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蚊子,臭名昭著。</p><p class="ql-block"> 我和臭名昭著的蚊子打交道,不是一次兩次,一年兩年,而是叫板了幾十年,逢蚊必戰,戰無輸贏,常常弄得兩敗俱傷。</p><p class="ql-block"> 這次印象深刻。蚊子嗡嗡叫著,我坐在林蔭小道的土坎上歇涼。</p><p class="ql-block"> 這是一處密織的蘆葦叢,距健身步道尚有二十多米的路程,叢中有柳樹、槐樹,再往前走,下面躺著一條水渠。水渠是順著凹地淤積出來的,南北走向,長一百多米,寬處約兩米,窄處一步就能跨過去。一端隔著黃河,另一端也隔著黃河,呈U型狀,像一條流浪渠,自生自滅。</p><p class="ql-block"> 枯季,水渠干渴,呈溝,沛雨時,便成水渠。綠蔭環繞,浮光躍金,倒影成絮,蜻蜒點點,微波粼粼,水面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水里有蝌蚪,像小龍女,一拔一拔追逐嬉戲,成蛙后,卻不愿滯在水里,在蘆葦叢中滿地的跳。這時,水渠里就不再有什么秘密可言。</p><p class="ql-block"> 直到下一場雨季結束,渠水旺起來后,又重復著浮光倒影、蜻蜒微波、蝌蚪和青蛙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水渠邊擠滿灘草,灘草繞過大腿般粗的柳根往坡上蔓延,與成片的蘆葦相連。水深魚多,草密蟲多。正是伏天,蘆葦叢潮陰,這一潮陰,便滋生出許多蚊子。</p><p class="ql-block"> 正因為這些蚊子,才讓人們惡而遠之。</p><p class="ql-block"> 蚊子屬狗,嗅覺極其敏銳。剛剛坐下,一蚊子就驕縱的向我襲來,在這塊無人問津之地,像是餓通了的地頭蚊,不管不顧的開始下死嘴叮咬。我隨手用力一拍,蚊子沒拍死,反倒拍的胳膊生疼。疼未消,此蚊又來,還帶有一股狂野,呲牙咧嘴,硬沖硬叮。</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我知道伏天蚊子的厲害。 </p><p class="ql-block"> 夏天,太陽懸在馬路對面斜坡的槐樹枝上,騰起的熱浪籠罩著東溝的一塊西瓜地,父親在地南頭的瓜棚里擠虱子。瓜棚背后放著一堆曬黑腐爛的瓜皮,還有父親從瓜地里摟來粉碎后可以當豬飼料的雜草,有些也都發霉。</p><p class="ql-block"> 渾濁不堪的瓜皮草堆,吸引來不少的蒼蠅、蛾子、飛鳥。</p><p class="ql-block"> 一群毒蚊(母親說野外的蚊子有毒性)正吃著瓜瓤,還有在腐污里休息的,以確保餓了后有力氣吃瓜瓤。</p><p class="ql-block"> 我赤臂光膀裸背精腿,穿著一條母親做的粗布短褲在瓜地里捉螞蚱,一罐頭螞蚱足夠家里的五六只雞飽餐一頓。看到細皮嫩肉的我,蚊行忘了吃瓜,一窩蜂似的高興的舞了起來,瞬間,我瘦小的身子成了蚊子嘴里的菜。</p><p class="ql-block"> 瓜地里的蚊子沒有路數,叮起來從不挑肥揀瘦。那個時候,人們日子過的窮,蚊子的伙食也好不到哪去。開始,我并沒有在意這些蚊子。糧不多草多,肉不多血多。還怕它叮咬幾口?</p><p class="ql-block"> 然而,情形遠出我想象。沒有遭到拒絕,償到甜頭的蚊子并沒有叮咬一口就走的意思,開始在我面前唱歌跳舞炫耀著,等母親給父親送飯接我回家時,我的脖子胳膊脊背、手背腿部腳面被蚊子叮咬的刺痕和星星一樣多。 </p><p class="ql-block"> 母親驚鄂,說蚊刺有毒,讓我別用指甲撓,回去擦點清涼油就好了,可我耐不住瘙癢,使勁撓,越撓越癢,越癢越撓,把身子撓的和馬蜂蟄了一樣,還流出了血。 </p><p class="ql-block"> 半個月后,腫脹消退,皮膚也恢復正常,只是留下一些暗淡顏色的疤痕,像麻點子,清涼油消不去的顏色。</p><p class="ql-block"> 從此,我對蚊子深惡痛絕。</p> <p class="ql-block">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想好對付蚊子的辦法:采用麻痹戰術。方法雖簡單愚鈍,還要冒著被蚊子叮咬的風險,但只要能消滅蚊子,我在所不惜。</p><p class="ql-block"> 蚊子在胳膊上開心的漫游,在稞露的肌膚表面做著試探性俯沖,在沒有遭遇抵抗后,沒有遇到危險。</p><p class="ql-block"> 我把動機藏在心里,伺機而動。</p><p class="ql-block"> 我明明知道蚊子渺小,但它機動靈活的應變能力非我所及。它可以在我肌膚表面來去自如,可以鉆到我懷里,飛在我掖窩腳脖里,甚至在我的腿旮旯里探游。</p><p class="ql-block"> 我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才想出如此低級的滅蚊手段。</p><p class="ql-block"> 雖然懷里掖窩腿脖有衣服遮住,蚊子叮咬是徒勞無功的,但手背眼前的蚊子還是讓我覺著膈應的很,看見蚊子,如臨大敵。蚊子已完全無視我的存在,把我的肉體作為它叮咬吸血的活靶子,我要讓它意識到一個笨拙、不堪一咬的人,對于它的騷擾顯得無可奈何,這樣,我的反擊才能獲得成功,我想。</p><p class="ql-block"> 蚊子終究還是愚鈍。完全放松了警惕,大膽地附在我裸露光嫩的肌膚上,正準備結結實實吃一口新鮮血液的時候,我趁其不備,果斷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巴掌將其拍死。</p><p class="ql-block"> 我就不信斗不過你!人定勝天,何況一個區區小蚊。</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滿以為將這只蚊子拍死,就可以萬事大吉,就可以聚精會神地看一會文字、刷一下抖音、回幾個微信、結果完全不是這樣。</p><p class="ql-block"> 和風洋洋,草木葳蕤。這樣的地方既適合納涼也是蚊子頻頻出沒的場所。</p><p class="ql-block"> 不多時,又來了兩只蚊子。頭部尖挺,肚子碩圓,四肢發達,刺嘴長而鋒利,深褐的顏色有點瘆人,其中一只明顯有蚊頭的氣質。不信?你看它那長相,再看它那身體,平時肯定不缺吃的。</p><p class="ql-block"> 兩只蚊子從不同角度飛來,在身體周圍不斷挑釁,我只好放下手機,專心致志地對付起兩只蚊子。</p><p class="ql-block"> 蚊子并不簡單,好像制定好了戰術,不再在腿、腳、胳膊上騷擾,而是近距離的突襲。一只在我光溜溜的頭頂、肉少的額頭前、眉眼、顏面上舞翅蹈足,那只有官相的蚊子在我的右眼簾,耳垂邊飛來飛去。還是蚊頭聰明,專撿皮嫩肉厚,自己認為有安全感,而我又不敢下死手拍打的地方叮,卻把風險留給它蚊。</p><p class="ql-block"> 兩只臭蚊子已經不再在乎吸我身上幾口鮮血了,而是在和我斗智斗勇。