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一進四月,春意更濃,濃如醇香的酒釀,化不開。</p><p class="ql-block"> 樹,正深淺相宜地綠著;花,已姹紫嫣紅地開過;春光,全明媚了。而我心心念念的紫藤蘿,是否還在等著我?</p> <p class="ql-block"> 初識紫藤蘿是在季羨林和宗璞兩位大師的《幽徑悲劇》《紫藤蘿瀑布》中。我曾幾度遐想,每年春天,紫色的花朵開得滿棚滿架的美麗景象,我也曾心情沉重,為一株古老的紫藤蘿的不幸命運而悲傷疼惜; 我驚詫于紫藤蘿瀑布一般、大橫幅似的繁茂壯美,仿佛身臨其境,我沉浸在繁密花朵的淡紫色光輝中,感受精神的寧靜和生的喜悅……</p><p class="ql-block"> 從那時起,凡在春日出行,我總有意尋找紫藤蘿的芳蹤。眾里尋她千百度,那花竟在尋常處。她等我,在我常經過的一垛院墻上,院場鮮見人影,鐵柵欄的大門關著。我進不去,她就從院墻那邊翻越過來,爬滿墻頭,攀上石頭門柱的最高處和鄰近的棚頂,而后俯下身來殷勤地迎我。我受寵若驚,激動欣喜著,趕忙以熱辣辣的目光回應她的一往情深。</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那垛兩米來高的石墻,毛石為之,毛石厚薄不一,大小不均,似乎是誰漫不經心撿來,信手壘砌而成的。簡單、自然、拙樸,有粗糙之美,它跟紫藤蘿真是絕配。石墻沉穩地托舉起紫藤蘿,紫藤蘿親昵地依偎著石墻,二者剛柔并濟,相得益彰。</p> <p class="ql-block"> 彼時,紫藤蘿正值盛花期,“藤花無次第,萬朵一時開”,芳華無限,滿目燦然。每一穂花仿佛是數十只紫色蝴蝶環抱著花軸,展開羽翅,密集而有序地棲在一起,翩翩起舞,輕盈靈動,妙不可言。數不清有多少花穗,數不清有多少蝴蝶,偌大的蝶陣,聲勢浩大地張揚著,令人嘆為觀止。</p> <p class="ql-block"> 不經意時,風像個頑皮的小子,竄入花間,輕撓紫藤蘿,撩撥得所有的花朵忍俊不禁。或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亂顫;或芳唇微啟,笑意盈盈;或嬌羞莞爾,百媚頓生……惹得前來造訪的蜜蜂、蝴蝶“滿身薰得紫藤香”,心醉神迷欲發狂。</p> <p class="ql-block"> 回過神來,紫藤蘿花已靜默如一簾串串綴滿紫色小鈴鐺的大風鈴,掛在季節的窗邊和廊檐下,只待風來,叮叮當當叮叮當當,和著林中清脆的鳥鳴,和著清風與新葉的喁喁私語,奏出一曲天籟之音,回響于千山萬壑之間。</p><p class="ql-block"> 十多天前,我路過這里,還特意湊上前去端詳紫藤蘿。它的藤蔓沒有蒼勁虬結的老成,而顯舒展灑脫的率真,那上面抽出無數細且短的小穂,穗上萌出的花蕾猶如一只只丑陋的小毛毛蟲,干癟地攢在一起。當時,我暗自為它擔憂,天旱得太久了,這個春天,紫藤蘿還能開花嗎?</p> <p class="ql-block"> 清晨,幾十米開外,一大片淡紫色的輕云,以一如往昔的夢幻、浪漫、神秘色彩,迫不及待地將我的目光淹沒,我不由得加快腳步奔向她,以響應她的熱切企盼。</p> <p class="ql-block"> 又見紫藤蘿花開,云霞飄漾,紫氣縈繞,好風吹香。不知第幾次站在她面前,視野里還是壯麗如蝶陣的紫藤蘿花,依然活活潑潑地蓬勃在石墻頂上,一如初見時熱鬧歡騰的景象。層層疊疊,密密匝匝,花穗懸垂,穗穗著花,朵朵飽滿,開得激情飛揚,開得熱烈奔放,開得投入忘我,大有心往一處想,勁徑一處使,竭盡全力為了綻放的勢頭。</p><p class="ql-block"> 如果說茅盾筆下的白楊樹是力爭上游的一種樹,那么我心目中的紫藤蘿花則是精誠團結的一種花。每一穗花就是一個小團隊,朵朵不忘為花的初心,朵朵牢記綻放的使命,即便是穗尾上先天不足的那幾朵,也從未自暴自棄,而是只要有一分力,就傾情捧出一瓣心來。眾花朵通力合作,以結出一個沉甸甸的莢果,穗穗如是。</p> <p class="ql-block"> 紫藤蘿上花影婆娑,閉了眼,仿佛已是綠葉葳蕤,“密葉隱歌鳥”,莢果累累,別有一番意境。</p> <p class="ql-block">文圖/紫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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