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 25, 25);">今天繼續發布二連故事:《鴨蛋河的訴說》知青篇的最后一位作者,最后一篇文章。文章分為上下兩集。今天請看上集:我的兵團生活的六個小故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本期作者:趙樹森</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rgb(237, 35, 8);">作者簡介:我是68屆初中畢業生,畢業于天津塘沽五中,1969年5月6號由塘沽南站出發,于5月8號到達鶴崗,分配到二師十三團二連,從事農工,基建,伐木,機務排等工作。1974年9月調回到天津,就讀于天津醫學院,1977年畢業后分配至新港船廠職工醫院外科,直至2012年在新港船廠退休。</i></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span><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 我的兵團生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趙樹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一、包子宴</span></p><p class="ql-block"> 二連組建的最初幾年,生活條件極為艱苦,房子沒蓋好,人只能住在帳篷里;因為二連還沒有菜地,蔬菜供應基本上是四連供給,伙食真的跟不上,能夠吃到的蔬菜就是老三樣:圓白菜,蘿卜,土豆。這三樣蔬菜由于可以在菜窖里儲存,一直要吃到第二年的五一以后,是當時我們的看家菜。 菜的做法也很簡單:碩大的鐵鍋里倒上可憐兮兮的一點豆油,拿蔥花熗一下鍋,再加入蘿卜片或土豆片炒一下,然后加入大桶混濁的水,加點鹽燒開,連菜帶湯的熬一鍋就算把菜做成了,東北話叫作“糊一 鍋”。有時蔬菜斷頓了,除了饅頭外,每人就是飄著幾個蔥花的一碗醬 油湯,這湯被二連人戲稱“青龍過海”。</p><p class="ql-block"> 那時吃肉可是個非常奢侈的事情,除了節日外平時連想都不敢想。 有一天連隊里的工作告一段落,決定放假一天。頭一天蔡連長特意從 四連帶回來半扇豬肉和一麻袋蘿卜,這半扇豬肉要是燉著吃肯定不夠 全連人吃的,于是做蘿卜豬肉包子成為最佳方案。炊事班早飯后就開 始忙乎起來,剁餡、揉面,包包子。人手不夠,連部的人員除了有事 的全都來幫廚了,文書陶明淵、會計張建英、出納賈喜茹全都上陣了。???????</p><p class="ql-block"> 二連食堂平時蒸四屜饅頭,差不多夠全連吃了,記得那天好像蒸了 八屜包子后才宣布開飯。當時到食堂打飯都是以班為單位,中午開飯時各班值日生都拿著大臉盆去領包子,那時的包子可不是現在的生煎包的個頭,那是二兩面粉做一個的大包子。大家你三個我五個的吃得津津有味,對于好幾個月沒有油水的半大小子來說,好不容易開一次葷,包子吃的是說不出來的香。八屜包子風卷殘云般的被大家吃了個一干二凈,可是依然沒感覺到吃飽,紛紛跑食堂還要領包子。連長知道了,問炊事班還有沒有肉和蘿卜了,回答還剩余一部分,于是連長下令:都拿出來繼續包,讓大家敞開吃。就這樣,包一屜、蒸一 屜、發一屜、吃一屜,大家的肚子好像無底洞一樣,隔一會兒吃一個,永遠填不滿。這頓包子一直吃到了下午,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吃了 多少。 那時,我們都是十八九歲左右的年輕人,正處于長身體的時候,每天還要承擔繁重的體力勞動,平時沒有什么油水,總覺得肚子里空空 蕩蕩的。魏來順是男生里的小個子,可是據他說那天的包子他一共吃了十八個。老話講的好: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這話一點不假。