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遍中國之西安記（四）

媛兒

??Day6：7月14號??鼓樓/回民街/高家大院??僅僅在家待了一天，我便再次奔赴西安進行檢查。早上在家吃了牛奶雞蛋羹拌飯，下午五點多到達酒店時已是饑腸轆轆。我早已在備忘錄上將褲帶面、炒細面、米皮和肉夾饃反復盤算又盤算，想著怎么把這些個合理安排好。選這家酒店除了看著環境不錯，出行方便的原因外，還因為看評論說樓下有許多美食。果然，一路走來看見許多，且街道和店面都看著蔚為整潔。????一個名叫“褲帶面”的小店霎時吸引了我，再一看，下面還寫著“神舟四路店”一行小字，想來連鎖店雖然未必特別好吃，但也大大減少踩雷幾率，便進去了。頭發花白的老板和年輕的小后生態度都特別好，笑瞇瞇的，幫我倒面湯，還簡單問了一下口味，卻也不過分熱情，只是讓人覺得他們是骨子里敦厚和善的外化。讓我印象頗深的還有老板的相貌，面寬鼻闊，棱角分明，眉毛粗濃，微斜入鬢，若穿上秦代將士鎧甲，想來只能活脫脫將兵馬俑真人版復原出來。 ??面條味道自然沒的說，即使少辣，臊子也是咸香可口。又寬又薄的面條經過翻拌，更是瑩潤透亮，看著便讓人食欲大動。入口十分勁道，越咀嚼越嘗得面條的香氣盈口。想想自己那次睡不著，凌晨五點半爬起來做了個岐山臊子面就好笑。還有一次跟著陜西老喬學做褲帶面，果然面條的勁道是我之前吃的不能比擬的，就是下手扯面不知輕重，唯恐扯破，厚墩墩的便丟鍋里去了。這次回家，恐怕免不下又要做頓biangbiang面一解對陜西面條的熱愛了。 ??吃罷，又看到路邊有一家光鮮明亮的水果店，便買了一顆桃子，兩顆李子，一嘗果然汁甜味美。只是肚子圓滾滾的不舒服，所以決議繼續外出晃蕩則個。??本來我計劃前往上次沒有游玩夠的灑金橋的，但又從網上搜到高家大院的游玩攻略，便決定改變行程前往。出了地鐵，只見得眼前不少商販沿街擺開小攤，兜售商品，熱鬧非凡，眼見的是市井中心，往前走著，赫然看見一座古式城墻，原來竟然是鼓樓到了，再往里面，燈火通明，吆喝聲此起彼伏，行人簇簇挨挨，客流量極大，我走了半天看著熟悉的青板石路面，才認識到，原來竟然是回民街到了。我不禁啞然失笑，這些標志性的地界發生變化較大固然是客觀因素，但從主觀上來說，還是因為大學時候我大多數跟隨別人，少自己安排的緣故。 ??????相比灑金橋，回民街更加寬敞些，青石板路也讓整條街道像個正規商業街的模樣，所以如此大的客流量也承載了起來。路邊自然是各式西安出名的特色美食，如肉夾饃、米皮、柿子糊塌、鏡糕、油潑面、酥點、新疆烤馕、羊肉泡饃、小米鍋巴、小酥肉、酸梅湯等等，不過相比永興坊，品種重復將多了去了，例如老孫家羊肉泡饃、軍軍綠豆糕便開了兩三家店，其它的名字不同，但種類相同的吃食更是不一而足。 ?客流量最大、最熱鬧的地方全是美食，現在人們對美食的追求可見一斑。一直拐到里面的巷子，才見到以前熟悉的各式工藝品，但缺乏些特色，讓人實在沒有購買的欲望。但不買點什么，總好像缺少了點參與感，我入手了一盒長安酥點，一個正街面上新開張的俄羅斯進口店的咖啡，還有給女兒的卡通貼紙。心有羈絆，所以心也有歸屬。 經問路，我才找到高家大院，原來就在回民街里的一條巷子里。王家大院前堂后寢，結構復雜，儼然是規模龐大的建筑群，高家大院比之自然相形見絀，但層層遞進的院落，倒也能看得出來當初探花郎科舉為官的繁盛情形。兩者最大的區別可以從楹聯匾額上看出，王家大院 “映奎”、“桂馨”、觀我”、“視履”等等措辭多是是警示家族識禮守制，謹遵祖訓，注重為人之根本，而高家大院引用陶淵明“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一句加工為楹聯，處處則體現的是對官場的思考和對隱逸的追求，偏向為官之學問。 ??在轉到一家小店的時候，我突然被店里播放的老歌吸引了，“公路上城市中人行道，向前不斷地奔跑，痛追來了，甩不掉。”“我聽見，海浪的聲音，站在城市的最中央。我想起，眼淚的決心，你說愿意的那天起，后來怎么消失去，再也沒有任何音訊，我是怎么能讓你死心離去。”???初聽這首歌還是初高中時代，大街小巷播放熱歌將這些曲子鐫刻在80、90后的回憶中。雖然當時并不能懂得所謂的痛與愛，但聽起來總是朗朗上口、深入人心的。萬萬沒想到，二十年過去了，影視行業居然出現了倒退現象，婦孺皆知的曲目不見流傳，音樂的詞和曲要么低俗到不堪入耳，要么高級到只是小范圍圈子的狂歡，更多人開始感懷老歌。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初聽歌的那批人，聽的更多的不是歌，而是一種心境。 ????回去的路上，夜色正濃，天氣微涼，蟬鳴陣陣，別有一番愜意的滋味。 ??Day7：7月15號??第四人民醫院??→萬麗酒店??→袁家村→小寨??終于見到了預約的主治醫師，可是告訴我一項指標不是很好，需要使用眼藥水用一周的時間散瞳，周末再來復查，有可能無法進行晶體植入。我的心瞬間跌入谷底，強打著精神給彭先生打電話，他一味安慰我，等檢查結果的，不要現在自己先把自己嚇壞了，如若不行，以后再想別的辦法。???中午和大學同學約一起吃了個飯，兩人相談甚歡，多年未見，左不過聊聊工作、生活，恍然之間意氣風發的少年模樣已然成為過去，模樣與談吐間更多的是生活帶來的羈絆，同時，也是沉淀。我們吃的是粵式點心自助，大城市就是好，一搜粵菜居然有許多，不似我吃個粵式點心自助還要前往包頭，而開在鄂爾多斯的粵菜屬實差強人意，不過好的趨勢是粵菜館越來越多了。??蜜汁叉燒味道很正，色澤紅亮，軟嫩香甜，但不知道廚師是不是聽從了之前廣州來的老饕的點評建議，這回不是純瘦肉了，但也不是三肥七瘦的梅花肉，而是肥瘦相間的五花肉，所以就顯得過于油膩了。內心免不下自我膨脹一番，之前我花大力氣做的第三個版本的叉燒，味道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羊肚菌翡翠豆腐是由雞蛋豆腐包了漿過油炸了，再澆汁做的，我愛吃雞蛋豆腐，自然覺得好吃，加上海苔別有一番清香，但雞蛋豆腐氣孔太多，細膩稍顯不足，不過澆汁是符合我胃口的，不知道生抽、蠔油外還加了別的什么。評論區對燒賣一片贊譽之聲，但我個人更喜歡海皇蝦餃，蝦肉Q彈飽滿，清淡鮮香。白灼菜心翠嫩爽口，咸口回甜，也是我的愛了。蒜香蒸排骨里蒜味并不濃厚，排骨嫩滑咸香，荔浦芋頭粉糯，尤其好吃。陳皮紅豆沙里的陳皮和紅豆比例比較符合我的胃口，甜味也正適合，但紅豆全被打成糊狀，未留一半加一起熬煮，所以欠缺些顆粒感。 ??飯畢，我繼續前往袁家村。網上對袁家村一片叫好之聲，我看著太遠，原也猶猶豫豫，但又想著國人那句經典話，“來都來了”，那就去吧，沒想到好評果然是有道理的。袁家村真是農村的模樣，沿途擺開的水果攤，牌樓后面的大戲臺子，圍坐觀看的人群，有到農村草市逛街的感覺。 ???往里走，卻又是一番景象，路面由灰白的水泥路面變成了暗沉的青石板路，街道反倒顯得整潔且有質感。路邊有茶肆、客棧、食肆、工藝品店等，和回民街截然相反的是，這里的店面種類重復率極低，如工藝品就包括葫蘆雕刻、手編藤包、手工泥人等，茶肆和客棧也是古風滿滿，既有橙黃暖燈配色黑色字體、精致文藝店名帶來的時尚格調，又有陶土酒缸、農家大炕、青花大碗彰顯的陜西風情，可以說，這波融合是相當有特色了。 ??讓我印象更深的是人擠擠挨挨的食肆一條街。街面狹窄，估計只能勉強容得一輛小三輪車通過。