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9月14日晚,我的大學母校山西師范大學微信公眾號上發表了師大66周年(9月15日)生日快樂的祝詞,一下子將我的思緒拉回到40年前的平陽城求學時光。66年來,山西師大師專師院培養了幾十萬莘莘學子,師大與我如大海之于水滴,但對我而言,師大卻是我的整個海洋。四年師大生活給我打開了知識大門,將我托舉到工作的高平臺上。40年前,第一學歷本科的金字招牌足以延續到退休時光。我一直堅持不負象牙塔,不枉度一生的信念。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中專分上了大學</span></p><p class="ql-block"> 1981年,我的高考分數是全縣文科考生的第一名,總分349.5分,達到了中專錄取分數線。因為平順是國家級貧困縣,省里為了照顧這些地方的教育教學,省招辦出臺了一項政策:達到中專分數線的全縣第一名考生上本省本科院校,第二名上本省專科院校。就這樣,我幸運地被破格錄取到山西師范學院。我成了這項政策雨露澆灌的花朵,成為當年全縣唯一一個中專分數上了本科院校的人。</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八號借書證和城墻讀書</span></p><p class="ql-block"> 因為高中以前,自己無錢買書,無書可讀,先天閱讀量少。到了學校,面對藏書豐富的師院圖書館,我一頭扎進知識的海洋,如饑似渴借書、讀書。辦的借閱證編號是八號,基本保證一天看一本書,雖是走馬觀花,但撿到籃里就是菜,起碼知道古今中外有此一書。一年讀了二百多本。每天下午五點左右,我去圖書館還書,一個月之后,一個五十多歲的女圖書管理員就認識我了。每當我走進圖書館,他不用看我的借書證編號,就用方言說“八號”,令我十分高興。</p><p class="ql-block"> 早晨,我們時常到學校邊的,沐浴著朝陽讀書,正如歌曲里所唱的“沿著校園熟悉的小路,清晨來到樹下讀書,初升的太陽照在臉上,也照著身邊這棵小樹”,課余,我常常到閱覽室翻閱報紙和雜志,看到報架上近幾天的《人民日報》《山西日報》等,我都一一去讀,從此養成了每日讀報的習慣,直至今日。</p><p class="ql-block"> 1981年11月11日,全校還發生了轟動一時的罷灶事件。學校住宿的樓面墻上各種字體的大字報撲面而來,有的字體很大,有的內容很有文采和激情,還有的用油漆寫在地上,大家走過去可以明顯看到。</p> <p class="ql-block"> 申樹風給我寫信</p><p class="ql-block"> 寒暑假回老家后,我把自己在本學期的課本拿回家里。同村的申樹鳳正在參加平順縣進修學校中文的學習。一見這些課本,他便如獲至寶。好多次,讓我給他講大學老師講堂上講的一些其他內容,我也盡量做個二道販子,自己也加深了印象,他也獲得了新知識。</p><p class="ql-block"> 第二年開學后,我收我了他寫給我的信,里邊滿滿的都是正能量。其中有一段話“站在我的角度去看你,你們真是太幸福了。我有時擔心,你們是否會幸福得忘乎所以。也許我是多慮,也許這些話會傷了你們的自尊。但我還是要說。因為你是咱們村打倒“四人幫以后第一個考取大學的大學生,是咱們全村人的光榮,為咱們村在校的中小學生們樹立了學習的榜樣。你的成功,證明了農家孩子只要肯學習肯吃苦,照樣可以走進大學的殿堂。因此就特別希望你能珍惜來之不易的成果,并在此基礎上刻苦學習,去實現美好的理想,去追求更大的人生價值。”</p><p class="ql-block"> 后來,他擔任了平順縣公安局治安大隊長,成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出版了《紅旗渠源頭的故事》等散文集。今年又主動擔綱起寫《北耽車村志》的重任。</p> <p class="ql-block"> 平順人在師院</p><p class="ql-block"> 山西師范學院中,平順籍教師有桑建中、馮玉廣。平順的高中同學程保寶國,在復讀一年后考入師范學院物理系,但通訊不便,過了大一開學時間還未見其蹤影。