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謹(jǐn)以此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獻給所有投身抗日戰(zhàn)爭的勇士們</b></p> 前? ? ? ? ? ? ? ? ?言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母親叫白皎瑩,山西省五臺縣東冶鎮(zhèn)人,正值青年學(xué)生時期,爆發(fā)了震驚中外的“盧溝橋事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時,國士淪喪、戰(zhàn)火四起、哀鴻遍野、民不聊生。她和許多同學(xué)一道,義無反顧地投入了風(fēng)起云涌的抗戰(zhàn)鋒火之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那艱難困苦的抗戰(zhàn)歲月中,她結(jié)識了許多生死與共的親密戰(zhàn)友。有的才華橫溢、有的英勇善戰(zhàn)、有的帥氣瀟灑、有的貌美如花。她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都很年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母親常和我們說:“我有時一閉上眼睛,就仿佛看到那些可愛的戰(zhàn)友們,她們帶著微笑,一個一個地向她緩緩走近,又慢慢的消失在遠方…”</span></p> 進步思想的啟蒙人~徐云山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徐云山,山西五臺縣人,母親的表弟,自幼聰穎好學(xué),積極向上,后來,以優(yōu)異成績考取了燕京大學(xu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把我母親的母親(我的外婆)叫姑姑,每逢寒暑假期,他從北京回來,都來姑姑家做客,有時幫著放羊、有時幫著種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閑暇時,母親等兄弟姐妹們聚在家里的一孔窯洞中,聽表弟徐云山講北京的所見所聞,天文地理、世界大事,無所不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還拿出《新青年》等書籍讓母親她們閱讀。他痛斥軍閥統(tǒng)治如何獨裁殘暴,談?wù)搰覟槭裁磿浜笫芷郏v解有志青年應(yīng)該追求民主自由,說明青年人要奮斗才能使國家富強壯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徐云山表弟的進步言論,使母親和她的姐妹們眼界大開,讓她領(lǐng)略了外面世界的文明與進步,明白了國家怎樣才能發(fā)達的真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dāng)日本侵略者把戰(zhàn)火燒到華北時,抗日救亡運動也在三晉大地風(fēng)起云涌。表弟徐云山等人受組織委派,回到五臺縣家鄉(xiāng)組建了抗日救國武裝政權(quán),大力號召愛國民眾積極參加抗日隊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由于長期受表弟進步思想的熏陶,母親和她在五臺縣東冶鎮(zhèn)兩級女校的許多同學(xué)一起,毫不猶豫地走上了抗日救亡的道路,經(jīng)過五臺地委干訓(xùn)班短期培訓(xùn)后,便奔赴晉察冀抗日根據(jù)地,在河北省阜平縣抗日政權(quán)中的稅務(wù)部門從事會計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風(fēng)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從那一刻起,知識分子出身的表弟徐云山,憑著機智和膽量,帶領(lǐng)家鄉(xiāng)民眾,一直堅持在山西抗戰(zhàn)最前線,在與強悍的日偽軍進行艱苦卓絕的武裝斗爭中,譜寫了許多可歌可泣的感人故事,建立了不可磨滅的功勛,最終迎來了祖國黎明的曙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新中國建立后,徐云山曾任山西省委組織部副部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62年暑期,母親從遼寧撫順遠路風(fēng)塵的回山西老家探親,表弟徐云山在百忙中抽空前來看望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位大官人,文質(zhì)彬彬、和謁可親,一口一個二姐叫著。當(dāng)年與頑敵巧妙周旋的抗日儒將,竟一點官架子也沒有,實在是令人感動啊!</span></p> 光榮入黨的介紹人~趙鵬飛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趙鵬飛,山西五臺縣人,既是母親的戰(zhàn)友,也是她的領(lǐng)導(dǎo),更是一位受過高等教育的熱血青年。