</p><p class="ql-block"> 討厭的蚊子,看我如何收拾你,我如法泡制,可蚊子飛來飛去,在眼前晃悠著,就是不落在胸前、胳膊、腿上,即使那只蚊頭,也只是做試探性攻防,有幾次還讓我把左肩痂拉的生痛,當時我正犯五十肩,炎癥挺嚴重,經不起猛然的伸屈。</p><p class="ql-block"> 吸取了幾次教訓,我兩手并用,前后夾擊,左右圍堵,結果次次撲空,戰了十幾個回合,仍不分勝負。</p><p class="ql-block"> 蚊子也有打盹的時候。也許是蚊子累了,就在蚊頭在我右臉三寸距離處懸浮歇息的時候,我用左手猛扇過去,結果還是“打臉了”。</p><p class="ql-block"> 蚊頭果然是蚊頭,考慮的就是不一樣,使用手段雖然卑鄙齷齪,卻高出一籌。它是采用和我同樣的戰術麻痹我。刁滑奸詐,制造假寐,誘我上勾,我并沒有識破,而它卻早已算計好了撤退的時間、路線和速度。</p><p class="ql-block"> 之后,蚊子越來越多,我完全弄不清它們是三只四只,五只八只,反正是狂蚊亂舞。有專門在我眼前繞來繞去、擂鼓叫陣的,有側翼襲擾的,有跳著梅花舞輪番登場的,還有在遠處扇翅吶喊助威的。</p><p class="ql-block"> 這哪是蚊子,分明是在和我叫板的敵蚊。雙手難敵群蚊。最后,我只好做罷,離開歇涼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在蚊多的地方,我總是不免流露著一副敗相。</p><p class="ql-block"> 蚊子也是,同類犧牲了,本該引起其他蚊子的重視:此處不宜久留,此人不該叮咬。可蚊子為什么越打越多,難道它們不怕死?原來蚊子也有復仇心理,也有不屈不饒的精神,也有同仇敵慨的勇氣,面對危脅面對死亡面對強大的敵人毫不畏懼毫不退縮,為親蚊報一箭之仇的決心。</p><p class="ql-block"> 為了能夠與蚊子在搏殺中取勝,我不惜貴體,扮演的像偵查員一樣,臨危不懼,深入蚊境,探索滅蚊戰法,并取得實質性突破。人力滅蚊,不能左圍右堵雙手難敵眾蚊,況且,蚊子小巧玲瓏,機動性隱蔽性突然性強,要滅它,得用智慧。一是順勢。朝著蚊子飛去的方向順勢追擊,成功率十有九勝,前提是眼快手快,前方有障礙物。二是正勢。蚊子總歸是蚊子,當它正面飛來時,它的智商??間降為零。但一定要把握好時機。</p> <p class="ql-block"> 想想老屋的家蚊,我還是佩服母親的處蚊之道。老屋是土坯砌成的,易聚積蚊子,尤其到了伏天。一朝被蛇咬,十年懼草繩。瓜地被蚊子叮咬后,我對蚊子敬而遠之,對于老屋的家蚊同樣如此。老屋備有清涼油,時間長了,蚊子自知無法食之。老屋有豬、牛、羊,有足夠的污泥爛草,能夠吃飽喝足的家蚊并不靠我們過活,而是把我們作為它們生命存在的前提和根本。</p><p class="ql-block"> 沒有老屋,沒有母親,沒有母親的庇佑,它們早就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蚊。多年以后,我終于明白母親與蚊子的相處之道:不去傷害蚊子,也得學會保護自己。</p><p class="ql-block"> 早年,我在南京求學,見識了很多東西,江河、湖海、梅雨、灸熱,其中還有蚊子。南京富庶,蚊子也長的氣派,形象頗豐,像身懷六甲的少婦,宛如一架B 2,飛起來竟然輕松自如,流露不出半點不便與笨拙。 </p><p class="ql-block"> 這一點,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p><p class="ql-block"> 我們的校舍是平房,外面植有草坪,草坪生蚊子。蚊子很奇怪,氣溫越高,它越歡什越聰明。我極不適應南京的夏天,熱的讓人難受,再見到黑豆大的蚊子,心里如同火上澆油,嗡嗡嗡的聲音讓人感覺與機場為鄰。