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的外祖父名陳忠仁,外祖母周華芳。他們都是湖北孝感人。</p><p class="ql-block"> 按湖北的習俗,外祖父應該叫“家公爹爹”簡稱“爹爹”,外祖母叫“家家”。但是我們從小就叫外祖父為“爺爺”,叫外祖母為“家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爺爺是個孤兒,很小就加入了基督教。</p><p class="ql-block">爺爺很聰明,后來在教會內(nèi)做到了圣教書局的經(jīng)理。他完全靠自學,英語的水平提高很快,基本上可以與外國人用英語自如對話。</p><p class="ql-block">我想爺爺在教會里的影響應該不小,這從我知道的兩件事情可以說明:一是聽母親講,在1938年,爺爺利用教友關系把我當時還不滿16歲的母親在兵荒馬亂之際送到四川北碚。</p><p class="ql-block"> 1938年在中國歷史上是非常關鍵,非常重要一年。那是因為1937年7月7日,日本軍國主義制造“七七蘆溝橋事變”,悍然發(fā)動全面侵華戰(zhàn)爭;當時中日兩國的軍事力量相差懸殊,很快大片國土淪陷。</p><p class="ql-block">為了躲避戰(zhàn)難、兵禍,大量的機構、企業(yè)和人員紛紛往四川、云南等大后方撤退。這幾乎成為1938年中國最主要的事件之一。而當時的中國,通往四川、云南等地,沒有現(xiàn)在這樣發(fā)達的交通運輸條件,沒有高速公路,沒有高鐵,幾乎沒有航空業(yè)。幾乎所有的運輸都靠長江航運。可想而知要弄一張船票是多么難!當時我們的爺爺找到他的教友周蒼柏,把我母親送上西去的輪船,而且還是坐的頭等艙。周蒼柏還專門派了他手下一名十分干練的女士沿途照顧母親等一行。</p><p class="ql-block"> 周蒼柏是一位銀行家,社會地位很高。他的女兒周小燕后來成為中國著名的女高音歌唱家。</p><p class="ql-block">周蒼柏早年在武漢東湖購置了一塊地,開辦了一個“海光農(nóng)圃”,解放后他把海光農(nóng)圃無償捐獻給了國家,現(xiàn)在的東湖風景區(qū)就是在海光農(nóng)圃的基礎上擴大、發(fā)展起來的。</p><p class="ql-block">其實與母親同船的還有我的二姑,即我父親的二姐。那是因為當時我的大伯在銀行工作,認識周蒼柏,于是也拜托周為我二姑等也弄了船票,而且也讓那位女士一路關照。只不過當時母親和二姑互相并不認識,許多年以后才發(fā)現(xiàn)竟然這么巧。</p><p class="ql-block">第二件事是發(fā)生我們家住在黎黃陂路三合里的時候,大約是1950年代中期吧。有一天我生病了,母親就帶我去天津路上一家醫(yī)館看病。那家醫(yī)館是一位叫冷良丞的名醫(yī)開辦的,他也是爺爺?shù)慕逃选?lt;/p><p class="ql-block">我們一去,負責掛號的一位年輕人讓我</p><p class="ql-block">們按例掛號候診。</p><p class="ql-block">當冷醫(yī)生一看到母親時,就顯得非常客氣,非常認真地為我診斷、開藥。</p><p class="ql-block">他堅辭母親送上的診金,連掛號費都退還給母親了,而且客客氣氣地把我們送至門外。當然,這全是因為爺爺?shù)脑颍惣掖笮〗銇砜床。匀徊荒艿÷?lt;/p><p class="ql-block">圣教書局原來在鄱陽街與青島路交匯處,我母親和她的弟妹們在這兒度過了他們的童年和少年時代。</p><p class="ql-block">我的大舅工作和生活在天津,小舅在北京。退休后,他們經(jīng)常相約回到武漢來看望我的母親。只要回漢,他們總是要去鄱陽街圣教書局舊址去看看。