建國后曾在北京市圖書館擔(dān)任館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母親回憶說,1938年秋,她在晉察冀邊區(qū)的阜平縣工作時,一天傍晚,母親正在井邊洗衣服,她的領(lǐng)導(dǎo)趙鵬飛提著一只水壺走了過來,壓低聲音說:“白汝梅同志,根據(jù)你的積極申請和工作表現(xiàn),經(jīng)組織上研究,正式批準(zhǔn)你為中國共產(chǎn)黨黨員,沒有預(yù)備期,黨齡從今天開始算起,我和xxx同志就是你的入黨介紹人,記住,根據(jù)當(dāng)前復(fù)雜斗爭形勢的需要。對外千萬不能說你是共產(chǎn)黨員。還有,你必須把原來的名字改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從此,母親便把白汝梅這個名字改成了白皎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那個特殊年月,加入黨組織,沒有填寫黨員登記表,沒有召開入黨宣誓大會是斗爭形勢的需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然而,正是這個特殊的入黨形式,在之后那場史無前例的運動中,給母親帶來了整整十年的磨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68年嚴(yán)寒的冬天到來,母親所在單位~撫順煤礦學(xué)校專政隊長找到她一本正經(jīng)的說:“在當(dāng)前開展的清理階級隊伍工作中,我們審查時發(fā)現(xiàn)你的歷史檔案中竟然沒有黨員登記表,更沒有入黨介紹人簽字,所以,我們懷疑你是假黨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母親聽后感到不解的說,“我參加革命30多年,從晉察冀到延安,從大西北到大東北,從沒有單位和個人質(zhì)疑我是假黨員。那個年代雖然是國共合作,但入黨不能大張旗鼓,都是半公開的,為了以防意外,一般都不填寫黨員登記表,一但暴露,后果不堪設(shè)想。與現(xiàn)在和平環(huán)境入黨是兩碼事兒,這件事兒只要入黨介紹人補簽證明就沒有問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單位立馬派出外調(diào)人員,去北京找到了趙鵬飛先生,結(jié)果這位戰(zhàn)友加領(lǐng)導(dǎo),不知是怕引火燒身,還是喪失了記憶,一口否認(rèn)說不認(rèn)識母親,更沒有介紹她入黨,(那真是一個人人自危的年代啊)。母親的另一位入黨介紹人早在抗戰(zhàn)時期就不幸犧牲。此案結(jié)果陷入僵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根據(jù)這種情況,母親所在單位~撫順煤礦學(xué)校堅持認(rèn)定,母親就是混入黨內(nèi)的假黨員。于似乎,這些人奔走相告,得意忘形的宣稱,我們單位在這場偉大的政治運動中,一舉挖出了一個混入黨內(nèi)30多年的假黨員,這是我們學(xué)校在清理階級隊伍運動中,取得的又一偉大勝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母親堅決不在結(jié)論書上簽字。她找到當(dāng)時的校革委會王主任問,我的假黨員案就這么認(rèn)定了嗎?王自信的答道:“可以這么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些人還不肯罷休,決定要乘勝追擊,嚴(yán)刑逼供母親是不是潛入黨內(nèi)的特務(wù)分子,為國民黨搜集提供了多少情報等等。皮鞭抽得母親背后道道血痕,母親咬牙堅持,硬是沒有交待自已的“特務(wù)罪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那個血與火的戰(zhàn)爭年代,沒有遭到敵人皮鞭的抽打,到了和平年代,不僅受到了殘酷的肉體折磨,反到成了潛伏特務(wù)假黨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78年,母親的老領(lǐng)導(dǎo)、老戰(zhàn)友、入黨介紹人趙鵬飛,在獲得自由和解放的情況下,憣然醒悟,寫來一封誠懇的長信,先是敘述了戰(zhàn)爭年代的革命情誼,又對自已違背良心的做法表示道歉和懺悔。并附來一封簽名蓋章的母親入黨證明信。學(xué)校的個別領(lǐng)導(dǎo)人一看大勢所趨,只能乖乖的給母親平反了,母親終于摘掉了扣在她頭上十年的假黨員帽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面對當(dāng)年晉察冀根據(jù)地的老戰(zhàn)友、老領(lǐng)導(dǎo)趙鵬飛,用毛筆書寫遒勁有力的敘舊致歉信,母親以博大的胸懷選擇了諒解。并讓父親也用瀟灑自如的毛筆字寫了一封信,回敬了當(dāng)年在槍林彈雨中闖過來的老戰(zhàn)友、老領(lǐng)導(dǎo),冰釋了前嫌,他們之間的書信,是坦誠的、更是真摯的。人這一生難免犯錯誤啊!