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2px;"> 《南疆戰事回顧》</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2px;"> </b><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2px;">(二十五)命運坎坷多舛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2px;"> 偵察隊長 . 馮帝坤</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馮帝坤與我是同年同籍入伍的戰友。新兵集訓3個月后分下連隊我倆又同在一個連,他在2排5班,我在3排8班。當時我們連隊駐扎在緊靠中緬邊境的滇西德宏州潞西縣勐嘎山上的芒牛壩,番號是德宏軍分區邊防7團3營12連。1979年4月調防中越邊境文山州麻栗坡邊防前線時為文山軍分區邊防15團3營9連,后經擴建重組又恢復為3營12連。(即后來被中央軍委授予“戍邊英雄連”光榮稱號、至今仍堅守在老山主峰這個連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1979年9月,馮帝坤作為基層步兵連隊優秀班長被選調到團偵察隊,先后歷任偵察班長、偵察排長、偵察隊長。在這段炮火轟鳴、硝煙彌漫的戰斗歲月里,馮帝坤多次立功授獎。他的事跡上過許多報刋和電臺,他的英俊威武照片曾刋登于《國防戰士報》(1982年10月7日)的頭版上。前面許多篇《回顧》中都有他閃光的身影,今天我不再重復他的英雄歷史,而是擇重寫寫英雄背后令人酸楚曲折的往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8px;"> (一)</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馮帝坤出生于貴州省習水縣永安區一個名叫潤蘭的偏僻小山區。潤蘭這個地方當年由于交通閉塞,文化落后,自然環境惡劣,直到上世紀末仍屬于黔北較為貧窮落后的地區。馮帝坤父母共育4個子女,老大是女兒,其余3個男孩,馮帝坤最小,排行老四。在他未滿四歲時生母就因病去世,所幸父親再婚后繼母對他們姐弟四人視如親生骨肉,繼母也沒再為馮家添丁增口,一家子生活雖然過得極其清貧,但彼此情感相融和睦溫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記得當年我在習水二中(溫水)念初中,每蓬周末回到良村家中時,常會遇見許多潤蘭人背著糧食到良村區糧管所交公糧,潤蘭本隸屬永安區管轄,但良村區這邊交通更為方便,所以潤蘭多數農民上交公糧都往良村送。那時我母親正好在良村區糧管所工作,所以經常聽母親講起潤蘭人當年的許多離奇故事。比如:潤蘭競然有解放后出生的女孩被家人纏小腳,絕大部份婦女是文盲不識字,不少家庭還沿襲舊時的娃娃親風俗(招童養媳)等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讓我印象最深的是這些交公糧的潤蘭人一天往返五、六十公里山路,只靠幾個煮熟的土豆或紅薯充饑,從未有過象樣的午餐。他們不少人會隨身帶上活雞、土煙、雞蛋等,到良村場變賣后再購買食鹽、煤油等生活必需品帶回去自用。有時遇上交公糧排隊時間過長,隨身帶來的農副產品賣不出去時,他們會央求我母親或糧站的工作人員做做好事幫忙買下,那時一個雞蛋才4~5分錢,1塊錢(人民幣)就能從他們手上買一只3斤多的活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馮帝坤未滿15歲時,父母按當地習俗給他訂了娃娃親。女孩名叫張開蘭,比他大一歲,但個子僅一米四多一點,由于家境貧寒張開蘭從小沒上過一天學,是個文盲。此時的馮帝坤剛念完初中,在當地已經算得上是個小小文化人,所以對老人的這樁包辦婚姻極為抵觸和不滿。為了逃避這門婚事,馮帝坤毅然獨自離家外岀四處打零工。轉眼到了1976年12月,在外飄泊三年多的馮帝坤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如愿應征入伍成為了一名光榮的邊防軍戰士。</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b><span style="font-size:18px;">1980年12月,馮帝坤因在邊境偵察作戰中機智勇敢,多次出色完成偵察、破襲、捕俘等作戰任務并榮立個人三等功,被破例提撥為15團偵察排排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1981年9月,遠在老家的“未婚妻”張開蘭來到部隊,要求與馮帝坤履行婚約并正式辦理結婚登記。