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岳飛兇手之七——楊沂中

百事可樂

楊沂中（1102年—1166年)，字正甫。代州崞縣（今山西省代縣西南）人。出生于軍旅世家，宋高宗欽賜名楊存中。據《苕溪集》所載楊宗閔、楊震碑文，楊沂中的玄祖為北宋初期名將金刀令公楊業楊繼業，因此，楊沂中可以說是威名赫赫的楊家將嫡傳后人。 宋朝的楊家是武將世家，楊沂中的祖父和父親都是在抗金之戰中英勇犧牲的。他的祖父祖父楊宗閔，靖康元年（1126年），受任永興軍路都總管，南下長安，助陜西經略使唐重守關中。宗閔建言沿河掘塹列柵以為戰備，唐重不聽。建炎元年(1127年)十二月，金朝軍隊大舉入侵，包圍了永興府。楊宗閔拒絕逃跑，決定誓死守城，“我結發從戎，蒙國厚恩，行年六十有七，唯有死耳，他非所知。”到了第二年，經過一番苦戰后，金兵攻破長安，永興府終因寡不敵眾、外援斷絕而被攻陷，楊宗閔血戰陣亡。父親楊震，知麟州建寧砦。靖康元年(1126)十月，太原陷落，鞠革錄驅使幽薊叛兵與西夏人、奚人圍困建寧。楊震與兒子居中、執中力戰陣歿，時年四十四歲。此役楊震全家只有長子沂中從征河北免死。建炎二年(1128)，朝廷詔令贈武經郎。楊存中顯貴之后，請示朝廷，分別賜祖父、父親謚號為“忠介”“忠毅”，分賜廟額為“顯忠”“報忠”。他又請求設置家廟、祭器，朝廷打破舊制，允許他祭祀五代。祖母劉氏流落川、隴，楊存中日夜祈禱尋訪，間關阻隔數千里，終于將其迎回。 　　出生在這樣一個忠勇之家，受祖父輩的影響，耳濡目染，楊沂中自幼就有為國殺敵，忠君報國的想法。 《宋史·卷三百六十八·列傳第一百二十七》和《宋史?卷三百六十七》中的《楊存中傳》載，楊沂中幼時長得身材魁梧，力大如牛，但他性格沉穩，聰慧而機敏，少時就已經背書數百言。按照這智商，在重文輕武的宋朝，絕對有一番天地。所以他原先拜師讀書，一天忽然說：“大丈夫應當靠戰功取富貴，怎能俯首貼耳埋頭讀書成為腐儒呢？”便斷然投筆習武，一面潛心鉆研孫子、吳起的兵法，一面學習騎馬射箭，最終選擇了參軍入伍，報效國家。宣和(1119-1125年)末年，山東、河北地區群盜四起，楊沂中應募從軍擊賊，積功至忠翊郎。 　　靖康元年（1126年），金軍第二次圍攻汴京，各道軍隊勤王，楊沂中與張俊、田師中隨信德府守將梁揚祖率萬兵入援，后來成為張俊部屬。康王趙構（即宋高宗）向張俊詢問將領，張俊以楊沂中答對。高宗召見楊沂中，賜給袍帶。 當時元帥府正值草創之時，楊沂中晝夜護衛高宗寢帳，沒有片刻離開旁邊。高宗知道他忠誠謹慎，親近信任他。巨盜李昱占據任城，官軍久攻不下，楊沂中率領數名騎兵沖入敵陣，擊殺數百人。高宗登高望見，楊沂中甲胄全部變成紅色，以為他受了重傷。召他前來觀看，其上滿是敵人的鮮血，高宗加以激勵，并賜飲酒，說：“飲此血酒。”楊沂中請求再往，被高宗阻止。楊沂中說：“這些盜賊已經破膽，將被擒拿了。”于是大破叛軍，收復任城。以功遷任閤門祗候。 　　建炎二年（1128年），楊沂中在嘉興征討賊寇徐明，率先登上城墻。主將準備屠城，楊沂中極力勸阻，只殺首領，嘉興賴以保全。其后調任榮州刺史。高宗渡過長江后，楊存中率勝捷軍隨從張俊守衛吳門。 建炎三年（1129年），苗劉之亂發生，高宗被叛軍軟禁，楊沂中又隨從張俊前往勤王。事后轉為貴州團練使，不久又任御前右軍統領。同年，在明州之戰中，楊沂中又隨張俊與田師中、趙密奮擊金軍，立下大功，得以調官文州防御使、御前中軍統制。 　　紹興元年（1131年），楊沂中隨從張俊討伐縱橫江南的流民帥李成。諸將商議，大多主張分道前進，楊沂中說：“敵勢如此，分兵力量就會削弱，加上諸將職位相同，沒有招討使督促，必然不能互相協同。”張俊加以采納。整軍到豫章，楊沂中率兵數千人，首先在玉隆觀擊敗流民軍，追擊至筠州。流民驍將率眾十萬前來支援，夾河而陣。楊沂中對張俊說：“敵眾我寡，攻擊敵人應使用奇兵，愿意率騎隸屬，公以步兵居前。”張俊聽從了他的意見。楊沂中連夜銜枚渡筠河，出西山，急馳而下攻擊敵人，張俊以步兵夾攻，俘敵八千人。眾將夜見楊沂中說：“戰斗沒有停止，降卒太多，突然發生叛亂，怎么辦？非將他們全部殲滅不可。”