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溝的故事（三）

溪中石

白楊溝的故事（三） 譚家煥子 從九里崗下來有一條近的小路，直接可進白楊溝村的中間地段。譚木匠家就在小路進村的村邊上。靠著山坡蓋了三間茅草房，與進村的小路隔著水田，一條田埂連著小路。譚家在村里是唯一的一戶外來戶。因為會木工活也就留下來了。后來就在這里蓋了房娶了一個更大山里的老婆，就在這里安家落戶了。譚家煥子是老大，骨子里就想要兒子的譚木匠，看生一丫頭，起名“換子”。就是想下一個該換成兒子吧，那知道老譚老婆又生了三個，可全是丫頭片子，又起名改子，停子，轉子還是女孩。老譚一生氣生了一場病，身體也不行了，就在沒要孩子了。我們到村里的時候，老譚家也有些敗落，在譚家吃知青認識飯時（村上安排全村33戶貧下中農全部要安排一次飯，一戶地主一戶富農不能接待，要讓村里的人都認識毛主席派來的知識青年），就看到這個家庭已經很困難了。家里的勞動力老譚，已干不了重活，也做不了木匠活了，收入就大大減少，老婆帶著四個半大小姑娘，除了在家做做飯，一家大大小小夠她忙的了。慶幸的是老大煥子，我們去的那年有十六歲了，出落的亭亭玉立，既有老譚的高個，又有她媽大山里的姑娘，膚白細膩水靈的基因。煥子一頭黑黝黝的長頭發，略有的尖的蓮子般的臉龐，高而直的鼻子，彎彎細長的眉毛，一雙大大的黑眼睛，一個櫻桃紅的小嘴巴，高挑的苗條身材，給我的印象中好像《紅樓夢》里的林黛玉，可比林黛玉健康和充滿活力。我們幾個小伙子在一起議論時，說她像小說《苦斗》里的胡杏哦。那時候沒有影像看過，只是從書里的描寫，感覺就像那些漂亮女孩子吧。聽村里人說譚家煥子也沒讀幾年書，可聰明伶俐，什么東西一看就會，那可是里里外外一把手，就在這兩年，成了白楊溝有名的大美人了。因為村里叫煥子，改子太多，所以人們在喊人的時候，一定要在前面加一個姓。村里還有謝家煥子，吳家煥子等等，如果還有同姓的，那就在加上一個謝家大煥子，李家小煥子，反正在這個村都知道喊的是那個。就譚家煥子，因為村里就她一家姓譚，說譚家煥子，那個時候都知道喊的就是白楊溝的大美女。在冬季平整改造農田時，都是集體出工，隊長一聲“歇仙啦！男將們抽袋煙，婦女回去喂一下娃子！其他的莫跑遠了。”這聲吆喝，可是指令哦，對于干活的社員來說，有大約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對于婦女同志來說有一倍的時間來忙家務。只要是結婚生了孩子的在村里都統稱婦女，哪怕你的孩子已經不吃奶了，也可以享受這點“歇仙”時間。我現在回想起來，村里這樣規定還是還有點好處的。在這個時候，這些“其他”的人，也就是大老爺們和我們這些大姑娘小伙子了。絕大部分時候，都是成家立業了的大老爺們都在一起抽旱煙，看看誰的煙葉好，香煙那可是奢侈品哦，沒有大事是不抽香煙的。和我們這些差不多的半樁小伙在一起比劃拳腳，像譚家煥子她們這些小姑娘們，都圍在兩個女知青那里，嘰嘰咂咂不知道說些什么。譚家煥子在婦女里是拿八個工分的好手。農忙雙搶時，能割一畝麥子，能插一畝半秧的高手哦。村里人形容她插秧像點水雀。插起秧來就直聽到唰唰唰地插秧聲。插秧的季節，我只能是“秧腿子”，也就是挑著秧苗，往各個秧田送秧苗。做個秧腿子要比插秧的早去，先給每個秧田打點秧苗，可以讓這些插秧高手們同時開工，不到個把小時，喊秧子的呼聲此起彼伏，我一會兒就跑的滿身大汗，幸虧我這是籃球高手，一把一把秧苗二三十米，也能扔到插秧人的邊上。我也十分佩服村里的姑娘們，干活的干脆快速的麻利勁。到了來年的秋天，這些也農村女孩子也發生了變化。