店面前全是橫伸出來的布簾招旗，錯落有致又整齊劃一，老舊的深棕色木制桌凳侵街占道，人們團團圍著坐下進食，更多人則是邊逡巡著往前走，邊手持食物就吃掉了。光看名稱，就讓人十分想嘗試一番，如野菜團子，手工搓搓，油坨坨，饸烙面，驢蹄子，麻花鍋盔，熱粉皮等。我其實腹中飽飽，但奈何肚飽眼睛卻不甘心，所以點了一份手工搓搓，因為想吃炒拉條已經許久了。噴香的紅油辣子往開一拌讓人食欲大動，圓滾滾的長面條勁道十足，雖然對我來說，咸的底味稍微淡了些，但這種環境下吃飯的感覺屬實別有感覺。 ????此外，我還給彭小妞買了些雪媚娘，想來五彩繽紛的顏色她會喜歡，還買了兩個類似白吉饃的油坨坨，也不知道是何味道，以及一個烤紅薯，莫名對烤紅薯沒有任何抵抗力。 ???還有個有趣的，便是喂了鴿子，騎了馬。滿廣場的鴿子由于經常被游客喂倒也膽大，見我買了吃食，三四只鴿子往我手臂上落下來便啄，反倒唬的我一動不敢動，胳膊上留下一堆爪印。??騎馬則是讓我整個人都心情大好。老板問我會不會，我在猶豫了一秒后回答會，其實騎馬次數也不多，且大多數時候，馬兒總是被人牽著慢慢往前溜達，今天才是我第二次策馬奔騰。棕色的高大馬兒最初還不疾不徐地走著，看我韁繩放松便小步跑將起來，再后來索性放開蹄子一路向前狂奔。我用腿蹬緊馬鐙緊緊夾著馬肚，配合著馬兒奔跑的節奏上下顛簸，在馬鞍上起起伏伏的飛起落下。即將到終點時，我用力把韁繩向后一勒，馬兒立刻脖子向后輕輕一別，蹄子在土坡上往后一蹬，腳步便剎了住。從騎馬、收韁繩，到翻身下馬，我似乎有些仗劍豪情、快意恩仇似的，只覺得心情輕快的飛揚起來。我還買了些毛桃、蟠桃等水果，雖知千里捎這些有些沉甸甸的，但這地頭一口鮮的滋味與體驗不是逛超市買得能相比擬的。 ??從袁家村返回西安已經將近九點，我腹內依舊漲漲的，便決定繼續在小寨逛到將近十點再回去。小寨附近車流如織，街道堵的幾乎水泄不通，人行道上，過街天橋上以及商場中，人聲鼎沸，熙熙攘攘，儼然一幅大都市繁盛的景象。 ????我跟隨人流穿梭著，每看見一處美食城便想著下次帶干飯主力軍彭先生和小吃貨彭小妞一起進食的情形。一個人的旅行很酷，卻也很孤獨，有人一起說說笑笑，吃吃喝喝很好，細碎的陪伴足以抵抗這漫長的孤獨。 ??市中心能長期存活下來的店面或高分好評的外賣踩雷幾率大大減小，這是我第二天早上的要給家里帶美食的感受。去地鐵路上途徑的小店只有我不愛吃的潼關肉夾饃，所以只買了一個，和之前外賣、大悅城下面現做的焦香酥脆的白吉饃完全不在一個維度上，菜夾饃的饃也是有些涼了的，且硬邦邦的，不過夾的菜種類豐富，味道也很好，4元一個，要求就別太高了。豆腐腦出乎預料的好吃，豆腐軟嫩，入口即化，關鍵是鹵汁咸香醇郁，又不失清淡適口，和在鄂爾多斯日常吃到的只咸不香的口味區別頗大。一條街上早起并不賣秦鎮米皮，我只能在車站里勉強買了一份。 ??彭先生和彭小妞沒有吃午飯來接我了，回到家中預約的牛奶雞蛋羹已經熱氣騰騰熟了，我又把帶回來的食物、禮物依次擺開，彭先生笑瞇瞇地說，“餓壞了，等的卻值。”彭小妞則興奮地抱住我親個不停，笑瞇瞇地說，“媽媽，我好喜歡你送我的禮物，我太愛你了。”我莞爾一笑，今日份午餐，又是一份極好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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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遍中國之西安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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