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依舊是少年——讀老戰友程寶林《賀蘭山情思》有感

齊遙

《賀蘭山情思》，是老戰友程寶林最近在旅游途中，匆匆草就的一篇散文。這次旅游期間，他邊走邊寫，幾乎每天都有新作。這些作品，他每天或者隔天就用自己的網媒賬號發布出來，我每篇都讀。 　　在他這些紀行文章中，就文字表述的精準穩妥而言，其實并不是這一篇。據我在微信上向他詢問，這篇文字是他在酒后睡前，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一揮而就的，所以絕非是精雕細刻之作。但我卻對此篇速寫文字情有獨鐘。原因，是我喜歡這興之所至、汪洋恣肆的筆意，喜歡這文字里透漏出來的狂放不羈的意味。 看得出來，寶林這篇《賀蘭山情思》，下筆前并沒有刻意的構思一個什么嚴格框架，而是在酒酣之際，將心中噴涌而出的激情稍加條理化了一下，就任由思緒在筆下自由奔放的流淌。就像草原上的小溪，沒有人工河的“匠氣”，而是在自然的蜿蜒中形成了一道渾然天成的風景。 　　寶林這篇文字雖然是旅途速寫，但也不乏文采飛揚的段落和佳句，讀來賞心悅目且引發共鳴。比如“敬仰碑林的人，用一株草的深情，去凝望一輪明月；用蔓延了五千年的時光，去膜拜歲月留在巖石上的圖騰。”“賀蘭山，今夜，我與你并肩，站在這古老的土地上，和你一起迎朔風呼嘯，觀群山綿延。賀蘭山，明日，我倚天抽劍，仰望這高高的云山霧罩，在你身邊策馬而行，看黃河奔騰。”這些文字意緒昂揚、流暢優美，宜吟宜誦、充滿詩意。 寶林這篇《賀蘭山情思》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有意無意之間，都是從一個軍人的視角來觀景、思索和抒情，字里行間似聞號角聲聲、殺聲陣陣，同時也也能感受到，作為一名老兵，對和平的向往與珍惜比一般人更加強烈。 　　寶林和曾我同在一個大軍區機關工作多年，而且同在組織部門，長年累月伏案撰寫一些四平八穩的公文，但這卻沒能消磨掉他的真性情。為人如此，為文亦是如此，這一點尤其難能可貴。 大家都不難觀察到，有些老同志年輕時也曾率真爽朗、朝氣蓬勃，但隨著年事增高，尤其是退休賦閑后，激情銳減，性情發生了很大變化。有的甚至心理封閉、郁郁寡歡。當然更多的老同志退休之后，因為沒有了工作壓力，放下了名利的包袱，解放了被壓抑的天性，活的瀟灑自在。寶林老弟就屬于這后一類“活明白”了的人。 據我所知，他退休后撿起了年輕時的業余愛好，轉向了自由自在的文學創作和敏銳及時的時事評論。他年輕時搞攝影就頗有成就，退休后時間充裕了，出行自由了，更是拍攝了不少優美的風景、人物照片。他還適應自媒體時代的特點，很早就在多種網媒上開辟了自己的賬號，還在一些網媒平臺負責編審稿件，作品隨時可以“自產自銷”。經過幾年來的“經營”，他佳作頻出、粉絲眾多，好評不斷，令人羨慕。 　　寫下以上文字，既是對寶林《賀蘭山情思》文章小小的點評，更是對他退休后的心理狀態、生活狀態大大的點贊。 “愿你出走半生，歸來依舊是少年”。借此詞句，與寶林戰友和所有老年朋友們共勉！ 2024年9月3日凌晨5時手機臨屏打字草成 （上文配圖均為程寶林攝影） 作者原文今天在人民日報客戶端發表 附原玉： 賀蘭山情思（程寶林） 賀蘭不缺石碑，高聳入云的賀蘭山更是一座豐碑！山那邊是內蒙，山這邊是寧夏。敬仰碑林的人，用一株草的深情，去凝望一輪明月，用蔓延了五千年的時光，去膜拜歲月留在巖石上的圖騰。蒼涼的思緒，以沙啞的喉嗓，吟誦著一首首塞外古詩；遠古的歲月，以一山的巖畫，描繪了一幅幅水墨丹青。曾經的歷史，以破碎的消失，訴說著戰爭的殘酷無情。仗劍西行的路上，還能尋覓多少遙遠的印記。賀蘭山，今夜，我與你并肩，站在這古老的土地上，和你一起迎朔風呼嘯，觀群山綿延。賀蘭山，明日，我倚天抽劍，仰望這高高的云山霧罩，在你身邊策馬而行，看黃河奔騰。這是我行走在夢里的賀蘭山，如一千匹駿馬，從平原躍起，如一萬個勇士，怒發沖冠。這也是如今現實中的賀蘭山，似一只只只雄鷹，翱翔于九天，似無數個戰將，執銳披堅。這是目睹了無數次戰爭的賀蘭山，它一邊流著鮮血，一邊舉起斧戈；一邊書寫著歷史，一邊孕育著未來。這是長車御風，鐵騎踏煙的賀蘭山；這是旌旗蔽日，戰鼓震天的賀蘭山；這是篳路藍縷，無數將士鏖戰戍邊灑血獻命的賀蘭山。馬背上的歲月，馱起了一段段民族的苦難，古老的賀蘭山，支撐起西部歷史的半壁江山。賀蘭山，千年的明月與你同在，黃河的兒女子孫與你同在，你深邃的目光，穿透了歲月的滄桑，你挺立的脊梁，升騰起中華龍的形象。你沉淀在荒漠中的往事，在不老的傳說中愈加精彩；你藏匿在風沙里的古曲，在鏗鏘的韻轍中更加飽滿。你用戈壁遼遠的呼喊，喚醒了貧瘠的土地；你用黃河豐沛的乳汁，滋養了豐腴的寧夏銀川。當馬蘭花一遍遍盛開在你的胸口，當春雨一茬茬滋潤著干枯的河床，當賀蘭的明月一次次深情地凝視你峻峭的山巒。我看見春天的笑顏慢慢爬上了你漢子般剛毅的臉。賀蘭山，借你的雙眸與明月對望，這深情的土地，已被月光熱戀了千年。這是華夏子孫祖祖輩輩血脈相連的賀蘭山，這是我喊破了喉嚨，喊痛了肝膽的賀蘭山。我的淚水，我的歌聲，我的駿馬，我的烈酒就在這深情的秋日蜂擁而至。這是八千里路云和月的賀蘭山。這是讓生命自由奔騰的賀蘭山。這是我靈魂里朝思暮想的賀蘭山。這是我的誓言，泐石為碑的賀蘭山。這也是我半醉半醒，終生難忘的賀蘭山。就在這半醉半醒之間，清人吳鎮的詩作《從軍》浮現在了我的腦海：峨峨雪嶺與天齊，縮猬毛膠萬馬蹄。多少詩家談攬勝，幾人曾到大荒西。蓬婆城外月彎彎，陟屺行人望早還。原上脊令沙上雁，作書先報賀蘭山。賀蘭山，你是一座讓人來了不想走，走了還想來的有故事有靈魂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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