現在 想起二連吃包子的事情,真的是幾多辛酸、幾多惆悵、幾多無奈。</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插圖:包子宴。圖片作者:二連天津知青:邵志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圖片:地頭吃包子。照片來自兵團攝影展。(照片說明:作者描述的吃包子和照片拍攝的地頭吃包子是兩個概念。作者描述的吃包子是二連的艱苦環境,還沒有條件吃上包子。而照片顯示的吃包子,是比較成熟的連隊,送飯到地頭,即??飯又有菜,比較省事易送的伙食而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二、公路播種</span></p><p class="ql-block"> 1971夏天,二連向西的公路修好了,這條公路東起二連,西至新 團部到蘿北的公路。沿著這條路,我們去新團部、四連,蘿北就不用 趟草甸子了。那時我們修筑的公路,可是沒有柏油路面,只不過是兩 面帶有排水溝的土路而已,但是這樣的土路,對于二連人來說已經是 很滿意了。</p><p class="ql-block"> 一天上午,我正在檢修拖拉機,倉庫保管員孫艷找到我,讓我和她一起去新團部領取機務排急需使用的物品。當時,二連的馬車全都派出去了,可是機務排又在急需這些物資,沒有辦法我們只好自己想辦法。我和孫艷跑到馬棚,還好外面有一輛平板車,于是我們牽出三匹馬 套上車,向新團部出發了。到了新團部已經快11點了,孫艷利用午飯前的時間,將領料單、出庫單等手續都辦理好。吃過午飯后,我們到倉庫領取這些物資,孫艷在窗口領取,我在后面將領出的物資往馬車上碼放。全部領取、 核對完成后,再看馬車,我可是傻了眼,只見各種型號的螺栓、螺母、 各種型號的開口銷、四組耙片等大小不一的硬紙盒子,整整碼放了一車,還有一部分盒子的蓋子根本蓋不上。雖然我們帶了繩子,可是這 么多大大小小的盒子,根本是無法用繩子固定的。好在平板車的四周 有一圈木頭邊,雖然不高但還是可以擋住大部分盒子,我把大些的盒子放在邊上,小盒子放在板車中間,上面再用鐵耙片壓住它們。我當時想的挺好,讓馬車慢慢地走,只要沒有大的顛簸,這些物資應該是不會滑落的。</p><p class="ql-block"> 下午兩點多,我們開始趕著馬車回連隊了,開始挺順利,路上不但一輛車都沒有,連個人影也沒有,四周安靜極了,除了幾聲發自山坡的蟬鳴以外,沒有任何聲音。 馬車很快到拐進了二連路口,也就是走了30多米,突然一輛汽車出現在馬車的身后,由四連方向駛往新團部,就在這個路口,滴——滴——滴一串刺耳的汽 車喇叭聲從身后傳來。這個該死的司機,這哪里有人,你按什么喇叭呀!就是要向偉大的二連致敬的話,也不要在這個時候呀,這不是害人嘛! 突如其來的汽車喇叭聲,驚嚇到了三匹馬,它們撩開四蹄朝著連隊狂奔,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也勒不住馬的韁繩。放著拖拉機配件的馬車在土筑的公路上瘋狂的顛簸起來,車上的東西噼里啪啦的向下滾落。這可真把孫艷嚇壞了,問我怎么辦,可是馬驚了我有什么辦法呀, 只好告訴她,到我身后抓住我,只要人不被甩出去就行。車上的東西實在是顧不得了,只能任憑它們隨意的滾落下去。 三匹馬拉著一輛車兩個人,沿著公路飛奔,我不敢持續的勒緊馬的韁繩,生怕馬會拐彎跑下公路,將車翻進排水溝,那真有可能是車毀人亡。當時的路上沒有任何車輛與行人,干脆就讓這三匹馬跑吧,反正也沒什么東西可撞。就這樣,三匹受驚嚇的馬,一路狂奔沿著我們自己修筑的公路向二連沖去。</p><p class="ql-block"> 忽然我遠遠看到一群三排的女生在路邊修理排水溝,還有四個人就在路邊,這可把我嚇壞了,這要是把人撞了可就糟糕了,我和孫艷反復大喊:“躲開、躲開,馬驚了”。