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蔭書屋散文：奧地利小鎮的湖光山色——瀲滟湖區和滑雪勝地掠影

胭脂

奧地利和捷克共和國在1918年之前,同屬奧匈帝國,故由捷克邊境進入奧地利著名的圣沃夫岡湖區,只需驅車兩三小時。圣沃夫岡湖區位于奧地利中部,中世紀以來,這里即是哈布斯堡王朝的王公貴族們的最愛度假地。寬闊的湖面與其它數個湖泊相聯通,其水源于阿爾卑斯山上的積雪,故涼爽、清澈,晴時波光粼粼,雨際霧氣繚繞。因地處丘陵,沿公路逶迤駛來,穿過一條長長的隧道,才轉入圣沃夫岡小鎮。 　　小鎮的多條路徑雖然通汽車,卻都不寬,僅容兩車會車而已。柏油路面很平,兩側有不足兩米寬的人行道,道路中間刷有行車分界線。還有更窄一些的小巷,曲折交織,延伸到不同方向。臨街店鋪不少,百貨、服裝、食品,櫥窗中倒也琳瑯滿目。臨街建筑并無高樓大廈,淺黃或淡綠的墻上,畫滿花卉和人物,鎮中建筑很少超過三層,依山勢而建的房子,外墻多是白或黃色,而門窗和扶欄則以褐色居多,也間有紅藍綠色裝飾,窗和廊外,懸掛狹長的花箱,種植著色彩鮮妍的花卉,多呈紅色和粉色,與路邊的綠坪和樹木相映襯,顯得極具生機。每逢降雨,湖上迅起白霧,如紗的霧氣極濃,升騰如巨幕,將湖對面的青山,盡行遮掩,只露出幾個黛色的山尖,在霧幕中時隱時現,有如瓊島浮舟。那里的夏雨,很少連續半天,雨過天即大晴,隨著霧幕退去,湖邊景物逐顯,青山襯下的多層房屋,濃蔭簇中的鐘樓尖塔,高低交錯,迭落有致;各式各色的屋頂、壁墻、門窗、廳廊,五彩紛呈,參差羅列。通體潔白的圣沃夫岡教堂,猶顯皎潔、神圣。高高的尖頂,似彰顯其高貴的身份,與大片碧綠的湖光水色,構成了一個靚麗多彩的童話世界。臨湖的白馬酒店,是小鎮中令世人矚目的明珠。這座老牌的酒店，因早年著名藝術家拉爾夫·貝拉茨基的輕歌劇《沃爾夫岡湖畔的白馬酒店》而名滿歐洲。其內部結構有如迷宮,地面數層多為客房,整潔奢華自不必說。乘電梯下降,可達餐廳,然后經曲廊過桑拿區、更衣室,便抵臨湖的木制平臺,其臺上一片陽傘、躺椅。左側是泳池,右側則為小型船塢,兩艘小艇,以人力蹬輪,手動操舵,可駛入湖中徜徉。木臺的正前方乃一塘,與湖水相通,塘深不詳,因與湖通,故水甚涼,面積不大,約百十平方米,如從湖上游泳,可由此上木臺登岸。左側的泳池不甚大,與湖面僅一尺寬臺階相隔,池水是加溫的,清澈剔透,夜間池中有燈照明,池邊與湖交際處還設有噴泉,是嬉水游泳的上佳之處。我于此休閑之余,亦曾過木臺,登舟解纜,在夕照中蕩漾于湖面,微風習習,浮光耀金,半倚半臥,目逐晚霞,間或欣賞在湖邊覓食的白天鵝,其喜洋洋者矣。 　　白馬酒店的大堂,不是宏大氣派的那種,總臺只三四米長,似一大木柜,側后有門供服務人員出入,堂中置幾組簡易沙發和小幾,供客人臨時小坐。執房卡申明去泳池,服務員即入內取出浴衣、浴巾、拖鞋,人均一套以袋置之交付,入住或退房,手續并不復雜。大廳正面有兩道自動門,可與酒店大門前的小廣場相通。廣場不大,只能容四五臺車暫停,但廣場直通小鎮主要街道。此處平素并無多人,略顯冷清,然而時至傍晚,則成為喧囂鬧市,人如過江之鯽,擦肩摩背,熱鬧非凡。各個店鋪門前都成了臨時廚房,用桌子、木柜圍起柜臺,明燈高懸,烤箱、電鍋排列,現烹現賣,空氣中彌漫著炸雞煎肉和烤腸的味道。