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蔥歲月在軍工（二）━━在黃嶺洼村居住的日子

楊楊

1965年5月，九一一九廠建廠初期，施工單位土建工程尚未完工，我們十幾位住在離廠區較近的黃嶺洼村。我與村大隊劉會計是同行，把我分配到他家中住宿。劉會計的家有北房2間，西廂房是狹長的一間，院南邊是個棚子，狹窄的一個院落。我在西廂房住，土炕上鋪了草席，我們待遇又高了一級，在土炕上加放了一塊單人床板。 當時村里沒有通電，點煤油燈或蠟燭是奢侈品，鄉親們摸著黑睡覺。我的媽媽知道我的情況后，從家鄉給我寄來了手電筒，為了省電池，我也不常用，企盼有月光的夜晚。 那時村中沒有自來水，鄉親們日常生活用水，都是用轆轤從水井中往上提水。據說提水是有技巧的，掌握不好力度，桶總是在井中打水漂。人們挑著一擔擔的水，在崎嶇小路行走，到家后，將水倒入大水缸中。深知水來之不易，水的珍貴，我在用水上非常節約。 有一天后半夜，忽聽到屋內有動靜，像是人睡覺的鼾聲，越發覺得不對勁。我借著用紙糊的小格子窗戶射入微弱的月光，找上眼鏡，悄悄的從床板上下來。又從炕上拿起衣服，連蹦帶跳的跑到院中。高喊房東：劉會計，快看看我屋里有什么東西。劉會計披上衣服，到我住的屋里看了看說：沒事，刺猬。原來我住的房間門檻略高，和地面有個空隙，刺猬鉆進來的。嚇我一身汗，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刺猬的模樣。第二天劉會計把門檻下面空間給堵上了，并告訴我刺猬會打呼的。在以后的日子里，見到或說起刺猬，就想起那天、那夜。 那時村民家院里一般不建廁所，村中的廁所是男女通用的，廁所四面墻為夯土結構，其中一面墻留個豁口，墻有一米多高，沒頂子。誰進入廁所，把腰帶掛在墻上，鄉親們的腰帶，是半尺寬，一米多長的布做成的，或者是入廁的人咳嗽一聲，里面的人回應一聲，就知里面是否有人了。有一次我進入廁所，忘了咳嗽，也沒注意墻頭上有無腰帶掛著，就慌慌張張的進入廁所，我們廠工會曹主席正在里面蹲著，我不知所措，很尷尬，從年齡上人家是父輩，又是領導，我不知道說啥好，脫口而出：您也來了？說完，我退出去。曹主席和同事說：小李真逗，在廁所和我聊起來。后來成為笑料。 記得有一天吃晚飯后我回到村里，房東家在院里吃飯，他家小兒子端著半碗熬白菜，里面有兩塊豬肉片，他用筷子夾起來一片肉，放在他嘴里吸了吸，然后用夾著肉的筷子對著我的嘴，他說，吃吧吃吧，可香了，霎那間讓我感動。村里人家春節買幾斤肉，一層鹽一層肉在陶瓷容器里腌制，到了夏天還有庫存，可想那是怎樣的生活。貧窮的風里偶爾飄來肉香，至今還記憶猶新。 那些年，這封閉的村莊、沒有交通工具，也沒修路，鄉親們沒出過遠門，走上二三十里路，趕個集市，就認為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村里的孩子們沒見過交通運輸車輛，孩子們曾追著我問：四個轱轆的車怎么自己會走？牛在哪兒拉車呢？孩童們瞪大眼睛聽我解釋…… 我懷念過去，不是懷念那個時期的苦難、物質匱乏，而是懷念那個時期對未來生活充滿了希望。雖然在村中僅住了幾個月，但我和房東及左鄰右舍鄉親，有難以割舍的情誼。?打撈心中的記憶，才發現過往的時光那么美好！ 那是我青春難以忘懷的歲月！ 2024.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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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蔥歲月在軍工（二）━━在黃嶺洼村居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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