這幾個女生聽到我們的喊聲,也看到了狂奔的馬車,只見三個人一縱身就跳過排水溝,后面的一個猶豫了一下,馬上也縱身跳過排水溝,到了安全地帶,此時我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真的感謝三排女生,生死關頭的奮起一跳,否則我真惹上大禍了。 驚馬跑著跑著逐步的放慢了速度,跑到二連的入口處終于站住了腳 步。我和孫艷擦了擦頭上汗,回頭往馬車上一看,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樂了。放在車上的東西,一件不剩全都散落在公路上了。 孫艷問我這事怎么辦呀?我看看天,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一車的東西要靠我們兩人撿回來,恐怕要撿到半夜了,再說一些零配件滾 到水溝里,水溝里還長滿了草,找起來非常不容易。我和孫艷說,咱們還是向連長匯報,多派些人去找吧。于是我們向蔡連長做了匯報。 我說:“連長,我們趕的馬驚了,車上的鐵疙瘩都播在公路上了。”(當時剛剛播完麥種,說播種說順嘴了)連長聽后氣得罵了我一頓。因為當時拖拉機檢修還沒有完成,第二天還要出車,所以連長也沒讓我再回去撿這些零配件,叫我趕緊去保養機車。又另外派人趕著馬車向回走,還抽調了一些女生一起去到公路上找我們播下的鐵疙瘩。幸好當時不是雨季,排水溝里沒有存水,天黑之前我們失落的零配件都被這些女生撿回來了。孫艷告訴我經清點后,團部領來的物資,一件也不少,包括最小的開口銷。</p><p class="ql-block"> 事后知道這件事的戰友們開我的玩笑:小趙,你真行,能在大田 播小麥,還能在公路上播種鐵疙瘩。這事讓大家笑話了好一陣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插圖:驚魂之馬。圖片作者:二連天津知青邵志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連部后勤人員。右二:管理員孫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三、光頭連隊</span></p><p class="ql-block"> 1971年的麥收季節,我們的宿舍發起了光頭運動,最后這場運動 蔓延到了全連的男生。</p><p class="ql-block"> 一天,我上夜班開拖拉機翻地,早上六點多下班回到宿舍,一進 門,好家伙,兩邊的炕上排滿了光禿禿亮閃閃的禿腦袋瓜,昨天我上 班走的時候,個個還是濃發蓋頂的小伙子,現在都變成了小和尚。我朝著每一個禿腦袋上各拍了一巴掌,大家坐起來摸著自己的禿頭,彼 此看著,哈哈大笑起來。原來我們班的這些人折騰了半夜把頭都剃禿了。幾天之后自愿剃頭的并不踴躍,為了推進這個運動,已經剃光了的這群小和尚,成立了除發隊,隊長由史正明擔任,副隊長由王宗志擔任,(這兩人會用推子,平時男生理發的工作都是這兩個人擔任),其余5~6人為團員。這個除發隊利用午休、晚上的時間,盯住一個有頭發 的,然后七手八腳把他按住,隊長或副隊長上去在腦袋中間就是一推子,然后放手走人。那段時間宿舍里經常傳出各種各樣的喊聲,都是這個除發隊造成的。那些只推了一推子頭發的人只好主動央求史正明、 王宗志給剃成全禿。蔡連長笑著看這幫壞小子的惡作劇也不制止,無疑也助長了他們。就這樣大約一個禮拜的時間,全連的男生除兩個人之外基本都剃成光頭了,當然我們不敢把蔡連長計算在除發之內啦! 兩個沒剃光頭的,一個是食堂的上士賈長海,掌管食堂的生活物資,經常要去團部或者其他連隊采買糧食、蔬菜,在蔡連長的干涉下, 賈長海被除發隊放過了。另一個人是顧無忌,好像當時在團部有任務。 除發隊鞭長莫及夠不著,要不然一定也不會幸免。??????</p><p class="ql-block"> 大家都成光頭后,才看出來光頭和光頭的差別還真是挺大的,有的腦袋長得圓溜溜的非常周正,即使沒有頭發形象依然不差。可有的腦袋就不行了,長得四棱八角,有頭發蓋著還好些,沒有頭發蓋著實在是慘不忍睹。對于后者的腦袋,光頭運動實在是一場災難,嚴重損壞了在女生心目中的形象,造成心理上的很大壓力。