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少年（四十九）

文昌

滋味少年第十一章 盎季 四十九 　　1963年3月5日，毛主席“向雷鋒同志學習”題詞發表以來，全國掀起了學習雷鋒活動的熱潮。一年多的時間，“學習雷鋒好榜樣”，在廣大群眾中，特別是青少年中蔚然成風。 雷鋒精神是中華民族傳統美德的一種積淀和發展。那種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和無私奉獻的精神；那種干一行愛一行，立足崗位，艱苦奮斗的螺絲釘精神；那種對同志，對群眾像春天般的溫暖，舍己為人，為人助樂的精神，已經成為人們共識的思想道德標準。 文亮和他的同伴們在學習雷鋒活動中都很活躍，仿佛心中有一團火。 文亮想，雷鋒做的正是毛主席一貫教導的，雷鋒真正是毛主席說的那種“純粹的人”，雷鋒是毛主席的好戰士！ 雷鋒這個榜樣，最貼近青少年，他的事跡是最能學得上來的，因為它的閃光之處都在平凡之中。 文亮相繼買了《雷鋒的故事》《雷鋒》《雷鋒日記》，每一本都認真的讀過，還做了讀書筆記。 文亮最喜歡雷鋒的幾句名言：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可是為人民服務是無限的，我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為人民服務之中去。 釘子有兩個長處：一個是擠勁，一個是鉆勁。我們在學習上也要提倡這種“釘子”精神，善于擠和善于鉆。 但愿每次回憶對生活都不感到負疚。 真正的青春只屬于這些永遠力爭上游的人，永遠忘我勞動的人，永遠謙虛的人。 風華中學開展學雷鋒活動也很積極，在學生中開展演講活動，征文活動，還號召同學們從小事做起，從身邊的事做起，以實際行動學雷鋒。 這期間，文亮做了一件好事，被傳為笑話，→對，是笑話。 那日，文亮去松北城里買書，回來的路上，看見一位老大爺坐在路邊，身邊放著一個包裹，看樣子是包裹太重，年歲又大，走不動了。文亮上前問老大爺去哪兒？老大爺說去榆樹圍子，文亮說我去風華中學，離榆樹圍子還有三里地，正好我們一起走吧。 說罷，文亮背起那個包裹就扶老大爺起身。 老大爺說這怎么.行？我怎么能勞煩你，不認不識的？ 文亮說你就別客氣了，幫助老人是年輕人應該做的，我們都在學雷鋒。 老大爺說，那就謝謝你了。 文亮和老大爺嘮了起來，說你們屯子我有個叔伯姐姐，姐夫姓鄭，叫鄭全忠。 老大爺說對，那是我們的親戚，這么說你是焦家屯老鞠家的？ 文亮說，原來都是親戚，真巧。 兩人嘮了一路，到了風華中學校門，老大爺把包裹要過來，說剩下的路他自己就能走了，說文亮到地方了，快去學校食堂吃飯吧。 第二天上早自習時，就有人說鞠文亮不簡單，學雷鋒做好事都幫到地主老頭身上去了！ 原來昨天下午文亮幫助背包的那位老者是地主成分，他回屯子后，就到老鄭大姐家說，你一個弟弟可真好，他幫我背了一路的包裹，不認不識的，難得！我說不用，他說他在學雷鋒。 這事傳到當屯子一個也在風華中學上學的學生，是文亮的同學王連起，王連起當笑話在班里說了出來。 班級里的笑聲還沒落，小作家姚遠大聲說，這有什么可笑的？文亮把雷鋒精神傳到一個老人身上，盡管他成分不好，也讓他感受一下雷鋒精神的溫暖，有什么不可以？讓地主也宣傳雷鋒，那才說明問題呢！ 學習雷鋒活動，持續開展著，不久好消息來了：雷鋒生前所在部隊組成的雷鋒事跡報告團來到松北市，馬上就要來風華中學做報告。 學校把迎接報告團的準備工作交給李然老師和幾個學生，其中有文亮。 文亮負責設計兩塊立在講臺兩側的黑板，畫上鮮花圖案，分別寫上“向解放軍學習！”“歡迎雷鋒的戰友！” 歡迎詞講話稿由云鶴起草，劉文越老師審定。 云鶴來找文亮了，她說這個歡迎詞叫她寫，她有些為難，這比寫作文難多了，還說校長怎么這么安排呢？他的講話稿竟然叫學生來寫！ 