楊沂中說：“我不忍殺降。”眾將轉告張俊，最后在夜間全部坑殺俘虜。楊沂中等乘勝追到九江，驅逐李成。戰后遷任宣州觀察使。 紹興二年（1132年）春，楊沂中進官神武中軍統制，宰相呂頤浩從袖中拿敕令交給他。張俊奏請將楊沂中留在軍中，高宗說：“宿衛部隊缺乏將帥，我所挑選的，不能改變。”楊沂中也堅決推辭，并且說：“神武諸將如韓世忠、張俊，皆貴擁旄鉞，名望至重，像我這樣微不足道的人，一旦地位與他們相抗衡，實在難以自安。”高宗不答應，派宦官宣押，楊沂中才就職視事。兼提舉宿衛親兵。當時中軍士卒不滿五千，疲弱老病的占一半。楊沂中請求將神武士卒借調到其他部隊的撥回軍中，從此軍政漸漸得到治理。 　　紹興三年（1133年），嚴州妖賊繆羅占據白馬源，殺死官員，楊沂中率兵討平。除授帶御器械，加保信軍承宣使、權發遣鄜延路馬步軍副總管。 紹興六年（1136年），楊沂中任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密州觀察使。原先，張浚視察軍隊，謀畫渡過淮河攻打偽齊皇帝劉豫，倚靠韓世忠部實行。韓世忠包圍淮陽，請求張浚派部下趙密出兵協助，張浚拒絕了他的要求。宰相趙鼎對張浚說：“韓世忠所要求的是趙密，楊沂中的武勇，不下趙密，何不令楊沂中協助他。”張浚向朝廷請示，因此才有密州之命。楊沂中遂率八隊一萬人，奔赴督府協助韓世忠。十月，楊沂中在藕塘同劉猊展開激戰，大敗劉猊。劉猊當初南侵之時，淮西宣撫使劉光世打算放棄廬州，退保太平。敵眾十萬已到達濠州、壽州之間，張浚命令張俊抵御，派楊沂中前往泗州同張俊會合。等到了泗州，劉光世已經放棄廬州而去。張浚派人勸告他說：“一人渡江南下，便立即斬首示眾。”劉光世迫不得已返回廬州駐兵，與楊沂中相互應援。敵人先進犯定遠縣，楊沂中率兵二千在趙家坊襲擊打敗敵人。不久與劉猊兵在藕塘相遇，敵軍據山列陣，矢如雨下。楊沂中急忙出擊，并派統制吳錫率勁騎五千突入敵陣。敵陣混亂，楊沂中鼓動大軍乘勝出擊，自率精兵沖擊敵軍中部，高聲呼叫：“擊破敵人了！”敵眾驚慌失措目瞪口呆。前軍統制張宗顏從泗州趕來，從敵背后出擊，敵人大敗。劉猊用頭撞謀士李愕說：“剛才看見一位長滿胡子的將軍，銳不可當，果然是楊殿前（楊沂中）。”急忙率數騎逃走。余眾萬人僵立失措，楊沂中躍馬呵斥他們，都恐怖而降。當時劉麟在順昌，孔彥舟剛圍攻光州，聽說這一消息后都拔營逃走，北方大震。此戰宋軍共繳獲舟船數百艘，車數千輛。捷報傳來，高宗派宦官賜賞慰問，對宰相說：“你們現在才知道我所任得人吧。”任命楊沂中為保成軍節度使、殿前都虞候，不久兼領馬步軍帥。楊沂中上奏：“祖宗時設置三衙，鼎立相制，現在我一人獨攬，不符合舊例。”高宗沒有答應。 　　紹興七年（1137年），楊沂中任淮南西路制置使（淮西制置使），朝廷準備讓他撫定酈瓊各軍，后來沒有成行。 紹興九年（1139年），楊沂中遷任殿前副都指揮使。 紹興十年（1140年），金國背盟入侵河南，朝廷命令楊沂中任淮北宣撫副使，率兵到宿州，以步兵退屯于泗州。金國派人送假情報說敵騎數百屯于柳子鎮。楊沂中打算前往攻擊，有人認為不可，他不聽。留王滋、蕭保率一千騎兵守衛宿州，自率五百騎夜襲柳子鎮，黎明時，沒有見到敵人而回。金軍以精兵埋伏在楊沂中歸路上，楊沂中知道這一情況，于是橫沖潰散。參議官曹勛不知道其是死是活，上報朝廷，朝廷震恐，于是下令暫且退保泗州。不久后，楊沂中自壽春渡淮河回到泗州，人心才安定下來。同年冬，他率兵返回臨安行在。 　　紹興十一年（1141年）正月十五日，金將完顏宗弼恥于順昌之敗，又謀南侵。朝廷詔令各地大軍集結于淮西以等待敵人。于是楊沂中率領殿前司兵三萬人戍守淮河，二月十八日同金軍在柘皋展開激戰，擊敗金軍。當時張俊任宣撫使，楊沂中任副使，劉锜任判官，王德任都統制，田師中、張子蓋任統制官。二十日，金軍以拐子馬在兩翼掩護前進，楊沂中說：“敵軍依仗弓矢，我有辦法對付它。”讓萬人手持長斧，如城墻而進，各軍鼓噪奮擊，金軍大敗，退屯紫金山，此戰，損失將士九百人，金軍死傷數以萬計。 三月四日，金兵圍攻濠州之。五日，張俊同楊沂中、劉锜先計議班師。恰逢有人告知前往濠州的道路已經暢通，張俊對劉锜說：“我打算與楊存中駐兵淮上，安撫濠梁的民眾，取宣化后回到金陵，楊存中則渡過瓜洲返回臨安。” 