二連光頭運動的深入,帶來了男生的戴帽子運動。天氣雖然炎熱,但是男生卻不管走到哪里,頭上都要頂著帽子。有的人出門忘記了帶帽子,用不了多長時間,肯定會跑回宿舍去取帽子。 那年的麥收季節,十三團的文藝宣傳隊來到二連慰問演出。我們所有男生商量好,在演出前都必須戴帽子,不能提前暴露光頭,等待命令集體統一脫帽。宣傳隊來到二連后,大家放下手里的工作,集中在汽車改裝的活動舞臺前,每人拿一個麥子捆當凳子,按照班級整齊地 排成一個方隊,占據了中央的位置。后來的女生只好坐在兩側。當報 幕員剛剛說完“文藝演出現在開始”后,不知誰喊了一聲:一、二脫 帽,只見男生方隊齊刷刷的集體摘下帽子,一片光頭頓時呈現在宣傳 隊和女生的面前。此時全場頓時安靜了下來,不過馬上爆發出一片哈哈大笑。宣傳隊和女生有笑得前仰后合的,有笑得彎了腰的,有笑得 岔了氣的,還有躺在麥捆打滾喘不上氣的,空曠原野上的歡笑,使我們暫時忘記了麥收的勞累。 其實二連的一些女生是知道有些男生剃了光頭,但是平時男生全都 戴著帽子,她們也沒有在意。此時突然在面前出現一片大禿瓢,怎么能不樂呢! 宣傳隊走了以后,二連男生集體剃禿頭的事情,被傳到了各個連隊,二連男生統一的集體行動也使得各個連隊刮目相看。這個故事也是二連男生至今津津樂道的趣事。</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插圖:全體大光頭。作者:二連天津知青:邵志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上海,天津,溫州三地知青。前排左:插圖作者:天津知青邵志毅。前排右:溫州知青顧無忌(本文中沒有被除發的其中之一)二排右:除發隊長天津知青史正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插圖:全體大光頭(之二)圖片作者:天津知青邵志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1973年元旦,男生排北京,天津,上海,溫州,哈爾濱,部分戰友在蘿北照相館合影留念。第二排右二為本文作者:趙樹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天津部分知青合影。前排右一:本文中的除發隊長,天津知青史正明。二排中:除發隊副隊長,天津知青王宗志。(二位專職是木匠,業余始終是我們二連的專職理發師)二排右一:本文作者趙樹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四、沒人趕的牛車</span></p><p class="ql-block"> 一天,空中刮起了風,風勢很大,人頂著風感到走路吃力,就連眼睛都睜不開。我那天沒有工作在宿舍里休息,可是到了要上廁所的時候就不能不出去了。 從廁所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一輛牛車拉著滿滿一車的麥秸,從連隊路口拐過來,一頭黃牛拉著車慢慢悠悠地向馬棚方向走去。這車麥秸高約5米寬約3米,兩根大繩從車后一直到車前,捆的十分牢靠。 我十分奇怪,怎么光有牛車卻不見趕車的人呢?趕車人是不是在后面的路上呢?我喊住了牛車,跑到路口向車來的方向張望,遠遠的沒有看到路上有人呀,難道是牛車自己跑回來的? 我此時很擔心這么大的風會不會把車吹翻,圍著牛車轉著看看,想著怎么處理這一車的麥秸,忽然牛車后面的麥秸突然動了一下,再仔細看時,從麥秸的高處露出了兩只腳。我向上喊道:誰在上面呀?一 會兒,看到兩只手也從麥秸堆里露了出來,把麥秸扒拉開后露出一張臉,原來是蘇應援。小蘇,溫州知青,小個子,聰明隨和,非常可愛。 我問小蘇:你趕車怎么趕到后面去了,而且臉朝后面,也不看前面的路。 小蘇回答:沒關系,老黃牛自己認識路,風這么大,我就是在前面也吹得睜不開眼睛。我就在車后面的麥秸里扒拉個窩,坐在里面就吹不著我了。 