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成長（節選三）

青山

冬天，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會是一年四季的記憶中最美的場景。每次下完一場大雪后，整個山鄉都會變得白茫茫的一片，遠遠的望去，村前平時奔流不息的嘉陵江，也會緊縮成一條長長的冰鏈。本來還是裊裊生煙的地方，瞬間就會變成了詩人口中吟唱的詩來：“空山新雪，飛鳥絕跡，天地間一片純白”。冬天覆蓋了廣袤的山野和農田，把道路也悄悄的深藏了起來，尤其是缺少了綠樹成蔭的陪伴，這個大山里的古城村，就顯得有點單調了一些。夜已深了，只是村東頭的那間知青小屋，透出了一束昏黃的燈光，在整個村莊卻顯得格外突兀明亮。占據了房屋一大半的土炕上，那張小炕桌，雜亂無章的擺滿了書籍和課本，桌前盤腿而坐的張梓桐搓了搓已經凍得有點發麻的手，又揉了揉已經發酸了的眼睛，抽出炕桌下已經發麻的腿腳，艱難的伸展運動了幾下，又繼續的輕輕把書翻了一頁，唯恐發出一點的響動，驚醒睡在炕角明天還要起早勞作的白玉瑛。可能是讀到了難理解的地方，張梓桐總是會搖搖頭，皺著眉頭，把手插進烏黑雜亂的頭發里肆虐的抓撓幾下，另一只手再用短短一小節的鉛筆頭，在草稿上反復不停的驗算，不知過了多久，張梓桐眼睛露出了欣慰目光，嘴里會自言自語的鼔涌幾句自己能聽清楚的語言，抬筆寫下答案，眼睛里一定會閃爍著比屋中燈光更明亮的光。張梓桐撤下炕桌，輕輕的收拾了一下書本，拉開一床鋪蓋準備睡覺。嗨，這時候白玉瑛突然就醒了，抹啦了一把迷糊的眼睛，招呼張梓桐：“別拉被子了，趕快來睡我這個被窩，熱乎著呢！我去那屋睡。”張梓桐心里有點不落忍：“今晚就睡這屋吧，我另拉個被子睡，你那屋沒人氣冷的很！”白玉瑛下炕穿上鞋：“晚伴晌給那屋火炕多加了一點柴火，肯定不會冷，快趁被窩熱乎著呢，你趕緊睡覺吧，明天還有課。”白玉瑛走出門沒幾步，又轉了回來，從貼身處掏出了一個雞蛋，遞給張梓桐：“看，差點忘了，快把這個雞蛋吃了，一直在身上暖著熱乎乎的，補補腦子。”張梓桐真有點不好意思啦，趕緊推辭：“你看我年輕體壯的根本就不需要補，還是你吃了吧！”白玉瑛一臉的嚴肅：“快，說啥呢！趕緊吃了睡覺。”張梓桐接過雞蛋，特別強調了一下：“這是最后一次，下次堅決不會再吃啦！”“好吧好吧。”人出了門，熱熱乎乎的聲音還留在屋里。一個冬天，張梓桐就是學校到宿舍兩點一線，沒有向外走出一步，白玉瑛始終給張梓桐強調的是：“用腦子的事，你來；填肚子的事，我來。”一日三餐從來沒有重樣過。張梓桐的復習效果也是突飛猛進，效果不錯。日子過得好快，轉眼間河面融化冰層消融。嘉陵江邊的老柳樹突出了新芽，寒冷的冬季就這么過去了。初春的嘉陵江邊，江水雖然已經回暖，但河道里的風，把鼓舞農田基本建設的一桿桿紅旗，刮的夸夸作響。河堤治理工程轟轟烈烈的進行著，一個冬天，集結了全公社的知青，硬生生挖開了伸向嘉陵江里山腳，拉直了嘉陵江在此轉出的大肚子，十里新修的江堤硬是逼著江水改道，老河灘騰出了幾百畝好大的一片老河道，剛過了年，全大隊男女老少齊上陣，烏壓壓的人群，幾百輛的架子車，滿載黃土把大片的河灘地鋪上厚實的黃土層。