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職高住校三學年(87.9~90.6)。</p><p class="ql-block"> 家里擔心我宿舍冷,隨著行李還帶著半截鴨絨褥子,鋪在身子下面暖暖和和的,三年也沒覺得怎么冷。</p><p class="ql-block"> 高三的一天中午,我和我上鋪的小姐妹萎在我床上嘮嗑,不經意間小姐妹按到了一塊硬硬的東西,問我是啥,我也不知道。我也是三年來總是摸著這個東西——類似長方形的東西,硬硬的又不是特別的硬。</p><p class="ql-block"> 六月畢業季,行李運回家。</p><p class="ql-block"> 六月天氣特別好,媽媽洗洗曬曬,我在媽媽身邊轉悠。收拾鴨絨褥子的時候我告訴媽媽,“鴨絨褥子里有東西”,媽媽也摸著這個東西,納悶,摸出來攤手給我看:炸裂的來了!——拿出來的是個小耗子的干尸。這一看之下我渾身都感覺不好了!差點跳起來!不可置信的胡亂驚叫著:“我和死耗子睡了三年?!”我的天!“死耗子,—— 陪我睡了三年?!”,</p><p class="ql-block"> 媽媽就在那里笑。</p><p class="ql-block"> 現在想起來,這條褥子那時候就好多年了,我記事兒就有了。那時候還沒有現在的面料呢,但是一點也不鉆毛。最早是藏藍色的面兒,一個單人床那么大,一直是爸爸用著,因為爸爸腿腳不好。</p><p class="ql-block"> 爸爸始終生活在黑龍江,1934年爸爸出生在黑龍江克山縣,在那里上學。48年14歲的爸爸加入黨的隊伍,訓練時候落下了殘疾。新中國成立后,爸爸進入佳木斯榮軍學校學習。58年爸爸轉業到北大荒四十四團(即現今的8510農場),當時環境相當惡劣,就算燒著炕睡著也是“炕上燒得暖烘烘,鼻尖凍得紅通通”。爸爸經常要 下連隊,冬天總是凍透了才能回到家。 68年在學校當指導員,住在學校更沒有火炕;全仗著有這么條褥子加上一塊狗皮褥子這倆法寶。估計狗皮褥子還更早些,年頭更長些。七十年代的時候,我們一家隨機關遷到了東海發展,住進機關家屬區,住房條件相對好些。家里有了火坑和火墻,條件沒那么艱苦了,這張褥子暫時完成了使命。</p><p class="ql-block"> 后來吧可能是因為褥子大,毛愛往邊上滾,而且不好拿。于是媽拆洗的時候就改成了半截的,罩上了黑灰的面兒。褥子是小了,但是毛還是那些,反而厚實了,拿起來還是挺沉重。</p><p class="ql-block"> 進入八十年代,大姐高中畢業考到肇光農機校上學,畢業又分配到虎林,都是東北最冷的地兒,而且那時候宿舍已經不是炕了。爸媽心疼姐姐,褥子又陪了姐姐若干年。那我們肯定不能用狗皮褥子哩,不敢!</p><p class="ql-block"> 八五年,大姐結婚了褥子又回到了家里。夏天,我和妹妹覺得好玩,鋪著褥子在倉房住一陣子,沒幾天被耗子攆回屋里睡了。媽媽收拾倉房的時候看見褥子讓耗子嗑了。估計那不知死活的耗子那時候已經鉆進去了,進去以后鴨絨把耗子的鼻子嘴巴呼死,就一命嗚呼了。</p><p class="ql-block"> 那時候誰能想到那一層。媽媽給褥子修補好,又罩上了紅底小白點的面。于是,褥子、耗子、我相依相伴三學年(也就是87.9~90.6期間)……</p><p class="ql-block"> 后記</p><p class="ql-block"> 本來就想寫一半就可以,還搞笑一些,沒想到寫著寫著,就把這條褥子的歷史書寫一遍。細想,這不光是一條褥子的歷史,背后是爸爸的奮斗、是家庭轉變、是時代的變遷,這就似乎有了不一樣的意義……</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入學時89.9</p> <p class="ql-block">攝影組活動89.5</p> <p class="ql-block">攝影組活動89.5</p> <p class="ql-block">要畢業了90.6</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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