</p><p class="ql-block"> 為了預防蚊子叮咬,學校專門為我們配備了蚊帳。與普通蚊帳不同,是紗質薄款的那種,垂感好,不起皺褶,網眼也大,卻能擋住蚊子的翅膀。</p><p class="ql-block"> 六月底,臨近暑假,我們幾個同學聚齊暢飲:菜是簡單,酒是“北京”二鍋頭,不要酒杯,不要分酒器,包干分配,沒有客套話,無需推盅換盞,一人一瓶,一口接一口,仿佛喝的是飲料而非酒,享受著酣暢淋漓的放松和蕩氣回腸的酒香。</p><p class="ql-block"> 回到宿舍,脫了衣服,還沒拉下蚊帳,就光身子醉倒床上。蚊子逮住機會,像老鼠見到了大米,目中無人,大搖大擺的飛過來,蚊帳后面幾個不顧死活的愣蚊,冒冒失失就往前沖,被卡在蚊帳網孔上,進,進不來,出,又出不去,急的快吐血了。都是我這個醉鬼,在它們眼里被視為“尤物”惹來的禍。而我并不知道,依然睡的踏踏實實,等我醒來,身子竟然沒被蚊子叮咬,反而看到肚子上躺著十幾個被酒熏醉的蚊子和身后蚊帳上被擠壓死的蛟血。</p><p class="ql-block"> 去年在西安,吃完晚飯到皇城根溜噠。皇城根的蚊子就是不一樣,高驕傲慢,氣質非凡,叮人的時候根本不正眼瞧我,覺得就該叮。有凳你不坐,有景你不賞,偏要撞入我的一畝三分地?我只好忍著。皇蚊忠誠,實在受不了它的干擾,殃殃離開,上了古城墻。</p><p class="ql-block"> 城墻上的風景讓我心境大開。</p> <p class="ql-block"> 想起書房里那只文蚊。臀大腿長,灰翅微寬,白天藏在書柜后面的墻角里,晚上,燈光一亮,便活躍起來,在熾光里飛舞。文蚊的嗡嗡聲我并不覺的嘈雜,偶爾飛抵眼前,也不感到煩惱,文蚊似乎懂事,飛累了,蹴在書沿邊喘歇一會,靜靜的看我讀書。</p><p class="ql-block"> 它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在書桌前放有電子滅蚊拍,它若動了壞心思,其后果可想而知。文蚊就是文蚊,善于思考,會用智慧保護自己。</p><p class="ql-block"> 時下已是秋末初冬,外面的蚊子早已滅跡,按理說書房里的蚊子也該收斂一點。可這只文蚊依然展翅弱飛,飛也飛不遠,飛飛歇歇,開窗通風的時候,冷空氣進入,一不小心還會墜落窗戶下面的墻角里。這里有暖氣擴散的余熱,文蚊瑟瑟發抖,但還不致于要命。</p><p class="ql-block"> 因為有了溫暖,瑟瑟發抖的蚊子竟不愿離開,悄悄的待在這里,只是個頭愈來愈小,身體愈來愈瘦,力氣愈來愈弱,但生產的本能尚有。文蚊開始一代一代繁衍,一代一代做春天的夢夏天的夢秋天的夢,甚至還有冬天的夢,夢讓書房里的文蚊把日子過成季節。</p><p class="ql-block"> 書房寬敞,座西而設。西為兌,兌卦在自然界代表湖海,書屋亦如湖海,置身其中,猶如拱月賞花,悅不能眠,時而沉思,時而琢文,自然不覺得文蚊厭惡。</p><p class="ql-block"> 住宅西兌為口,指少女。代表金銀珠寶,也形容美麗、漂亮。“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住在書屋,享在書里,認知有了新的發現新的看法,也就視文蚊而不見。</p><p class="ql-block"> 久居書屋的文蚊,亦受到洗禮,自知其中之道理。</p><p class="ql-block"> 文蚊果然沒有叮咬我。大概是只雄蚊吧,雄蚊不是靠吸血過活,只是它的影子讓我想起小時的瓜地里的毒蚊,但我還是沒有動用電蠅拍對文蚊下手的勇氣。 </p><p class="ql-block"> 它有怯意,我有善心。對于譏笑諷刺我的人,我都會隱忍,何況是只不會給我帶來任何傷害的蚊子。</p><p class="ql-block"> 這樣想著,心里就輕松了許多。</p><p class="ql-block"> 兌卦的特性為喜悅,而人在高興地時候往往會心懷慈悲,所以用口來代表兌卦的德性!</p><p class="ql-block"> 文蚊大概知道我的寬厚,無心長久的干擾我,只是對花草感興趣,來書房也是想享受一下文墨的熏陶。</p><p class="ql-block"> 這讓我想起蚊子出生的污濁之地來,本不該在這修書育德的書房呀!</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關掉臺燈,羞澀的月亮正歇息在窗外遠處的樓檐上。那是一片城中村改造后的新樓,補償的方式有點離譜,按照房間和占地面積,有的人家竟分得八、九套房子。房子多了,人就矯情,說起話來比官還牛。住宅統一了,里面住的人卻五花八門,有上大學的、有單身離異的、有進城務工的,多以女性為主。上大學的不住學校,開始合租。五六個女人住在一起,事情可是各干各的,回來時間也沒個準,不過大都是凌晨入睡的。</p><p class="ql-block"> 聽說過一個拆遷戶,除了收房租,居然還騰出三套房子養了三個女人。</p><p class="ql-block"> 這是城市的污流,是滋生出蚊蟲。 </p><p class="ql-block"> 小時候給牛割草,叢中發現一窩蚊,大概有十來只吧,或許還更多。占據了幾枝臭葦葉,窩蚊在開會。葉面上站著一個,渾身紫脹,行將要撐破肚皮,挺魁梧的,兩邊的翅膀高頻地扇動,平衡著碩大的身體。葉背上站著三四個明顯矮小但也有幾分肥胖的蚊子在交頭接耳。陽面半邊葦絨的扇著高頻翅膀的可能是蚊頭吧,與其它蚊子相似,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兩條腿,兩根長刺,一雙翅膀,只是離開葦絨的機會不多,好吃懶做,時不時在葉端飛舞著,消食!蚊頭開始給眾蚊訓話,滔滔不絕的說著蚊語,其它蚊子視而不見,對于蚊頭豆腐三碗,三碗豆腐的簿學淺識的神侃,它們己習以為常,像例行公事似的。</p><p class="ql-block"> 幾只蚊子盤旋在它周圍,卻不落葦葉。</p><p class="ql-block"> 懼怕被蚊子叮咬,我捋了一撮臭槁挷成花環扣在頭上,蚊子與我也就平安無事。</p><p class="ql-block"> 想起和蚊子搏弈的歲月,看著被水渠滋潤的蘆葦叢。那只受傷的蚊子,撲騰著折了一個翅膀的身體,在地上仍在做無謂的掙扎,還不時傍著一雙健全的刺沖我獠牙,目光中透著一股不服氣的樣子。十幾天后,老子又是一只好蚊。</p><p class="ql-block"> 我沒有理會腳下殘缺不全的蚊子,抬頭望著遠處天際間飄蕩的彩云和頭頂垂落的陰翳。</p><p class="ql-block"> 這膩人的地方,這跳舞的季節,如果沒有臭名昭著的蚊子搗亂,這里一定會成為讓人羨慕的納涼勝地!</p><p class="ql-block"> 太陽已經西斜,斑駁的光影落在我身上,U型水渠的東端不寬,我一躍就過去了,之后,我站在剛才歇涼的對岸,深深吸了幾口氣,沿堤向西走,右邊就是黃河,清涼的河風佛著我。</p><p class="ql-block"> 很快,我走到水渠的西端,沿著河堤,繼續向前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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