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奸那點事

若塵

現在提起當年那起捉奸風波看似云淡風輕，其實當時有多么殫心竭慮、提心吊膽，那如冒險一般的經歷，讓人更加珍惜當下生活的平淡與安寧。 多年以后，被捉的叛逆者如今已是華甲之人，且已升級當上了爺爺。當年的被背叛者一一先生的表妹也已做了奶奶。 當初先生的表妹家因那樁風流韻事鬧得雞飛狗跳、一地雞毛。起初表妹在紡織系統工作，眾所周知紡織系統在千禧年之后全國范圍內是萬般不景氣，于是表妹順理成章地下崗在家，成為閑人一個。本來兩口子條件還可以，表妹夫吃財政飯的一一國家政府機關公務員。 而且兩口子獨生子從小就爭氣，就是人們口中用以標榜、教育自家子女所說的楷模一一 "別人家的孩子”。在省會西安上的政法專業，畢業后也分到了效益不錯的政府部門工作，十足的儲備型公務員。一家大小兩位男人，老少公務員兩個，表妹也就氣定神閑地做起了全職太太。就因那幾年搓麻將之風盛行甚熾，大街小巷 `棋牌室、老年活動娛樂中心' 星羅棋布，搓麻將 "嘩嘩” 之聲時刻充斥著人的耳膜！表妹也跟風玩上了，逐漸沉迷深陷之中，后來幾乎是夜半十二點左右意猶未盡回家，并且趨于常態化。 終于有一天，表妹哭天喊地、氣急敗壞地找上門來，要搬娘家救兵請先生兄妹們出手收拾她公務員老公。遂問怎么回事？表妹說確認她男人出軌，有外遇。問她此話怎講，說是近大半年左右就發現老公務員隔三差五夜不歸宿，哭過鬧過就差上吊以死相逼追問原因，只說是出差、公干且仍我行我素，不把她放在眼里。先生問表妹：你不是也半夜三更地搓麻么？表妹委屈道：那不一樣，再晚家還是要回的，但她老公確實是跟別的女人在外過夜。先生問：你有何證據？！表妹言之鑿鑿地說有據可依。原來表妹看似大不咧咧的，其實早已暗中出資找人跟蹤她老公數日，并探清坐實了出軌男及情婦的棲身之處。 表妹話已到這個份上，且表妹在本市又無別的至親之人，況且表妹夫到底出軌在先，犯了大忌，無論如何表妹還是以家為重，雖然摸麻將的熱情勝過愛其老公。先生沉下臉先是訓了表妹一頓，整天麻將、麻將的能吃能喝還是跟麻將過日子？！她表妹自知理虧，滿面羞愧地低頭沉默不語。先生后來就招集自家兄弟姐妹合計怎么怎么行動。定于哪天晚上、幾個人參與、幾點出發；當晚大家著什么顏色衣服、穿什么鞋子為宜；去的人多了太顯眼不頂事兒，人少了萬一有什么突發情況又怕撐不住場面。謀劃來合計去，還是至親的自家兄弟姐妹齊上陣，七、八個人不多不少剛剛好。 那真是個月黑之夜，也不能說是月黑風高，到底是城市、市區，而且是商業繁華街區，十點左右，街上的路燈賊亮賊亮。一行七、八個人在先生表妹帶領下拐彎抹角摸到一高檔住宅小區，無奈小區門禁進不去，已是隆冬季節時間又那么晚，晚歸的人一、二十分鐘不見有一個。焦慮之中終于看見小區一居民回來了，表妹忙跟上去套近乎說小區門禁忘了拿，家中也沒有人，緊跟著進了單元門。然后等那居民走遠、上樓、進屋、關門再無一點動靜，才走過來放我們一一悄悄進去。 進入小區之后我們一行人就貓在最里面的一單元樓道里靜靜的守候，表妹早已找私家偵探查明了她老公棲身的單元、樓層、房號，及出軌之人和新歡的活動規律。所以我們一眾捉奸之人只有等待，等待那一對"什么"男女回來。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感覺漫長的……。