從他們和母親的言談中,我感覺他們都很懷念過去那一段生活。</p><p class="ql-block">這一處的圣教書局遺址,已經(jīng)被列為武漢市優(yōu)秀歷史建筑,修繕一新,成為了網(wǎng)紅打卡地。</p><p class="ql-block">后來圣教書局搬到了江漢路和江漢二路交匯處,由于這個時候我已經(jīng)長大了一些,所以對這里的印象就深刻一些。</p><p class="ql-block">我們家從1954年下半年到1958年8月,居住在黎黃陂路三合里。記得在黎黃陂路勝利街口有一個人力三輪車站。母親有時候帶著我們坐三輪車去江漢路爺爺家。那個時候工資很低,但物價也很便宜,這一段路程的三輪車力資費只要一角八分錢。 </p><p class="ql-block"> 那個時候江漢路這里沿街的房子許多都只有兩層樓高,爺爺家家住的房子也一樣。我記得樓下就是書局的門市部,好像書局沒有招牌但是有櫥窗,櫥窗陳列著一些基督教方面的印刷品。</p><p class="ql-block">過去沒有現(xiàn)在大量使用的卷簾,到傍晚時分要打烊的時候,要用一塊一塊的木板把櫥窗遮蓋住,早晨再一塊一塊取下來。</p><p class="ql-block"> 記得是在櫥窗 上、下的墻面相對著水平固定好兩根合適尺寸的槽鋼,把用來遮蓋櫥窗的木板一塊塊按順序插進那槽鋼軌道就可以了。一共要用十六塊木板,木板上都編有號碼:有八塊的號碼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另八塊是“壹、貳、叁、肆、伍、陸、柒、捌”。要按編號順序往上裝不能錯,否則可能會裝不上去。每塊木板大約長接近兩米,寬約20厘米,厚約一寸。每天上、下木板都有書局的工友專門負責。我當時也有十歲左右了,有時也會去幫幫忙。</p> <p class="ql-block">櫥窗后面的房間里里有幾個柜子和桌子,存放著許多基督教的印刷品,墻上還掛著一些畫。看到我總是盯著那些畫,大人們就會告訴我:這是耶穌,那是圣母瑪麗亞……家家還對著那幅《最后的晚餐》簡單講了耶穌殉難的故事,告訴我那幅畫上面誰是耶穌,誰是猶大……很多年后我去意大利旅游,在羅馬斗獸場看到一小販的攤子上有這幅畫,我還得意地地給團友們講解哩。</p><p class="ql-block">樓上 還有兩幅畫印象也很深:一幅是斯大林的肖像畫。這幅畫畫得非常傳神,特別是人物的頭發(fā),顯得十分細膩、一絲不茍。還有一幅是蘇聯(lián)著名畫家列賓的《伏爾加河上的纖夫》。這兩幅畫都是我們的二舅畫的。二舅在大學里學的繪畫專業(yè),這水平確實杠杠的!</p><p class="ql-block"> 二樓是起居室。</p><p class="ql-block"> 二樓臨街有一個陽臺,陽臺上擺放了許多盆花,那是因為爺爺喜歡養(yǎng)花。</p><p class="ql-block">那個年代每逢“五·一”“十·一”都要舉行游行,十分熱鬧。游行隊伍必經(jīng)江漢路,屆時馬路兩旁的人行道上站滿了人觀看。由于有那個陽臺,我們就不必與別人去擠,在陽臺上看得清清楚楚。</p><p class="ql-block">記得隔壁是一家叫“老中南春”的餐館,他們家的包子很好吃。有一次爺爺帶我走過去,一個掌柜模樣的人迎過來打招呼:“陳長老您好。”爺爺與他客氣了幾句就點了幾籠包子。過了不大一會兒,那位掌柜就令人將剛蒸好的包子送過來了。</p><p class="ql-block">這個書局和那個老中南春早就拆了,現(xiàn)在那個地方建了一幢高樓,叫“港澳中心”。</p><p class="ql-block">我們的母親是老大,她的弟弟妹妹們都不在武漢,自然爺爺家家把對孫輩的疼愛都傾注到了我們兄弟姊妹身上。</p><p class="ql-block">爺爺晚上洗腳時總要把我們也叫去一塊兒洗。對于我們來說,那盆洗腳水有些燙,當然也不是燙得受不了。