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一九七六年

細D

唐太宗李世民云：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以史為鏡，可以明興衰。細D退休后，錢不多，就時間多，家中陋室雖小，但“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最大的樂趣就是可以靜下心來讀書，尤其是喜歡讀史和人物傳記。 　　細D一向關(guān)心國家大事，養(yǎng)成每天必看（或聽）新聞的習慣，近年來國際形勢風云變幻，因為中國的強勢崛起，而受到以西方為首的外部各種勢力的訛詐、遏制、封鎖、制裁和極限施壓，在這大國博弈中，很多人會感覺到，我們中國有一個神一樣的人物存在，這人就是毛澤東。毛主席當年的一句話今日聽起來仍覺得很提氣：“封鎖吧！封鎖它十年、八年，中國的一切問題都解決了！”毛主席的預測真準！他的高瞻遠矚令人佩服，他在五十多年前說過的很多話，可以直接“封神”，時至今日仍有指導意義。現(xiàn)在，我和越來越多年青的中國人一樣崇拜毛主席，每年的9月9日是毛主席逝世的紀念日，為了緬懷和深入學習毛主席，近日我從書架中找到一本一個叫R·特里爾的美國人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寫的《毛澤東傳》來重讀。這本厚厚的傳記，從毛澤東出生到逝世（1893-1976）都作了詳盡的描述，其中對毛澤東的最后一年用了較大的篇幅。公元1976年，被人稱為建國后最詭異的一年；外國人說是震驚世界的一年；更有人因為這一年發(fā)生的一些怪異事件，便從玄學、易經(jīng)、迷信的角度去解釋這一年，但不管何種說法，每當人們談起1976年時，都會說這一年是影響中國命運的一年、是最不平凡的一年，這也喚起我對那一年的一些記憶……。 　　1976年對于細D來說，是難忘的一年。那年的我，正在“廣闊天地”接受貧下中農(nóng)的再教育。1975年高中剛畢業(yè)，17歲的細D和30多位同學作為城市的知識青年，下鄉(xiāng)到距離恩平縣城約15公里的大田人民公社，以3至4人為一組插隊到不同大隊的多條自然村，成為生產(chǎn)隊名正言順的社員。那時的農(nóng)民很純樸，也很歡迎我們這些從城里來的知青，除了生活上關(guān)心和照顧外，政治上也十分信任我們，也許是為了體現(xiàn)知識青年在“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的方針，下鄉(xiāng)那幾年我們中很多人都成為農(nóng)村基層骨干，加入黨團組織，分別擔任生產(chǎn)隊的財會、記分員、民兵、大隊干部、民辦教師，更多的人活躍在文體活動的第一線。有時候真的懷念那個無憂無慮的年代，大師說：“人沒吃飽，就只有一個煩惱，吃得太飽了，就有了無數(shù)的煩惱。”說得有道理！那時我們不可能吃得太飽，所以就沒有那么多的煩惱了，生活簡單，勞動艱辛，但快樂！知青屋每天都充滿活力，高朋滿座，有琴棋書畫，也有柴米油鹽，真是“談笑有鴻儒，往來多白丁”。 到農(nóng)村后，我很快也當上了生產(chǎn)隊的輔導員和武裝民兵。輔導員是干什么的？那個年代，政治掛帥，運動一個接一個，輔導員很忙呢，要自己動手編、印（油印）學習資料，定期出墻報，還要經(jīng)常組織農(nóng)民開會，給他們上課，相當一個單位的“政工干部”吧。至于民兵呢，那時候還是“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的年代，號稱“七億人民七億兵”，公社下面每個大隊都設(shè)民兵營，配備一些戰(zhàn)爭年代遺留下來老掉牙的舊武器，那時農(nóng)村一般的適齡青年，如果你的家庭成份沒問題的話，都可以參加，叫基干民兵。當年，我所在的石山大隊，離公社距離最近，又是人口、經(jīng)濟較為發(fā)達，所以，我們大隊是公社唯一一個民兵加強營，營長是一個三十歲左右，軍事素質(zhì)很好的退伍軍人，裝備配有約50支全新的步槍、沖鋒槍和手榴彈等輕武器，這種民兵叫武裝民兵，要經(jīng)過嚴格政審才能參加，每年在農(nóng)閑時都會進行2-3次的軍事訓練，并進行實彈考核，細D當年的槍法不差，有一次，五發(fā)子彈打了個48環(huán)，全營第一，還受到公社武裝部的嘉獎呢。 當年細D下鄉(xiāng)時從家里帶了兩件“奢侈品”到農(nóng)村，一件是廣州產(chǎn)的紅綿牌28寸載重單車，是我的交通和勞動工具；另一件是上海產(chǎn)的春雷牌四晶體管袖珍無線電收音機，是我及時了解外部世界的重要工具，那個年代生產(chǎn)隊雖然都訂有《南方日報》，但我們能見到3、4天后的報紙已經(jīng)算是快的了。 　　