文亮說，校長說過，教與學，學生是主體，學校有活動，要發揮學生的主觀能動性，不僅讓學生成為主角，還要讓他們成為設計者和導演者。 云鶴說，鞠文亮，要是讓你寫這個歡迎詞，你有什么想法？ 文亮說我沒想過，如果非要讓我說的話，好像一是角度要準確，要以全校的名義，校長的口吻，不能寫出學生腔。二是情調要準確，既要熱烈，又要真誠，不可用華麗詞藻。 文亮說，時間來得及。你寫完了，還有劉老師把關呢，大膽的寫吧，你能行！ 說完這個事，云鶴低著頭，不言語了，好像還有話要說。 文亮見云鶴臉紅了，很認真的樣子，感覺她的話題一定很沉重。 “文亮大哥，”云鶴對文亮換了稱呼，她說：“文亮大哥，我有句話要問你。” 沒等文亮回答，她就直接說了：“那次在葫蘆泡割麥子，你撿到了我的紗巾，為什么不直接交給我，而是掛在回來的路邊？” 文亮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吱唔了兩聲回答道：“我也不知道那紗巾是你的。” “你難道沒有看見割麥子的時候我在接你嗎？”云鶴直奔話題主旨。 文亮的思路終于清亮起來，他反問：“那你為什么不接我到頭呢？” “我接你到頭就有閑話了——我不想讓別人把正常的同學友誼說成別的。你不知道你身邊的葛景峰是我們班的同學嗎？” “葛景峰怎么了？”文亮問。 云鶴悶頭不再說了。 文亮說：“你不愿意說就別說了，反正沒啥事兒，誰在我身邊還能怎么的？” “文亮大哥，你不知道，”云鶴還是說了：“他給我寫了一封信，還捅到老師那里去了。” 云鶴接著說了下去，原來文亮那天在教導處看到的那封葛景峰給云鶴的求愛信，并沒有交到云鶴手中，而是葛景峰在尋找遞信機會時夾在了作業本里，交作業時不小心就交到了老師那里，而這個課任老師正是教導處方主任。 方老師很保護學生的隱私，先找云鶴談，問云鶴對葛景峰是否有這方面的情感？云鶴十分坦誠地對方老師說，這不是開玩笑嗎？方老師，你看出我有這方面的表現嗎？接著，云鶴大大方方地對方老師說：“我們都知道，學生是不應該談這個的，就是談，我對葛景峰也沒有感覺。方老師，我向你保證，我絕不做學生時期就談感情的學生。” 方老師對自己看重的好學生是了解的，他相信云鶴說的話。 方老師也把葛景峰找來談了話，說你是老師的好學生，老師理解青年學生的情感，但學生時期尤其是初中生，還不是談對象的時候。云鶴對你的印象很好，但她沒有這方面的要求。 方老師很會做工作，他最后說：“你和云鶴都好好學習，爭取考上高中，考上大學，那時候，你們會發現，天地真的很廣闊！……” 文亮聽了云鶴的訴說，心中很有感觸，他便把下面的話說了出來：“我先說撿紗巾那回事。撿到紗巾我馬上藏了起來，我怕葛景峰看見拿它大做文章，你知道那小子很聰明，他要知道你扔下頭巾，第一反應就是‘丟物傳情’，他要把這事傳出去，對你對我都不好。收割完麥子往回去，他又跟著我，我沒法找你，只好趁他不注意，把紗巾從兜里掏出來就說剛撿到的，不知是誰的，就掛在了樹上。再說他寫給你的那封信，在我去教導處的時候也看到了，說實話，當時我馬上想到，你云鶴已經和葛景峰有來往了，卻又把葛景峰給你的信捅到老師那里，這不是“晃”人家嗎？顯得太不仁義了——這會毀了葛景峰的！” “天吶，沒想到你把我想的太壞了！”云鶴搶過話說，眼睛里已經飽含了淚水。 文亮也很不好意思，他接著說：“這要感謝方老師，把這件事處理的這么圓滿。” 云鶴掏出手絹，不住擦眼睛。 文亮想了想，又對云鶴說：“我很同意方老師說的，要好好學習，爭取考上高中，大學……云鶴，我一定要考上高中，你也要努力爭取，我們在松北一中會齊。” 文亮最后說：“云鶴，我說的不一定對，但我要直說，葛景峰這個同學總的說是個好人，你千萬不可以因為這件事兒就冷了他，相反，你和他越正常越好，不能讓他自尊心的那座山倒塌。” 云鶴接過話頭說：“那是自然，方老師也囑咐我要這么做。” （未完待續） 感謝網絡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