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薺薺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書房灣是洋縣茅坪鎮(zhèn)洪溪村，我的文友潘亞橋新居所在地。大約二三百年前，一支潘姓人氏從湖北丹江口，沿漢江，溯源而上，到洋縣黃家營潘溝，若干年后又分支一部來到山清水秀的茅坪洪溪溝居住，后，家族繁衍壯大，兄弟妯娌之間不免發(fā)生矛盾吵鬧。族中有智者，建議在洪溪溝口修建書房三間，并請來私塾先生教書育人，教化子孫，以睦鄰友好。此后洪溪溝口，就叫書房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如今，書房已不復(fù)存在，亞橋和他堂哥在書房舊址上修起了三層洋樓，不過，亞橋大爹家那末曾改造的舊廚房，煙囪上還飄著裊裊炊煙……</p> <p class="ql-block">想起那裊裊炊煙，就想起春日里，我們幾個好友在書房灣前的空地里挖薺菜的情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時，春山潤，春水漲，櫻花爛漫，菜花金黃。布谷鳥兒叫“換工奏活，哥哥等我。”鐵翎鵲叫“揭被兒，拿鞭打，揭被兒，拿鞭打……”處處山花處處香，處處一派生機盎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們幾個戴上草帽，挎著竹籃，帶上小侄娃侄女，娃們再帶上小花狗，一路唱“大王叫我來巡山，我把人間轉(zhuǎn)一轉(zhuǎn)……”走過石拱橋，很快就來到書房灣前邊一片空地里。這是塊閑置的土地，里面長滿了薺薺菜，鵝腸草。從城里來的兩位女文友見了薺薺菜，就好比陶淵明見了菊花，石濤見了苦瓜一樣愛不釋手，嘴里不停地喊：“哇，好多耶，好美，好嫩活耶……”也不心疼她們那修長的指甲和蔥白一樣的手指，不停地拔薺薺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想必是小鏟子拿少了，或許是美女們更想真真切切地貼近土地，親近大自然。小鏟子不用，一個勁兒地用手拔……才下過春雨的土地，軟軟的，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芳香和薺菜的清甜味。小侄兒在地里翻著筋斗，小侄女轉(zhuǎn)動著淺黃色的裙子，像一朵蒲公英開在綠色的海洋里。小花狗把鼻子觸在土壤里，一邊嗅一邊用前爪飛快地刨挖著……好一副水粉《采薇圖》，不不，是“挖薺菜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也蹲下來，撿一窩特別鮮嫩的薺薺菜……</p> <p class="ql-block">這窩薺薺菜，由中心向四周輻射狀長開來，葉子是柔軟的鋸齒狀，長約六七厘米。葉脈上有一條淺青色的筋，葉背面淺青灰色，一對對葉子分兩層，重疊著由中間向四周長著。像蛛網(wǎng)狀，又像八卦圖……干脆我就叫它“綠孔雀開屏”吧，這意想多么美呀。我用手指輕輕刨開它周圍的泥土，一拽，整株就拔出來，一株兩株三株，如此反復(fù)著，不一會兒就拔了一攏，掬著放進(jìn)竹籃。挖著拔著，隨口來句山歌：</p><p class="ql-block"> 薺薺菜呀灰背青，阿哥阿妹來踏青。</p><p class="ql-block"> 阿哥摔個仰球絆，惹得阿妹笑盈盈。</p><p class="ql-block">還是人多力量大，說說笑笑間我們就挖了整整一籃子薺薺菜，是啊，如今這挖地菜完全是出門接近大自然，游春，踏青，采青，歡聲笑語，心情無比放松，再也沒有課本上張潔筆下那《挖薺菜》驚心動魄的經(jīng)歷，更不用擔(dān)心財主管家的大棒……春光如此明媚，幸福來之不易，且行且珍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隨后，我們把滿滿一籃子薺薺菜拿到洪溪邊淘洗干凈。中午我要用薺薺菜給朋友們做洋縣特色“菜豆腐”吃。</p> <p class="ql-block"> 菜豆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回到書房灣亞橋家，把淘洗凈的薺薺菜控干，切成寸斷。這時，灶膛里的柴火哈哈哈地笑著，鐵鍋里黃豆?jié){馬上要沸騰了，我立即把薺薺菜倒入鍋中。拿起鐵勺，舀滿一勺清漿水開始點豆腐。約莫五六分鐘，柔嫩的白白的豆花，慢慢地“繡”在薺菜葉子上，白白綠綠，像翡翠一樣。不急不急……“要想菜豆腐清，鍋頭行hang立個坑。”點菜豆腐漿是個慢活，得用勺子把酸漿水，水水一點一點勻進(jìn)鍋里，直至豆花和薺菜全凝結(jié)成“菜豆腐”才行。這個過程做完以后，我就往鍋里下了米、苞谷珍子，又切了兩個紅苕下鍋，蓋上鍋蓋，中火慢慢熬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四五十分鐘后，一鍋洋縣特色的軟糯酸甜“然窩”菜豆腐終于做好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于是，個個拿著大“洋瓷碗”舀飯，上桌，文友們就著“干芫荽和青辣子”美美地吃著，吸溜著，然而竟沒人夸我做的好，我就來一段，我老家黃安壩童謠，逗逗他們：</p><p class="ql-block"> 薺薺菜，薺薺菜，老婆家吃了屁出來，</p><p class="ql-block"> 叮咚四十塊，溝子一抬又一塊！</p><p class="ql-block">逗得文友們哈哈大笑……（未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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