到物理系問,大家也都初來乍到,情況一概不明。十月份之后的一天,在食堂打飯時,我才驚喜地遇到他,他對我說:“一年不見,你長得比我高了”我也從他人的眼神中,感受到自己的快速成長。一問才知道,當時手填的錄取通知書上,本在平順中學的他的通知書,填寫成了和順中學,繞了一大圈才把正確的通知拿到手,令人哭笑不得。1984年,李海曾由晉東南師專升入師大數學系,申鳳梅考入數學系,王素芳考入化學系,郭天民考入歷史系,蔣生明考入政史系。課余,大家共同到堯廟等地踏青遠足,校園內宿舍或操場留下了我們的足跡。</p> <p class="ql-block">師者風范</p><p class="ql-block"> 四年里,中文系帶過我們的老師近30人,老師也異彩紛呈,各具千秋:聶恩彥、李文思、李文儒、李秉忠、馮俊杰、唐長殿、蔡權、段登捷、林清奇、潘家懿、衛燦金、任林森、張欽堯、翟偉奇、楊吉魁、馮子標、牛仁亮、張海龍、遆國英、刁海泉等,當時,他們有的年過半百,有的未到而立,但都在改革開放春風的吹拂下,以己所學傳授學子,引導我們養成了讀書的好習慣。我們也如饑似渴地攀登書山,雖知識無涯,但飲滿了我們的靈魂。</p> <p class="ql-block">同學友情</p><p class="ql-block"> 我們班里,沒有官二代富二代的資本,班中同學畢業后也沒有大紅大紫或淪為階下囚的起伏,人生宛如靜靜流淌的小河,在歲月的長河里潺潺汩汩,浸潤著身邊的人,影響著一批批的后來人。</p><p class="ql-block"> 1985年6月,畢業分別之際,不知是學校還是班里,專門給我們每人發了一個64開大小的藍色留言本。幾天時間,大家都忙著互相要照片,要家庭住址。因為這四年共同生活學習,奠定了以后40年的交往和牽掛。一個同學一頁,右上角為同學的照片,中間有同學寫的留言。一個人保存一本,就是保存全班同學的情誼。今日翻看,仿佛回到30多年前。</p> <p class="ql-block"> 畢業之后,有十多人在中學課堂上堅守本業,正校長的也不多;有的在高校和中專等學校任教,有的走進了行政機關,當廳級干部的更少;有的定居海外,有的在上海、深圳、廣州等大城市立足。大都只管耕耘,不問收獲,盡其所能,服務社會,走出了象牙塔里人文熏陶的正道。我和我們利用出差之機,到同學所在的城市晤面。 </p><p class="ql-block"> 1985年剛開學,我們參加工作幾個月后,我去過黨校一兩次。幾個月后,聽人們說黨校有女教師自殺,問詢知道正是袁慧琴。我心如刀絞,馬上和剛到一中上班的楊喜紅和在清華中學任教的侯生龍聯系,共同匆匆趕往黨校內她所住的二層小樓。屋內其父母等十多人也在,我們自我介紹是大學同學。桌子上放著其黑白遺像。其父說:“明天就要回高平老家了,感謝你們來送她。”我們悲痛地說,想不到大學畢業即是永訣。好多年,每當我走過路過晉城黨校已經搬走的大院,我都在心里默默流淚,為同學情誼,為早凋的鮮花。李俊文2020年身患絕癥,過早地離開了我們。我也因病出院不久,未能前去送別,殊為痛惜。</p> <p class="ql-block"> 在有紀念意義的年份聚會是中外慣例。1985年我們畢業后,大規模的班級聚會共進行了三次。班級共有四十人,參與聚會的同學有二十多名。第一次是在2000年7月的太原,兩天時間,十五年的分別,大家都未到不惑之年,身心俱健,教育情、同窗誼都在白酒里,都在歌廳的話筒中。霍慧玲還將自己十歲的雙胞胎兒子帶到唱歌現場,給我們帶來了談資和樂趣。</p><p class="ql-block"> 2005年,離校20周年之時,班里組織重返母校活動,我和楊喜紅因公事耽擱,第一天報到之日沒有趕到,第二天早上不到六點,我們就從長治沿著309國道向臨汾進發。到了會場,正趕上座談會前的照相,代課老師有一部分應邀參加。隨后的師生座談會上,我們自我介紹,之后追憶在校的美好時光。我從辛菊、馬玉萍老師和其他代課老師對我的某一句話說起,表態說,我不管在哪個工作崗位都努力踏實工作,不負母校的教育和培養。隨后我們在學校校園內尋訪,在我們住宿的樓前駐足,信步在我們畢業后修建的教學樓、科技館之間,感受到改革開放的巨大變化和驕傲。第二天有的同學先期離開,我和部分同學前往臨汾標志性建筑堯廟和華門,重溫厚重的中華文化。