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鬮的姻緣

簡靜默

美篇名：簡靜默美篇號：130885811文字拍攝：簡靜默 昨天晚上和孩子聊天聊到爺爺，因為女兒她的鼓勵，我才沒事不停地寫文字。一直以來我都懷疑，我這樣白話般寫說是不是叫文字？可能我經歷了很多，平時也喜歡閱讀沒事的時候喜歡記錄心情。童年青年經歷些糟糕事兒，二十五歲前，還是比較順沒有經歷病痛，從我踏進婚姻，一個個磨難接踵而來。和老公是通過小姑介紹相親，我爸對共產黨信仰到，只要是抗日英雄的親人他都覺得那家人一定很不錯。我青年身邊遇到的男孩無論外在和內在都很不錯，因為自己童年的遭遇總是不敢談戀愛，不知道怎么和男孩相處，害怕接近，聊天寫信都沒有問題，一旦男孩要更進一步時，我就拒絕和逃離。在一篇文字里說過和老公怎么決定相互處，是我無法選擇的時候，把幾個男孩名字寫在紙條上，通過抓鬮決定。而我最不想選的就是老公，連續抓了四次打開紙條都是他名字感覺真的邪乎，然后答應姑姑讓他到家來見見我爸媽。一見面爸媽就特別喜歡，而他的喜歡里面有其他因素，我老公二叔是我們地區出名的革命領導，和我大姑，姑父一起抗日，早就去世了可我爸就是這樣的人。我老公家在整個村出了名的窮，公公常年基礎病眼睛還白內障，幾乎是半個瞎子，腿還有點走路不利索。婆婆耳朵聾子和她說話，要用勁西到嗓子冒煙，腿也瘸子脾氣暴躁幾乎和全村人吵架，干架過。我公公雙胞胎，他兩歲父親就去世了，去世公公每次說，我和他都會流眼淚。他的父親是為了掩護公公的二叔，換了弟弟的衣服在荷花啶里跳下水引著鬼子，到蘆葦蕩上被鬼子抓到了。鬼子嚴刑拷打后當著全村人面砍了頭，寫到這眼眶濕潤……為了保護公公的二叔，家里犧牲了兩位長輩，公公的小姑十五歲，也是為掩護她的哥哥二叔被鬼子追趕時，掉在荷花啶里沒再上來……我微信用荷花啶做頭像和背景，寫文字就喜歡用荷花啶的圖的原因想在心里永遠紀念，童年我大姑回娘家時常帶我一起，望著蘆葦蕩回憶說著在荷花啶上打游擊的故事。二叔我們喊二太公對家庭心生愧疚，撫養公公，弟弟，（公公是雙胞胎）和一家人。二太公解放后成了我們縣第一任縣委書記，他又調到皖南醫學院副院長，后來調到東北幾年，后期又回到合肥任省組織部宣傳干事。他給公公和雙胞胎弟弟蓋了房子娶了老婆，老公堂哥年長點工作都受到過二太公照顧，我婆婆結婚十多年不生育，四十多歲抱養大姑生了小姑才生下我老公。我老公四歲那年二太公去世了，一直忘不了為他死去的親人，他臨終前交代合肥的兒女，他要睡到老家石山村，和他哥哥妹妹爸媽親人睡一起，兒女們依了他的心愿。這些過往我的父母親早就知曉，所以我老公第一次進我家門，我的父親就認定了是他，也不管他家里窮不窮，說：只要人勤快總會有翻身的那天。 　　老公很自卑，第一次見面拎的禮品還是村口超市佘的，當時心嘀咕這是白送了？可意外的是我爸媽對他特別客氣，而我是連看他一眼都不愿意。連續在我家蹭飯了九個月，我爸主動提出是不是要定下來？而我老公對我沒有一點信心，九個月我和他加起來沒超過九句話。他和我全家都能說到一起，哥哥們也認可了他，他當時拿不出錢，家里背一屁股債，樓房蓋到一半沒有窗戶后門都沒有，他想我要去了看到他窮家，就沒有到我家打卡蹭飯的機會。而這都快一年了，我爸主動提出來他壓力山大了，硬著頭皮說九月初八。2000年9月8號，我和姐，嫂子，侄兒侄女，姑家的表姐去到老公家定親。走到村口被鄰居們評頭論足，還聽到隔壁嬸嬸小聲議論：姑娘長的那真是沒得挑剔，整個大隊也挑不出幾個這樣的，不會是啞巴吧？還是有其他缺陷？窮，讓人無法理解，鄰居們就是這樣背后議論。進到門口我和姐也愣住了，那個家在整個村像是被孤立的建筑，除了樓下房間有個窗戶，破陋的找不出詞語形容，姐當時就嘀咕這就是姑姑介紹的好人家？姐說不進去了回去吧。我和姐在此前為一次戀愛，我是不容易和異性敞開心扉，遇到位極其溫暖的大男孩，想和他試著處處，雙方父母都見過面，因為隔了幾個城市，姐又哭又鬧不愿意怕我嫁遠了受欺負作罷。禮貌我還是進到屋，到屋內好像除了一張新桌子，沒有放眼能看的家具了。整個過程我姐，嫂子沒喝一口水示眼神趕緊走。老公兩姐姐在后面廚房忙好一桌子菜，擺好碗筷熱情地招呼入坐。姐姐說：不了，家里還有點事我們走了。姐姐這樣說，我也沒法子，就去廚房和老公打聲招呼吧，聽到老公難過地，說：不成就算了吧。我婆婆讀懂老公唇語，兇神惡煞說：算了？不成，那今天為她準備的所有費用她要承擔，這對我兒子造成多大影響？