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室內(nèi)三十一度，熱的不停的出汗，更大的問題是這個夏天以來，這肩膀、手腕腳腕一吹空調(diào)就痙攣疼痛。頭發(fā)澀澀的，從頭到胸、背汗水不停，邊擦汗邊用手搓泥，哎，這油膩讓人很是不爽，于是決定不管再懶得動明早也先去洗個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六點多起來準(zhǔn)備去打太極，車又被堵里面了，自己都不好意思再打電話讓人家下來挪車，算了走著去吧，正好練練道家的七步呼吸法！</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八點多了本來想叫妻子一起去洗澡帶泡溫泉，她一如即往拒絕了。于是，還是到了比較熟悉的胖胖浴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正脫衣服，搓澡工很熱情打招呼:“來了！好久沒見你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還記得我"?急忙回以笑容。</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咋能不記得呢？以前總帶老爸來，哎，這次沒帶？”這人五十來歲年級，身材偏瘦，黑黃的皮膚下，肌肉還算發(fā)達(dá)，標(biāo)準(zhǔn)的農(nóng)民工氣質(zhì)中透著熱情和善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老爸沒了！”我收起笑容很沉重地告訴他。</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呀！老爺子身體挺好的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因為疫情，要不是疫情，估計沒問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就是，就是，可惜了，平時見你特別孝順，對老爺子也是照呼的挺周到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噢！他平時主要還是我大姐在照顧，大姐夫他們出去買菜，哪時不是剛放開，不小心把病毒帶回去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多大年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一百零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老爺子這年齡在全運城也沒幾個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進(jìn)到澡堂子里面調(diào)好淋雨噴頭溫度，感覺不對，怎么穿著褲衩就沖上了，不禁暗自發(fā)笑。偷偷趕緊地脫了，心想真是老年癡呆了？不是，主要是讓那哥們一提起老父親，思緒悠悠進(jìn)入恍惚間了。爸爸走了這兩年，一想起他就鼻子發(fā)酸，眼淚在眼眶中打晃……</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記得那時有一次在領(lǐng)爸爸洗澡時，為了多讓他說話，我故意問“爸，都說人什么時候都應(yīng)該保持面帶笑容，怎么樣才能做到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你腦子里想著如來佛或者是彌勒佛的樣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我想了一下，又仔細(xì)喘摩，這不是順口說說，一定是他認(rèn)真思考實踐過的經(jīng)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想起小的時候，在我心中，爸爸就是我的大百科全書，似乎我不懂不會的他全知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兒時，爸爸給我講故意總是有板有眼，有出處有來源，對他來說是認(rèn)真負(fù)責(zé)的。我那時也有個特殊本領(lǐng)，就是出去給小朋友們講故意，當(dāng)然我們在一起講故事的時間比起爸爸給我講故事就要多的多，所以除了講從爸爸哪里聽來的和在電影、小人書中學(xué)來的之外，就開始了胡編，也許是這“胡編”能力的鍛煉，讓我從小學(xué)到中學(xué)的作文，再到大學(xué)時的創(chuàng)作比賽總是名列前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一邊洗著澡，一邊腦子里如過電影一般，想起和父親在一起的種種情節(jié)。給父親試水溫，他總像孩子一樣怕燙，給他洗頭他不習(xí)慣用兩遍三遍洗發(fā)液，去池里不安全，讓他坐在花灑下多泡一會，他就總沒有耐心，過不了三分鐘就要起來，每次搓完澡，總想讓人家再給他打個鹽或者硫磺香皂，他總是嘴上不說，但心里在琢磨見只給他“加料”而我不加，肯定還是心疼錢，所以每次總是又非要給我洗澡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站在淋雨下，這一幕一幕如同又回到眼前，忽然間又感到委屈，想起姐夫說我在家照顧父親十來天就給爸脊背上弄了兩條血口子，我都能氣背過氣去，明明是父親半夜起來上廁所，不小心滑坐到了床邊，肩膀擦到了床邊兒上，有一小片紅印，卻被姐夫夸張成兩道血口子，老人那有不磕碰的？有一次給爸爸洗澡，看到父親頭上兩道已經(jīng)干了的血痂，問父親怎么弄的，他說自己也不知道。還有一次帶父親去做足療，服務(wù)員問爺爺這腿敢做嗎？我趕忙看，看到他小腿上有兩片淤青，問他疼嗎，他說不疼，問怎么弄的，也說不知什么時候磕的。我怕服務(wù)員過后說什么，還特意拍了照片，那天翻電腦看到照片，便更生姐夫的氣，他在批評指責(zé)我時，信誓旦旦地說他從來沒有讓爸受過一點傷……隨后我卻無形中證明了他的許多話是謊言，想著想著悲憤之情油然而生，但是立馬又想起網(wǎng)上一句名言，“讓他一步又何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如來！如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嗯！還真管用，笑容溢在臉上，自己也便如如來一般高高在上，俯瞰著世間的百態(tà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笑了心情便也不沉重了，洗完準(zhǔn)備走了，旁邊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哥忽然對我說:“叔！你的鑰匙掉了！"我一看是儲衣柜上的鑰匙掉到地上了。邊低頭撿鑰匙，邊客氣道“謝謝！"</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哇！看看洗澡堂中大部分全是老年人，命根子也都是″秋花慘淡秋草黃"，只有這小哥雄赳赳，氣昂昂的。哈哈，差點笑出來，難怪社會上流行什么“小鮮肉"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洗完澡出來穿衣服，那個小哥也出來了，衣柜還挨著。頭發(fā)太濕，于是到梳妝臺前拿吹風(fēng)機(jī)吹發(fā)，吹干過來從衣柜拿衣服穿，咦！怎么褲衩還在褲子里套著，難道我剛才是換上了新帶來的內(nèi)褲給沖洗了，可是真的沒有一點印象呀，看來真的是老了，怎么這么糊涂，沒辦法還得穿舊內(nèi)褲回去再換，拿起來看看，呀呀呀，怎么這么臟，這是怎么了，我一般不可能穿到這么臟呀？呀！扔了？那個已經(jīng)濕了，不能不穿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叔！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哎呀！才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我的衣柜，是人家孩子的，我也不好意思起來，忙打開自己柜子，也拿出黑色褲子，還有裝著新內(nèi)褲的塑料袋假裝鎮(zhèn)定的坐到一邊去穿著衣服。偷眼看那孩子很利撒地穿上了衣服，正拿起襪子放在鼻子上聞，看到我在看，不好意思地假裝用胳膊擦鼻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我真想對孩子說，沒關(guān)系，我們年輕的時候也經(jīng)常鼻子聞味來檢驗襪子還能不能再穿。</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如來，如來！</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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