1976年的元旦剛過，便傳來了周恩來總理在1月8日逝世的消息；3月8日，吉林發(fā)生了隕石雨，這場隕石雨規(guī)模之大，數(shù)量之多，形狀之奇，標本之豐均居世界首位；緊接著清明節(jié)期間在首場廣場又發(fā)生了“欲悲鬧鬼叫，我哭犲狼笑。”的風波；而更大的風暴“反擊什么風”又接踵而來，明眼人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那是上面的“路線斗爭”日趨激烈了。7月6日，收音機又傳來了哀樂，總司令朱德也走了；還有更恐懼的事在后面呢，7月28日，唐山發(fā)生恐怖的7.8級的大地震，瞬間將這座百萬人口的城市摧毀殆盡，造成24萬多人死亡，數(shù)十萬人傷殘，加上上半年在四川、云南等地已經(jīng)發(fā)生多起7級以上的大地震，連續(xù)的天災人禍，引起了各種詭異、迷信的謠言滿天飛，讓全國人民陷入恐懼中……。 　　那年的秋天，全國大部分地區(qū)都搭起防地震的簡易棚，人們白天可以在室內(nèi)學習和工作，晚上強制所有的人都要在野外搭的地震棚睡覺。我們也開始忙起來了，很快在村邊的曬谷場、球場等空曠的地方搭起了地震棚，向村民普及預防地震的基礎(chǔ)知識，叫農(nóng)民觀察家中的禽畜有沒有反常，教人們地震來了如何逃生，晚上還要負責地震棚的安全保衛(wèi)工作和觀察工作。那時，我們預測地震的設(shè)備就是一個臉盤加上一個銅鑼或鼓，臉盤裝滿水，平放在地面，專人負責盯住它，只要臉盤上的水有異常的震動，便馬上敲鑼打鼓示警，叫醒人們逃生，每條村都有民兵值班。現(xiàn)在想起來還好笑，或許人們緊張，也不專業(yè)，所以，經(jīng)常會發(fā)生假警報的情況，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那晚，村村敲鑼打鼓，整個大隊的人就不用睡覺了。1976年的下半年，我?guī)缀鯖]有回過家，因為，住在城里的家人，也全部要在各單位自搭的地震棚過夜，細D變成無家可歸了。那時城區(qū)所有空曠的地方，都是地震棚，由于搭建的材料來源五花八門，五顏六色，亂七八糟，大概像今天我們從電視新聞上看到巴勒斯坦加沙的難民營差不多吧。當年的大地震使人們真正認識到大自然的威力，細D也開始感覺到人類在大自然面前是如何渺小和無奈，“人定勝天”這個口號在大自然面前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從而也引起了我對當年一些過激口號的懷疑。 　　1976年9月9日，下午三點半鐘，我的收音機預告半小時后將有重大新聞。我馬上感覺到，一定是不同尋常的新聞！因為這種預告平時從沒出現(xiàn)過，果然，是播報毛主席逝世的訃告，這一次，我國政府只過了十六個小時就向全國和全世界發(fā)布這一消息，細D當時目瞪口呆，我和幾億中國人一樣，想象不出沒有毛主席的中國將是什么樣？訃告宣布了哀悼活動持續(xù)一周，到活動的最后一天，在天安門廣場開追悼會，當天下午三點整，全中國停工三分鐘，所有人默哀三分鐘、向毛主席像三鞠躬，所有的火車、工廠、輪船、汽車的喇叭都為這三分鐘長鳴。 作為中國最基層的政治實體——人民公社，當年是怎樣組織毛主席追悼會的，細D親身參與并記憶猶新。毛主席的追悼會是由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在天安門廣場的現(xiàn)場實時向全世界轉(zhuǎn)播，追悼會在全國同步進行。追悼會前的那天晚上，我們大隊的全體民兵已經(jīng)集中在大隊部，傳達了上級交給我們民兵營的重大政治任務(wù)，負責追悼會期間的安全保衛(wèi)工作，當時的口號就是“萬無一失”，營長還制作了簡易的“作戰(zhàn)方案和地圖”，把任務(wù)細分到每一個人。會后隨即行動，大家全副武裝，分成幾個小組到各條村去，把那些五類分子（地、富、反、壞、右），即所謂的“階級敵人”全部押送到大隊小學的課室里關(guān)起來，由武裝民兵看管，至追悼會結(jié)束才放人回家。 　　毛主席追悼會的主會場就選在大田墟邊的一塊大空地，搭建一個主席臺，中央設(shè)靈堂，上面掛毛主席畫像，三面擺滿各單位送到的花圈和掛滿白紙黑字的悼念挽聯(lián)，四面八方都裝有高音喇叭，主會場半徑五公里內(nèi)的村子，只要能步行的，男女老少都參加，以生產(chǎn)隊為單位，按規(guī)定的時間到達預早劃定的位置，那些偏遠的大隊作為分會場，便自行組織集中開會。我們石山大隊的武裝民兵營負責主會場的安保工作。 　　追悼會的當天，秋高氣爽，陽光明媚。我們?nèi)w參加行動的民兵上午九點已經(jīng)在大隊部集中，吃完早飯后，全副武裝并帶上干糧（餅干），以行軍速度向3公里的主會場出發(fā)，當年無論距離遠近，交通工具就是靠11號車（即雙腳）。