白玉瑛也在其中，拉著滿滿一車黃土的架子車，紅色格格頭巾把臉捂的嚴嚴實實，幾個半大的學生手推肩拉的幫著師母阿姨，在人流中不停的一趟趟奔跑著，今天是周日，張梓桐帶著大一點的孩子們來參加勞動，干的活路比較輕松一些，每過來一車，抽掉架子車后擋板，幫忙倒下黃土，再給人家發一個牌子。午飯統一吃村里辦的大灶，撈面隨便咥，一到開飯時總會是蒸汽朦朧，人涌熙攘。人堆堆里鉆出白玉瑛，端著一老碗搟面，嘴里還念念有詞：“讓讓啦，張老師先吃啊，來來，讓讓張老師先吃！”山里人尊師重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不管什么時候讓老師先吃，是沒有二話可講的。張梓桐坐在一棵老核桃樹下，看著白玉瑛的一舉一動不免笑出了聲，在一條長凳上坐著的老支書，拿著煙袋點點白玉瑛，又對張梓桐說：“娃，娶了這媳婦，你屋里燒了高香了，哈哈！”張梓桐靦腆的一笑：“誰知道人家怎么想呢！”白玉瑛端著老碗搟面，先遞給老支書：“老支書您先吃啊！”“對了，別讓了，讓張老師先吃！”隨后在石墩子上敲了敲煙鍋，搭在肩上吃飯去了。張梓桐和白玉瑛相互推讓著：“你干活累，先吃吧！”白玉瑛端著個臉：“你胡說啥呢！我說是給你的，大家全部都咧開讓你先咥，我咋好意思先吃呢！快快接著！”“哎呦，小兩口別再演戲讓大家看啦！”隨著這酸不溜溜的聲音，村里的頭號大美女梅梅，端著滿滿一老碗搟面，從一旁走了過來，把飯遞給張梓桐：“張老師！吃姐給你端來的，快吃啊！”梅梅是隊長的女兒，自然是不會去干累活的，村上大灶的管理員，牛的很著呢。“張老師，你慢慢吃，碗底有貨，我婆家送來一大塊子野豬肉，我娘嫌有草腥氣不吃，這不，就好了咱們了嘛，昨晚讓廚師煮了，你嘗嘗，好吃就咥！”又一臉的壞笑的趴在白玉瑛耳邊：“白娘子，給你屋里的張老師獻了個媚，不生氣吧？”“滾！胡說啥呢！給肉吃，你肯定有事，趕快說！”白玉瑛假裝生氣的吼了梅梅。梅梅哈哈大笑：“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啥都清楚。”梅梅終于收住哈哈大笑，一本正經神秘的：“張老師！吃完再去咥一碗，我倆說說悄悄話。”張梓桐知趣的端著老碗走開了。梅梅看了看張梓桐，轉過身來：“白玉瑛，你說我哪戲臺子上的女婿娃，最近干啥著呢？這么久了為啥就不來咱們隊來看看你們？”白玉瑛不以為然的：“又想青云啦？他可能是忙啥呢！”突然明白過了，摟著梅梅的脖子貼在耳邊：“胡說啥呢！你想讓青云來咱們隊看誰？呱女子！你小心點！你可是定過婚的人，小心婆家知道休了你。”梅梅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休就休了去，我還不稀罕呢！過幾天公社組織匯演，照樣可以和青云在一起演戲，看誰能管的了。”白玉瑛在梅梅頭上輕輕搗了幾下：“呱女子呀，純粹是一個花癡，走！我去看看我家的瓜慫！撈上面了沒有。”突然又想起了：“哎，下工，給張老師弄些肉，我帶回去晚上給張梓桐加個餐，最近復習費腦子的很，補補腦子。”“行，沒一點問題，就是腦子可能費不到哪里去，你怕是費人的很吧，哈哈！”