</p><p class="ql-block"> 五年后的2010年,在時任沁源一中任校長的姚先恩的倡導下,大家齊聚沁源縣城,形成了獨具特色的山城聚會。當時我因病剛出院,但為了同學情誼和盡長治境內的地主之誼,我積極參加。大家夜里在沁源人少景靚的街上,邊走邊談,偶有涼風吹過,我們的思緒也隨風飛揚。第二天到沁源縣有名的花坡,感受大自然的神奇和美麗。姚先恩的重情好客,在聚會上表現得淋漓盡致。之后十多年,因多種原因沒有再進行過班級聚會。</p><p class="ql-block"> 隨著步入老年,我們這一代人逐漸老去,在兒女大事上偶有來往。我們的下一代兒女也到了情定今生之年。由于工作不在同地,但能被邀請參加的,我都盡量到場。2009年,楊喜紅女兒結婚,這也是班里同學,第一個為兒女辦喜事的,十幾個同學專門從太原等地趕來助興。</p><p class="ql-block"> 2018年我女兒結婚典禮時,因女兒當時在太原工作,在太原居住的姚先恩通知,我專門到太原邀請部分大學同學吃了一頓飯,算是由少年跨入成年時的同齡人,在下一代人成長起來之際的時光追憶和未來祝福。</p><p class="ql-block"> 近年來,同學們家有喜事,接到通知后,我都克服困難,前去祝賀。人生倒計時的年代,彌足珍視。大學畢業時我們跨過成年門檻,而今鬢發稀疏斑白成為常態,孫輩繞膝之際,當年的豪情高萬丈化作了天涼好個秋。</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師院改師大</span></p><p class="ql-block"> 1984年12月,師院改師大,胡耀邦為山西師范大學題寫了校名,我們戲稱“雙12升級”,英文名稱為shanxi teachers university。2005年改為山西normal university。</p><p class="ql-block">學校還召開了慶祝師大成立25周年紀念和新圖書館落成大會,會上出現了一個小花絮,應邀前來的山西大學一名副校長被請上臺祝詞,第一句他就說:“山西大學圖書館落成,我表示祝賀。”我們在下邊一聽嘩然,他也知道自己失口,馬上說:“山西大學圖書館馬上也要建成了,今天是師大圖書館落成,以后山西全省高校最大的圖書館和今天山西師大的圖書館,是值得慶賀的兩件大事。”離校之際,校長陶本一還特地安排畢業生在新食堂就餐。因為人多,中午時分那頓飯推遲一個多小時,陶校長還走到飯桌前,敬大家酒,勉勵祝賀大家完成學業、走向社會。陶本一邊碰杯邊和大家說話,顯得風度翩翩,氣質儒雅,“希望你們以后成了大人物,回到母校,母校一定倍感榮耀。”</p><p class="ql-block"> 我們1985年畢業時,畢業證上的印章也就變成了山西師范大學。畢業證軟皮封面為暗褐色,大三十二開。校徽為紅燭和書籍的藝術化,預示著培養師資的使命。</p> <p class="ql-block"> 師大4年,我跨越了18歲,經歷了長治到臨汾坐班車的暈車,在繞太原的火車上站立10多個小時的“苦難”。我自學了法律,為爺爺辦理了我村歷史上第一份公證遺囑,避免了日后的糾紛。我也由訥于言的靦腆學生變成了善講愿講的準教師,身體也由孱弱恢復為正常,既能為國家做貢獻,也可為自己樹形象。 </p><p class="ql-block"> 幾十年來,我去臨汾,都要去校門口走走,觸摸多年前的溫暖記憶。三年前的9月15日,山西師大默默地由臨汾遷到省城,我們對母校的思念也不能在臨汾寄托了。2022年7月,我利用同學延保全兒子結婚之機,專門到順便到新的師大校址門口看了一眼,物非人非,但師大的乳汁卻浸入了骨髓。</p> <p class="ql-block"> 期待明年,我們畢業四十年相聚。那時,除王文韻還沒有退休外,所有的同學都已離開單位,進入頤養天年之際。</p><p class="ql-block"> 人生是一條曲折波瀾的河流,大學階段就是一個用之不竭的蓄水池,時時在為我們前行提供汩汩活水。祝愿母校山西師大明天更美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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