這讓剛提干不到一年的馮帝坤犯難了,原本為了逃避這樁毫無感情基礎的娃娃親他才毅然離家參軍,現剛剛當上排長,張開蘭就跑來部隊嚷著要結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當年部隊對這類家庭婚姻問題一直較為重視,凡涉及部隊干部出現鬧離婚、解除婚約、中止戀愛關系等一系列家庭感情糾紛時基本上是一邊倒地維護女方權益,不允許干部出現“陳世美”。少數不聽組織勸告一意孤行的人最終都會受到撤職、降級、復員返鄉等嚴厲處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馮帝坤就是在這種內心極不情愿又別無選擇的情況下與張開蘭結為了正式夫妻。記得當年馮帝坤曾對我說:“雖然我們的婚姻沒有感情基礎,沒有相同興趣愛好和共同語言,但我們都是不幸的無辜者,既然命運已經將我們聯系在一起了,我只能慢慢去適應和改變現狀,把不幸變為幸運。”隨后,馮帝坤就向組織遞交了申請,很快就將張開蘭從貴州農村老家轉為部隊隨軍家屬。</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8px;"> (二)</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都說強扭的瓜不甜,這話在馮帝坤家卻變成了“強扭的瓜也甜”。張開蘭雖然是一個目不識丁的農村姑娘,但她性格開朗,心地善良,求真好學,特別勤勞持家。每當馮帝坤從生死線上回到家里時,她總會第一時間為他端茶遞水,噓寒問暖。只要馮帝坤有空,她都會主動讓老公教她念書識字。不到半年時間,張開蘭就能自己用簡單的文字書信與老家親人溝通。</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下圖為馮帝坤與張開蘭1981年底于麻栗坡的結婚照</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1982年8月,馮帝坤夫婦經歷了人生第一次骨肉分離的傷痛,這次事件令我刊心刻骨,一直難以從記憶中抹去。當時馮帝坤已接任李文恩的偵察隊長職務(注:前任偵察隊長李文恩調去3營13連任連長),正帶領偵察隊在猛硐扣林山邊境線上執行設伏捕俘任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那是 8月下旬的一天中午,偵察隊留守營房的新戰士劉朝文突然神情緊張地跑到司令部偵察股辦公室來告訴我說,馮隊長的家屬張姐這兩天不知咋的總在低聲哭泣,今天早上聽到的哭泣聲更大了,不知是何原因。我一聽心里猛然一驚,感覺事情不妙,當即隨小劉一起跑步趕往偵察隊。還沒進屋就聽到張開蘭持續不斷的呻吟聲,讓我既緊張又難受。推開簡易的竹編門,我看見開蘭姐表情十分痛苦,床上和她兩只褲腳部位都有殷紅的鮮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我馬上意識到岀事了:因為張開蘭早已身懷六甲,由于馮帝坤十多天前就帶偵察隊到邊境線上執行任務去了,家中只留劉朝文一名新戰士守家。那時偵察隊還沒修建正規營房,住的是臨時油毛氈房,條件非常簡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三天前,張開蘭挺著大肚子提著一個20多公斤大鐵桶去百米開外的工化連旁邊取水,返回途中不慎扭傷了身子。頭兩天身體疼痛不算特別利害,她忍住沒吱聲,結果后來傷痛越來越嚴重,所以發出的痛苦呻吟聲引起了新戰士劉朝文的注意后才跑去告訴了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偵察隊駐地就在距離團部辦公樓僅300米的后山上,與團衛生隊,工化連相隔不遠。我趕緊讓劉朝文跑去衛生隊叫救護車,同時慌忙在屋里替張姐尋找換洗衣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幾分鐘后,衛生隊長段成興親自帶著救護車趕來偵察隊,我們立即用單架將張開蘭抬上車就直奔麻栗坡縣醫院婦產科。在前往醫院的路上,我和段隊長分別扶著單架兩側盡量減緩晃動,張開蘭兩只手緊緊抓住我們的手臂不放松,到了縣醫院后我才發現我的手臂上留下了好幾道被張開蘭手指甲抓傷的血痕,可見當時她是多么的疼痛難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到了婦產科手術室門口時,我被一位主治醫師嚴厲訓斥道:“你這個男人太不像話了,老婆流產大出血你到現在才送來,再晚一點你老婆命都難保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那一刻,我的淚水在兩眼中不停地向外滾落,并用顫抖的聲音告訴那位醫生:“病人的丈夫是我的戰友,現在還在邊境線上執行任務,正是由于家中無人才造成今天這個后果。