</span></p> 奔赴延安的同路人~鄭力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鄭力,山西五臺縣人,由于她二姐鄭鳳凰與母親是五臺縣東冶鎮(zhèn)兩級女校的同學(xué),她們經(jīng)常往來,關(guān)系密切,就此,也認(rèn)識了她的妹妹鄭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鄭力在新中國成立后,曾任撫順市婦聯(lián)主席等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久,母親與年紀(jì)只有十幾歲的小妹妹鄭力,在徐云山的舉薦下,一起投奔了八路軍,同在晉察冀根據(jù)地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后來,根據(jù)地選派一批有文化的優(yōu)秀青年去延安學(xué)習(xí)深造,母親與鄭力等人有幸一同前往革命圣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dāng)這批人走到黃河邊渡口時,閻錫山的晉綏軍在此設(shè)有關(guān)卡,除了征費,還勸阻青年學(xué)生前往延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其中有一個姓白的連長,專門負(fù)責(zé)勸返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白連長看見母親就熱情的說:“你叫白汝梅吧,我認(rèn)識你,我也姓白,咱們都是五臺人,白姓在五臺縣是大姓家族,我知道你家父叫白萬槐,曾經(jīng)與閻長官都是當(dāng)年同盟會的主要成員,與閻長官一同舉義,推翻了清王朝在山西的代理人,那可是山西同盟會的元老人物,你應(yīng)該追隨父親(當(dāng)時我的姥爺已去世),參加由閻長官領(lǐng)導(dǎo)的抗日隊伍,河西那邊的八路軍缺吃少穿,破槍爛炮的,象討吃的(乞丐)一樣,能抗什么日?跟他們胡折騰啥,沒有什么前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時,母親身邊一位叫劉志國的青年接過話風(fēng)趣的說:“白連長,我們年輕人就是想過那邊看看熱鬧,不行了我們還回來,你們歡迎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白連長趕緊說:“你們過去肯定要后悔,不行就回來吧,閻長官十分愛惜青年才俊,政府的大門始終是向你們敞開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劉志國開玩笑的說:“白連長,你口袋上別的這支金筆不錯,咱們現(xiàn)在是國共合作嘛!都是一家人,能不能割愛把金筆借給我用用,我下次回來再還給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沒想到這位白連長到是慷慨大方,毫不猶豫的摘下那支珍貴的金筆,送給了劉志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母親與鄭力、劉志國等一行人背負(fù)著學(xué)習(xí)提高抗日本領(lǐng)的使命,乘船渡過了波濤洶涌的黃河,又經(jīng)過一番跋涉終于到達延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們先后在延安抗大,中央黨校學(xué)習(xí)結(jié)業(yè),母親與鄭力留在了陜甘寧邊區(qū)政府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劉志國這位血氣方剛的青年人,抗大結(jié)業(yè)后,躍躍欲試,懷著一腔愛國熱忱,又回到了山西抗日的最前線,擔(dān)任了部隊一名基層指揮員,在日寇九路進攻晉察冀根據(jù)地時,不幸倒在了突圍的路上,沒有駭世驚人的壯舉,更沒有留下名字和墓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 為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lián)Q新天。抗戰(zhàn)中這樣沒有留下姓名的英雄小伙何止他一人啊!</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母親與鄭力在延安工作的歲月中,患難與共,情深似海,不是姐妹,勝似姐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期間,她們各自結(jié)識了相伴終生的革命情侶。在延安寫就了革命浪漫主義的愛情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母親在陜北征糧工作期間,與中央黨校的同學(xué),陜西咸陽文化青年楊雨霖結(jié)成伉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她7~8歲的好妹妹鄭力,則結(jié)識了來自山東牟平的才子袁承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崢嶸歲月結(jié)友誼,槍林彈雨見真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抗戰(zhàn)勝利后,母親與父親繼續(xù)留在了延安,在胡宗南大舉進攻延安時,部隊與敵人在陜北高原的溝壑中巧妙周旋,拖的胡宗南精疲力盡,最后,一舉擊敗了進犯延安之?dāng)场?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母親等政府機關(guān)家屬也歷盡了風(fēng)險和苦難。