知道了刷牙，知道了用軟布做個小衣服保護自己，還知道在女孩子來例假時用衛生紙了，甚至服裝更是注重得體漂亮了。譚家煥子算是出類拔萃的。在摘棉花的時候，她頭上帶著一個草帽，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有點短有點緊腰的長袖上衣，把袖子挽了起來，下面穿著一條稍顯寬松的藍褲子，顯的是那么瀟灑精干。背著一個大兜子，不一會兒，就摘了滿滿的一大兜。隊上其他的女孩子看到譚家煥子的衣服，問她那里買的？她是自己做的。真是把他老子的木匠腦子繼承過來了。過了一年多，我回村，聽村里講，譚木匠要給大姑娘煥子，招上門女婿。十里八村的應聲而至的人家還不少。我也是聽說而已。又是三年五年過去了。一次回去，新的村支書在家請我們吃飯，我們通過關系給村里買了一臺打米機。書記的新房子在白楊溝村的中心地帶，四間大瓦房帶一個大稻場，我們就在門前的稻場上吃飯。看到路那邊的響水潭蓋了不少房子，就問到，那么好的位置，那個能在那里建房子？書記說，那個大的帶鐵圍欄的是國家水文部門的監測站，靠著響水潭的就是譚家煥子的房子。如今人家可不一般啦。書記如數家珍的說了起來。譚家煥子名氣很大，招女婿的信息一出，上門提親的人很多。不乏有實力的家庭。譚家煥子很有主見，非要她自己把關，最后她自己挑中了江邊一個村的，還上過中學的小伙子。結婚了兩三年，她就申請要建房。并且要到響水潭這里選一塊宅基地。村里就把監測站邊上那塊地給她了。她們搬過來后，日子越過越好。那個上門女婿，農忙時在家忙乎，農活一完就出門打工，譚家煥子在家忙里忙外，還給別人做衣服，老譚木匠身體也好多了，也在家做點家具外賣，人多拾柴火焰高，家庭和睦財運旺。書記說到，人的運氣好了門板也擋不住，你看前年（大約是1998年吧，記不起來了），這里突發山洪，我們村上游那個小水庫都沖垮了，可這洪水就到她家門口就退了。可惜那天時間太緊，吃完飯就走了，沒能去譚家煥子家看看。一晃又是十年八年過去了，村里家家都蓋兩層的小樓了，又寬又平的水泥路，都已經通到家家戶戶了。我也快退休了，開車到村里去，在村主任家坐著喝茶，一個滿頭白發，滿臉皺紋的老太婆，穿著松松垮垮，臟兮兮的深色衣服，抱著一個一兩歲的小孩子，來找村主任。看到屋里坐著很多人，就說我明天再來吧。她走后，主任問我，你認識她嗎？她也是我們隊上的。我想了想。搖搖頭說不認識，他笑了她就是譚家煥子哦。啊！我不禁叫了起來。村主任繼續說到，結婚后，他們生了兒子姑娘，譚家有繼承人了。剛才她抱的就是她的第二個孫子。現在他們兩口子也不在忙乎了，家里兒子當家，她來說找我，也就是為她兒子，想把山后的千畝胡椒園全部承包下來。農村的變化真大哦，我們下鄉插隊的這個大區域，相當于兩三個公社的地域吧，有山有水，有千年古樹，有明清古跡，已經被當地政府列劃為休閑旅游區了，確實不錯。在還沒列為旅游區時，我們一幫攝影發燒友，就去拍過很多片子。現在正式作為旅游開發區，路修的更好了。譚家煥子是村三十五戶中的一戶，那么困難的家庭，現在也富裕起來了，還在向更富裕邁進。祝愿我的第二故鄉越來越好，祝愿故鄉的人們都越來越富裕。 一條路，連著山村，通向世界。 當房屋和山融合在一起，就成了風景。 灣灣的溪水道，在咆哮時，就成了奔騰的河。 青山小花，有說不完的故事。 不管是古代還是現在，她依然是個美女。 魂牽夢繞的地方。 建設中的景點 穿越的思緒，跨越時空的圖。 有文字點出你此時此刻的心情。 鏡里鏡外，真實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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