兩個人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去廚房了。真是邪了門啦，這邊想誰，誰就來了。工程指揮部廣播站負責寫稿的青云，夾著個本子來收集素材，也是攆著飯點來了。老支書看見了青云，喜歡的不得了，吆喝了一聲：“梅梅！給青云下碗面，吃了再諞。”轉過身蹴在那里和青云聊上了。“青云，最近咋么老沒見你呢？”“這一段時間，工程上也忙，有點時間也在復習功課準備高考呀！所以就少有走動了。”“青云！青云！”一聲高一聲底，喊聲老遠就飄了過了。老支書眉緊皺了一下，撂下一句：“飯畢了再說。”轉身走開了。我的娘呀！你看梅梅見著青云那個勁，眉開眼笑嘴都咧到耳朵根啦，端著老碗呼呼咂咂的奔了過來。氣喘吁吁：“青云，趕緊吃上一碗。”兩個人太熟了，一走到一塊就是戲，青云雖然餓著肚子，卻故意推開了碗，假裝非常的客氣還一本正經的說道：“呀呀！實在對不起，忘了咱自家屋里的在這當總管呢，咳！遺憾的很，實在是我來時已經吃過了。”熱臉貼了冷屁股，梅梅猛地一下還有點尷尬，這女子精的粘點猴毛比猴子還精，能吃這虧，眼睛一轉話就來了：“咳，你說這事辦的，原本碗里悶了一碗肉，給自家小相公補補，誰知道人家還在外面吃了野食啦，行！你能，我喂狗去！”白玉瑛笑瞇瞇走過來接過碗，戲謔到：“你兩個一見面就演，演個差不多就行了。”說著就把碗遞給青云：“趕緊接著吃吧，里面有肉，人家念叨你一早晌啦！”大家都哈哈一笑，青云蹴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吃上了。旁邊的村民也跟著后面起哄：“青云吃了和梅梅給大家唱個“兄妹開荒”行不行？恰好一大塊肉塞滿嘴，鼓鼓囊囊的說：“行行！”梅梅在一旁笑了：“慢慢吃！還準備噎死呀！”惹的大家哄堂大笑。不遠，梅梅他爸看著這兩人耍怪，咬牙切齒的低聲罵開了：“唉！羞先人呢！” 陽歷七月，雖說是進入了夏季，屋外的溫度還是很清涼的。高考的日期，越來越近了。古城村參加考試的知青，要提前出發縣城，去熟悉一下考場，幾十公里的路程，大隊派了一輛手扶拖拉機，也是村里唯一的機械化，在大隊部集合統一送大家。參加考試的知青和回鄉青年，還有白玉瑛和月茹來送張梓桐、青云。另還有一個，那就是梅梅啦，拎著一布袋饃來送青云，好不容易看到月茹上廁所的機會，擠到青云身邊，遞過布袋：“我娘烙了幾個核桃酥餅，你帶上考試餓了，你和張梓桐就先墊巴一下。”“我看見你來半天了，咋么就不過來呀？怕誰嗎？”青云故意逗梅梅。梅梅四下看月茹沒在，就故作矜持：“我能怕誰呀！只是不想搭理她罷了！”“不想搭理誰呀？”青云故意裝糊涂。梅梅不在接話，撂下這個話題，然后，一臉的神秘：“布袋里有兩個紅繩繩，是我娘昨天上消災寺求下的，你和張梓桐戴在手腕上，一準能考上。”青云看拖拉機司機還沒來，閑著也是閑著，準備拉開陣式逗嘴：“梅梅，紅繩繩我可以扎上，但我要是考不上，就要扎根農村落戶，娶你做個媳婦，你看行不行。”倆人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戲臺上的小夫妻，這點事能當事嗎？