六日，張俊命令兩人行動。間諜報告金軍急攻濠州，張俊倉忙退回。九日，邀劉锜在黃連埠會合，距離濠州六十里，聽說濠州城已經失陷，召見楊沂中、劉锜商議。 劉锜對楊存中說：“對此應怎么辦？”楊沂中說：“不過一戰，你和張太尉在后，我應居前攻敵。”劉锜說：“本來是救援濠州，濠州既已失陷，進無所依，士兵盼望回去，士氣已經低落，同敵交戰是危險之道。不如退兵占據險要之處，等敵軍離去，再商計對策。”眾將都說：“好。” 于是三人鼎足立營，派人偵察敵情，報告說：“敵軍已經離去了。”十日，張俊為了自己獨立戰功，叫劉锜不要前去，而命令楊沂中與王德到達濠州。陣勢排列未定，城中煙火升起，金軍埋伏的騎兵一萬多人分兩翼而出。楊沂中回首對王德說：“怎么辦？”王德回答：“我是小將，怎么敢參預表達意見？”楊沂中用鞭指揮軍隊說：“那么回去。”各軍以為命令他們逃走，于是散亂南逃，再無行列紀律，金軍趁機追殺。 三月初十，宋高宗以《御札》令岳飛率兵馳援。岳飛立即北上，前往廬州。然而噩耗傳來，進入濠州城的宋軍幾乎全軍覆沒，張俊、韓世忠率部隊敗逃。聽聞消息，一口惡氣油然而生，岳飛破口大罵：“國家了不得也，官家又不修德！”他指著張憲說：“像張俊的部隊，你帶一萬人就能踏平！”又指著董先說：“像韓家軍，你不用一萬人就能踏平！”在岳飛的一生中，如此狂妄、失態實屬罕見，可以想見，自北伐被迫中斷以來，憤懣之氣長期郁結在胸，今日遇到如此兒戲般的戰敗，讓他再也忍無可忍，終于爆發出來。三月十三日，當岳飛率部抵達濠州以南的定遠縣時，盤踞濠州的金軍聽聞岳家軍的行蹤立刻北撤到淮河對岸。敵人跑了，張俊、楊沂中、劉锜等人也跑了，岳飛只好帶領部隊撤回舒州待命。這也是威名赫赫的岳家軍最后一次出現在抗金戰場上。 三月十二日，韓世忠率領大軍來到，但已經來不及了。楊存中于是從宣化渡江回到行在，加檢校少保、開府儀同三司兼領殿前都指揮使。大概是高宗獎賞楊存中柘皋戰勝之功勞，而免去濠梁戰敗的過錯。 　　紹興十二年（1142年），經高宗賜名，楊沂中改名為楊存中。宋徽宗棺槨下葬永固陵，命令楊存中都護。事畢后，拜少傅，以保傅管軍，自楊存中開始。 紹興十四年（1144年），楊存中請求到太學拜謁先圣，高宗說：“學校既興，武將也應知崇尚，如漢朝羽林士都精通《孝經》，更何況其他呢？” 紹興二十年（1150年），楊存中被封為恭國公。 紹興二十八年（1158年），楊存中拜為少師，地位視同樞密使。楊存中由于凡是軍事重地都有統制官，唯獨荊、襄地區沒有，請示朝廷，于是才在荊南、襄陽設諸統制。 楊存中在殿中共二十五年，權力恩寵日盛，太常寺主簿李浩、敕令所刪定官陸游、司封員外郎王十朋、殿中侍御史陳俊卿相繼諫言。 　　紹興三十一年（1161年），楊存中被罷為太傅、醴泉觀使，進封同安郡王，賜玉帶，朔望時入朝。高宗依靠諸將，對楊沂中眷顧尤其深厚，曾經說：“我對楊存中，撫綏勝過對我的子弟。”濠、廬之戰，親筆告誡他說：“如不前進，當以軍法論處。”趙密代替他統帥殿前司，高宗就列舉唐朝宰相崔佑甫奪取宦官王駕鶴神策軍兵權之事，以事先警戒大臣。等到此事安定后，高宗又說：“楊存中被罷免，我三天晚上睡不安寢。” 當時金主完顏亮有南侵的意圖，楊存中進呈備敵十策。步軍司統帥趙密暗中謀劃奪取楊存中兵權，因此指責楊存中是喜功生事。楊存中聽說后，上奏請求免職，趙密最終取代了他。不久，邊防風聲日益緊急，九月，詔令楊存中任御營宿衛使。劉汜在瓜洲戰敗，朝廷命令楊存中前往京口，作為守江之計。虞允文從采石來同他會合，楊存中同他齊心協力抗拒敵人，金軍沒能渡江。完顏亮死后，楊存中同虞允文乘輕舟渡江觀察敵情。當金人請求和解時，楊存中上奏等到彼得新主之命，不要急忙答應。 高宗到建康，詔令楊存中護衛，并對宰相說：“楊存中唯命是從，忠貞不二，是我的郭子儀。”金朝使節又來請和，楊存中請求在江口把他拘留，移書審問，如能歸還我的民眾、交歸舊土、減少歲幣，恢復原白溝疆界，雙方結為兄弟之好，像這樣才能同金和議；否則，請求斬殺使者，急圖恢復。恰逢高宗回駕，任命楊存中為江淮、荊襄路宣撫使，但遭到文臣反對，這一任命于是作罷。不久，楊存中依舊奉祠。 　　