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季隨筆

醉聽塵緣寂

走在無比熟悉的街上，有槐樹蔭還有微風，又是一個略顯清涼的夏日清晨。從家到單位溜達二十幾分鐘也就到了，然而就是這么一小段路程里卻坐落著三所知名大學。寒暑假一到，同學們山南地北各自歸巢，本來熙攘的街巷就會變得安靜，城市顯得宜居起來。這座古老的小城沒能留住什么像樣的大企業來增加就業和稅收，反倒是高校云集，估計幾十年前的領導是想為這座小城增加一些文化附加值，多年以后成為底蘊。時至今日，文化氣息提高了多少并不知道，但學生的偏低消費讓底層的外地小商販蜂擁而至卻是事實。到底是提高了還是拉低了當地整體素質可真是一言難盡。經濟發展都是放射性的，這些小商販在這幾十年中隨著經濟的逐步覺醒從市中心、五環遷到近郊，最終去往遠郊。未來何去何從又有誰能知道呢，不過就算如此，現狀應該總也是好過他們家鄉的生活吧。底層人民總是糾結于退而求其次，在被動中做出放棄的選擇，不斷的離開是他們流動生活的基本屬性。 　　這些天看著林蔭路上并不怎么朝氣蓬勃的小年輕兒們穿著學士學位袍紛紛留影，我知道又一個畢業季已經來臨。還記得早些年，這些莘莘學子的眼中可都是充滿了驕傲和對美好生活的憧憬，學業期間的基本狀態和拍照時的眼神與當下相比真是迥然不同。是啊，那時我一個中專生已經是同輩中驕傲的存在，有助學金還包分配工作，妥妥的鐵飯碗到手，又有幾個農村尖子生會去選擇讀高中！中專都如此，可想那時的大學生含金量豈不是可藐群山，一入社會便是企事業單位的寵兒，可是現在呢！ 　　說到畢業的季節，隨之而來的一種情感就是離愁。同桌的小芳、上鋪的兄弟、相擁梧桐樹下的你，也許此生再見無期。都說學生時代的情感最真摯與樸實，而且奠定了之后人生中所交朋友的基調，但是也只有到了我這個年齡才能真正明了所言非虛。山水有相逢，但是路不同，再見容易再見難。經歷得多了以后就會明白，有些人不經意間就喝了最后一次酒、敘了最后一次舊、見了最后一面。 　　看到這些戰袍加身的同學們，不由得想起我的中專宿舍八兄弟。實習前夕的畫面永遠定格在我心里，一幀幀不曾泛黃。坐在宿舍里沒有了往日的瀟灑戲肆，不知道如何表達道別情緒的我們用沉默來等待著實習單位來接，等待著兄弟分離。我想大家此時的心是相通的，都有著對共同生活的留戀，對分別的不舍，對未來不可知的憂慮。最先被接走的哥們兒最是幸福，會有多一點的兄弟來送別，最后的哥們兒會更落寞一些吧！其實說是分別，不過是暫時不相見而已，我們還在同一座小城里，只是分配在不同的醫院或者衛生院。如今想來我們純真中帶著一些傻氣，不能怪年輕的我們強說愁，那時哪里懂得什么才是人生中真正的分離和分離時那澎湃的情緒 　　一晃三十多年過去了，我們各自都在基因指導下走出了自己的路。求同存異才能常相聚，但思想的差異逐漸增大就注定聚少離多，這樣也好，讓回憶能更美好一些。就算如今清淡似水，離愁終將淡然，至少還有當初是值得珍惜的。慕容復的一生為了所謂的理想總是選擇放棄，放棄讓他離開了愛情，遠離了情義，最終背叛了俠義。人在成長中學會放棄，懂得放手離開本不錯，但慕容復卻忽視了最重要的兩個字“珍惜”，珍惜當下，珍惜所得。不懂得“珍惜”二字的他到最后什么都沒能留住與獲得。所以他一無所有時就不會像灑脫不羈的李白一樣抬望眼，時事境遷，輕舟已過萬重山。2024.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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