梅梅十分大氣的朝消災寺方向雙手合十：“廟里的神爺爺，開開眼，保佑我們成親，千萬不能讓這小子考上，我要娶他為上門女婿，這事要是弄成了！今年的八月節，我蒸花仙饃給神爺爺供上。青云，咋樣！夠意思吧！。”眾人聽了哈哈大笑，起哄道：“青云，這你一定要考上，要是考不上今天可就算是定親了。”月茹走過來只見大家哄笑，自己卻摸不著頭緒，扒著問白玉瑛：“咋了？啥事！看把你們高興的？”白玉瑛悟住肚子，半天才止住了笑，摟著月茹：“和你有關系！”“和我有啥關系？”月茹不解。“青云要是考上了大學，啥事沒有，如果沒有考上，你可能要丟東西了，哈哈！”白玉瑛悟住肚子又不住的大笑。月茹更蒙了，心想：“咋地？這考不上，就賴我了唄。”嘴上卻另說了一套：“是呀！我不像你兢兢業業的照顧著張梓桐，青云考上考不上全憑他自己的造化了，賴不上別人。”牛頭不對馬嘴，說的不是一回事更是引得大家又一波的大笑。月茹徹底的兜不住臉了，認為又是青云搗的鬼，急匆匆的走到青云跟前，氣急敗壞狠狠的推了青云一把，青云太了解月茹了，知道月茹的開不起這樣的玩笑。故意的一個趔趄躺在了地上，雖說也不是啥事，突如襲來的把大家弄的很尷尬。張梓桐梅梅倆人走過去，連拽帶拉把青云扶了起來，梅梅幫著青云拍了拍身上的土，嘴也沒客氣的罵道：“還沒干啥呢，就這么歪，還是城里的知識青年，太沒教養了吧！”月茹能是省油的燈嗎？像是吃了火藥接著話就懟上了：“真是牛槽里面多了個驢嘴，有沒有教養！我收拾青云呢，與你有啥關系！”好家伙！梅梅能吃這虧，接著話就來了：“你是個弄啥的，憑啥收拾青云，說你就聽著，還歪的不行，你再推個試試，還收拾不了你啦！”月茹也是不依不饒的：“我就推了，你是個干啥的！牛啥呢？”話趕話，就沒那么多的講究了，梅梅也就逗開月茹了：“你說我是個干啥的，青云摟過我抱過我，十里八村我倆個公開牽過手，大家還喝彩，你牛的不行，你敢嗎？”這一番話，還真把月茹嗆住了，無言以對。冷場了。那邊，拖拉機“突突突”冒著一股濃煙，青云張梓桐和考試的青年走啦這把月茹氣的，弄了半天自己像個小丑，讓他們戲耍了半天。心里罵道：“青云，你個王八蛋，回來再說。”白玉瑛對著梅梅笑罵道：“看把你們能得，說是來送人，自己先杠上了，把你抱啦摟了又能說明啥問題，有本事讓他摟一輩子。”轉過身來又懟了月茹幾句：“啥事都不知道，就把人家青云推倒，至于嗎？這好了吧，你倆杠嘰上了，人家走啦，圖啥呢！”白玉瑛看他倆都沒有要走的意思，問了一句：“咋！還不走！還準備住這呀？！中午打攪團想吃就走？”自己屁股一擰先走啦。梅梅月茹互看一眼，不好意思非笑似笑的跟著后面去了。 ? 考場在縣中學，橫幅是大紅色的，小紅旗也是插的到處都是，這氣氛是近年來小縣城沒有過的。最后一天，最后一門。張梓桐早早的走出了考場，沒有走遠在學校門口等青云，直到考生陸續散盡，青云才悶悶不樂的走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考的不怎么太滿意，張梓桐走過去摟著青云關心的問道：“咋樣，還行吧？”。青云有點遺憾搖搖頭：“可能是沒有復習好，有點吃力。”“沒什么，前面考的好著呢，不在乎這一門，走！