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讀甘南（一）清明雨新作

繆斯的孩子

行走，是一種閱讀，已經成為我精神生活重要的組成部分。 大西北以雄渾粗獷的風景，和南方迥然不同的風土人情和飲食起居生活吸引著我。說白了，就是生活反差大，避免同質化的體驗，更能引起我的興趣。青甘絲綢之路大環線、寧夏銀川中衛線、新疆南北穿插線、陜西榆林、延安線，這些年，我一次次出發，一次次歸來，一次次樂此不疲。 對于甘南、西藏等藏區生活向往已久，但一直不敢前往。曾在香格里拉、黃龍等地有過高反的痛苦體驗，一想起高反就心有余悸。何況這兩年因為兩次得過新冠肺炎，身體狀況大不如從前，猶豫、糾結等精神內耗不請自來。 　　前段時間，我的一個朋友，來自溫嶺的70歲的攝影愛好者老陳，利用將近一個月時間，坐火車跑遍了成都、西寧、拉薩、烏魯木齊等地。每天堅持打太極拳和八段錦的他沒有一點點高反。他的壯舉大大地激勵和鼓舞了我。這回，我也豁出去啦！下決心來圓甘南夢。之所以選擇甘南，不選擇西藏，是因為這是一條不易高反、無長車程、無商業化的朝圣之路。我被微信上一家叫云途旅游公司發的秘境甘南旅游行程廣告吸引了。“重走洛克之路，遠離塵世的喧囂，尋找真正的自己，即刻出發！” 對，即刻出發，時不我待。向單位請好假，和旅行社簽好合同，付清團費，訂好機票，心兒隨著銀燕往西北方向飛來。有個小插曲不得不說。6月21日黃昏，臨出發的前一天，我正放下工作，打算去食堂吃飯。突然接到來自遼寧沈陽的陌生電話，自稱是長龍航班的工作人員，我乘坐的航班因故取消，她提示我在支付寶里領取保險賠付金，然后會幫助我改簽航班。我聽了半信半疑，掛了電話，馬上向去哪兒網核對，航班情況一切正常。我馬上意識遇到騙子，這是我第三次遇到電詐。好在這些年全民反詐宣傳工作及時，我沒有交過一次學費。團友小楊也遇到類似情況。我們把這兩個騙子的電話舉報給國家反詐中心，防止騙子去害更多的人。今天在寧波晚報上看到，有人受騙上當的。我心里很難過，騙子太缺德，無孔不入，他們會利用人性的弱點，讓人上當。比如抓住人愛占小便宜的思想。 要旅行先打假，這算得上是2024年出門的新體驗、新感覺。回程同樣遇到飛機改簽后騙子馬上打來的電話，我理都懶得理了。旅行的經驗就是這樣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吧。 　　旅行的準備重點還是放在防高反上。我帶了芬必得、泰諾、西洋參含片、羅紅霉素、德芙黑巧克力，還有兩支防曬霜。春夏秋冬的衣服都帶上了。考慮到一個七人座的小小商務車要擠下五名團友和一個司機師傅的七天的行李，我沒敢帶我最喜愛的大紅28寸旅行箱，只帶了24寸的黑色旅行箱。我還把此事告訴坤兒，嘿嘿，身傳勝于言教。 我喜歡把事情安排得很滿。6月21日晚上還在觀看法版的歌劇《搖滾莫扎特》，徒弟佳越在區里獲微型黨課比賽二等獎，黃昏又遭遇電信詐騙。這些林林總總的人和事就像一顆顆小石頭投在我的心海里，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行李整理到凌晨二點多才睡，第二天一早起來趕飛機。這讓臨出門的我百感交集。心亂如麻的我太需要去天那邊看看風景養養心了。 到蘭州城區大概是黃昏時節，旅行社給安排的華聯酒店說是四星級的，但靠近火車站和大馬路，非常嘈雜，我又沒睡上幾個小時，感覺整個人都要崩潰了。所以6月22日清晨8:30，我離開蘭州，開啟自己的甘南之旅時，非常不在狀態。早在6月20日就入群的團友和司機趙師傅在車上都見到了。六0和七0是主打。身材魁梧、話不多，臉色黝黑的趙師傅是東北齊齊哈爾人，我們喊他“候鳥司機”。因為他夏天六、七、八三個月在甘南跑，到國慶以后，又回到東北老家跑雪鄉這條線。趙師傅說常年在路上奔波，沒時間“絞頭”（東北方言，即理發）干脆剃了光頭。衣服也只能帶完一個團抓緊洗，否則一天換一個住處，衣服沒法干。他的語氣敘述地非常平和，我不知咋得聽得鼻子酸溜溜的。 各行各業的打工人都不容易。在前一天中川機場來市區的路上，一個家住慶陽人在烏魯木齊工作的小姑娘只睡2個多小時，就飛回蘭州，還要轉好多個小時的車回家，她父親過世了。她一路和未婚夫打電話，一路抹眼淚。我當時好想抱抱她，但一種無力感讓我保持了麻木的表情。我還想到一個慶陽的文友，曾經在寧波工作，他和妻子、孩子現在新疆定居。 　　除去司機師傅，就是我們五個團友。正如我所料，大家都沒帶大箱子來，最大的也只有26寸。所以趙師傅很輕松地就把后備箱的行李搞定了。不像隔壁車的小劉師傅，天天得像搭積木一樣安排他車上五個姐姐的行李。他在微信上告訴我，他今天接的新團的四個姐姐，每個人都帶了28寸的大皮箱，晚上還因為有個姐姐指派他又拿箱子又拿包的事生悶氣呢，他當時正在吃火鍋。他說：“為人之道，我覺得都是要相互理解，多站在對方的角度考慮問題。如果一味地都在想自己這邊的角度，自己很累且也會讓人難以靠近。”服務行業的飯難吃，有時還要碰運氣，遇到難纏的主兒，頭痛。小劉之前帶的團有個姐還投訴過他，只為他吃飯等點菜比客人慢了一點，后來做了許多工作，才撤訴。我真心同情小劉，我要是他車上的客人就好了。 沒有對比，沒有傷害。也許就是我們五個團友帶箱子都比較自覺的這個細節，預示著大家即將開始美好難忘的旅程。我們五個都是南方人。黃哥和張姐是夫婦，剛退休，女兒出嫁，還沒孩子，兩口子難得同框出來瀟灑走一回。廣州的小君和南昌的小楊是相識多年的閨蜜，這次又結伴出來旅行。她們年紀比我略小一點。只有我落單啦。在后來的旅程中，喜歡拍照的我只能一會跟跟黃哥他們，一會跟跟小君她們，偶爾讓司機師傅給我拍照，有時我們五個人喊上趙師傅一起拍集體照或視頻。可能是緣份使然，我們六個人都不需要太多磨合的時間，一路聊，到第一天的第一個景點劉家峽水庫，儼然是相識多年的好友啦。 2024年7月1日21:30寫于北明程路68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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