燙著燙著爺爺突然用他的大腳把我們當中某個人的小腳壓住往水里一按,于是那個人驚叫一聲,而爺爺則得意地呵呵笑。這時家家必定會埋怨爺爺不該捉弄孫子們,再批評我們“驚昂鬼叫”。其實我們都知道爺爺叫我們?nèi)ハ茨_是一定會這樣逗我們玩的,家家哪里會不知道爺爺?shù)墓戆褢颍?lt;/p><p class="ql-block">爺爺有時會帶我們出去過早,一般都是出門沿江漢路往江邊方向走,穿過中山大道,轉進后花樓,這里有一家魚糊粉非常好吃。濃稠的粉糊佐以辣乎乎的胡椒粉,標配一根黃燦爛的油條,香極了。吃完了還要帶幾塊白白的米發(fā)糕回去。爺爺曾經(jīng)對我們說過:“這只有你們來我才能這樣花錢,平常你們家家把我剋得可緊呢。”說起來好像他還沾了我們的光似的。</p><p class="ql-block">其實類似的話家家也說過。</p><p class="ql-block">我們感覺每次去伙食都不錯,菜的花色品種很多。于是我們總是盼著父母有時間帶我們?nèi)敔敿摇S幸淮温牸壹艺f:“這是你們來才會買這么多菜,平時你們爺爺總是交代我不要做多了菜,免得浪費。”可見兩位老人家平時生活多么簡樸,而面對孫子們又是多么慷慨。</p><p class="ql-block"> 聽母親說過,家家不僅做得一手中式好菜,西餐也會做而且做得不錯。</p><p class="ql-block">我們在爺爺家家這里,怎么嬉鬧都沒有關系,唯獨吃飯的時候要規(guī)規(guī)矩矩,不能亂來。</p><p class="ql-block">開飯了,所有的人要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不能出聲,不能亂動。只見爺爺家家閉著眼睛,微微低著頭,嘴里無聲地念誦著。只到他們抬起頭來,睜開眼睛,右手在胸前畫一個十字,說一聲“阿門”,大家才可以開始吃飯。母親告訴我們說:“那是爺爺家家在做禱告,感謝主賜予我們食物”。</p><p class="ql-block">家家曾一再地告訴我們,吃完飯不能把筷子一丟就跑,一定要對著沒吃完飯的其他人說一聲“慢用”才能走。</p><p class="ql-block">每到星期天,爺爺家家總要去黃石路口的一座叫格非堂的基督教堂去做禮拜。記得幾位舅舅們回武漢來,除了去鄱陽街那里的圣教書局舊址,有時也要去這座教堂看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爺爺家家非常重視兒女的教育。在他們的五個孩子中,除了我母親是大專學歷,其他三個舅舅一個姨媽都是大學本科學歷。</p><p class="ql-block"> 我母親是老大,她中學讀的是一所教會學校:懿訓女中;爺爺家家還專門為她聘請了一名白俄老師教授鋼琴。母親在九十多歲的時候,彈起鋼琴來還有模有樣,指法等基本動作都很規(guī)范熟練,這完全得益于她在少年時代受到的嚴格、專業(yè)的基礎教育。</p><p class="ql-block">可惜由于戰(zhàn)難,她16歲就離開家庭流亡到了異鄉(xiāng)。</p><p class="ql-block"> 母親在當時的四川北碚,完成了她的大專學業(yè),她學習的是圖書館學專業(yè)。</p><p class="ql-block"> 抗戰(zhàn)勝利后回到武漢,解放后她進入中國科學院武漢分院圖書館工作,單位里沒有幾個人學歷比她高,比她更熟悉業(yè)務。</p><p class="ql-block">大舅舅在中央音樂學院畢業(yè),后來在天津音樂學院教授崗位上退休。</p><p class="ql-block"> 二舅舅湖北教育學院畢業(yè),畢業(yè)后被分配至湖北省鄖陽工作,曾任鄖縣體委主任。</p><p class="ql-block">小舅舅中國醫(yī)科大學畢業(yè),畢業(yè)后被分配至西藏工作,后調回北京在復興醫(yī)院任外科主任。