不想了！來時白玉瑛給了十元錢，咱們找個地方喝點酒去。”張梓桐邊走邊安慰著青云。街道小飯店，雖然還是下午，餐廳里還有一盞挺大的燈泡，還是顯得基本是昏暗，倆人似乎還有點猶豫進不進去。這時，里面有人大聲招呼：“梓桐！青云！來來這里。”倆人定神仔細一瞅，我的神呀，曾經同吃通住同勞動，一塊下鄉插隊同組，去年招工到鐵路工務段的李超，好家伙才分別一年多，小伙長的身材更加高大，肩膀寬闊，穿著一身深藍色的鐵路工裝，更加襯托小伙俊秀的臉龐，尤其是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目光里藏著堅定的神色。同學相見，少不了握手擁抱激烈的寒暄（提誰和誰咋滴啦的八卦，哈哈），一番熱鬧下來，李超這才抽出時間打問：“你們跑縣城干什么來了？”青云和張梓桐幾乎是齊聲說道：“考大學呀！”然后，青云又一番細述白玉瑛如何訓教張梓桐的故事。當然，張梓桐也沒少說青云與月茹和梅梅的故事。東拉西扯了一番，涼菜上來了，李超猛然想起，忙拉過一直站著旁邊黑黑胖胖的姑娘，介紹給青云張梓桐：“這是我的同事小曹姑娘。”小曹姑娘很大方伸手先與張梓桐握手后，與青云握手時，注意到了，小曹姑娘似乎有點不好意思表情，李超在一旁將張梓桐青云介紹了給同事小曹姑娘。李超又趕緊招呼大家坐下：“二位，兄弟相逢豈能無酒相伴，稍等，我再去加幾個菜，咱們一醉方休，不醉不歸。”小曹姑娘不經意間悄悄拉了一下李超的衣袖。“小曹，他們是我一個火炕上睡過，一個鍋里攪過勺把的親兄弟，平時見面不容易，今天一定要好好喝喝諞諞。”小曹不好意思笑了笑，低聲道：“那你去吧！”李超去了柜臺。張梓桐和那個姑娘聊上了。青云偷偷的瞅視了一下對面的姑娘：“姑娘雖說有點黑，有點胖，圓圓的臉，俊俏的眉眼與微胖身材展現出一種很自然流暢的美感，很搭！顯得健康、自信而充滿著活力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心里預感與小曹姑娘可能要有什么事情發生。就在青云若有所思的看著小曹姑娘時，恰好姑娘轉過頭來，倆人的目光對到了一起，倆人會心一笑，趕緊又躲開了對方的目光。李超嬉皮笑臉的回來了，對著小曹說：“沒理解你剛才的意思，對不起啊！”轉過臉又給青云張梓桐解釋到：“二位兄弟，小曹姑娘剛才已經去給咱們加菜了，我還誤會人家了！哈哈”菜來了，這里是川陜交界處，川版紅燒肉、回鍋肉都是一絕，尤其是紅燒肉，味道還是有點復雜的，油熱先加入干辣椒和花椒煸炒出香味，這就是這里的特色，然后才將五花肉塊，中火翻炒至表面微焦黃，重點是要加郫縣的豆瓣醬，使肉塊上色。燉煮過程中，還會根據口味加入適量的鹽和冰糖，增加風味和色澤，還有一個特色，就是一定要加當地的麻點洋芋（土豆）塊繼續燉煮，最后大火一收汁，嘿！肉質醬紅酥軟，尤其是那個飽侵肉汁的洋芋塊塊，那個香呀！。菜齊，白酒啤酒都上了，拉開了陣式胡諞、八卦。喝到了興致猜媒劃拳，哥仨喝的是真高興，也有那么一點高了。賬已先付了，兄弟三人依依不舍準備握手告別。“妹子，姿色不錯呀！”小曹姑娘背后，突然露出一張肥頭大耳壞壞的笑臉，一只手手伸向了小曹的臉。遇到流氓了。