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何媽—周葆中女士是同學的母親,一位抗戰時期在北平從事隱蔽戰線工作的老革命,今年97歲了。</p><p class="ql-block"> 常去同學家玩,去的多了,跟何媽熟悉起來。那日,何媽問:“左岸,咱倆能加個微信嗎?沒事可以互動一下?!?lt;/p><p class="ql-block"> 加了何媽的微信,跟何媽成了微信好友,不定時地分享帖子成了生活常態。何媽分享的帖子有質量:時政要聞、經典老歌、名人故事、地理趣聞、攝影作品,全是我感興趣的。我也常給何媽分享一些養身、幽默笑話之類的貼子,為的是讓老人家開心。</p><p class="ql-block"> 那天早上,朋友發來一篇文章,讀完感覺不錯,便不假思索分享給何媽。誰知 到了下午,收到何媽微信:“左岸,文章已閱,有點異議想跟你探討,文中有段語錄,我查閱了相關資料、包括原著,找不到這段話呀!你知道出自哪嗎?”隨微信還傳來了何媽查閱的書籍的圖片。</p><p class="ql-block"> 惶惶然,沒想到何媽如此的嚴謹,我哪知道這段話出自哪呀! 即給何媽回復:“微信,只能微微相信,讀讀而已,別當真。”</p><p class="ql-block"> 很快,微信窗口飛來一個“笑臉”:“哦,是這樣的呀!知道啦,以后不較真了?!?lt;/p><p class="ql-block"> 何媽雖年事已高,卻耳不聾、眼不花,思維清晰。何媽關心國家大事,閱讀、欣賞音樂是她多年養成的生活習慣。</p><p class="ql-block"> 何媽常光顧我的美篇,來了必留下腳印。得知我做志愿者,留言鼓勵說:“左岸,你很棒,為你點贊……”見到我寫的游記、也會謙虛地加以點評:“長知識了,跟著你的游記看世界,真好。” </p><p class="ql-block"> 菜根譚《幽窗小記》里有一副對聯:“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空云卷云舒。”此刻寫著何媽,何媽何嘗不是以這樣一種境界,在踐行一個革命者的人生的。</p><p class="ql-block"> 何媽是我的微友,更是我的良師,與何媽交往的這些年,耳聞目染了一個老共產黨員對信仰的忠誠 。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建國七十周年在即,想對何媽說:愿吉祥與您相伴;愿所有共產黨人都能像您一樣,把對信仰的忠誠,牢牢系在心中……</p> <p class="ql-block"> 何媽的履歷</p><p class="ql-block">引言:</p><p class="ql-block"> 1944年我投身到中共的革命隊伍里。1945年8月7日,經當時我的領導,北師大的何朔同志(中共地下黨員)介紹,加入中國共產黨。</p><p class="ql-block"> 自參加革命,到全國解放的7年時間里,受黨指派,我在北平崇慈女中、日偽華北交通株式會社、鐵道技術研究所等單位從事地下工作,完成黨交給的各項任務。七年時間里,我還以讀書會、合唱團、劇社的形式,廣泛聯系進步青年,先后發展20余名進步女青年加入革命隊伍。這批人后來無論在解放區、還是敵占區,都成為我黨隱蔽戰線的重要力量。</p><p class="ql-block">一,走上革命道路</p><p class="ql-block"> 1943年初,還在崇慈女高讀書的我,開始接觸進步思想?!短K聯的民主》《大眾哲學》《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新教育大綱》等進步書籍,以及魯迅、巴金、周韜奮的革命文藝作品在我心里點燃一盞真理的明燈。我開始追求光明,渴望一個獨立、自由、民主、平等的嶄新國度誕生在世界東方。</p><p class="ql-block"> 那年,日寇的鐵蹄正蹂躪著我的國家,為宣傳抗日救國,傳播進步思想,我在崇慈女高秘密組織了一個讀書會,把我讀過的進步書籍和革命文藝作品籍介紹給同學。崇慈女高的校園里、北海后門的僻靜處,一群胸懷報國志的進步青年聚集到一塊,冒著被日本特務抓住的危險,交流讀書心得,探尋救國救民的道路。當年參加讀書會的同學有符靜宜、李錫坤、林心惠、閆大光等,后來他們都和我一樣,投身共產黨,走上了革命道路。</p><p class="ql-block">二: 從抗戰到解放戰爭</p><p class="ql-block"> 1944年,投身革命后,在地下黨組織里我主要做群工工作,廣泛聯系進步青年,壯大組織。</p><p class="ql-block"> 一天,在南小街的馬路邊遇到小學同學潘學貞(當年她在華北礦業公司任職)。