我以同生共死戰友的名義懇請醫生一定要用最大努力搶救病人,希望母子二人都能平安”。(最后的結果是:雖然保住了大人的性命,但張開蘭腹中6個月的嬰兒夭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離開醫院回到團部,我立刻撥通了猛硐四營部值班室電話,讓其通知馮帝坤火速趕往麻栗坡縣醫院。馮帝坤趕到醫院后,他一進病房就被醫生們輪番指責,當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對著醫生深深躹躬而長時間不敢抬頭……</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下圖為1982年馮帝坤在當年偵察隊營房前留影,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就在其身后的油毛氈房中夭折。</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 下圖為馮帝坤一家1984年留影于昆明西山</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三)</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馮帝坤當年在我團是上下公認的優秀基層指揮員,也是一個對家庭極有責任心的暖男。他作戰勇敢,思維敏捷,待人誠肯,人品端正。危急關頭挺身在前,榮譽面前主動退讓。在偵察隊,他是一個智勇兼備的領頭羊;在家中,他是一個悉心愛妻的好丈夫;在長輩面前,他又是一個堅守傳統美德的孝順孩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下面我再跟大家講幾個小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1983年5月,張開蘭再次懷孕,這讓馮帝坤心花怒放,暗自竊喜。5月中旬的一天,剛從邊境線上回到家的馮帝坤聽到張開蘭說她近久來孕辰反應強烈,不想吃東西。馮帝坤當即轉身出門登上團部開往麻栗坡縣城的大卡車(注:這是當時團部機關每天用來往返縣城接送人員的生活車),準備去跟妻子買點水果和蔬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從團部磨山經過烈士陵園后再到縣城,途中要下一個長坡,當天大車下完坡剛到縣城街口河邊時,突遇一個精神病人橫穿公路,司機處理不當導致大卡車從近十米高的公路上翻入疇陽河中,車上幾十號乘員頓時滿河飄移。馮帝坤原本不會游泳,那天他不知咋的不但沒被河水淹沒,反而全力以赴在河中救助落水人員。待所有落水者都平安得救后,他又濕漉漉一身去到土產公司的市場為愛妻買上水果、蔬菜等食品徒步從縣城返回磨山團部。事后他告訴我,翻車時雖然沒有受傷,但后來全身還是酸痛了好些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這件事后來被麻栗坡群眾不斷發酵、一傳十,十傳百,最后竟然會聲會色地演繹成了一段神話般的新聞,他們說15團有個偵察隊長可了不得了,他不但武功高強還會輕功,大車翻入疇陽河后他巧用輕功在水面上行走,還搭救起好幾個落水者……</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同年6月,馮帝坤帶偵察兵在老山腳下執行任務時,偵察隊文書馬福泉從郵局跟他捎來父親病逝的加急電報,看完電文,馮帝坤把電報疊好輕輕揣進上衣口袋,然后面朝北方雙手合十跪地鞠了26個躬。這年他剛好26歲,馮帝坤用這種特殊方式祈禱父親天國安息和感謝父親的養育之恩,隨后便帶著偵察兵們消失在邊境線茫茫的原始森林之中……</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1984年“14 . 17工程”(即兩山戰役)期間,馮帝坤長達半年多時間一直帶領偵察分隊在船頭、老山、猛硐、扣林山一線執行偵察作戰任務,妻兒幾次生病住院他都沒顧得上回家看一眼。4月28日40師攻克老山,我團3營12連攻占老山西側1426高地,此時他正患重感冒,高燒39度還咬牙堅持向12連1426高地運送彈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我在此摘錄一段馮帝坤當年立功授獎呈批表中的主要事跡簡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馮帝坤同志在一九八四年一月至八月對敵作戰中,發揚不怕流血犧牲的精神,克服了各種困難,帶領偵察隊積極完成上級交給的各項偵察作戰任務。