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晚飯后，我和兒子開車去倒花園里的樹枝垃圾。</p> <p class="ql-block">初秋的田野恰到好處的舒適愜意。那是大自然最質(zhì)樸的氣息，在夕陽的余輝下訴說著大地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扔完垃圾，到山里散步近一個小時了，彼時日落西山，天色已轉(zhuǎn)暗。偶然間，瞧見山羊們正在山坡上吃草。這些山羊的脖子上都掛著小鈴鐺，走起路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甚是悅耳。羊的主人還給每只山羊編了號碼，想必是為了記錄它們的生長情況吧。羊兒們看到我走近柵欄邊，竟不約而同地匯集到我的跟前，難道是想與我交流？這一幕，不禁讓我想起 50多年前在山西農(nóng)村插隊的時光。</p><p class="ql-block"> 那時候，土地莊稼大多自然生長。夏秋時節(jié)莊稼收割后，生產(chǎn)隊會請來牧羊人，讓他們的羊群來隊里“臥地”。每當(dāng)這個時候，生產(chǎn)隊要有人專門為牧羊人做飯，飯菜相對自家的要好一些，為的是讓他們盡心讓羊在土地上多留下些羊糞和屎尿。因為下一茬莊稼的好壞與羊們貢獻的糞便多少有著直接關(guān)系。在羊來臥地的時候，村里還要安排兩個人晚上和羊戶一起看羊。這是因為夜里羊們要倒臥兩次，而最主要的還是要防止狼來偷吃羊。雖然有牧羊犬，但有時狼來了還是防不勝防，羊會被狼偷吃。我們村里只有幾個知青，夜里看羊的活也分配給了我們女生。</p><p class="ql-block"> 10 月底的天，剛?cè)胍箷r還好，老鄉(xiāng)或者牧羊人會對著星空引吭高歌。他們那委婉高腔的山西梆子或者山西打鼓唱得沁人心扉。若是在今天去參加什么歌唱比賽節(jié)目，保不準(zhǔn)也能出兩個歌星呢。夜里，待牧羊人唱累了，停歇下來，四周便萬籟俱寂。偶爾有風(fēng)刮過，山坡上的松樹發(fā)出颯颯的響聲。人伴著星空，昏昏欲睡。</p><p class="ql-block">突然，一聲狗吠打破了沉寂。我們伴著狗吠立刻跳起身來，只聽牧羊人大聲呼喊，羊鞭甩得震天響。羊兒們也隨著驚叫聲醒來，咩咩叫著往一堆擁擠。一番折騰，羊兒終于安靜下來，我們也重新躺下。抬眼只見星空璀璨，夜幕下的星光真是耀眼。離開插隊的山里我再也沒有看到過那么清晰的北斗七星，那么亮的啟明星。黎明前的時光真是冷啊，雖然帶了鋪蓋卷，還是凍得瑟瑟發(fā)抖。時間雖然過去了半個多世紀(jì)，但看羊臥地的情景至今歷歷在目....。</p><p class="ql-block">暮色四合，一旁的兒子催促我該下山回家了。可能是年紀(jì)大了，經(jīng)常會因為一點小事就想起了過去的事情。伴著山羊氣味的空氣慢慢往下走，感受著周圍的寂靜與祥和，更珍惜今天的好日子。</p> <p class="ql-block">這么肥沃的草地有足夠的食物供它們食用。插隊時羊戶們的羊只能在陡峭的山崖石壁上跳躍著伴著酸棘叢的刺尋找食物。這里的羊??也太幸福了。</p> <p class="ql-block">寧靜的原野</p> <p class="ql-block">回來的路上，翻看著手機里的照片。看著羊兒們的樣子，想起了我插隊時看羊的事情。</p> <p class="ql-block">想到了我們的村子，回來后從相冊的找出幾張舊照片。</p> <p class="ql-block">我17歲山西插隊生活的村子，有個美麗又響亮的名字“杏林塔”。離榆次縣城90里，從大隊過河經(jīng)過小隊，再翻一座山，過一道梁，再爬一個坡才能到達，只有兩戶人家。生產(chǎn)隊離我們還有3里山路。</p><p class="ql-block">村子里有100畝地，春天生產(chǎn)隊來人排牲口犁地播種，這是一年了，最熱鬧的時候了。其它的除苗收割，就都是我們的事了。秋天隊里來人把收割后的谷子玉米用牲口馱回小隊。</p> <p class="ql-block">冬日里,到對面山上砍柴，雪地里滑倒下不了山，直到月上西山才跌跌撞撞的下來。還要擔(dān)著柴再爬一個山才能回到家。想想那時的狼狽，不堪回首。</p> <p class="ql-block">2018年10月底，地區(qū)組織知青下鄉(xiāng)50周年回訪。有機會重返山鄉(xiāng)。當(dāng)年的很多人都已作古，回去更多的是了解我們這么些年的心愿。</p><p class="ql-block">當(dāng)年的小孩子已是大隊副書記，帶我們上山。山路已經(jīng)被茅草封住，是他拽著我才爬上了山。</p> <p class="ql-block">2018年回村，房子早已不見蹤影，只留下磨房間的一只石磨盤和倒立在地上的石碾。</p> <p class="ql-block">我們只能從幾塊石頭判斷這是以前的房屋。</p> <p class="ql-block">唯一殘存的一面墻。</p> <p class="ql-block">當(dāng)年一個鍋里攪飯勺的老朋友。曾經(jīng)的少年郎如今的白頭翁。老朋友難得在此留上一張照片，為我們的青春畫上句號。</p> <p class="ql-block">到山下的生產(chǎn)隊（寨洼村）當(dāng)年的小孩子已是50歲出頭了。老鄉(xiāng)們很熱情，一下子就叫出了我的名字。“知青”這個名號是雙向記憶，當(dāng)年的鄉(xiāng)村給我們的青春留下濃重的一筆，同樣，知青們給封閉的深山鄉(xiāng)野也帶去了新鮮文明的氣息。</p> <p class="ql-block">回來的路上兒子問我是否累了？我說我有17歲就上山插隊吃過苦的經(jīng)歷，再往后都是好日子（有點答非所問）。走這點路不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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