隆興元年（1163年），官軍在符離潰敗，朝廷又任命楊存中為御營使。 隆興二年（1164年），金軍再次入關，朝議割讓四川的和尚原給金國。楊存中入對說：“和尚原，是隴右藩籬要害之地。敵人得到它，就可以睥睨漢川；我們得到它，就能夠下兵秦雍。以前議論給予金國，吳璘力爭不從。如今吳璘在遠方，來不及知道。我如不說，不僅有負陛下，也有愧于吳璘。近來，王師盡出精銳而后才得到這塊地方，希望不要放棄。” 不久，金軍又攻淮甸，詔令楊存中同都督江、淮事。湯思退被罷免后，升任都督，楊存中入宮辭謝，孝宗賜座，并賜給玉鞍勒。當時諸軍各自守衛自己轄區，不能互相協同，楊存中召集諸將進行協調，于是才互相應援。孝宗親自寫信賜他說：“諸將協同和睦，互相策應，是你的功勞。”恰逢金軍已深入南下，朝廷計議準備舍棄淮河保衛長江，楊存中堅持不可，才作罷。金軍在揚州，有人勸楊存中派兵攻打。楊存中不敢渡江，只是臨江固壘以防敵軍。金軍不久請求恢復和好。 　　乾道元年（1165年），楊存中班師，朝廷加他為昭慶軍節度使，再次奉祠。當時興起屯田，楊存中將自己在楚州的私田三萬九千畝獻出。 乾道二年（1166年），楊存中去世，時年六十五歲。以太師身份致仕，被追封為“和王”，謚號“武恭”。宋高宗聞訊后，流下了眼淚，“賻錢十萬”。在南宋所有的武將中，楊沂中最得宋高宗的信任，“在殿嚴凡二十五載，權寵日盛”。楊沂中一生“大小二百余戰，身被五十余創”，宋孝宗也對他非常信任，“常呼郡王而不名”。 乾道八年（1172年）八月一日，孝宗親題楊存中神道碑額為“安民定功翊運忠德之碑”。 　　楊存中機敏多力，嫻習兵法，反對議和，并督軍防守，馭軍寬而有紀，選用人才專以才能勇敢為標準，不私用部曲故舊。李顯忠曾因罪過被貶斥，楊存中奏請任他為統制官。后來，李顯忠終成名將。楊存中曾經因為克敵弓雖強勁但難以蹶張，于是創制馬皇弩，制工精巧，易發射遠，人人佩服其精妙。 楊存中曾經在鳳山營造居處，十年而成，極盡山川之優美，后來獻給朝廷，另外修建居室。又在湖山之間修葺亭園，宋高宗為他題寫“水月”兩字。所居之地建閣收藏高宗御書，乾道元年（1165年）二月三日，宋孝宗親題“閣榜”為“風云慶會之閣”。據《宋會要輯稿》載，楊存中還曾被賜“安民定功佐運興德”的閣名。 　　楊存中被封同安郡王后，某日閑居時曾到郊外巡視，遇到一位測字的相者。楊存中用他所拿的杖在地上寫了一畫，測字的人見了，鞠躬不迭地說：“閣下為什么以便服出巡到此地來，應該自愛自重才是。” 楊存中驚奇得不得了，問他為什么知道自己的身份。測字的人說：“土上一畫就是‘王’字啊。”楊存中很高興，親自批示給相者五百萬錢，用平日簽名的方式，命令看相的第二天去找王府管財物的人領取。 管財物的司帑拿著票券仔細察看，說：“你是什么人，竟敢偽造我家郡王的簽名來騙取財物，該把你送到官衙去治罪。”看相的說出事情的經過，故意說得很大聲、很委屈，希望引起楊存中的注意。楊存中的管家和司帑于是談好給他五千錢，看相的非常悲痛，大罵司帑之后才離開。 后來，司帑乘機告訴楊存中此事，楊存中很奇怪，就問司帑是何故。司帑說：“他現在說你是親王，如果將來又胡亂加些言辭，大王您就會遭毀謗了。而且恩王已經設立王社，何須再用到看相的人？” 楊存中聽了即刻站起來，撫著他的背說：“你說得很對。”就把原來準備給看相的幾百萬錢賞賜司帑。 　　楊沂中的整體軍事才能雖然不如岳飛，但在南宋武將集群中也屬于第一集群人物，在多次戰役中都有上佳表現。 楊沂中與岳飛有一個最大的不同之處，在于其人品卑劣。楊沂中雖是赳赳武夫，卻精于為官之道，善于阿諛逢迎拉關系，與當權的秦檜、張俊等人關系密切，以至于被人戲稱為"髯閹"，意思是長胡子的宦官。 楊沂中博得了宋高宗的信任與歡心，進入了皇帝的親信圈子，是南宋初期宋高宗最信任的股肱心腹，被任命為神武中軍統制、龍神四廂衛指揮使，一手掌管南宋禁軍。 楊沂中在殺害岳飛和毀掉岳家軍的過程中，起到了極為惡劣的作用。 　　岳飛之孫岳珂的《百氏昭忠錄》記載，紹興十年（1140年）岳飛出師北伐，勢如破竹，接連取得郾城大捷、潁昌大捷，趙構恐岳飛功高震主，以十二道金牌強令岳飛班師。趙構還不放心，讓楊沂中出兵淮北，名為接應，實際是要防備岳飛做出意外的舉動。 