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秦皇島

一隼沖天

9月1日到達，9月3日離開，真正留在秦皇島的時光也只有兩整天。秦皇島這座城市其實我來過三次，只是每次都是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2016年夏天，我們一家人訪親兼旅游。那一年，我家大閨女還是個小學生；那一年，我家二閨女還在“計劃書”里；那一年，我們兩口子也著實比現在年輕。秦皇島的道路兩旁種植著大量法國梧桐，梧桐深處藏著大量的知了，它們在樹葉間扯著嗓子鳴叫，仿佛整個夏天都是這“蟬老大”的天下。其實我挺討厭這種叫聲，或者說聽不慣這種此起彼伏不絕于耳的調子，可是你來秦皇島就必須接受這特殊的迎賓曲，聽慣了或許就愛上了它們，并漸漸愛上這座城。當然，夏天也不單單只有蟬鳴，起碼還有鋪在水中的荷葉和立在荷葉上的荷花。若涵那時候還小，她被蓮蓬的叫賣聲吸引了，于是我們便買了幾枚。蓮子的味道早已忘記，富有詩意外形的蓮蓬，連同手持蓮蓬的小女孩的背影，永遠留在我的腦海里。那個夏天，我這個山里娃第一次見到大海。初識大海，沒有想象中的興奮，我平靜地看著潮來潮往，目睹遠方的遠和蔚藍的藍，我知道這就是海的模樣。若涵小腳丫踩在沙灘上，撿起各形各色的貝殼，雖然大多是殘缺的碎片，卻成了她口袋中的寶貝，因為那是一個女孩的貝殼夢。 2016年初見秦皇島，三天左右時間，去了不少地方，走馬觀花，來去匆匆。2021年夏天，二寶已四歲。這次，我們兩口子送二舅去大舅家看病。夜里坐車，早上到達，又夜里坐車返回，在秦皇島只待了一個白天，已無法用“匆匆”形容，恐怕是“急匆匆”了吧！今年，2024年，轉眼幾年，若涵小學畢業、初中畢業、高中畢業，該念大學了。不知湊巧，還是命運的安排，她大學的城市最終是秦皇島，也許這就是一種緣分。漫長的暑假就要結束了，再赴秦皇島，這次是一家四口。坐車還是開車，最終我們選擇了坐車，目的是讓若涵熟悉一下流程，以后自己回家返校方便。雖然她是大學生了，我們還是不大放心，一是暑假剛過完18歲生日，感覺還是個孩子；二是之前也沒有出行的經歷；三是膽子比較小，又是個女孩。 9月1日大早，天上飄起小雨，仿佛給這次出行奠定了基調，這是送行，而非游玩。我們把大包小包的行李裝到車上，驅車趕往張家口站，車放在地下停車場，坐高鐵到北京北站，倒地鐵到北京站，再上前往秦皇島的火車，下午一點多到。歷時七小時，坐了各種樣式的車，若涵略顯疲憊，啟涵反倒是對所有事物都有一種新鮮感。夏末秋初的秦皇島，中午夏日的余威未退，比張家口要熱幾分，早晚倒也有些涼意，樹葉子著了些秋色。下午，我們去了海邊，二寶曾一度被抖音上的“趕海”所吸引，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她看到大海似乎也沒太興奮，可能關注更多的是能不能捉到魚蝦螃蟹。盡管什么也沒有抓住，在沙灘上玩沙倒也不錯。若涵和媽媽看著大海，海潮蕩漾，海鳥飛翔，不知道她的思緒會不會回到八年前，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想到又來到這里，而且要在這里生活四年。 第二天上午，我們拉著皮箱，背著背包，提著袋子，給若涵去送行李。校園里的迎新標語格外醒目，推銷各種產品的商客也絡繹不絕。我們來到女生公寓A座，這是傳說中的公主樓，宿舍樓高大時尚，外觀漂亮，可惜“男士止步”讓我望而止步。她們娘仨左提右拎地上了樓，我在校園里到處走走，看見了浴室、熱水間、洗衣間、食堂……這些地方我也就只涉足這一次，而若涵會在此留下無數腳步，這些腳印加起來就叫大學生活。校園里停滿了車，大多是自駕來送孩子的，河北省各市的都有，還有外省的，遼寧、黑龍江，甚至是廣西，看到他們，我忽然間覺得自己也不太遠。其實遠與近，不在于地理距離，更在于心理距離。此地一別，若涵就徹底成大人了，不知道她能不能快速適應她的生活；而我們，以后不用兩周回一趟張家口看她，但也不會半個月再見她一次。 上午收拾完宿舍，下午我們去了西港花園，看到海的另一種姿態，也了解到秦皇島港口的歷史。天色漸晚，秦始皇求仙處未能目睹，這座與皇帝相關的城市的歷史神秘感會一直縈繞于心。因為沒有親近沙灘，二寶玩得不開心。于是第三天我們兵分兩路，妻子陪若涵去學校正式報到，我和啟涵再去金夢海灣。這個地方離若涵學校并不遠，她站在宿舍陽臺上便能望見大海，如果早一點起床，應該能看見日出，和室友們一起“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我和二寶步行一刻鐘便到了目的地，時間尚早，潮水未漲，海邊還真有小魚和小蟹。二寶負責發現，我負責捕捉，捉到幾只小蟹，裝在礦泉水瓶子里，二寶說要帶回去。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二寶不停地追魚逮魚，可魚要比蟹機靈得多，到最后也勞而無獲，但收獲的是滿滿的樂趣！ 若涵報到完畢，母女倆辦了校園卡，我們父女倆也準備往回趕，相約到賓館會合。十一點多，我們共進午餐，這是我們離開秦皇島的最后一頓飯。若涵吃得很少，我能看出來她有些傷感，這是成長的必經之路，誰也逃不過。飯后，我們就此分開，我們三人目送她過馬路。我們分站在斑馬線兩端，相互揮手難說再見。她轉身大步向學校走去，我們也上了前往火車站的出租車。秦皇島，再見。匆匆那年，匆匆這年，不一樣的年華，不一樣的旅途。那年，我們留下了記憶；今年，我們留下了你！再見，秦皇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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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秦皇島

一隼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