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第四回</p><p class="ql-block"> 錢氏夫婦相互攙扶著拾階而上，天已經(jīng)黑盡，只是二人熟悉路況，方得摸黑回到洗馬凼池邊，此時(shí)取水鄉(xiāng)民早已散去，萬籟俱寂、了無生機(jī)，佇立片刻便覺陰怯陣陣，邪祟滲人，“相公，還是回屋里去吧”，錢吳氏道，兩人小心翼翼地向大門挪步。</p><p class="ql-block"> “篤、篤......”，突然，身后傳來的石頭敲擊的聲響，嚇得忙回過頭看，“誰？”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一個(gè)微弱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從池那邊傳來“哦~哦~哦...”，池里有人！錢吳氏忙回屋里點(diǎn)了殘燭，用手擋著風(fēng)，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向池邊尋來，果真池里出水口附近有一個(gè)衣衫襤褸的八旬老丈，兩人連拖帶拽地把他扶將起來。</p><p class="ql-block">只見此人：</p><p class="ql-block">形穢衣污不可聞，</p><p class="ql-block">蒼顏蓬垢目無神，</p><p class="ql-block">東歪西倒步難穩(wěn)，</p><p class="ql-block">骨瘦嶙峋病滿身。</p><p class="ql-block"> “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請問老丈是哪里人？怎得在此病倒？”錢仲書感覺與此人有幾分面熟急忙問道，“咳！咳！咳！......”老丈一陣咳嗽上氣不接下氣，用手指著嘴“哦...哦...咳！咳！咳！......”“你準(zhǔn)備去往何處呢？”，老者又指了指關(guān)勝方向，錢吳氏摸了摸老者的額頭，忙道：“算了，算了，是個(gè)啞巴，可能得了熱傷風(fēng)，額頭好燙，還是先把他扶進(jìn)屋里再說吧”，錢仲書拾起地上老者的布褡褳掛在肩上，然后二人合力把老丈攙到堂屋坐下，“相公，你先去灶房煎些菜油，再燒些滾水”，錢吳氏吩咐后便連忙摸黑到地里扯了些己經(jīng)枯黃的野山蔥回來，洗干凈后切成細(xì)末，倒了剛煎的熱菜油拌勻后端給老丈，“老人家，請先把油拌野蔥末吃了，緩解熱傷風(fēng)，這個(gè)土方子，靈著呢”，“哦~哦,咳！咳！咳！......！咳！......咳!.....”雙手合十，點(diǎn)頭苦笑，老淚縱橫，又是陣陣咳嗽，眼看氣也接不上來了，錢仲書忙把老者扶好，錢吳氏見老者無法自己進(jìn)食，就用湯勺喂了半勺熱水，又將油拌蔥末一點(diǎn)一點(diǎn)喂他，不一會(huì)兒功夫，老者青黑的臉也開始慢慢紅潤起來，錢吳氏去灶房煮了面食作晚飯，老者也勉強(qiáng)吃了半碗。</p><p class="ql-block"> 飯后，錢氏夫妻到灶房把碗筷收拾停當(dāng)，便扶著老者到側(cè)屋休息。錢氏夫妻回到堂屋，錢吳氏道：“相公，今天你我夫妻差點(diǎn)回不來了，多虧雷公爺爺顯圣，讓我倆暫得平安”，“對，今后定要從善篤行，友鄰親眾”。凈手焚香拜祭雷公不提。</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清晨，錢吳氏早早醒來，把個(gè)屋里屋外拾掇的干凈整齊，早飯做好，錢仲書也起來了，去洗馬凼水池里取了半桶水回來，“相公，今天怎么只取了半桶水呢？”錢吳氏問道，“哎，還是多留一些給鄉(xiāng)親們，我們省著點(diǎn)用吧，夫人，我先去看看老人家好些沒有”，“好，讓老人家過來吃早飯了”。</p><p class="ql-block"> 錢仲書來到側(cè)屋，在門前輕輕叩問：“老人家，好些了嗎？”，連問幾遍屋里沒有應(yīng)答，推開房門一看，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人卻不見了，“夫人，老人家不見了”，錢吳氏聞聲過來，道：“他身體虛弱，還需調(diào)養(yǎng)才能恢復(fù)，怎么能走了呢？被子尚溫，必定走得不遠(yuǎn)”，“夫人，你看，老人家的褡褳還在床頭”，錢仲書拿了褡褳便出門尋老者去了，半響又回來，“尋不見了，問了左鄰右舍都說沒有看到有人從大路經(jīng)過”，錢仲書打開褡褳一看，里面用布包著的有近三千貫錢票，（宋朝時(shí)在四川地區(qū)出現(xiàn)交子，交子是世界上最早的紙幣，四川人真的聰明哦，出門都不用背那沉甸甸的銅錢，三千貫約等于三千兩白銀），二人面面相覷，“這么多錢落在這里，老人家發(fā)現(xiàn)后該多著急啊”。再看那包錢票的布片上有幾行楷字：</p><p class="ql-block">但看夕陽連雨足，</p><p class="ql-block">衣來伸手覓無人，</p><p class="ql-block">溝深路險(xiǎn)尋難得，</p><p class="ql-block">且返迷途渡要津。</p><p class="ql-block"> 錢仲書雖然年少時(shí)好賭成性，但詩書卻還沒有落下，他知道這幾句詩一定有所指，必須要破解這首詩的隱含深意才能知道下一步該怎么做。錢仲書陷入冥思苦想中，錢吳氏趕緊去泡了杯茶，然后輕輕地放到錢仲書面前道：“看這首詩如猜迷一般，太折煞人了”，時(shí)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過去，快響午了，還是不得頭緒。</p><p class="ql-block">正是：</p><p class="ql-block">眉鎖揪心神黯傷，</p><p class="ql-block">千思萬想斷肝腸。</p><p class="ql-block">尋它處處皆無路，</p><p class="ql-block">苦對昏燈難主張。</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哎呀！有了！”忽聽錢仲書大叫一聲，“知道了！知道了！”</p><p class="ql-block"> 欲要知道錢仲書究竟發(fā)現(xiàn)詩里什么奧秘如此興奮，且聽下回道來。</p><p class="ql-block">（作者：蔣德慶 插圖：蔣德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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