王增瑜先生的《岳飛新傳》寫到，岳飛回朝后，即遭秦檜黨羽萬俟卨、羅汝楫的彈劾，誣蔑岳飛援淮西“逗留不進”、主張“棄守山陽（楚州）”，要求免除岳飛樞密副使之職。 由于岳飛不僅不肯依附配合他們，還幫助韓世忠化解了危機，秦檜、張俊一伙操權得勢的奸惡集團，對岳飛的仇恨又遠在韓世忠之上了。于是，還沒有來得及把耿著的案件照原來的陰謀擴大下去，秦檜、張俊、趙構等人的怨毒之氣，又要一股腦兒往岳飛身上去發泄。秦檜指使他的黨羽右諫議大夫萬俟編織罪名，彈劾岳飛: 一是說岳飛自從擔任樞密副使以后，悠閑消極，不問國事; 二是說岳飛在今春的淮西之役中，違抗朝廷旨意，遲遲不出兵，以致有濠州敗北(紹興十一年正月-三月十三日); 三是說岳飛不久前同張俊前往楚州安撫韓世忠舊部時，竟然當著張俊的面，反對修復楚州城垣，公然宣稱楚州應當放棄。 據此，萬俟要求朝廷免去岳飛樞密副使官職，把他貶斥出朝。這些“罪狀”，除第一條事出有因外，其余兩條完全是憑空捏造或故意歪曲。萬俟彈劾之后，趙構暫時未加處理。 岳飛知道自己被人彈劾，而且又是編造和一派胡言，心中氣憤之極，便上章自請罷免。這正合趙構和秦檜的心意。 紹興十一年(1141年)八月八日，宋廷頒下詔旨，免去岳飛的樞密副使之職，命他以“武勝定國軍節度使”充任“萬壽觀使”的閑職。岳飛的罷官制中規定他“仍奉朝請”，即每月初一日，初五日，十一日，十五日，二十一日，二十五日，須上朝立班。岳飛不愿繼續留在行在臨安府(今杭州西湖附近)，他上奏申請“一在外宮觀差遣”，宋高宗不予批準。岳飛自請回到江州(今江西九江)廬山舊居賦閑。此時的岳飛已無兵無權，但他不知道的是趙構、秦檜、張俊對他的迫害卻在步步緊逼，岳飛一步步陷入投降派設計的圈套中。 　　雄心壯志也已破滅，造化卻給岳飛留下一個短暫的溫暖和睦的家庭。長子岳云和鞏氏成婚后，已有三個孩子，長孫岳甫四歲，長孫女岳大娘三歲，次孫岳申一歲。十六歲的岳雷也和溫氏結婚，溫氏生下次孫女岳二娘，已有兩歲，她可能又懷有身孕。三子岳霖十二歲，四子岳震七歲，五子岳靄三歲，還有女兒岳安娘。三十九歲的岳飛正當盛年，卻已成為抱兒弄孫的祖父。白天，兒孫們承歡膝下，尚能使岳飛稍開愁顏；每到夜間，他卻不由不輾轉反側，不能入寐。一個秋夜，不絕的蟋蟀聲，驚破了他千里轉戰的夢魂。醒悟以后，方知凱歌歸故鄉，不過是美夢一場。岳飛的心情倍覺凄涼，就披衣去庭院步月。天明以后，他填寫了一闋《小重山》詞： 昨夜寒蛩不住鳴，驚回千里夢，已三更。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簾外月籠明。 白首為功名，舊山松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岳飛痛恨那密密重重的悍松惡竹，遮擋了重返故土的征程，然而事到如今，他已完全喪失了斫伐的能力。 　　楊沂中是岳飛的同袍，也曾是他的屬下。他與岳飛等名將結拜兄弟，被弟兄們稱為“十哥”。他曾經跟隨岳飛奪回了建康、襄陽六郡、商州、虢州等地，參加了郾城、潁昌等戰役，與金兵激戰。他對岳飛非常敬佩，曾經說過：“岳飛是天下第一的將領，我愿意為他效力。”但楊沂中善于諂媚，偷偷巴結秦檜。對于當朝盛行的不良風氣，他早已隨遇而安，形成了見風使舵的癖性。秦檜認為楊沂中就是置岳飛于死地的最佳人選。據岳珂《鄂國金佗粹編》記載，紹興十一年(1141年)十月十一日，秦檜將楊沂中請到鳳凰山下的尚書省府上來，但到了都堂卻沒有出面迎接，只有值日官給他送去了一道朝廷派他至江州秘密拘捕早已無兵無權的岳飛至大理寺的堂牒，還讓人傳達了宋高宗的“要活的岳飛來”的密旨。 秦檜指名令他密捕岳飛，分明是一箭三雕的毒計：一是楊沂中是宋高宗的心腹大臣，皇上親信的殿前都指揮使，也是張俊的心腹，相交甚厚，平日對自己也很虔誠恭敬，是可以信賴、以大事相托的；二是楊沂中和岳飛打過一些交道，有私交，比較熟悉，派他去不會引起岳飛太大的疑心；三是此人出身名門，武藝高強，才智過人。 　　八月的廬山籠罩在痛苦的云霧之中，萬花紛謝，山泉失聲。岳飛在江州平日里極少與人交往，同舊日的部下也失去了聯系。