</p><p class="ql-block">小姨畢業(yè)于武漢大學,畢業(yè)后被分配到新疆工作。</p><p class="ql-block"> 他們求學的時代,時局動蕩,生活艱辛,前途充滿了未知。但顯然爺爺家家一定要讓子女們完成高等教育的決心從未變過!</p> <p class="ql-block">爺爺在1957年被錯劃為右派分子,1959年含冤離世。</p><p class="ql-block">爺爺去世后,書局也隨之解散。以后家家在她的教友那里住過,在我們家也住過一段時間,然后遠去新疆,到我小姨那兒去了。</p><p class="ql-block"> 1959—1961年,是建國以來我們國家經(jīng)歷的最困難的三年,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吃不飽。不是一餐兩餐吃不飽,也不是一天兩天吃不飽,而是成年累月吃不飽。可憐的老人家,是怎么熬過來的喲!</p><p class="ql-block"> 1972年下半年,小姨工作調動到甘肅省白銀市,家家也隨著去了白銀。總算是離家鄉(xiāng),離親人們近了一些。</p><p class="ql-block"> 1974年,家家回到武漢,回到了闊別十余年的故鄉(xiāng)。</p><p class="ql-block">我們的二舅舅在湖北最西北部的鄖縣,當時的交通極不方便,老母親那么老遠回來了,無論如何也得去請個安啊!二舅舅一家克服重重困難回來了。</p><p class="ql-block">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又要分別了。二舅舅一家離開我們家要返回的那一天我正好在家里,只見二舅舅一家一步三回頭地往我們住的宿舍外面走,他們頻頻向站在我家陽臺上的家家揮手道別,那一段短短幾十米的路似乎怎么也走不完。此時二舅舅的眼框紅了,聲音也哽咽了,表弟表妹早已泣不成聲。家家向著慢慢遠去的他們緩緩揮手,任憑兩行清淚順臉頰流下,口里喃喃地說著“再也見不到了,再也見不到了……”</p><p class="ql-block">過了一段時間,家家也要回白銀了,我的母親和大弟弟陪伴著老人家回去了。</p><p class="ql-block">幾年后,家家?guī)е鴮τH人們的無比眷戀,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p><p class="ql-block"> 我們的母親是老大,她還有三個弟弟和一個妹妹。我們的舅舅們和小姨都很尊敬老大姐,對我們這些外甥也十分疼愛。</p><p class="ql-block"> 母親晚年行走不太方便,她總是坐在桌子前邊,旁邊放著一個子母電話機的子機。但是子機用過之后最好放到充電座上去,而充電座離母親坐的位置比較遠,母親使用起來還是有一點不方便。大舅舅看到后就叮囑我在母親座位旁邊裝了個電源插座,這樣母親打電話就方便了!大舅舅很高興,他對母親說:“姐姐,我好高興啊!我?guī)湍阊b了個插座,這樣你打電話就方便了。”</p><p class="ql-block">每年元旦那幾天,母親和大舅舅的電話格外多:首先是在平安夜,大舅舅一定要打電話來:“姐姐,我給你唱圣誕歌。”元旦之前還要互相提醒別忘記觀看維也納金色大廳的新年音樂會,第二天還要互相交流觀后感。</p><p class="ql-block">記得在那三年困難時期,有一天接到大舅舅從天津寄來的包裹,一個鐵盒子里邊全是點心、餅干,把我們弟兄和妹妹給饞的……那個時候生活物資極度匱乏,飯都吃不飽,平時哪里吃得到這些好東西啊。</p><p class="ql-block">還記得我大哥結婚的時候,大舅舅送了他一床機織的鏤空床罩,在那個時候,這絕對是一件非常珍貴且時尚的禮物!大舅舅和舅娘費心了!