小曹姑娘轉身一把打掉對方的手，嚴厲斥責到：“滾！耍啥流氓！”“哎呦，小姑娘挺厲害呀！今天我就摸定啦！”說著又把手向小曹臉摸去。“啪！”小曹又是一巴掌打開了那貨的手：“再動一下，饒不了你！”那貨的身上散發著一股不羈的氣息，露出了一幅兇神惡煞的面相，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地痞流氓，像是一定要收拾好小曹才善罷甘休。飯店的老板急忙沖了出來，一把摟住了那貨，一再下話：“大哥大哥，給我個面子，算了算了。”“滾開！你是個什么東西，我給你面子，滾！”那貨一臉兇相，根本沒有把老板放在眼里。老板呆立在了一旁。“哎呦！這不是德順大哥嘛，怎么生這么大的氣呀？走，走呀！消消氣，到里面喝點剛進的烏龍茶。”隨著一串尖麗的浪音，老板娘走的那貨跟前，纏著便偎到那貨身上，側過臉使了個眼色，讓小曹姑娘和哥仨趕緊走。老板娘的這一套，迷的那貨的眼睛帶著肥頭大耳露出色色的面相。臨往屋里走，撩了一句話：“黑女子，等著，我張德順沒有辦不到事，遲早你是我的事。”小曹姑娘也沒客氣懟了一句：“好！我等著！”張德順兇神惡煞的臉抽動了一下，給身旁的小嘍嘍使了個眼神，一個小嘍嘍閃身溜了出去，街痞張德順一臉兇相瞪一眼，跟著老板娘后面進了后廳。老板一看周圍沒人，趕緊催促哥仨和小曹姑娘快走，悄聲說道：“我看你們像是知青，平時我們是不敢管的，這個張德順就是街道上的惡霸流氓，占著他哥是派出所所長，平時里欺男霸女強拿硬吃無惡不作，你們惹不起呀！快走吧！”說完，老板便急急忙忙躲進了后堂啦。哥仨和小曹姑娘出了店門，街道上幾個昏暗的路燈，湊活著亮著，多少有點亮，哥仨和小曹有說有笑的并排走在昏暗的街道上。沒走出多遠，身后一陣嘈雜的摩托車聲，三輛摩托快速的竄到他們幾人前面，摩托車上下來幾個年輕人，手里拎著鋼管和洋鎬把，一字排開擋住了去路。領頭就是那個張德順，這貨笨拙從摩托車下來，一付得意忘形的式子：“哈哈，哎！美女！大哥我又來了，你知道這叫什么嗎，這叫回馬槍，哈哈”小曹姑娘沒有絲毫的害怕，迎著就走了過去呵斥道：“走開！你想干什么嗎！？”張德順湊著一付狂妄色迷迷的臉，走到小曹姑娘面前，流里流氣的口氣：“不干什么，就是想今天玩玩你，你看咋樣？”小曹姑娘笑了笑：“不咋樣，你看是一對一還是你們一塊上呢？”青云也走了過去，站在了流氓張德順的面前，拉開了小曹姑娘，毫無懼怕迎著張德順：“那就咱倆先玩玩吧！”“耶耶，就你也敢跟我玩，你是個什么東西，滾開！”張德順一臉的不屑，一嘴的大黃牙都呲到一邊去了。青云握緊拳頭只想砸向流氓張德順的頭上。小曹姑娘這時急忙擋在了青云前面：“青云哥，他是找我呢！你不管了。”“對！今天就是想玩玩這個黑丫頭，剩下的給我滾開！”張德順聲色俱厲大聲的吼叫。李超身體已經開始在顫抖，腳步慢慢的后移了一些。就在小曹姑娘扭臉讓青云退后時，合合適適看到了李超的這一點。也就在這時，一個小嘍嘍舉起洋鎬把狠狠的朝青云頭上砸去，說時遲那時快，小曹姑娘一個健步上前飛起一腳踢在小嘍嘍的襠部，那家伙“哎呦”慘叫了一聲，躺在了地上滿地打滾。也就在這同時，小嘍嘍倒地之時舉起的洋鎬把開始下落，掃到了青云的眉骨上，頓時皮開肉綻血流不止，張梓桐趕忙撕下襯衣一角幫忙悟住了傷口。