雖然岳飛不是一個謹小慎微、明晳保身之人，可是他明白朝廷中的某些人正別有用心地找自己的麻煩，自己成了“危險人物”，和自己接觸過多的人，不免要受到牽連。然而，這一天，從前的部將蔣世雄卻出其不意地來拜訪他了。 這位好心的部將、從八品從義郎蔣世雄，趁著剛剛改授福州專管巡捉私鹽官的機會，自鄂州飛馬順道急奔江州看望岳飛。 將帥見面，感慨萬千，兩人寒暄了一會兒。趁著這個機會，蔣世雄突然放低了聲音，問道：“岳相公可知張憲的前軍副統制王俊上告一事？” 岳飛愣住了，便詳細問道是怎么回事兒。 蔣世雄說：“王俊告張憲謀反。” 岳飛大吃一驚，忙問這消息從何而知。 蔣世雄說：“這還是進奏官王處仁私下里偷偷對我說的。望岳相公早作準備，以防小人暗算。”說罷，急匆匆地告辭上路了。 聽到蔣世雄帶來的消息，岳飛至此方才明白，秦檜等人陷害韓世忠的故伎又重演了。幾個月前是胡紡告訐耿著，企圖牽連韓世忠(韓世忠多次反對秦檜的議和提議，還曾當面頂撞秦檜。這些都讓秦檜懷恨在心。秦檜收買了韓世忠的部將胡紡，讓他誣告韓家軍的將領耿著試圖謀反，想以此牽連韓世忠。胡紡照辦后，秦檜立馬下令逮捕了耿著。岳飛和韓世忠私交很好，他意識到韓世忠被秦檜誣陷后，便派人去通知韓世忠，把秦檜的陰謀告訴他。韓世忠接到岳飛的消息后，趕緊來到了宮中，在宋高宗面前哭天喊地，說自己沒有謀反之心。宋高宗這才沒有把案子算在他身上，只是將耿著刺配流放)， 如今是王俊誣陷張憲，陰謀加害于自己，如出一轍。岳飛不由感嘆道：“使天有目，必不使忠臣陷不義；萬一不幸，亦何所逃！”便沒有聽從王處仁的建議。 　　秦檜將張俊誣告岳飛的奏章交付給高宗，乘機奏請“將張憲和岳云押送到大理寺獄根勘，并召岳飛到大理寺來一同審訊”，宋高宗立即予以批準。 岳飛在江州居住了不足一個月，就接到宋廷命令，召他回行在臨安府。岳飛即刻準備動身。年幼的兒孫們撲過來，不讓父親和祖父走。他將兒孫們輪流抱起來，眼睛酸酸的，幾乎忍不住流出眼淚，因為他有一個不好的預感：這次離家之后，恐怕再也見不到兒孫們了。他深知此行吉兇難卜，深悉秦檜、張俊等人的陰險毒辣，他們是決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然而他畢竟是皇帝一手提拔的武將，心中尚存一些僥幸心理。自己的罷官制詞中，宋高宗聲言要“全終始之宜”，“盡君臣之契”，真假是非，應能分辨清楚。他覺得自己向來做事光明磊落，是非曲直終會真相大白。韓世忠面君之后，不是逢兇化吉、安然無事了么？ 岳飛又向妻子李娃囑咐了幾句，最后回頭望了一眼自己的親人們，揮揮手，道一聲“珍重”，就大踏步離去了。不知是由于他的感情激動，還是他的心頭上壓著難言的憂懣，這位身經百戰的大將軍在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聲音竟微微地有些打顫。幸而初冬的寒風在呼嘯，這顫栗沒有被妻子覺察出。 　　岳飛即刻上路，岳雷等隨同前往。一個夜里，他們在某縣驛舍投宿，已有一位巡檢官借住于此，聽說岳少保到來，急忙搬了出來。岳飛見附近并無旅店，就命他在門房暫宿。夜闌更深，堂上依舊點燃蠟燭，岳飛和隨行者環坐，不能安臥。岳雷和一些親從都覺得此去兇多吉少，深為岳飛此行擔憂。他們上前稟事，細聲密語，力勸岳飛中止此行。但岳飛卻心地坦然地說：“我沒有做一點對不起國家的事情，諒朝廷也不會為難我，只得前邁！”一眾連勸三次，岳飛嚴肅地說：“只得前邁!”應答如初。巡檢官從壁縫中窺見此情此景，頗感困惑不解。事后，人們方知岳飛此去“非赴嘉召”，卻仍保持著一種“趨死如歸”的堂堂正氣。 　　岳飛來到“行在”臨安府。紹興十一年(1141年)十月十三日，門吏報告說楊殿帥來了。岳飛的腦海中頓時產生了一連串的疑問：楊沂中是掌管朝廷禁衛的，平日里同張俊打得火熱，今天突然來訪，不知有何用意？王處仁的一番勸告驀然浮現在眼前。 楊沂中在門口喊了幾聲：“哥哥！哥哥！” 岳飛“唉、唉”地大聲應著，還開心大笑出門迎接。見了面，劈頭問道：“十哥！汝來何為？” 當時諸將結為兄弟，楊沂中比岳飛大了一歲，排在第十。 楊沂中見岳飛磊落如昔，臉紅了一紅。