我問他怎么不在矮點的地方扒個窩呢,有情況也好下車,跑到那么高干嗎? 小蘇回答的真逗:矮的地方麥秸薄,硌得慌,高的地方坐著才舒服。我問他怎么把自己全給埋起來了?他說,在地里裝好車后,順著兩根大繩爬上來,然后扒拉個窩坐在里面,顛著顛著就睡著了,怎么被埋起來了,他也不知道。????????</p><p class="ql-block"> 我看著這一車的麥秸明白了,小蘇的個子小,麥秸又松軟,在牛車的顛簸下,小蘇的身體必然慢慢陷入麥秸,上面的麥秸再慢慢地繼續滑落就把他埋了起來。小蘇跳下來后我幫他把麥秸卸了,對他說:“小蘇,你真牛,你比拉車的老黃牛還牛,趕車不看路,埋在麥秸里了都不知道,還能睡大覺……。”</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溫州戰友:后排右二:蘇應援(文中小蘇)</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五、遠方來客</span></p><p class="ql-block"> 東北的秋天,天高云淡空氣清爽,在藍天白云之中,不時有一群群大雁從我們的頭上飛過,它們一會兒排成人字,一會兒排成一字,路過二連的上空向南飛行。 在麥收的時節的一天,太陽在下山之前,放射岀一天之中最 為柔和的陽光,照耀著大地。我獨自一人開著拖拉機,拉著重耙在連 隊西邊新開墾的一塊地里耙地。干著干著覺得天突然暗下來了,心里 想這是怎么回事,平時太陽落山沒這么快呀?我停下拖拉機從駕駛室 岀來一看,我的媽呀!鋪天蓋地一大片大雁,在我的頭頂上超低空飛 翔著,一只連著一只究竟多少只無法統計,將周圍地帶全都給遮黑了。 這個景觀可是在城市里無法看到的呀!我站在拖拉機的履帶上,久久地觀看著這一奇妙的景觀。 大雁在低空盤旋著,有些就在我頭頂上飛來飛去,它們粉紅色的腳 掌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哦,我突然間明白了,它們這是要降落休息 呀!過了大約20分鐘后,這群大雁逐漸地落到了我旁邊的麥田里,我當時是想大雁飛了一天,累了要休息了,并沒有想到其他的問題。 隨著大雁的落地,天空開始又明亮了起來,我重新開著拖拉機耙上了地,不知不覺中太陽慢慢落在山頂上,然后一下就落到山的后面了。 隨著太陽的落山,天色也快速地黑了下來,看看天色已晚,我就把拖 拉機熄了火,跳出駕駛室往連隊走去。因為明天還得繼續在這塊地工作,所以拖拉機就停在地里,不用開回去了。 第二天早晨我吃完早飯,正要下地,看到統計員蘇應援慌慌張張地 從馬路上跑回來,我問小蘇:“你這么早干什么去了?” 小蘇說:“我每天早上出工前,都要到地里視察一遍,掌握莊稼的情況,如有蟲害等什么情況,可以盡早釆取措施”。 這時馮福生連長正好走到我們身邊,小蘇馬上匯報:“連長不好了, 靠四連的一塊麥地被大雁把麥穗全吃光了,15晌地(1晌等于15畝地) 就剩下光禿禿的麥稈在地里站著了”。 我心里咯噔的一下,1坰地可是不少的糧食啊,那可是我們翻地,耙地,播種用辛勤的勞動換來了勞動果實啊!眼看到手了卻被這群大雁,大嘴這么一捋就全都給吃光了。可惡的家伙,早知道的話,我昨 天晚上就把它們轟走了,不會等它們吃飽了,早上才走。 連長聽到小蘇的匯報,說:“走,小蘇,我們一起看看去。”拉著小蘇蹬蹬蹬地下了地。后來聽說連長讓小蘇打電話及時的通知團部糧食股。匯報了上述情況并要求團部在秋收收糧統計表上減去15坰地的 產量。這件事情后來也只能不了了之了。對一群遠方的來客能有什么措施可采取呢?這事我現在想起來還窩火心疼呢!我當時若知道它們的目標是吃麥穗,真應該把它們趕走,不過還真不知道是不是有能力把它們哄走……</p> <p class="ql-block">拖拉機開墾出的黑土地。圖片來自北大荒知青展。</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1971年冬,白雪皚皚中的19歲的天津知青趙樹森。(本文作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老年趙樹森。