交談中發現她思想進步,憂國憂民,卻又報國無門。便將潘學貞的情況和自己的想法向何朔作了匯報。經何朔同意,我開始做潘學貞的發展工作,對她談中國共產黨的宗旨,談共產黨宣言、共產主義。潘學貞積極向組織靠攏,主動聯系到礦業公司的同事吳少華等七八個進步青年。后來經組織安排,他們全都去了解放區。</p><p class="ql-block"> 1944年8月,地下黨給我的任務,是在日偽華交、鐵道技術研究所,發展進步力量。我在華交機務局工作時,認識一個叫李玲敏的女青年,她曾替我藏過解放區宣傳抗日的小冊子。她和我家境相同,且思想進步,經過一段時間考察,我把李玲敏發展成革命同志。李玲敏加入組織后,我們常一同將從根據地傳來的宣傳材料藏在鐵路制服的夾層里帶去各處散發。一次我們出去送情報,遇到敵特設崗盤查,她急中生智,將情報藏進絲襪,躲過敵特的眼睛。</p><p class="ql-block"> 1945年春天,李玲敏和我一同調入鐵道技術研究所。一天早晨和李玲敏上班路上,見一輛日本鬼子的汽車撞死中國人后揚長而去。李玲敏的情緒失控了,大喊反日口號。見此情形我趕緊把她拉離人群。路上我對她說:我和你一樣痛恨日本鬼子。日寇強占我國土,掠奪我資源,殺戮我同胞,無惡不作。可現在我們從事的事業不允許我們感情用事,一旦暴露身份,犧牲事小,給革命帶來損失就無法彌補了。</p><p class="ql-block"> 那時研究所每天早晨上班前,全體員工必須在廣場集合。鬼子將青年人編進“練成隊”,列隊參加鬼子的升旗儀式和操練。我和李玲敏強壓著對日寇的仇恨,心里想,我們就是為你敲響喪鐘的人,隱忍是為了早一天把你們趕出中國。</p><p class="ql-block"> 在鐵道技術研究所做地下工作時,隨著形勢的變化,我的領導人常發生變更,最初是晉察冀城工部的何朔同志回到北平,領導我的工作。到了1947年2、3月,北平地下黨學委的徐書麟、李霄路先后成為我的領導。1947年下半年換成沈勃同志。那時我黨為了組織安全,地下工作嚴格遵循單線聯系的原則。</p><p class="ql-block"> 1945年5月8日,德國法西斯正式簽署無條件投降書,歐美反法西斯戰爭勝利結束。45年6月,受阜平城工部余滌清同志委派,何朔重回北師大工作,又成為我的聯系人。和他見面后,我向他匯報在日偽鐵路做的工作。他向我介紹解放區情況,給我一份晉察冀日報和三本毛澤東著的《新民主主義論》《論聯合政府》《抗日戰爭勝利后的時局和我們的方針》的書。要求我仍要隱蔽做好可靠進步人員的發展工作,并讓我將三本書復寫出來,裝訂成冊供更多人閱讀。</p><p class="ql-block"> 連夜用美濃紙復寫,大本的書傳遞困難,就用小體字。為盡快讓同志們看到毛主席的書,我日以繼夜抄寫,筆桿磨破手指也不停歇。那時這樣的抄寫工作非常多,直到1947年,有了第一臺油印機,工作才方便起來。</p><p class="ql-block"> 1945年8月8日,蘇聯對日宣戰,出兵東北,我軍向日偽軍發動全面大反攻。至9月2日,日本天皇宣布投降。八年抗戰結束了。</p><p class="ql-block"> 正當受盡戰爭磨難的人民幻想著可以過上安定幸福的日子了,蔣介石卻在積極準備內戰,用飛機朝各地運去接收大員,限制八路軍,新四軍接受日偽軍投降,打壓共產黨根據地。中共軍隊和蔣介石軍隊打打停停,摩擦不斷。</p><p class="ql-block"> 1946年1月,中共與國民黨在重慶達成停戰協議,北平成立了軍調處執行部,中共代表團在北平成立了新華社,出版的《解放》《三日刊》,由書店和中外出版社發行。與此同時,大批革命刊物,像《民主青年》《人民世紀》《民主周刊》《晉察冀日報》等,均進入北平。 這段時間北平的地下工作格外活躍。</p><p class="ql-block"> 我找到田耋壽,聯系上當年在北大附中讀書的施璐怡等兩位知識女性,當年受進步思想影響,她們都追求進步。我邀請她們去北大補習英文,其實是想讓她們參加北大的星海合唱團。當時在星海合唱團任指揮的是中共地下黨員汪俊同志,他的公開身份是美國新聞處職員。</p><p class="ql-block"> 她倆很主動就加入到合唱團里,還將合唱團的歌曲《光明贊》《解放區的天》《團結就是力量》《跌倒算什么》帶回到東單二條的鐵路女職工宿舍傳唱,帶動一群女青年積極組織靠攏。后來鐵路女職工宿舍也成了一個地下活動點。</p><p class="ql-block"> 1946年4月,星海合唱團和技術研究所的李玲敏,一群女青年去中山公園音樂堂參加反偽國大代表選舉大會。 大會正在進行,會場上來了一批國民黨特務和三青團員,用氣槍、鐵棍、磚塊石頭打砸會場,使許多學生、教授、記者受傷。