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楝花開

海萍

春末夏初，楊絮如雪飛舞，薔薇花的香氣彌漫在空中。嬌嫩的春葉在藍天陽光下綠的逼你的眼，駕車飛馳在回老家的途中，讓人格外愜意。 　　路邊的綠樹叢中，一棵又一棵淡紫色的花樹突然在眼前劃過。 女兒好奇的問：“那是什么花！” 我和老公不約而同的說：“苦楝花。” 一路上，三人不由得討論起了苦楝花。記憶中的苦楝花在腦海不由得越來越清晰。 　　楝，也叫苦楝，又名“苦憐”，諧音“可憐”“苦戀”。古人記載，禾灰及子可浣衣，古稱“練”，從“木”旁而為“楝”。可見，楝樹的名字來源于古人對它的利用。《莊子·秋水》里提到，鳳凰“非梧桐不棲，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其中說的練實就是楝樹的果實。 　　苦楝樹是材用植物，亦是藥用植物，其花、葉、果實、根皮均可入藥，用根皮可驅蛔蟲和鉤蟲，但有毒，用時要嚴遵醫囑，根皮粉調醋可治疥癬，用苦楝子做成油膏可治頭癬。此外，果核仁油可供制潤滑油和肥皂等。 　　但老話說：門前不栽桑，苦楝不進門。 意思是門前不要栽植桑樹，而楝樹不要栽植在庭院里；這句話的存在緣由還是與楝樹不良寓意的諧音有關；因為楝樹與連輸諧音，苦楝與苦連諧音 　　人生苦短，人們都在追求和諧、幸福、美好的生活，忌諱種種不詳的事物。而漂亮清雅的苦楝花不幸中招。被許多人拒之門外。 　　遙望時空，在歲月深處，我似乎又看到了家后面的那樹楝花開。 　　在我家那座土墻茅草屋的后面，高高大大的，紫紫白白的細碎花瓣，一團團，一簇簇，空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那花樹，沒有那么雍容高貴，沒有那么嬌艷逼人，掩藏在綠葉之中，如同一副淡雅的畫。 在這幅畫里，有一群無憂無慮玩耍的孩童。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在幾個女孩身上。她們正在樹下抓石子兒玩。幾個男孩子正滾動著鐵環從小路上呼嘯而過。上工的鐘聲響過，每家都有著出門奔向田野的人…… 而在這棵樹隔著小土路的北面，半高的土院墻里，張家的二哥（和父母同齡）正拿著鐵筆在冬青木的筷子上烙著花鳥畫，那時的我常常能看上半晌時間，那惟妙惟肖的花鳥筷子，讓我愛不釋手…… 　　后來我知道了：苦楝花開春將去。對這春天最后的一樹花開，便更多了一付別樣的情緒，即盼它花開，又怕它花開…… 不知怎么又想到外婆和母親常掛到嘴邊的那句話：日月穿梭催人老。 　　 那時的村莊有著最美的春季。土磚茅屋，綠油油的田野，有老一輩的奮斗與勤勞，有孩子們的歡笑，有次第的花開花落。幾只悠閑覓食的雞，池塘悠閑的鴨，還有門前曬著暖陽的狗…… 車輪滾滾的一次次回歸，尋找，但似乎再也見不到那個午后的春陽，家鄉也不是那個熟悉的家鄉，中間隔著太多的悲歡離合。我才發現，回歸不一定就是相遇，和童年的距離，不是隔山隔水，而是不可逾越的時空。這也是一種苦戀吧！ （本文大部分圖片來自網絡，感謝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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