幾個人話也不能說，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怕驚動了住宅樓里萬一出來進去的住戶。室外溫度又低，大概零下2、3度的低溫，不知道他們幾個怎么樣，我被凍的手腳冰涼，耳朵、腳指頭都凍的鉆心地疼……，再后來腳都凍麻木了。難捱的等待中，先生及他的弟弟香煙也不敢抽一根，怕明滅的蠅頭火光被人發現。萬一被人發現我們烏壓壓一拔人窩在此處，一個舉報電話打出去，那我們就是夜闖民宅，到時不但捉奸計劃泡湯，又怎么向人解釋此種行為？！那種不做賊也心虛的滋味、那又凍、又怕又難熬的苦楚，當時心中是五味雜陳。真如某些影視劇拍攝的捉奸現場一樣、一樣的。那時我曾暗暗揣摩，拍捉奸場面的導演是否曾參與過捉奸活動？要不那場景怎么那么接近、貼近現實生活？！ 己過子夜又捱了許久，住宅樓外面一陣汽車的停車及開、關車門的聲音打破了那無比煎熬的等待。那陣噪音當時聽在耳中也如同爆竹"啪"地爆炸一般，全身立馬更緊張興奮害怕起來。表妹給黑暗中的眾人傳遞手勢屏聲靜氣，做好誰備！他們人回來了！！！一、兩分鐘后聽到有兩人的腳步聲先后進門及上另一單元樓梯的咚咚聲，這其間有男女壓低嗓音的愉快的說笑聲傳來，估計表妹聽到這說笑聲，銀牙不咬疼且麻木才怪！隨后是上樓后開、關門聲。我們一干人又等了二十分鐘左右，悄悄的摸到那個單元，上樓層，找房號。直接敲門，不開，再敲，不開。屢敲不開后改為捶、踢、砸！仍不開。"咚、咚、咚"！！！動靜之大在這午夜后靜寂之時尤顯刺耳喧囂。對門一住戶不干了，門縫里伸出顆華白的頭顱厲聲喝問：大半夜的，干嘛的？！我們也大聲說找人，找一非法同居者，對門立馬禁聲，關門，熄燈，再沒了動靜。這期間，這邊黑暗中禍害精男人再也憋不住了悄悄把門打開個小縫，試圖溜出來，被我們外面的人使出渾身的力氣想把他捺回去再趁機鉆進門去。大禍當頭時刻出軌男人為了保護小情人，拚死不讓外面的人踏進門縫半步。事已至此，鳴金收兵吧，一撥人押著表妹夫打道回府。這期間一眾參與者們曾低聲交流過是否報警，最后是表妹發了話一錘定音，不要驚動警察大哥們，到底是丟人現眼、傷風敗俗的家務事兒，她不想把人丟到滿世界。其實那時表妹已留足面子、退路給她老公，到底是國家干部、公務員，如果當時報警，那出軌男就不是丟不丟人的小事兒，以后的人生必須改寫，那就慘了去嘍。 折騰到表妹家以后，時鐘已指向午夜兩點十五分，那一晚把人折騰慘的。一眾人先痛罵圍攻表妹：居家過日子，整天摸麻將，人家妹夫天天辛辛苦苦上班，下班回家后整個一冰鍋冷灶，你人又因為搓麻將跑的影蹤全無，還有個家的樣子，還有點為人母、為人妻的本份，象樣嗎？！后來眼見兩個肇事者只是哭、哭、哭天抹淚的，并不見有爭吵、打罵的跡象。我們一拔人看那架勢、那苗頭：解鈴還須系鈴人；點火者也須自己做回滅火器。于是水沒顧上喝一口，飯也更不用提，便紛紛先后告退。再后來至幾個月后，聽聞兩人協議離婚，出軌男凈身出戶，房、財全留給了表妹已是后話。時間又過了六、七年之久，兩人何時復合、復婚，已沒人再去追究，當年那場捉奸鬧劇落下帷幕后，這么多年風平浪靜，當事者兩人再也不曾翻出什么浪花朵朵出來。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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