從元月二十八日進駐船頭、老山、猛硐地區以來,他帶領偵察小分隊8次出境,3次與敵遭遇。特別是擔任三營代理副營長協助指揮十二連攻占和堅守1426高地以及偵察隊對敵1442高地破襲作戰中,指揮沉著果斷,取得了斃敵13名,傷敵10余名的戰果。查清了達莫扣、掃果屏之敵駐兵點,工事構筑、障礙設置等目標。配合炮兵摧毀敵軍營房五間,彈藥所一個,掩蔽部4個,破壞敵塹壕、交通壕二百余米,繳獲敵軍大批物資和敵情資料(4份)。以上戰果和取得的勝利離不開他的組織指揮。馮帝坤同志對本團防區敵情地形比較了解,為及時向首長提供第一手作戰資料和定下正確作戰決心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戰后評功時,團長當著馮帝坤面說要給他報請一等功,被馮帝坤當場拒絕。馮帝坤非常明白各單位立功授獎名額是按一定比例分配的,他把一等功的名額退掉,換了5個二等功名額,全部給了偵察隊的5名優秀戰斗骨干,他對團長說:“戰士榮立二等功后回到地方可以安排工作,必須優先考慮他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老山戰役最后總結評功,團偵察隊榮立了集體一等功,偵察隊長馮帝坤僅榮立個人三等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這就是兵頭虎將馮帝坤的人品和人格魅力。 </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 1984年6月至9月,馮帝坤以邊防15團英模代表的身份先后出席了云南省人民政府、云南省軍區對越自衛還擊作戰英模代表大會、昆明軍區老山者陰山還擊作戰勝利慶功大會。</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span><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四)</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1, 1, 1);"> 1987年,面臨軍隊大裁軍的繼續深入,馮帝坤從師情報站副站長的崗位上主動申請轉業到了貴州省司法警官學校工作。曾任該校學生科科長,招生就業指導辦公室主任,函授自考辦公室主任,學校工會副主席等職。另還擔任全校學員隊列、擒敵技術、射擊、摩托車駕駛教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1, 1, 1);"> 是金子在哪里都會發光。馮帝坤轉業到司法警官學校后出色的工作很快就得到了校方和上級主管部門的充分肯定和認可。歷屆警校學員對他的專業教學(特別是擒敵技術、對抗訓練)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警官學校曾多次向上級機關推薦馮帝坤為該校副校長人選,但均因學歷不夠而遺憾擱淺。</span></p> <p class="ql-block">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悲歡離合。2006年,馮帝坤愛妻張開蘭突發腦溢血住院并做了開顱手術,后經醫生全面詳細檢查結論為多發性腦血管瘤。此后八年間,張開蘭先后5次住院,3次開顱。由于多發性腦血管瘤隨時都可能導致腦血管破裂(腦溢血),是最難提前發現的一種疾病,患者平時需要靜養。貼心的馮帝坤此后就再也沒讓張開蘭做家務活,家里煮飯、洗衣、拖地、買菜等大小事情統統都由馮帝坤一人獨攬起來。</p><p class="ql-block"> 2014年12月,張開蘭因腦血管瘤再次破裂誘發大面積腦部出血,經送往醫院多方盡力搶救無效,于2014年12月28日病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馮帝坤的一生就象是在渡劫,諸多的不幸接蹱而來。2022年9月12日,馮帝坤唯一的兒子又因外傷導致顱腦出血送進醫院治療,后在ICU特護病房搶救了一個多月,總算撿回來兒子一條性命。但已基本尚失勞動能力,現一直在家療養。兒子住院期間昂貴的手術費、住院費、護理費、進口特殊藥物不能納入報銷等費用加在一起,馮帝坤又自掏腰包拿岀近16萬元交給醫院才把兒子接回了家。這些錢可是馮帝坤多年來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養老錢啊!</p><p class="ql-block"> 家底用光了,過于“現實”的兒媳婦卻狠心扔下剛上小學的女兒與馮帝坤的兒子離了婚。</p><p class="ql-block"> 當年槍林彈雨中叱咤風云的偵察英雄,現在的經濟狀況極不樂觀。從2022年10月以來兒子孫女的一切開支都落到了馮帝坤一個人的身上。