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這樣瘦弱多病的我,偏偏很要強,學習好,老師青睞有加。在讀小學五年級的那年,差點就死于非命。那次,又是媽媽救了我。</p><p class="ql-block"> 那時候,我們全鄉的五六年級全部集中到鄉政府所在地就讀,稱“高小”。我們的住宿條件極差,在老師廚房旁邊的一個大平房區,安放了密密麻麻的高低床,具體是多少現在已經記不清了。估計得有二三十人住在里邊。有點類似于今天的影視劇里工人住的大通鋪。</p><p class="ql-block"> 因為得自己做飯吃,所以鍋碗瓢盆也全部塞在自己的床底下。背柴用的麻繩、砍柴刀、周末用來背米面蔬菜的背篼,一應俱全,全部都收在那間宿舍里。那樣的擁擠現在都沒法形容。</p><p class="ql-block"> 一個人得流感,不出一天,整個宿舍的人都傳遍了。做飯也是,一所平房,只砌起圍墻,圍成一個空蕩蕩的大間,靠墻用三個土基圍成兩排灶,中間留一條通道。通道七翹八拱,上面還沾滿油污,一不小心就會跌一個大馬趴。</p><p class="ql-block"> 一天三頓飯,我們得規劃好了。尤其是陰雨綿綿的夏秋兩季,柴禾潮濕,往往都是你這里好不容易引燃柴禾,把羅鍋架上小灶,上課鈴聲就像催命似的響起來了。等你餓著肚子上完一節課回來,柴禾已經燃燒殆盡。這時候,作為引火的松明就顯得特別重要,特別重要的東西就會被偷。而越好的松明越沉,背不動。為了防止被人偷去,我們就把松明藏在枕頭底下,鎖在箱子里。結果,箱子里的米和面都浸染了松明的味道。松樹的清香味兒是很好聞的。但是被松明“串味”過的食品,有一股直沖腦門的辛味,難以下咽。</p><p class="ql-block"> 那時候最好不要生病,一生病吧,就會連累其他人,他們得在做飯時考慮你這個病號。你越怕什么就偏偏遇到什么。</p><p class="ql-block"> 我就生了一場怪病。老師也是操碎了心。天天帶著我去診所打針,越打針病的越厲害。</p> <p class="ql-block"> 這天晚上已經在說胡話了。人病到這種程度就說明快不行了。同學們都慌了,找來班主任,班主任眼看著事情不妙,報告了校長。</p><p class="ql-block"> 等到校長來到宿舍查寢的時候,病糊涂了的我正在逼著一個遠房表姐給我做迷信——驅鬼!我看著她的操作完全不像母親,心里是又著急又生氣。看吧,她端來半碗清水,拿三根筷子豎立在碗底,怎么都豎不起來,她的手一放開,筷子就四散倒地,把碗敲得叮當響。</p> <p class="ql-block"> 在我們老家,有一種病叫“鬼附身”,這種病任你吃盡苦頭,吃盡良藥都不見好轉。不同的鬼附身,有不同的表現。有的只說胡話,亂抓亂跑,有的全身上下沒一點力氣,軟塌塌的睡在床上干瞪眼;有的嘔吐不止,有的高燒不退,還有的會以那個“鬼”的前世——“人”的口吻說話,提出要求,詛咒那些生前曾經虐待過他的人。</p><p class="ql-block"> 不同的表現要用不同的手法來治。手腳酸軟無力的,剪下衣服的一角燒成灰燼,和了“水飯”(給鬼魂的飯菜要和冷水,俗稱水飯)送出去;嘔吐不止的要用野生香柏樹枝,加上雞屎疙瘩、人的頭發、花椒一起放在瓦片上燒,用那些煙來熏病人。</p><p class="ql-block"> 我到現在都一度以為我的病是由煙熏火燎治好的,因為香柏、花椒之類的本來就是很好的藥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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