我們抓住一個三青團員,從身上搜出三青團區隊副的證件,全場群情激憤。同年12月,發生北大女學生沈崇被美軍強奸事件,兩件事情讓國人對國民政府失望透頂,從而更加向往解放區,共產黨。</p><p class="ql-block"> 1946年6月,蔣介石撕毀停戰協議,內戰全面展開。國民黨殘酷鎮壓民運,四處抓捕、槍殺共產黨人,北平地下工作面臨一片白色恐怖。 這期間我常要把復印好的來自解放區的宣傳材料送出去。按照經驗我選擇早晚送,感覺這個時間段相對安全??杉词惯@樣也難逃國民黨軍警隨時設立的盤查,好在每次都急中生智,化險為夷。</p><p class="ql-block"> 1947年的5.4前夕,北大地下黨決定舉辦紀念五四運動大型活動。北大民主墻上,幾十丈長的壁報上貼著醒目的大標語:“爭取人民世紀”“科學服務人民”。</p><p class="ql-block"> 5月3日,北大史學系舉辦歷史晚會,到會學生數千,許德珩教授作了五四運動由來的演講,凡響熱烈。到了5月4日,為五四而歌的大型朗誦會在校園廣場舉行,當黃河大合唱的歌聲響起,整個廣場沸騰起來。晚上校園里還舉行了以五四為主題的營火晚會?;顒蛹ぐl著進步青年跟國民黨反動派戰斗到底的信心。</p><p class="ql-block"> 1948年初,北平地下學委增設職業青年工作委員會,按上級部署,我所在支部進行調整,按職業劃分,將平津鐵路局的分散黨支部、黨小組,統一建立支部,李泮林同志任書記,那段時間,李泮林領導我的工作。</p><p class="ql-block"> 北平解放前夕,對敵斗爭異常緊張,鐵路這條線的地下工作重點轉移到對檔案資料、鐵路設施、設備的保護上來,李泮林、李柯常帶人來我家開會,部署發動群眾,搜集情報,聯系外圍組織開展對敵斗爭。我和同志們日以繼夜地努力工作,完成了黨交給的各項任務,迎來北平解放。</p><p class="ql-block">三,地下工作的十六字方針</p><p class="ql-block"> 黨的地下工作一直執行城市工作的十六字方針,即:“隱蔽精干,長期埋伏,積蓄力量,以待時機。”為保證組織安全,黨員間絕不能發生橫向關系。對黨員的發展更是慎之又慎。</p><p class="ql-block"> 根據對田耋壽,施璐怡多年的考察,認為她們條件已經成熟,決定發展她們成為共產黨員。我把自己的想法對何朔同志作了匯報。1947年1月13日、15日,經組織批準,我分別介紹她倆加入了中國共產黨。舉行宣誓儀式的那天,我們以滑冰為由,背著滑冰鞋去了西城的田耋壽家,何朔同志前來組織宣誓。她倆加入組織后,上級決定我們三人暫編為一個黨小組,由我負責跟組織聯系。</p><p class="ql-block"> 田耋壽入黨后工作非常積極,她拉上何素蘭,成立了一個歌詠隊,借來鋼琴,很快開始活動。歌詠隊一下發展到20多人,大唱從星海合唱團弄來的革命歌曲。我們將歌詠隊轉化為團結教育群眾的陣地,起到很好的宣傳作用。</p><p class="ql-block"> 1947年11月,賀素蘭被送去解放區,12月,分別發展吳立珍、黎紹芬、和調度所的孫冠加入中國共產黨。到了1948年,三妹周葆民通過考察,經我和李克介紹,也發展為中共黨員。</p><p class="ql-block"> 李玲敏那時在國民黨空軍司令部任職,我繼續做她的工作,讓她在同事中發展進步力量。通過她聯系到袁得賢和林某兩人,將了解到的國民黨空軍電臺和人員情況告訴了我,我匯報給組織。</p><p class="ql-block"> 北京解放前夕,通過李玲敏做工作,動員司令部里的進步人員不隨國民黨去臺灣。最后留下了一人,北平解放后此人參加南下工作團,再后來參加了抗美援朝。</p><p class="ql-block">四,小方家胡同11號</p><p class="ql-block"> 北平小方家胡同11號是我的家。進大門后中園有東房、南房、北院有小北房、前后共七、八間。后面的箭桿胡同還有三間東房。這些房子自我參加革命后,都曾作為黨的活動地點,輪流被使用。</p><p class="ql-block"> 還在崇慈女高讀書時,父母就知道我在讀進步書籍。那時我常把書帶回家,藏在瓦房的頂棚里,藏在院子的犄角旮旯。父親知道我讀進步書籍,可他不反對,還幫我應對深夜以查戶口為名上門打探的軍警憲兵。</p><p class="ql-block"> 解放戰爭中,為配合三大戰役,做好對人民的宣傳和對敵軍的策反工作,組織決定在小方家胡同我家里,建立秘密印刷點。在三妹周葆民(地下黨員),和她的聯系人吳立珍幫助下,把鐵路局一臺油印機秘密運到家里,再通過關系組裝了一臺收音機,由李柯,林偉負責收聽新華社廣播,把內容抄錄下來,寫成快報,油印后分散給北平的各地下黨組織。