面包房和咖啡廳也大張旗鼓,附近幾處臨時茶座連成一片,食客爆滿,咖啡、啤酒和冰淇淋熱銷。幾支不同風格和裝束的樂隊,各踞一角,近似瘋狂的演奏著,博得諸多觀眾大聲唱彩和掌聲。演奏者身著色彩艷麗的服飾,使用不同的樂器,其中有幾種不同形狀的號,有的人隨著節奏且歌且舞，彩燈交織,人聲鼎沸,說不清他們是吉普賽人還是印地安人，我旅歐半月,即便在大都市商場和農貿市場,也不曾見過如此人員眾多和密集的場景。 　　下塌白馬酒店,每天早餐后可驅車數十公里,去游覽附近的幾個小鎮。郊外偶行山間公路,所見植被甚厚,多是松杉之類,濃密綠蔭,高大挺拔,外形如塔。常見小河水流湍急,清澈涼爽。也有山湖之間草坪如茵,地域寬闊,野花盈坡。不密集的民居,星布其間,建筑形式色彩各具特點,然若非旅游地界，即是私人領域,貿然進入則為主人所不容,郊外風景別致,也只能觀之攝之,隨意進入,則為不宜。 幾個小鎮,都頗為相似。各鎮都有若干停車場,不虞無車位,計時納費即可。近午時分,鎮里臨街的遮陽棚下,幾乎都坐滿七八成的客人,他(她)們安靜、從容。其中,不乏精神矍鑠,衣著整潔的老年伉儷,要一杯啤酒,或擺上一點簡單的食品,不緊不慢的在那里享受悠閑時光。形態不同而味道極佳的冰淇淋,彼處當然有售,落座于斯,執杯在手,在日影里欣賞小城建筑,舒緩旅行中的疲憊,也是一件很愜意的事。 　　地處奧地利北部的邁爾霍芬小鎮,則又是一番景象,那里沒有湖泊,然卻是阿爾卑斯山中一顆耀眼的小星。鎮內外的建筑,俱倚山而建,平坦但不寬的公路,曲折多彎,鎮內建筑相對密集。雖樓房只三四層,但占地寬闊,長形的樓上有明廊，安有木質褐色圍欄,各型建筑窗前都有吊掛的花箱,高坡處是不小的草坪,有專人用摩托鋸類的工具修整,令坡草保持半尺左右的高度。鎮外即是高峻的山,山腰處密密的樹林邊,留有空曠的草坪,零星分布許多色彩各異,造型不同的房屋。房屋朝向沒有一定,但都是木料為主的建筑,或兩三幢,或一小片,都是平房或兩層的別墅樣式,遠遠望去,像是嵌在山坡上的棋子,這就是有些名氣的奧地利“掛壁村”。邁爾霍芬小鎮之所以極負盛名,是因為這里是世界著名的滑雪圣地。每到冬季，鎮里的酒店、民宿客房都會爆滿,來自歐洲乃至世界各地的滑雪愛好者,都會蜂擁而至。鎮子的邊上,有纜車可達山頂，邁爾霍芬山海拔1800米,位于阿爾卑斯山中部,山勢起伏,坡長而不陡峭,極適滑雪運動,據說“掛壁村”的滑雪者,由家門口即可滑至山下。小鎮周邊通往山頂的纜車,也不止一條線路。山頂建有纜車總站、游樂場、餐廳等設施,餐廳近左的空地很寬敞,是滑雪的理想出發地。我乘纜車登臨此地,是8月初的一個傍晚,山頂溫度約12攝氏度,很涼爽,放眼看去,廣袤的長坡一片淺綠,茂密的森林邊上,留出足夠的開闊地,森林的后邊可見零星的房屋。不遠的空地上設有簡單的圍欄,幾頭老牛在悠閑地啃食地面上的草。斜坡的地域極寬闊,遠處的森林和房屋于滑雪無礙。在山的半腰處,還有盤旋的公路。我做了一下設想,倘到大雪漫天的冬季,同是駐足此處,那莽莽雪原除襯出墨色的一片森林,天地間惟素色一統,千里冰封，又將是何等壯觀? 20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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