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這幾天連綿不斷總是下雨,小、中、大。其間稍作停頓,天空微微透出點稀薄的太陽光暈,之后天公臉色突變又接著下。雨聲滴答、滴答不絕于耳,總能勾起往昔的記憶,這就憶起了家鄉的一些人和陳年舊事……</p><p class="ql-block"> 中山裝與護士鞋</p><p class="ql-block"> 曾在一篇隨筆里記載過,小時上學是和我所在的村民二組大我一到三歲的不同齡人一塊入的學,村小學在村子正中央,不遠,三、五分鐘就到。所以我與童年和少年的玩伴處起來很別扭,與同學不太能玩到一起。她們都大我一至三歲,從心理角度講,她們嫌棄我小。和同齡人也不易融合在一起,她們上學低我下面一、二年級、沒有在一個大集體磨合過,覺得和我不是一伙兒的。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我中考之后。</p><p class="ql-block"> 由于種種原因,就是和我一起上學的大我一至三歲的女孩子們也紛紛中途綴學。等到參加中考時,我們村民二組只剩最后一個大我兩歲的女孩還在上,并且一塊結伴兒去離家十幾里外的鄉鎮政府中學考試。緊接著是等成績、等通知書一系列等待……</p><p class="ql-block"> 真正到我踏入離家幾十里外的高中求學、生活時,我曾經的同學兼學姐們已經踏入社會大學堂好幾年。況且她們正是十八、九歲的花樣年華,有個別的家里甚至已早早給訂了親。就記得有一年國慶假期既將結束欲返校之前,就見曾經的同學姐們五、六個統一穿上了當年正流行且風頭正勁的中山裝。就是扯塊深藍色面料硬硬的滌卡布自己找裁縫加工縫制的四個兜的外套上衣。下面穿條瘦瘦的裹緊臀圍的黑色直筒褲,不用說正流行之中;腳上蹬著風靡當年的白色帆布護士鞋。幾個十八九、二十歲的青春洋溢的姑娘都燙著當時最時興的新款爆炸頭型,又統一著裝要出去逛逛。她們自然不會約我一起去的。我問她們哪里逛去?她們說縣城離家太近抬腿就到,已經逛遍了再沒什么新意,要去就去遠點的平頂山市區走一走,言外之意小小縣城已經盛不下了她們。我說祝你們玩的開心哦。</p><p class="ql-block"> 等到傍晚六、七點鐘光景她們回來,我就問離我家最近的一個曾經同學兼姐:一天下來玩的高興有收獲吧?鄰居學姐疲憊不堪又有點小興奮地說:也沒有多開心,就是幾個姑娘大馬路上行走在一起賺足了回頭率:所過之處路人皆頻頻回頭向她們行注目禮!整得她們幾個都有點小害羞、臊得慌!另外稍有點不盡興的是她們幾個初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瞎逛,根本不知道去哪里玩,哪和哪有什么景點都不清楚。還是在平頂山市火車站聽到有人說到公園站點,她們也就跟著到公園那一站下公交,并且在公園里遛達了一整天、把公園景致觀賞個遍。其余哪兒也沒去,不是自己的地盤道路不熟不敢妄動。</p><p class="ql-block"> 多年以后,我也因故在平頂山市呆了幾年,平頂山市整體是個煤礦城,涉足煤礦煤炭產業企業多而廣。主體城區所轄面積不大,綠植最多且養眼的景區還真的是公園那個景點最矚目,當年她們幾個也算是歪打正著逛對了地方。</p><p class="ql-block"> 牛老師</p><p class="ql-block"> 牛老師是我上小學一年級時第一任班主任,當時我入學的早,才五歲半多點不到六歲。估計那時兩條鼻涕還不能擦干凈,時不時兩條鼻涕蟲就冒出頭也想透一透氣。牛老師曾蹲到我面前溫柔地幫我把鼻涕擦干凈,并笑咪咪地問:你怎么這么小就上了學呀?溫柔的聲音比家里我老娘的高門大嗓不知動聽多少倍!</p><p class="ql-block"> 牛老師長得好看、耐看。一米五八不高不低不胖不瘦的身材,橢圓形的臉,臉上的皮膚皙白皙白,眼睛大而黑亮。整個五官看上去順眼、養眼,雖不是美的無法描述,但看著就是舒服,忍不住想多看幾眼那種。現在回想起來,和影視明星張凱麗相似度極高,但臉龐比張大明星要窄小那么一點點,那就足夠,已經夠美了。</p><p class="ql-block"> 后來接觸多了,知道牛老師身體不太好,需要經常吃中藥調理,所以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中草藥味兒。那時的牛老師三十八九歲年紀,已經生育了四個孩子,大女兒艾麗、二兒子宏兒、三女兒艾慧大我一歲同學,最小的還是個女兒,尚小,名字我已記不得。