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與偶然交集的人（一）

游牧者

提前幾天定好今天從松江到河南新鄉的高鐵票。昨天約了網約車送我們去車站，一早起來，發現師傅已取消，果斷再從網上約車，很快有人接單，說離我們就2公里。趕快拿行李出門，一小會見路口有車行駛，車見我們的行李，竟然倒車幾十米到我們面前停下。上車后我夸車里冷氣足，他毫無反應；大平贊他一路倒車技術好，他如一陣風過；看路旁車流不斷，說這么早（6.30分不到）車就那么多，他目不斜視；經過建筑工地，見沙塵飛揚，感嘆工人出工真早，他面色沉寂；一段路顛簸，感嘆建設也是雙刃劍，他還是一言不發。到目的，他徑直下車打開后備箱，只并不像一般師傅那樣將行李從后面拿出來……我們拿出行李。習慣道謝，他也是自己沉默，連笑容的漣漪都沒一點點。回想一下，他僅說過一句話：電話尾號。 我們乘坐的是從嘉興南到運城北的列車。 到虹橋站，一節車廂兩頭都有這么多人下車。是以高鐵為通勤車？ 上上下下的人其實很頻繁，但看附近的兩節車廂，百分之九十六以上的座位，都有旅客。 人不少，但不吵。也許是暑期結束，孩子們回學校的緣故。記得今年寒假，由廈門回上海，買的還是一等座，一路孩子多，車廂里真難得安靜幾分鐘。感覺，什么座位關系不大，大環境更重要。 過鄭州黃河大橋所見黃河。什么地方可見“黃河在咆哮”？ 6小時不到，列車行駛了近1000公里。 到新鄉下客也這么多！這沒想到。 上了網約車，目的地王莽嶺。告訴師傅，我們不想走高速，走地面，我們仍付高速費給他……他毫不猶豫地同意。 感覺運氣不錯。列車上曾預約了一部車，也告知目的地與要求，師傅先同意，后一言不發取消了訂單。再約，接單的就是現在的師傅。 師傅很健談。一路說新鄉及他的事。他說，新鄉市在河南排在第三位，河南高考很卷，只有一所211，985一所都沒有，不少年輕人都舉家搬遷到西安發展。 他父母是鐵路方面工作的，他不是獨生子女，為此家里曾經多次被罰款。他自己有一男孩，老婆想生二胎，他堅決不肯吃二茬苦。 靠近萬仙山景區，他說還有十多公里就到了。 車停讓牛過。 當然，他也很會引導我們聊天。剛上車就贊我們這種年齡還會網約車順風車，又問從何處來，后面都做了什么攻略…… 我回應說“我是重慶人”，（這也是實話實說啊）我們出來玩，只有想玩的方向，沒有具體行程，沒有攻略，吃住行皆可隨緣，不奢不窮，接受該接受的，選擇能選擇的。 師傅說：重慶不錯啊，三大直轄市之一。直轄市現有定論的明明是四個，師傅為何說“三大”？很想知道他不熟悉的是哪個？正斟酌如何問，他自己順溜說出：北京、天津、重慶。我沒去過重慶，最熟悉北京。在那讀了四年大學……我們一陣夸贊，由新鄉考到北京，現在也不容易啊！ 車至萬仙山景區入口被攔下，告知我們車不能進景區。師傅說，我們不到景區，目的地是王莽嶺。回答：不能進就是不能進。師傅問：導航讓我從這里走到王莽嶺。門衛說：倒出去，走高速。 多次交涉無果，師傅向附近的出租車師傅問路。 師傅告訴我們，由此往王莽嶺，20公里不到，如果走高速，要50多公里呢。 大平回應，不用擔心，該給的費用，我們給。 萬仙山高速入口。 師傅告知我們，這條高速到王莽嶺就結束。 地圖上搜王莽嶺是沒有信息的，搜錫崖溝就好。 王莽嶺錫崖溝在山西哦。 果然一出高速，就看見王莽嶺景區的標識。 此行南太行，首站為什么選王莽嶺？只因巍巍太行，最美南太行，而南太行的精華在王莽嶺！ 如果王莽嶺感覺不過如此，我們就可選擇撤退…… 車進游客服務中心停車場，就有民宿老板來拉客。一般情況下，我們不想選民宿，各種操作自由度太大。但老板娘一句話：我們可以帶你們看日出！再沒問其它，就是你家。某書上看，王莽嶺日出，堪比泰山日出。就沖此話而來的呢。 大平與送我們來的師傅結賬。他這樣算：除網上已付，走高速多出的40公里，每公里2元。其實我們網約設定的目的就是王莽嶺，就是走高速，我們應該再付的，不過是地面路不通返回高速的幾公里，來回也不過十來公里……計算方式不同而已，一較真，難免放大負面情緒。 民宿老板果然言而有信，待我們放下行李，開車帶我們去看日出日落的兩個地方，且說，如果我們不確定能找到，明天一早還可用車送我們去。 離開上海時36度，到新鄉飄了幾滴雨，氣溫在30度左右，王莽嶺天陰，氣溫僅20度出頭。行走中，偶然交集，合頻與錯愕，都會給日子劃出自己的痕跡。這就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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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與偶然交集的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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