，莫非吃草為生？非也，它是等著我的魚頭呢。吃好端盤下去前，我跟這一家人道了聲：你們慢吃，隨即他家先生問我可否把魚頭給他，只見他把魚頭放在“小綿羊”跟前，待我再回到露臺上時，“小綿羊”已經(jīng)美滋滋地把魚頭吃完了，吃得特別干凈，還很會吐刺的那個。我不禁想起我家的Bobo，也是嘴刁得很，還很有個性。 　　夜幕已落，夜色隨著最后一絲陽光的消失忽然加深，不經(jīng)意間，月亮悄然從屋子后面升起。月亮不動，如鱗片的云緩慢地擦過月亮身邊，時不時有飛機(jī)飛向月亮的方向。在清幽的山上看月亮，多了分清冷。月亮不比太陽，太陽給的是力量，月亮給的是柔情；太陽激起內(nèi)心的燥熱，月亮則來撫平內(nèi)心的傷。這是夜空中最富浪漫色彩的星辰，時光流轉(zhuǎn)，見證著人間的歡樂與悲傷，聆聽過多少柔情密語，那清冷的光灑在露臺上，湖面上，遠(yuǎn)處的山影上，是最能挖掘內(nèi)在情感的光！深宮處，月光下有密謀；泛舟湖面，月光平添一番情趣；而有時，與月光的對話會讓人突然凄然淚下。對著美好的月光，什么樣的感覺，就看此時是什么樣的心境。見山不說山，可能是內(nèi)藏心事吧。月亮是坦然的，也是羞澀的，此時我愿化作流星，就算一瞬滑過月亮，也為感受那清冷的圣潔而心滿意足。 抬頭看天，漫天星辰，清風(fēng)明月，山青，山情…… 　　一夜好眠。睡前拉開窗簾讓晨光把我喚醒，一睜開眼，比昨天下午更清晰的山撐開了晨霧，我想如果誰有起床氣的，應(yīng)該也發(fā)不出來吧。老板娘早早做好了早餐，我還是在露臺上吃，看著下面的桃花湖，看不到湖波，這個湖面就像果凍一樣，填滿了山的每處縫隙。吃過早餐，我就沿著那窄小的山路下山去水壩，權(quán)當(dāng)是晨運了。昨夜歡樂的人們大多還在沉睡，我走在路上不用擔(dān)心遇車，且清晨的風(fēng)甚是涼爽，伴有竹子的味道，挺舒服的。下山時，看到一婦人在路邊切著竹筍，我好奇地拿過一塊聞了一下，特別新鮮的清新味道，想來風(fēng)傳送來的就是它了。后來在山腳水壩處我看到一大爺在把竹筍切片，擺在地上曬干，我本想問他一些我不懂的東西，但似乎大爺耳朵不太好，沒理我，我也就作罷。三三兩兩游客在壩上拍照，開始有車輛往山上駛?cè)ィ瑧?yīng)該是準(zhǔn)備在這里過中秋的。此時，太陽出來了，水上的倒影更清晰，群山全部懸浮在了空中。 　　據(jù)老板介紹，這桃花湖的存在是利于發(fā)電的。在70年代，大量人工成就了這個湖，看著落差7、80米的斜坡，放水的時候應(yīng)該是很震撼的。湖水最深處有80米，出于安全，游客是不能乘船游湖穿梭于群山間的，我覺得頗有點遺憾，哪天我要去游游三峽，感受一下“兩岸猿聲啼不住”的景。 　　桃花湖，自家院子，確實是一個尋找內(nèi)心平靜的地方。桃花深處不見人面，人面桃花相映紅。待來年桃花盛開，我應(yīng)再來，相信不會無法覓其蹤的。再度開車下山，一個小時后來到古龍峽。本想去廣東大峽谷的，想到那天梯，自覺受過傷的膝蓋應(yīng)該是承受不起的。改道古龍峽，也是源于其名字，那處是否有楚留香呢？哈哈，去到那地方后，竟然還真發(fā)現(xiàn)一小店就為“古龍留香店”，甚有意思。有山的地方好像從不缺水，這里就有一個大瀑布群，吸引了附近的我。 　　因為假期，加上親水是炎熱天氣的首選，人特別多，在我離去的時候更是遠(yuǎn)遠(yuǎn)地排起了車隊，一位難求。我沒有參與刺激的水上項目，雖然內(nèi)心蠢蠢欲動。我直奔大瀑布而去，從接駁車下來，還要繼續(xù)登山，山上的樹植密密麻麻，一路往上，只聞水聲、人聲，卻不見人影。慢慢地我看到小溪，再往前走，小瀑布出現(xiàn)了。這瀑布群有點特別，因著地勢，層層落差，所以一會是細(xì)小的瀑流，一會是整片的瀑布，有的潺潺撥琴，有的飛珠濺玉。雖然有水，走在山里并沒有太多的涼意，只有舀起山中的水才會覺得那份冰涼。 　　一路逆水行山，感受不同瀑布的形態(tài)，自始至終都聽不到氣勢磅礴的水聲，沒有壺口的氣吞山河，沒有黃果樹的一瀉千里，但真切地感受到高山流水般的琴聲。經(jīng)過水簾洞，明白孫猴子為何如此牽掛花果山。這里也挺有意思的，景區(qū)特意在真樹樹枝上綁上了極富秋色的假黃葉、紅葉，讓瀑布更有美感。 　　到了最高處，看著山頂傾瀉而下的溫柔的瀑布，發(fā)現(xiàn)其自有一番秀美。從這里下來的水瀑蹦濺的追逐再度匯集成水流，逐層下去，再度飛濺，再度匯集，或溫和流淌，或急急下墜，千姿百態(tài)，并非簡單的飛瀉，讓人不禁追隨它的流向，想看看這份獨有的美麗與溫柔到底給了誰。 　　這是一趟很短的旅行，感受了很多，其實也只過了一夜而已。不過就如生活中的小酌，怡情。出得古龍峽，我也不虧待自己，好好品嘗了清遠(yuǎn)白切雞，吃不完，打包回去，算是紀(jì)念品了。回來，打開音響，滿室美好的音樂，繼續(xù)吃著清遠(yuǎn)帶回來的菜，抬頭正對陽臺上的夕陽，美好的一天結(jié)束！夏離日，秋入夜，星月相映人面花。云水禪，清月伴我心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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