在朋友的勸道下,馮帝坤于2023年初就向所在居委會和區退役軍人事務局遞交了兒子的低保救助申請,一年多過去了,至今沒有任何實質性進展。唯一的慰藉是居委會的工作人員時常過來問問情況,過年過節還發個紅包。這讓馮帝坤很是感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馮帝坤是一個從不向命運低頭的人。無論蒼天有多么不公平,無論人生路途有多么坎坷挫折,他都坦然面對,安之若素。他常說:命運始終要掌握在自已手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此時,我突然想到用《國際歌》的歌詞來做此篇的結束語-----</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 “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 也不靠神仙皇帝;</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 要創造人類幸福,</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 全靠我們自己!”</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 下圖為1998年4月馮帝坤一家在貴陽百花湖留影</b></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后 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 1, 1);"> 寫完這期《回顧》,心中五味雜陳,百感交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 1, 1);"> 馮帝坤可以說是我們那個時代較為典型、最有代表性的一個邊防軍人的縮影。當年,我們憑著一腔熱血,以國家尊嚴,人民利益為重。面對生死,我們毫不猶豫,沒有畏懼,不計得失,不惜生死。為了保衛邊疆安寧、捍衛祖國領土完整,無數熱血青年義無反顧奔向硝煙彌漫的戰場,為國家改革開放和經濟騰飛甘當一塊鋪路石,許多年青的生命甚至變成了一尊尊烈士墓碑永遠矗立在祖國的南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 1, 1);"> 而今,邊疆安寧了,祖國富強了。可是我們這批當年血染疆場“最可愛的人”卻被現實的汪洋淹沒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 1, 1);"> 許多參戰老兵病魔纏身,危在旦夕;許多老兵家庭拮據,生活困難;還有不少年近古稀的老兵至今還在靠打工求生……,有多少人知道呢?有誰在關注呢?該不該重視?!該不該關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 1, 1);"> 馮帝坤的情況并不算是最差的,客觀評判他的家庭條件至少在參戰老兵中屬于中等偏上。但,就是這樣中上水平的家庭都面臨生存危機,可想而知那些農村、企業下崗退役軍人的生活狀況能有多好?</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 1, 1);"> 對此,我的感受如同面臨一桌不對味口的豐盛宴席,酸澀苦辣咸,讓我心生百感,無法消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 1, 1);"> 許多話如鯁在喉,欲說還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 1, 1);"> 盡管這樣,我還是要強烈呼吁:請國家和社會各界多多關注、關心、關愛、關懷參戰退役軍人,別讓他們寒心!</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 1, 1);"> </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 下圖為2018年6月作者(中)與馮帝坤(右)重返老山主峰時在母親連(戍邊英雄連)留影</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 下圖為老團長和志光將軍(右二)與15團偵察隊歷任隊長在一起。右一馮帝坤、左三趙維華、左二許光倫、左一李文恩。(2018年5月于云南撫仙湖)</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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