不愿意可以不來，來了跑看下，拍屁股走人成什么話？我的公公坐在灶臺旁小矮凳子上，花白的頭發穿著補丁的白襯衫，腳上破了的黑布鞋，九月季節微涼他襪子都沒有穿，像極了電視劇《我的故鄉晉察冀》中棗花的爺爺，整個人特別慈祥。他深深嘆口氣說：哎，算了吧，強扭的瓜不甜我家這樣，我老了兒子我和你媽這大歲數全靠你自己，什么都幫不了你，身體還這樣我對不起你兒，你也在她家吃了九個多月，算了吧，讓她們走吧你去送送！我突然眼淚流下來，那一刻我感覺我的公公好親切，那是我第一次照面，好像我就是他家庭一份子，我跑進去親切你喊了聲伯伯，伯母，既然飯菜姐都弄好了，咋們一起到堂屋去吧！老公驚呆到激動地看著我，公公立刻興奮地起身，用那農村人厚實長滿老繭的雙手緊緊地握著我的手舍不得松開，激動又親切地喊：好閨蜜，好閨蜜！我婆婆聽不懂，她通過表情明白了，也伸出同樣老繭手拉住我的另一只手一起進到堂屋。 　　姐姐和嫂子在院外等半天發現我沒有跟來，跑回去看我坐那和他們又說又笑的，氣不打一處來可又不好說什么，各種示眼神我都視而不見。我坐下來主動開吃起來，她們也拿我沒法子只好坐下來，姐姐基本沒有動筷子，對姐姐之前作梗我分手的事一直氣在心頭，看到她那表情我很開心。那日定親婆婆包了六百塊，那是她家拿出來全部，當年我最好的兩發小都靠嫁改變了命運住到城里，而我在村里男孩心中是他們只能遠觀不敢靠近的女孩，卻定親到這樣窮的家庭，村里像爆炸性新聞。從小一起玩大的男發小，找我出來問話，說：你不是挺拽的嗎？我以為你多牛逼，就找那樣戶人家？你找那樣戶人家都不愿意考慮下我？我說：不愿意，咋倆處的沒有性別區分了。他氣的輕踢掃我一腿，說：你這熊樣，平時傲的跟鴕鳥樣就這樣點出息？夠你吃苦的你看著吧，扭頭走了。事實我在那個家確實如他所說，都是窮惹的，那個窮如路遙的《平凡的世界》筆下的主人翁，孫少平家一樣窮，而我婆婆因為窮自卑性格極其扭曲，村里沒有一戶人家愿意接近。婚后剛滿月一次醫療事故，我的生命在那個家庭里輕賤的不如一頭牲口……，我的醫療事故太長下次再說，在這個家庭被病和窮折磨的差點死了好多回，還有我的剛出生的女兒也是遇到好醫生簽字擔保才死里逃生……而那個家唯一讓我有勇氣堅守的是我公公，他是極善良的人，他把我當成了女兒對待，無論我婆婆怎么對我，他都會維護我，在他心里我是全村最有素養有德的好兒媳，婆婆對我所有無理取鬧他明白我是大度和包容。我和公公生活了八年，八年我和老公都是在還債中度過，剛好還清生活好點居住也得到改善，公公得了胰腺癌，婆婆居然不照顧連被子都不給他睡，多年后我一直看心理學書籍分析婆婆的人格，找不到答案她如何變得那樣扭曲人格的人？我辭職陪伴公公六個月，變著法子做給他吃。六個月里每天把他洗的干干凈凈，開始他很難為情，我一媳婦幫他洗澡性別上他也接受不了，每晚老公下班回家我都和他一起幫他洗，他開始穿短褲，我們扶著他幫他搓背，洗好他穿好衣服我還給他涂點花露水，他總說：丫頭我真對不住你了，拖累你倆了，有好幾晚他疼的半夜開門想偷偷跳井，我和老公哭求他不要那樣做……后期他大便解不下來，疼的大西大哭，我讓八歲的女兒買來開塞露，幫擠到屁股里，他怎么都不愿意，我說：爸沒事的你就當我醫生好了，擠好的時候，他不控制地泄到床上，我的胳膊還有臉上都被濺到，他自責不停說：對不起我的好兒子……而這一場景深深地印在邊上八歲女兒的心海里。成年時常聊到爺爺去世，她說：媽媽不是仙人掌，也不是花，是草，還不是普通的草，是顆生命力頑強的草，是紅樓夢里的那棵干凈的絳珠草……一個母親聽到女兒這樣的話欣慰到流淚。2008年8月8號8時奧運會開幕式的點，我的公公走了，村里長輩們感嘆走的好時辰，今后一定旺小輩！鄰居們開玩笑被那世界選去做火炬手。臨終前他拉著我的手讓我答應他三件事，以后不要把婆婆和他葬一起，說吵怕了死了想安靜，要睡到二叔和爸媽一起。給他家再添個孩子，兒子和婆婆脾氣不好別和他們見識，要包容他不要離開。前兩囑托我都是辜負沒做到，最后一條我銘記于心，在村子里還有后來小區，時常有老鄰居拉著我的手，說：這丫頭是龍爺爺家上輩子修來的福……時間蔥蘢轉眼公公婆婆離開我們十多年了，我們從困境中走來，日子變的越來越有光亮，一家三口時常聊起過往，如今回味雖有悲喜卻也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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