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人老了,平靜的回憶里,曾經窮困苦澀的生活,經過蹉跎歲月的發酵,也會品咂出一絲酸酸甜甜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驚蟄了,生命從地下拱出新芽,北京的菜市場里開始有鮮貨上柜。今早,看見了豌豆角,十元三斤。這個季節,京郊或山東的大田里豌豆角應該還不會有,也許是南方運來的吧。看見了豌豆角,就像在遠離家鄉的京城里,邂逅了一位多年未見的故交,自然會請到家中,晚餐時,在一起敘敘舊,好好咀嚼一下我們兒時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豌豆粒在在灌漿但還未成熟前,被稱為青豆,這個名稱我還是在00年后才知曉的。在城市里,在西餐中,青豆是一味常用的配料。給人的感覺很“洋氣”、“高級”,很有點“貴族”氣派。</p> <p class="ql-block"> 其實,在我的中原老家,土地承包前,這豌豆,在生產生活中,是一種平凡而又特殊的存在。它產量不高但早種早熟,味道不佳但蛋白豐富,秸稈又是優質飼料,若能到城里挖到“硝土”,施上一點兒,產量會翻番一畝四五百斤。記得在夏收后,要數生產隊里的“牛把”,也叫“仗鞭”最高興:一來分到幾百斤小麥,可以讓孩子們吃頓白面條了,二來他那犋視如家人一樣的老黃牛,辛勞一春一夏后,也可以得到一些磨碎的豌豆,增加點兒營養,在嶙峋的骨架上,有望添些許肉膘了。當然,最高興的還是孩子們,豌豆下來了,大人們會將紅薯面里揉進泡軟的豌豆粒,蒸成圓圓的豌豆糕,讓總感覺吃不飽的肚子吃個撐脹,然后,在場院里跑哇瘋哇,比賽誰放的屁最響誰放的屁最臭。</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那時的春天,鄉鎮村莊的孩子都有一個甜甜的期盼,盼望豌豆苗快快成長,他(她)們會觸摸豆苗的須絲感知生命的堅毅,聽它的莖葉滋滋拔節向上的聲音,觀賞它那紫色粉色蝴蝶般的花兒,在田野間飛舞。</p> <p class="ql-block"> 當豌豆花落豆莢初成時,小小的豆莢像書包里的裁紙刀,像河邊的垂柳葉。這個時候,豆莢最好吃,把翠綠的豆莢放進嘴里咀嚼,會有一絲絲甜味釋放出來。這種甜是清淡純粹的,完全不像糖果的甜味,粘膩而又夸張。</p> <p class="ql-block"> 上學的小路兩旁,春風吹得豌豆莢飄動,透著挑逗,透著誘惑,我們常常會掃視一下周圍,快速拽下一把塞進書包里。有時也會被護青的社員逮住,被罵上兩句就放走了。那時候,感覺無論是山川河流草木蟲魚,還是鄰里師長,都對孩童充滿善意和寬容,哪怕有時我們像現今的“熊孩子”,會搞一些惡作劇,會做一些“壞事”。</p> <p class="ql-block"> 當豌豆角籽粒飽滿色澤依然翠綠時,生產隊里會劃出一塊豆地采摘,每家分幾斤讓大家煮熟嘗鮮。這時的豆角皮已經沒有脆甜的味道,但豆粒卻香甜可口。每每家里煮好豌豆角,孩子們都是急不可耐,不怕燙手,不怕粘牙,看誰擼得快吃得香,而身旁的爺奶爹娘們總會笑著說:還有呢,還有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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