他袖中藏著《堂牒》，心中有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雙手遞上公文，故意輕描淡寫、遮遮掩掩敷衍道：“無事，是朝廷派我來的，要請哥哥去協助調查一些軍務事。” 岳飛看罷公文，仔細打量了楊沂中幾眼，已知來意不善，說：“我看汝今日來，意思不好！”說罷，不動聲色，走進內宅。 楊沂中心中暗叫不好，看來，岳飛什么都知道了，那份《堂牒》就不必再藏著掖著了。于是從袖里小心翼翼取了出來，吩咐下人傳了進去。 《堂牒》傳進去了之后，很久沒有動靜。 楊沂中狐疑不安。岳飛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呢？他會不會拒絕跟我同行呢？會不會真的像張憲說的那樣，要準備造反呢？會不會拿我開刀，先殺了我呢？ 楊沂中自知露出馬腳，羞愧地低下頭去。 就在楊沂中胡思亂想之際，簾子輕動，出來了一個小丫環，手里捧著一個盤子，上面端放一壺酒，兩個小杯。 丫環將盤子放在幾上，然后左手執壺，右手扶杯，斟好酒，說道：“且請吃這杯酒。” 飲還是不飲？楊存中心中一冷，惴惴不安，遲疑不決，心想：“岳飛肯定已在內宅自刎，臨死想拉個墊背的，用毒酒要我同死，陪他在黃泉路上作伴了。”他躊躇片刻，觀察動靜，最后明白自己不過是胡亂猜測，便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岳飛掀簾出來了，將楊沂中變幻不定的神色盡收眼底，不由大笑道：“此酒無藥，我今日方見汝是真兄弟。就沖十哥豪氣干云，我隨汝往。” 楊沂中尷尬一笑，惺惺地說道：“要我說，做人呢，最要緊的就是開心。朝廷上很多的事呢，是不能強求的。所謂吉人自有天相，回去調查清楚了就沒事了，朝廷現在誤會你，是他們沒有真正懂你。發生這種事呢，大家都不想的嘛。” 岳飛稍加思索，又語重心長地對楊沂中說：“皇天后土，可表飛心耳！” 岳飛命丫環收拾好杯盞，“遂肩與赴對”，毅然決然和楊沂中一起乘轎前行。 正直、磊落的岳飛沒有想到，在楊沂中的人生哲學里，兄弟并不意味著兩肋插刀，肝膽相照。一如哲學家薩特說的，他人即地獄。對楊沂中而言，所謂兄弟，不過是平常一起喝喝酒解解悶，關鍵時刻就用來出賣的人。有道是：何事兄弟叩門首，遂教名將飲魚腸。 　　到了小車橋附近，楊沂中將岳飛帶至一外廳，讓岳飛稍待片刻，自己先“到朝廷另聽圣旨”，岳飛并不知道這是大理寺。 岳飛在外廳久等不見楊沂中返回，便在一旁座凳上坐下來。看著周圍的景象，沒有一個人影，恍如自己在夢游中。 岳飛左右張望間，忽然有幾名黑衣黑帽的獄吏闖了進來，方知是朝廷大理寺，不由大吃一驚，忍不住大聲叫了一句：“吾何到此？” 叫聲在空曠的大廳內回蕩。四面簾幕低垂，陰森可怖。一股逼人的寒氣襲來，岳飛的心中充滿了不祥的預感。 獄吏惡聲惡氣地說：“這里不是相公坐處，后面有中丞，請相公略來照對數事。” 岳飛這才明白楊沂中所傳堂牒的意圖，自己堂堂國家命臣，竟這樣被鬼鬼祟祟地逮捕入獄了，不禁憤怒地責問道：“吾與國家宣力，今日到此何也？” 按當時的法律規定，收禁罪人，先須捕獲人簽押入案，并須由指定的牢差、獄卒當面驗明身份、點清人數，還得叫醫生檢查全身有無瘡病痕傷，然后由押獄節級立案狀文字。岳飛被騙至大理寺入獄，耍的全是陰謀詭計，根本無視法律規定。 　　獄吏哼了一聲，帶著他前行至另一處廳堂，拐過一個牢獄，猛聽有痛苦呻吟聲。 岳飛虎軀一震，止步往里細看，黑暗中，只見張憲，還有岳云，都已卸脫衣冠，身著重銬鐵鐐，披頭散發，露體赤足，體無完膚，“渾身盡皆血染”。 岳飛不由得目眥盡裂，悲憤莫名。先是震驚，繼而心如刀絞，只覺得頭腦中嗡地一聲，天旋地轉，站立不穩。 “快走！”前面的獄吏大聲喝道。 岳飛又看了張憲和岳云一眼，拳頭緊握，強忍著悲憤，昂首跟著入了大理寺后庭。 旁邊的獄吏用杖擊地，對岳飛厲聲喝叱道：“岳飛叉手正立！” 岳飛又是猛地一震，醒悟到自己已非昔日十萬雄師的統帥，而是階下之囚。曾幾何時，他身率千軍萬馬沖鋒陷陣，使敵人聞風喪膽，老百姓壺簞相迎，那時的他令出如山，何等威嚴！而今無辜被捕，對證公堂，竟遭獄吏欺凌。世態炎涼如此！岳飛不禁忿然道：“我嘗統十萬軍，今日乃知獄吏之貴也！” 