而且四個兒女相貌出眾,走在人群中真有鶴立雞群之感,總之長像個個都很出色。當年的牛老師應該是民辦教師,非國家正式有編制的那種。不過到底是知識分子、肚子里有墨水的老師,聽聽人家牛老師給兒女們起的名字就那么有水平。哪象我的名字,也不知道父母誰給琢磨出來的,俗不可耐、土不拉幾得都能掉渣渣。打住,扯遠了!</p><p class="ql-block"> 當年的村小學在村子正中心大水塘的正南面,十幾間土坯墻的瓦房。一道土柸院墻把兩三座土瓦房圍起來,院墻上安裝的是那種老式的兩扇破舊木門,開關門時 "咯吱咯吱” 的聲音也跟著傳出來。校大門面朝西開,放學了校門就一把明鎖鎖上,學生進校園上課時校門就一直敞開著。我所在的一年級房屋走向也是門朝西開,應該叫東屋。上課期間時常有學校周圍農戶家養的雞、鴨、狗、貓的先賊頭賊腦地從校門外遛達進來;在地方不大的校園內煞有介事地遛彎,再從容不迫地遛達出校門。上課間隙瞧著小動物們溜進校園,似是為探究一下這里究竟有沒有好吃的呆萌樣兒覺得實在可愛、有趣兒。</p><p class="ql-block"> 牛老師家就在小學后面一四合院里,緊靠村中心大水塘岸東邊。宅院深深的,幾間磚瓦房建的挺高大。牛老師男人是我們村坐地苗蔡姓人氏,長得瘦瘦高高,面目白皙清秀,和牛老師走在一起非常般配。因為家離學校近,牛老師又很敬業,所以從上午踏進小學校門到下午放學之前總能看到牛老師的身影在學校里忙碌。這也是若干年后依然對牛老師念念不忘的因由。</p><p class="ql-block"> 再后來小學畢業升了初中。學校初中部設在村子偏西邊,離東邊的小學遠了點。我家在小學的西面、初中的東面,也就是小學和初中兩個點的正中位置,相去都不甚遠。不過上了中學后碰到牛老師的機會不多了。上到初二的時候,聽母親說牛老師男人檢查身體患上了肺癌,且情況糟糕、晚期。又說牛老師本身身體不好,除了照顧她男人又要教書上課再帶自己幾個孩子,人比以前瘦多了。當時聽的我鼻頭酸酸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等我初中畢業又去離家幾十里外的高中求學時,回家又聽母親說牛老師男人病重不治已離開了人世,走時年僅五十一二歲,太年輕了。牛老師仍然教學、上課,一個人帶著四個孩子……</p><p class="ql-block"> 自從我遠嫁他鄉之后,也沒少千里迢迢回老家探望父母。每次回去總要向母親打聽過去的熟人種種。最早有一次母親說 牛老師實在受不了養兒育女及生活之艱辛又向前邁了一步:又嫁人了。嫁了個縣城有工作的男人,男人對她及她四個兒女都還好。牛老師也不再教書,早到了退休年齡,有時住村里自家老宅,有時住縣城新家,總之日子過得非常滋潤。我聽著也挺舒心,心心念念去以前的小學舊址轉了轉。</p><p class="ql-block"> 我曾就讀過的小學早已搬遷到村中另一位置,校舍全部建成鋼筋水泥結構的新型建筑。但見先前廢棄的十幾間土柸校舍、圍墻早被拆的不知所蹤,空蕩荒蕪的一大片土地上種著幾十棵小葉楊樹,樹已長有碗口粗細。一陣風吹過,小楊樹林響起陣陣嘩啦嘩啦的聲音,聽到耳中幻化成了數年前學童們的朗朗誦讀聲;北面大水塘仍在,只是面積比以前縮小了許多。水塘東面牛老師家的宅院也在,依舊是庭院深深;院子里種的樹木綠意盎然、生機勃勃。我注視那宅院許久,默默的在心里向牛老師鞠躬致敬,祝她晚年生活更加安好!</p><p class="ql-block"> 鄉愁</p><p class="ql-block"> 一直覺得鄉愁是一種病毒,專門侵蝕多愁善感及上了點年歲之人。比如我五十多歲知天命之人更是它的重點侵蝕對象。而且被它侵蝕的因素多的不勝枚舉:雨聲潺潺不絕于耳時;明月當頭遙望星空時;秋夜深沉蟲兒??彈唱時;每逢佳節萬家燈火時。甚至于熟睡之際它也不放過你,趁你沉睡之時它不打招呼不請自來管你情愿還是被動照舊侵蝕你不誤。一句話:侵蝕你沒商量! 其實上面啰哩啰嗦幾大篇統統是正在被鄉愁這病毒侵蝕之中,也就是鄉愁侵蝕進行時。廢話說多招人厭,如果有幸我能活到耄耋之年,恐早已被鄉愁這廝侵蝕得體無完膚、病入膏肓,不過到那時,人亦老得該告別這喧囂的人世間見閻王爺去了,任由它膏肓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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