</p><p class="ql-block">過了幾年,我結婚的時候,大舅舅也送了我們一床同樣的床罩。</p><p class="ql-block">二舅舅在湖北省最西北部的鄖縣,交通極不方便。記得他偶爾有機會出差到省里來,遇到我們兄弟姊妹誰在家里,就帶出去到餐館里買一碗肉絲面吃。那香噴噴,熱騰騰的肉絲面啊,至今都回味無窮。</p><p class="ql-block">在那個什么都要計劃而且物資十分短缺的年代,二舅舅還總是給我們郵寄房縣的黑木耳和香菇。</p><p class="ql-block">我記得母親手上戴著一塊手表,那是一塊瑞士產(chǎn)的英納格表,是小舅舅送給她的。</p><p class="ql-block">不知道當時小舅舅如何想的,但我想他肯定是竭盡所能把最珍貴,最適用的禮物送給自己的姐姐。</p><p class="ql-block">母親上班要從漢口趙家條到武昌小洪山,要轉幾次車、船,照我父親的說法:每天都要跑三個縣。對于需要隨時掌握時間的母親來說,這一塊手表太重要了。</p><p class="ql-block">1966年下半年,全國發(fā)生了一個大串聯(lián)運動,大量的青年學生涌入北京。</p><p class="ql-block">母親對我說過,因為小舅舅一家住在北京,估計到肯定會有不少親戚的孩子們要去北京,小舅舅和舅娘商量好了:只要來北京,每個孩子資助五元錢。</p><p class="ql-block">五元錢啊,而且還是N個五元錢!那個時候工資又不高,一個月能拿一百元錢就很不錯了。小舅舅和舅娘是怎么精打細算才能把這五元錢從本就拮據(jù)的生活費中摳出來的啊。</p><p class="ql-block"> 1980年代開始,我因工作需要,經(jīng)常出差到北京,母親總是囑我去看望小舅舅。小舅舅知道我好兩口,每次我去,他都拿出珍藏的好酒給我喝,他平時不喝酒,這時也陪我喝一小杯。因為去的次數(shù)太多,我感覺小舅舅家的好酒都被我喝光了。</p><p class="ql-block">他們家住在北醫(yī)三院宿舍,那里邊有個食堂做的布丁很好吃。發(fā)現(xiàn)我母親喜歡吃那個布丁,小舅娘就經(jīng)常去買新鮮的,或郵寄,或乘我出差時帶回來,母親很高興也很享受。</p><p class="ql-block">小姨大學剛畢業(yè),二十郎當年齡就遠離家鄉(xiāng),闊別親人被分配到了新疆。在那個交通不便,通訊不暢的時代,幾千公里的距離顯得格外遙遠,即便家家后來去與她做伴其實也多少有些無奈。</p><p class="ql-block">記得小姨給我們寄過一張明信片,上面寫著:我親愛的小家伙們,我愛你們。</p><p class="ql-block">還記得小姨給我們寄過新疆吐魯番的葡萄干,那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葡萄干,沒有之一。</p><p class="ql-block">1972年上半年,小姨得到一次去北京出差的機會。辦完公事又請事假回武漢,她要見見日思夜想的姐姐啊。可是此時母親已經(jīng)被下放到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去了。小姨毫不猶豫地登上火車再轉長途汽車去找姐姐去了。后來母親回憶起當時的情況,對我們說:你們小姨放下行李就為我們挑水;小姨回憶說:姐姐那里柴火灶煮的鍋巴稀飯真香,真好吃。</p><p class="ql-block">每當翻閱這些泛黃的老照片,我的心總是久久不能平復,先輩們的音容笑貌,總是浮現(xiàn)在眼前,特寫此文,借以寄托我的思念。</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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