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從五圣山回望上甘嶺并憶戰(zhàn)友</p><p class="ql-block">作者 :武緒昌</p><p class="ql-block">我所在的志愿軍 一0六 團在上甘嶺戰(zhàn)役中,與敵人拼殺了28個晝夜,許多戰(zhàn)友在戰(zhàn)斗中獻出了寶貴的生命,最后都牢固地守住了陣地,圓滿地完成了任務(wù)。戰(zhàn)士們既帶著勝利的喜悅,又懷著對犧牲戰(zhàn)友的思念心情,離開了這血與火的陣地。</p><p class="ql-block">當我邁著沉重的步伐踏上五圣山的主峰,并從五圣山回望上甘嶺村,537.7北山的幾個高地盡收眼底。</p><p class="ql-block">大雪過后的朝鮮,大地一片銀白,唯獨上甘嶺左右那個高地,被雙方的炮火轟的黑呼呼的。現(xiàn)在不行了,也沒有相互爭奪的激戰(zhàn),整個戰(zhàn)場步入寂靜。我面對這銀色的世界,靜的喘不過氣來的氛圍,呆呆地眺望。如果不是上甘嶺那片轟翻的黑土,誰能相信這是敵人用無數(shù)槍彈削低了2尺,付出了數(shù)萬人的代價,結(jié)果還是寸土不得,震驚世界的上甘嶺呢?</p><p class="ql-block">從陣地上撤下來的部隊戰(zhàn)士徐徐而過,沒有歌聲笑語,只是默默地向后走。</p><p class="ql-block">我站在部隊的一邊,竭力想尋找我所認識熟悉的干部和戰(zhàn)士,但我的這個愿望很難實現(xiàn),除了幾個似乎面熟的人外,我所熟悉的同志卻很難找到。望著走過的隊伍,我的眼前模糊起來,他們怎么都不在隊伍中了呢?盡管他們犧牲的消息早已傳來,我卻不愿相信那是真的。我多么希望在隊伍里找到那熟悉的身影啊!</p><p class="ql-block">一連指導員陳大章,他身材不高,長方臉,說起話來總是笑盈盈的,只要你和他一接觸便會立刻感到他是一個有才干有頭腦,對人忠厚誠懇,是一個稱職的政治工作者。一連親密的官兵關(guān)系,領(lǐng)導班子的堅強團結(jié),和共產(chǎn)黨員的先鋒作用,都灌注了他大量的心血,全團干部都知道陳大章是一個優(yōu)秀的指導員。可如今,他卻永遠留在陣地上,永遠回不來了。戰(zhàn)士們再也聽不到他那鏗鏘有力的政治動員和信心十足,慷慨激昂的誓言,黨員們再也聽不到他那深入淺出,娓娓動聽的黨課和革命道理,班排干部和骨干再也沒有機會和他一起分析戰(zhàn)想,研究如何做好工作,這一切都不可能了。他曾說,"在必要時要用自己的熱血去換取革命的勝利,這就是為人民服務(wù)。"他實踐了自己的諾言,他的血沒有白流。</p><p class="ql-block">隊伍繼續(xù)走著,我的視線跟著隊伍的移動而尋覓。四連過去了,仍不見指導員宿茂生,對他我特別熟悉。他當戰(zhàn)士、班長、排長一直到擔任指導員,我們都在一個營。宿茂生同志中等身材,文化不高,頭腦反應(yīng)卻很機靈,作戰(zhàn)勇敢,當班長時曾在一次戰(zhàn)斗中率領(lǐng)全班沖入敵陣左突右殺,把敵人打得稀里嘩啦,為我全部殲敵 創(chuàng)造了條件,后來領(lǐng)導上叫他擔任指導員.他說:"咱這號人咋能干這個,沖沖殺殺還差不多。"是的,從表面看來他似乎不合適做政治工作,但從本質(zhì)上看,他擔任指導員是最恰當,最合適。他雖不愛多說話,但處處以身作責,為戰(zhàn)士作表率,對戰(zhàn)士要求嚴格,十分關(guān)心戰(zhàn)士的疾苦,戰(zhàn)士有什么過失,他會狠狠批評,可在戰(zhàn)斗中他對每個戰(zhàn)士該如何動作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尤其他自己身先是卒的模范行動,使戰(zhàn)士們十分欽佩。上陣地時,陣地上只有一條很短的坑道,為了避免傷亡,叫戰(zhàn)士們都進坑道,自己卻守在坑道口,不幸的是一發(fā)槍彈落在了坑道口,戰(zhàn)士們都安然無恙,宿茂生同志卻中彈倒下了。戰(zhàn)士們擁到他身邊喊著"指導員,指導員"他卻再也不能回答了。他常說,"我不會講話,當不了指導員。"可他的實踐卻證明他是一個在戰(zhàn)斗中威望很高的稱職的指導員。</p><p class="ql-block">隊伍將要走完,八連走了過來。可我卻不敢認這個連隊了,這是八連嗎?走在前面的連干部都不是原來的人了,原先的連干呢?連長文法禮、米玉崗,怎么一個都不見呢?通常連干部是走在隊伍的前面的啊!一個連隊能不能打仗,一看連長、指導員就知道個八九不離十。八連連長文法禮是一個英峻青年,高高個頭,方方的臉蛋,衣服總是整正齊齊,干干凈凈,精神抖擻地走在隊伍最前頭,一看就知道是一位精精干干能打仗的連長。事實也是如此,他平時不拘言笑,遇事沉著,尤其是在戰(zhàn)斗中臨危不亂,善于動腦筋,善觀察,肯分析,是一位無私的英勇善戰(zhàn)的連長。然而,在11月18日他率領(lǐng)突出排打退了數(shù)倍于我的敵人進攻后,為避開敵人猛烈炮火坑道而把突出排撤進了坑道,敵機一顆重磅炸彈投在坑道口,文法禮和全排戰(zhàn)士被埋在坑道里,全部壯烈犧牲。指導員米玉崗也在組織反擊中身負重傷,被送回了后方。</p><p class="ql-block">一隊隊凱旋的戰(zhàn)士們走完了,我所認識的干部和戰(zhàn)士許多沒有見到。他們都到哪兒去了?他們有許多人雖傷后被送回了國內(nèi),還有許多同志壯烈犧牲了。但是,他們在九泉下的英靈可以自豪地告慰親愛的母親祖國。因為他們是為保家為國而獻出生命的!</p><p class="ql-block">我的眼眶濕潤了,視線模糊了,仿佛看見了一個個熟悉的面容,他們戴著紅花,成隊成隊的從我面前走過,走向遠方,走向未來!</p> <p class="ql-block">停戰(zhàn)時,父親和朝鮮女孩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右一父親當年在朝鮮</p> <p class="ql-block">從朝鮮回國后和母親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1945年從軍時的父親。{左一)</p> <p class="ql-block">上個世紀70年代全家合影</p> <p class="ql-block">父親文革期間在安徽省淮南市革命委員會任軍代表。(右一)</p> <p class="ql-block">美篇編輯 長女 天然玉石</p><p class="ql-block">退休教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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