(本文作者)</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六、公路著火</p><p class="ql-block"> 1971年的夏天,二連向東的公路修好了,這條公路西起二連,沿著菱角泡子的旁邊,穿過一片低洼的草甸子,向東連接到老團 部至蘿北的戰備路。修路時,由于這個草甸子太過低洼,土少草根厚,所以公路的路面很多是由帶有大量草根的土塊筑成的。 一天上午九點多鐘,連隊向東的方向突然冒起濃煙,連長看了半天 不明白怎么回事,于是派小蘇(蘇應援)沿公路去觀察,一會兒小蘇跑回來,報告連長說“公路著火了”。連長先是一愣,隨后想起公路有 一段草根堆積的路面,于是吩咐留在連隊的所有人員,拿著臉盆跑向 著火地點。到了現場一看,路面沒有明火,濃煙從一塊塊帶有草根的 土塊的縫隙中冒出。并閃動著點點的燃點。當時路邊的溝里沒有存水, 于是大家只好跑到菱角泡子里取水,大家排成一隊用傳遞的方式,一 個人接一個人把臉盆里的水澆向路面。一個多小時后,大約一百多米 的著火路面被撲滅了。經過反復確認沒有煙冒出后才收工。在回連隊時,大家分析著火的原因,一致認為肯定是有人在路過此地時,把沒有掐滅的煙頭隨手丟在了現場,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原因可以引發了這 場火災。 當天下午四點多鐘,上午澆滅的路面又冒出了濃煙,于是大家又拿 起臉盆去滅火,這次大家改變了滅火方法,把草根直接泡在水里,泡透了為止,一段一段的泡,以為這樣就徹底解決了。沒想到第二天公 路又冒出煙來,這次滅火的人員又增加了一個女生班,滅火時更加的 仔細浸泡,可是效果不大,當時認為火已經被滅,下午又冒煙了。就 這樣反反復復的折騰了兩天也沒有把火撲滅,好在第二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這樣才把公路上火災全部撲滅。 事后我和王宗志感到很好奇,于是拿了鐵鍬去了著火的事發地一探究竟,雖然修路時的排水溝已經挖到了一米五深,可是這里下面依然 是草根。我們繼續向下挖,當又挖下八十公分左右時,挖不動了,下面是草根加土的凍土層,這個凍土層究竟有多深,我們無法探究了。 最后也沒弄清楚那火源到底是咋回事。 這塊三江平原的黑土地真是奇妙,雖然已是夏季時分了,地面上綠草茵茵,地下卻是冰凍不知幾尺。真是神奇的黑土地啊!</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圖片:拖拉機開荒。(成片的荒草,塔頭翻入地下)圖片來自兵團攝影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1972年天津知青探親假時在天津合影留念。(右一為本文作者趙樹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2019年,紀念二連建連,知青赴疆五十周年重返二連,途徑哈爾濱時,天津知青合影。右二:本文作者趙樹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2021年,北京,天津戰友在薊縣小聚合影。右一:本文作者趙樹森。</span></p> <p class="ql-block">今年,2024年7月,二連部分戰友自駕青甘大環線,大西北之行合影。右一為本文作者趙樹森。</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感謝各位朋友的閱讀!今天二連故事十三就到這里,請朋友們繼續關注二連鴨蛋河的訴說的最后一篇連載:趙樹森的下集故事:伐木場的日日夜夜。</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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