岳飛哪里知道他會被秦檜一伙直接送入大理寺審訊，等待著他的原來是“莫須有”的罪名、難以忍受的嚴刑拷打，還有了結他生命的極其殘忍的“拉肋”（猛擊胸肋）之刑！ 　　岳飛冤案鑄成后，宋高宗下旨： 岳飛特賜死，張憲、岳云并依軍法施行，令楊沂中監斬，仍多差兵將防護。余并依斷。 于鵬、孫革、王處仁、蔣世雄除名。內：于鵬、孫革永不收敘，于鵬送萬安軍，孫革送潯州、王處仁送連州、蔣世雄送梧州，并編管。僧澤一決脊杖二十、刺面、配三千里外州軍牢城，小分受管。智浹決臂杖二十、送二千里外州軍編管。 岳飛、張憲家屬，分送廣南、福建路州軍拘管，月具存亡聞奏。 編配人并岳飛家屬并令楊沂中、俞俟，其張憲家屬令王貴、汪叔詹多差得力人兵防送前去，不得一并上路。岳飛、張憲家業籍沒入官，委俞俟、王叔詹逐一抄札具數申尚書省，余依大理寺所申并《小帖子》內事理施行。仍出榜曉諭：應緣上件公事干涉之人，一切不問，亦不許人陳告，官司不得受理。 趙構、秦檜一伙之所以派楊存中監斬，一是因為楊沂中是皇帝警衛部隊負責人；二是因為他戰功顯赫，軍中威望極高；三是他對高宗的忠誠度高；四是趙構明知岳飛是被冤殺的，怕引起兵變，因此讓武藝高強很有威望的楊存中出面彈壓；另外也是解散私兵，加強禁軍的一個政治信號。 紹興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公元1142年1月27日），岳飛在大理寺風波亭被害。據南宋王明清的《玉照新志》記載，秦檜將岳飛、張憲的妻子兒女分別流放到洞庭湖以南的蠻夷之地，每月僅給少量的糧食，生活條件十分艱苦惡劣。岳飛的子女們在嶺南艱苦的生活苦度日月，他們遭受的流放是最為嚴厲的編管制，需要每月都到監管人事處報道。當地官府時刻監督，每月需要向朝廷匯報他們的存亡情況。 隨后，宋高宗又授意秦檜和楊沂中，對岳家軍進行了大刀闊斧的瓦解分割，這樣一支英雄的部隊就此不復存在。從事件過程可以看出，楊沂中勾結秦檜一手毀掉了忠勇善戰的岳家軍，鐵證如山。 　　楊沂中反對議和，是堅定的主戰派。然而他又堅定忠實地執行了趙構的旨意，親自以議事為由把岳飛騙到臨安，并關進大理寺。在岳飛父子行刑之時，他又擔任了監斬官，親自監斬了無辜蒙冤的立下赫赫戰功的抗金大將張憲和岳云，親眼看著受盡酷刑的岳飛寫下“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八字后，被殘酷殺害，把中國最偉大的民族英雄送上了黃泉路。 而令人瞠目結舌的是，《宋會要輯稿》記載，楊沂中的祖上，正是北宋赫赫有名的楊家將。楊家將傳到南宋，卻出了楊沂中這么個有才無德的小人，干了這么一件不光彩之事，令人嘆息不已。 也許，楊沂中有一千個一萬個不得已的苦衷，但他應該了解岳飛的忠義，了解岳飛對于南宋政權的意義，更了解岳飛沙場中生吃了多少胡虜肉，渴飲了多少匈奴血。他所監斬的岳飛，是南宋的萬里長城，是復興大宋的希望所在。不知道楊沂中此后，還記得岳王爺親熱喊他的那句“十哥”？不知道岳飛的這句呼喚，能否喚醒他那被官場黑暗所泯滅了的冷漠的良知。 　　楊沂中與岳飛并肩作戰多年，深知岳飛不是謀反之人，但他為了自己的功名利祿，卻泯滅良心與秦檜勾結在一起，充當了殺害岳飛的主要兇手，成為出賣國家和民族利益、對外求和投降的走狗和幫兇，而且在擔任岳飛監刑官之后竟然飛黃騰達，還被封為“恭國公”。 不過歷史是公正的，忠君愛國的岳飛流芳百世，只忠于宋高宗趙構一人的楊存中雖然沒達到遺臭千年的程度，但遠沒有岳飛那么風光，少有后人記得此他。無論是后世的官方史書，還是民間演義，岳飛都成為大忠大義、精忠報國的榜樣，而楊存中卻成為助紂為虐、無人問津的跳梁小丑。這正應了岳飛在被誣陷的狀紙上寫的那句話：“天道昭昭，天道昭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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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害岳飛兇手之七——楊沂中

百事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