中午1點，村民開始陸續(xù)進場，我們也分散到各個指定位置站崗，維持秩序，細D的崗位就在主席臺旁邊的臨時廣播室，負責保衛(wèi)廣播站的同志以及廣播設(shè)備。記得當天會議開始前還發(fā)生了一段小插曲，負責主席臺站崗的是兩位女民兵，其中一個也是我們知青，那個女知青開會前突然雙眼一黑，倒在地下，眾人嚇得慌亂一團，經(jīng)醫(yī)生檢查，幸虧沒大事，可能是疲勞過度加上低血糖，喝了一瓶葡萄糖后，休息一會便沒事了。 　　下午三點正，追悼會開始，近萬人參加的會場莊嚴、肅穆，高音喇叭傳來了北京天安門廣場的聲音，王副主席主持會議，所有的人，對著主席臺的毛主席畫像默哀三分鐘，然后三鞠躬，由華國鋒總理致悼詞，追悼會在哀樂聲中結(jié)束，會議時間其實很短，大概一小時后，人們開始慢慢散去。這一天細D全副武裝早上八點出門，晚上八點回到知青屋，全身骨架好像散了似的，疲憊不堪，八點多一點就上床睡覺了，不要笑，那個年代還沒有“夜生活”這個詞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求兩餐，夜求一宿。”的生活我們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毛主席逝世后，全國人們都在擔心中國的前途和命運，中國向何處去？“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1976年10月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執(zhí)行黨和人民的意志，采取斷然措施，粉碎“四人幫”，延續(xù)十年之久的“文化大革命”至此結(jié)束。對于這一事件，人們好象沒有感覺到意外，因為“四人幫”的倒行逆施，全國人民早已深惡痛絕，他們的惡行，用當年的語言來形容叫：“全黨共誅之，全國共討之。”正所謂“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所以，“四人幫”的倒臺是遲早的事，只是想不到來得這么快吧了。 　　說這一年詭異也好，震驚世界也罷，隨著1976年的離去，對于我的祖國來說，猶如“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從此，國家踏上了開放改革，建設(shè)四個現(xiàn)代化的快車道。對那些經(jīng)歷過不平凡的1976年的中國人來說，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對于我們國家來說，是扭轉(zhuǎn)國運的一個轉(zhuǎn)折點，48年過去了，彈指一揮間，如今的中國越來越強大，世界也進入百年不遇之大變局的機會之窗，無論國際風云變幻如何，面對帝國主義列強的瘋狂打壓，我們的祖國“勝似閑庭信步”，“蚍蜉撼樹談何易”！細D相信，有五千年的歷史沉淀帶給我們智慧，有中國共產(chǎn)黨的正確領(lǐng)導，有毛澤東思想為武器，我們一定能實現(xiàn)祖國統(tǒng)一大業(yè)，重新回到世界頂端。 　　細D慶幸自己直接參與了關(guān)系國運的重大歷史事件，什么叫人生閱歷？你所經(jīng)歷的就是人生閱歷！難忘的1976年，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仍令人感慨萬千，當你的閱歷深了，就更容易理解和欣賞明代文學家楊慎那首臨江仙： 滾滾長江東逝水， 浪花淘盡多少英雄。 是非成敗轉(zhuǎn)頭空。 青山依舊在， 幾度夕陽紅。 白發(fā)漁樵江渚上， 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談中。 時光荏苒，如今的細D已是白發(fā)老叟，閑暇時，也常常會在公園的涼亭，或茶樓酒館中，邀三兩知己良朋，一壺濁酒或清茶，笑談古今往來事…… 細D隨筆 2024年9月6日星期五 （每年的9月9日，是我們的導師毛主席逝世的紀念日，細D隨筆既是懷舊，也是緬懷毛主席。文中部分照片來源于網(wǎng)絡(l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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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的一九七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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