在避敵搜巡追趕的轉(zhuǎn)移過程中,母親懷著二哥,帶著兩歲的大哥,邁著蹣跚的步履行走在黃土高原的山川之間,在叮咚的駝玲聲中,跋涉數(shù)百里,終于又回到了延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與此同時,鄭力與袁承緒被派到了東北吉林的通化地區(qū)開展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們的部隊遇到了杜聿明指揮的二十萬美式裝備軍隊的瘋狂圍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為了扭轉(zhuǎn)被動局面,東北民主聯(lián)軍發(fā)動了“三下江南,四保臨江”的大反攻戰(zhàn)役,并取得決定性勝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鄭力與袁承緒也經(jīng)歷了那場殘酷戰(zhàn)爭的考驗。當(dāng)時袁承緒在通化地區(qū)負(fù)責(zé)財貿(mào)工作,他積極地為部隊籌集運送了大批作戰(zhàn)物資,為確保戰(zhàn)役勝利做出很大貢獻,得到部隊首長的表揚和嘉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袁承緒這位博才多學(xué),英俊帥氣的山東青年。溫文爾雅,講話慢條斯理,憑著才智,在戰(zhàn)爭實踐中積累了豐富的財經(jīng)工作經(jīng)驗,為新中國建立后的財貿(mào)經(jīng)濟工作奠定了堅實基礎(ch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建國后,先在沈陽地區(qū)做財貿(mào)工作,之后調(diào)到撫順市委,先后擔(dān)任財貿(mào)部長、副市長等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鄭力是一位有文化、有水平、為人熱情、性格直率、端莊漂亮,開朗活潑的女領(lǐng)導(dǎo)干部,曾任撫順市婦聯(lián)主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父親和母親在新中國建立后,從中共西北局調(diào)到沈陽工作,之后又到撫順市工作。先在撫順煤礦學(xué)院工作,后調(diào)撫順市委文教部任職,在一次撫順市委會議上,袁承緒、鄭力認(rèn)出了我的父親,會后,二人專程來我家看望他的老大姐,我的母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見到母親后,鄭力眼淚頓時奪眶而出,拉著母親的手,一口一個白大姐、白大姐的叫著,母親也跟著低聲抽泣,場面動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鄭力接著說:“我們當(dāng)年去延安路上歷時近一個月呀!一路上白大姐象對待親妹妹一樣,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我,病了喂藥喂水,餓了遞菜遞飯,噓寒問暖,令我終生難忘呀!我們共同咬牙堅持走到延安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兩位患難戰(zhàn)友加同鄉(xiāng),從延安分別近20年后重逢于撫順市,此時的激動心情,怎能用語言來表達,全部都是熱淚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之后的歲月中,便是姐妹二人的你來我往、互訴衷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一年,鄭力的二姐鄭鳳凰來撫順看望胞妹,三姐妹加校友相聚,格外親熱,她們高興的用我們難以聽懂的山西五臺話親切交談起來,把我叫蒙,把壞蛋叫灰鬼,把馬夾叫腰子,把腦袋叫得老,把棉鞋叫窩窩。聽得我們這些孩子們捧腹大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鄭力的大女兒叫袁化臨,二女兒叫袁渡江,兒子叫嘉欣(音)。據(jù)說都是為了紀(jì)念東北解放戰(zhàn)爭的“三下江南,四保臨江”著名戰(zhàn)役給孩子們起的名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70年干部下放農(nóng)村走五七道路,我們家插隊到清原縣北三家子公社西大林子大隊。鄭力和袁承緒他們?nèi)チ四峡谇肮缈导冶ぷ哟箨牎?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71年冬天,受母親之托,我去南口前公社看望了鄭力阿姨一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下了火車,踏著積雪,拎著兩瓶玉米香白酒,兩包槽子糕,步行約十里,來到了康家堡大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鄭姨住在背靠大山的幾間草房中,她見到我是又驚又喜,一邊用苕菷拍打著我身上的雪花,一邊用帶有山西味的普通話招呼我進屋上炕坐,一付農(nóng)村普通大嬸的打份,只是比先前胖了一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進屋坐到熱炕上后,見到院子里一群雞鴨鵝咕呱亂叫,不遠處堆著一大垛柴禾,一幅農(nóng)村過日子人家的生活景象,好不紅火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問起袁叔叔,她說去縣里開會去了。