李超真的是害怕想躲啦，嘴抖的結結巴巴：“青云，咱們、咱們趕緊去醫院吧！”“咳！小娘們挺厲害呀！看來今天非得讓我和你玩玩啦！”說著便狗熊使蠻力一下撲了上來，只見小曹姑娘身形矯健、左躲右閃上打下擊，一陣噼噼啪啪，猶如打在拳擊沙袋似的，張德順扭動著笨拙的身體，竟是處處挨打了，根本就沒有了招架之功，幾個回合就被幾次打趴在地，最后實在招架不住挨打了，自己連滾帶爬跳進路旁兩米多深的水溝渠里，隨即溝渠下傳來一陣陣“哎哎呦呦”的嘶喊，猶如殺豬一般。旁邊幾個小啰啰看的都驚麻了，我滴媽呀，平時稱霸一方的張德順，瞬間被打的哭爹喊娘的聲喚，這簡直是遇到武林高手啦！隨后便都木在了原地沒人敢動，手里的棍棒劈哩叭啦的掉在地上。溝渠里的哭喊突然沒有了聲音。青云借著昏暗的路燈的光照，認出那個被踢襠的小嘍嘍，叫麻三娃，雖然已近四十歲，可這貨從小就鬼混于街頭巷尾，碰瓷流竊坑蒙拐騙，是個無惡不作的家伙，開始是躺在地上，后來慢慢的起來坐在地上，簡直是被面前發生的事嚇傻了，等靈醒過來，這家伙是個慣犯，眼睛珠子一轉偷偷掃視了一下周圍，突然爬起如喪家犬一般，撒開腿就跑！眨眼間溜進街邊巷子無蹤無影啦。剩下的那幾個，呆若木雞般死死的就沒敢動，小曹姑娘指著他們幾人說道：“你們幾個下去，把那個流氓弄上來！”幾個嘍嘍目睹剛才發生的事，早嚇的腿都抖成篩了，聽讓下去把張德順弄上了，急忙一個跟著一個，扒著溝邊溜了下去，抓胳膊抬腿準備把張德順弄上去，張德順急了，低聲罵道：“幾個瓜皮，把我弄上去干啥，你們是嫌我讓那個女娃打的還輕嗎？趕緊先把我藏到那邊有蓋板的地方，再快去派出所找我哥抓他們。”幾個小嘍嘍一聽，連拉帶抬把吱哇亂叫的張德順弄到有蓋板的渠邊放下，然后順著排水溝里就跑，一半分鐘渠里忽然一聲慘叫。小曹姑娘和哥仨走到渠邊，向下望去里邊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感覺溝底半天也再沒了動靜，認為人早跑光啦，也就沒再下去看個虛實，便離去啦。青云張梓桐李超小曹姑娘四人，邊走邊聊離開了是非之地，一路上都被小曹姑娘的身手驚呆了，佩服的簡直是五體投地，這時的李超也緩過勁來，頭也揚的高高，說話底氣也足啦，咧開大嘴：“剛才我是不想動手，如果動起來，就他們幾個人，不死也要受重傷。”話音未落，又是一陣摩托車聲響，警用三輪摩托疾駛過來，攔在他們四人面前，“站住、站住！警察！”。四名警察在那幾個小嘍嘍的指認下，拘扣了他們四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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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成長（節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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