</p><p class="ql-block"> 在此之前,小方家胡同11號一直都是地下黨的活動點。就連上級領導余滌清、楊伯簡召集會議,布置工作也常在我家進行。為安全,地下黨設立了暗號,遇緊急情況,就用粉筆在門上的對聯“詩書繼世長”的“長”字上劃一橫杠,暗示有危險,不要進門。因為地下黨同志常來家里,父親跟他們都十分熟悉,他們談國事,聊時局,父親似乎也成了我們的同志。</p><p class="ql-block"> 父母常掩護地下黨同志在家暫住,遇到有同志住家里,母親就做一鍋窩窩頭,就著咸菜給同志們吃。那時物資供應困難,許多同志弄到點面粉、蔬菜,就用自行車馱著送來家里。后來我家附近發現了可疑情況,組織決定將設備轉移到琉璃寺胡同,收聽廣播的工作得以繼續進行。</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全國解放后,時隔四十多年,我84歲的老母親還記得許多同志的名字、長相。老人說,他們樸實,誠懇,是世上最好的人,有他們中國就有希望。</p><p class="ql-block">五,勝利的曙光,全國解放</p><p class="ql-block"> 平津戰役打響后,上級黨要求在鐵路局建立外圍組織“中國新民主主義職業青年聯盟”。</p><p class="ql-block"> 聯盟成立后,我發展研究所的青年工人佟殿恒,和職工鄭鴻坤加入到聯盟,成為盟員。他倆都痛恨國民黨統治,常發表反對國民黨的言論。解放軍包圍分割平津后,上級黨指示,要立足武裝解放北平,積極發動群眾護廠,保衛好各個單位不受破壞。</p><p class="ql-block"> 我將“人民解放軍公告”“約法八章”帶到所里,交給佟殿恒,讓他在所里散發、張貼。他讀給工人聽,還將布告放到所長的辦公桌上。</p><p class="ql-block"> 為保護好研究所,我以值夜班的名義安排人晚上守護在所里。布置佟殿恒保護好化學組的藥品和儀器設備。他圓滿完成任務,北平解放時,研究所完整的交給了國家。</p><p class="ql-block"> 1949年1月31日,北平和平解放。2月3日,解放軍進城,大街小巷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大家奔走相告,歡迎大軍進城。當年10月1日,毛主席在天安門城樓上向世界宣告,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了。</p><p class="ql-block"> 轉眼七十年過去了,今天,當回首往事,卻仿佛一切都發生在昨天。毛主席說,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習近平主席說,不忘初心。共產黨人的初心是什么呢?一定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p><p class="ql-block"> 北平解放時,北平市內的中共地下黨員共有三千多名,我只是其中一名。 當年,一群人,為著一個理想,一個信仰,前仆后繼,不屈不撓地帶領人民開拓、向前,只為建立一個人民當家作主的國家。今天,我欣慰地看到,我們的國家強大了,人民過上了幸福安定的生活。我相信,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祖國的明天會更加美好。</p><p class="ql-block"> 備注:根據周葆中女士的回憶錄整理于2019年9月</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滿鐵讀書會成員</p> <p class="ql-block">讀書時的何媽</p> <p class="ql-block">合唱團成員</p> <p class="ql-block">進步女生</p> <p class="ql-block">何媽年輕的時候(右)</p> <p class="ql-block"> 建國七十周年,武漢市委、漢陽區委的領導慰問何媽。</p> <p class="ql-block">與何媽的合影(2019年)</p> <p class="ql-block"> 和當陽市公安局的李育松同志(右)看望何媽的合影(2021年)</p> <p class="ql-block"> 籌拍紀錄片《橋》的年輕導演吳瑕看望何媽時的留影(2021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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