豐盛的晚餐后,我在她家熱乎乎的炕上舒服地睡到雄雞高聲破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臨別時鄭姨拉著我的手千叮萬囑,給我白大姐代好,有空就來玩。雙淚長流、唏噓不已!我背著一大堆土特產(chǎn)依依不舍的惜別鄭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母親的回憶中,還有幾位一同參加八路軍的女戰(zhàn)友,她們分別叫趙守清、楊秋陽,都是母親當(dāng)年在山西五臺縣東冶鎮(zhèn),兩級女校讀書時的最要好同學(xu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趙守清在建國后,擔(dān)任太原市婦聯(lián)主席; 楊秋陽則在北京市某中學(xué)擔(dān)任一名副校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她們在艱難歲月中,曾一同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闖過日寇的嚴(yán)密封鎖線; 也曾一同頂著槍炮聲,為前線運送過糧草彈藥,可謂不顧生與死,何懼苦與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母親說有一年,日寇大舉掃蕩晉察冀根據(jù)地,部隊決定分散突圍,她們幾個姐妹化裝后,加入逃難的人流之中,迅速撤往晉西北地區(qū),一路上,只見逃難百姓拖家拉口,荒不擇路,不知敵人會從哪里突然竄出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撒退途中,一個青年農(nóng)民突然跑上前來說,“一看你們的短頭發(fā)。就知道是八路軍,那邊土崖下,有一個放羊人避雨的小土窯,有一個小女娃死在了里面,人家都說象是八路軍,你們過去看一下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她們走進洞中,只見地上躺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仔細(xì)一看,認(rèn)出了原來是軍區(qū)宣傳隊一位能歌善舞的女戰(zhàn)士,雖然已沒了氣息,卻不見身上有傷口。可能因為過度勞累加病餓犧牲在這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母親他們花錢雇了幾個舍不得離開村子的老人,前來掩埋小戰(zhàn)士,為了防止野狗撕咬遺體,他們用石塊加黃土,封住了那個低矮的小窯洞,草草埋葬了這位不知名的小戰(zhàn)友,又匆匆加入了逃難人群。這就是戰(zhàn)爭的殘酷性,令人不堪回首。</span></p> 后? ? ? ? ? ? ?記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八十年代中期一天,母親在家中接了個電話后,呆坐在沙發(fā)上許久沒有緩過神來,過了許久她才慢慢地說到,她最親密的戰(zhàn)友,親愛的小妹妹鄭力同志,患肝病醫(yī)治無效,與世長辭了,說完淚如泉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追悼會回來后,母親茶飯不思的說到:“真是黃泉路上沒老少呀!鄭力妹妹比我小了7~8歲,萬沒想到卻走在了我的前邊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寂寞嫦娥舒廣袖,淚飛頓作傾盆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入夜后,母親靜坐在床邊,望著窗外的星空,仿佛又看見了當(dāng)年親愛的戰(zhàn)友們,徐云山、趙鵬飛,鄭力、袁承緒、劉志國、趙守清、楊秋陽以及那位不知名的小戰(zhàn)士,他們含著深情,帶著微笑,在母親眼前逐個浮現(xiàn),戰(zhàn)友啊!我們何日再相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如今,母親和她的戰(zhàn)友們都已作古,他們追求的讓人民當(dāng)家做主、共同富裕的理想和目標(biāo),還沒有完全實現(xiàn),還需要后人砥力前行,不懈努力,把中華民族真正建設(shè)成一個高度文明、先進發(fā)達的國家,讓人民共享繁榮帶來的福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24年七一節(jié)前夕的一個夜晚,我站在大連居室的窗前,遙望著銀河,雙眼濕潤,在閃爍的繁星中,隱約找到了母親和她戰(zhàn)友們的星座!愿她們在天堂中,忠魂千古流芳,精神永放光芒!</span></p> 謝謝各位美友瀏覽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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