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凝筆端終不悔

白亮

<p class="ql-block">　　一口氣讀完長篇小說《世間真情》，不得不佩服孫軍安先生，一路行走一路思考，寫出七十八萬多字的作品。厚厚的兩大本，分上下兩卷九十一章，講述了中國改革開放時期，發(fā)生在普通人家的生活故事。我一頁頁地翻，靜靜地看，熟悉而又陌生的情節(jié)，葷開紙面。既像是在閱一部有煙火氣的回憶錄，又像是在讀一本自傳體的小說，思緒時不時在過去和現(xiàn)在之間來回“穿越”。</p><p class="ql-block">　　看完后，我有一種莫名的感動。因為我和作者共事多年，他曾是我的領(lǐng)導(dǎo)。退休后，他潛心淘洗內(nèi)心深處的靈魂思想，跋涉出自己曾經(jīng)的過往之旅，并順理成章地付諸筆端。說鋪天蓋地敘舊不為過，說躊躇滿志地抒情不為多。把生活當(dāng)成一面鏡子，冷靜、堅強、樂觀、精進(jìn)，有情節(jié)，有抒情，有反思，接地氣。</p><p class="ql-block">　　故事不多，宛如生活的一首歌。</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無情不成書</h5>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真情</div> 小說以孫悟和韓瀟的浪漫愛情為主線，緊扣“世間真情”主題，展開了夫妻情、父子情、兄妹情、兒女情、妯娌情的敘述，寫盡了現(xiàn)實生活中人際交往、友間對談、日見夢遇、轉(zhuǎn)角擦身、先賢洞見等感悟，深入淺出，直抵心底。<br> 寫童年，“由于家里窮，我媽總是論堆買打折菜，五分錢一堆。幼小的妹妹囔著要買兩分錢一根的“鐘樓牌”冰棍，我媽不舍得買。她就賴在路上不走。媽媽拉起我往前走，小妹哭鬧著追攆，不慎被石子絆倒，臉部著地上。只見她滿臉是血，鼻子和嘴唇都磕破了。我趕緊掏出手帕，給她止血”。手足之情，躍然紙上。那胡家廟的路、電機廠的門、電力設(shè)計院的梧桐樹和西京醫(yī)院的門診樓等地標(biāo)，是我兒時的記憶。因為我從小也在那里生長過，所以滿眼都是歲月的留痕。<br> 寫母愛，“母親是個小腳女人，到爸爸工廠當(dāng)了一名清沙工，白天累死累活上班，晚上挑燈縫縫補補做家務(wù)，禮拜天還不辭辛苦，走兩里多路，到廠里為我送來洗凈補好的衣服，取回我換下的臟衣服，還帶給我最愛吃的水煎包。”真情流露，發(fā)自肺腑。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照片提供：高山大海</h5> 寫愛情，“深邃的天空像湛藍(lán)色的大海，彎彎的月亮就像一只威尼斯水面的貢多拉小舟，漂浮在海上；皎潔的月光，透過飄窗照到大床上……此刻，兩個如同干柴遇烈火的戀人，緊緊地抱在一起”。戀愛始于顏值，敬于才華，合于性格，久于人品。<br>　　寫友情，“在南極旅游途中遇到雪崩，大家驚魂未定。薔薇突然聽到旁邊的韓姐呼喊救命。她發(fā)現(xiàn)韓姐的身體在下滑，趕忙伸手去拉。由于她的體態(tài)廋輕，連自己也被拽下去了。周勇見狀，迅速抱住薔薇的腰。賈總果斷趴下，遞過登山杖，雪麗抱住賈總的小腿，韓瀟這才抓住登山杖，化險為夷。”真是極地寒冷，人心溫暖。<br>　　對家人的愛與責(zé)任、對生活的寬容與接納、對命運的順服與抗?fàn)帲媲椴粩嚅W現(xiàn)，絲毫沒有半點虛假的成分。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照片提供：陳曦</h5> 貼近自然的生活本身，是對生命最寶貴的養(yǎng)育。孫悟為了拯救患絕癥的大妹妹，從雜志上看到美國醫(yī)生羅伯特所寫的“自身免疫療法”，便動了“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的念頭，帶著妹妹自駕游，親近大自然，用“怡情生樂”的精神之藥，去療“痛不欲生”的肌體之病，走心而又豁達(dá)。他常與家人或朋友一起走近名山大河，游覽國內(nèi)外名勝，隨意記錄下有趣的見聞和感受，表明作者鐘情山水景色，喜歡閑適生活，竭力遠(yuǎn)離城市鋼筋水泥叢林中的煩惱，找回人與大自然的氣息，給予“欣賞自然”和“敬畏自然”最真誠的回報和感恩。這種，重情而又銳感，由個人情感升華到人世間的普遍情感，更容易打動人，仿佛生命的意志穿透了每個平常的日子。光陰似水，悄然流淌，唯有熱愛可抵歲月的漫長。看得出作者動筆前已是“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了……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照片提供：溫淑華</h5>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二．釋懷</p><p class="ql-block"> 人世間，通過人與人的相互投射，可以看到彼此的自己。尤其是家庭這個微小細(xì)胞，命運的犄角旮旯，都有靈魂作伴。小說中多以述說的筆法，釋放著過去的苦難、現(xiàn)實的迷茫和未來的憧憬。一些議論、思考和抒懷的章節(jié)，既是作者“現(xiàn)身說法”的本色表達(dá)，也是自己“感情經(jīng)歷”的真實寫照，可謂是“無情不成書”。</p><p class="ql-block"> 孫悟當(dāng)兵時的驍勇、改革時的沉穩(wěn)、下海時的激昂和創(chuàng)業(yè)時的艱辛，以及對小輩們循循善誘的教誨，表現(xiàn)出作者有著冷靜的生活觀察和思考，力圖在上個世紀(jì)末本世紀(jì)初國家發(fā)展變革的大背景下，刻意塑造“典型環(huán)境中的典型人物”。如：消防官兵救火賑災(zāi)，工廠產(chǎn)品通過國家技術(shù)質(zhì)量驗證，處置職工上訪風(fēng)波，職工下崗再就業(yè)、辭官下海經(jīng)商等，再現(xiàn)歷史的真實，情節(jié)跌宕起伏，很有看點。有些是我經(jīng)歷過的事，歷歷在目，仿佛就在昨天。贊賞、斥責(zé)、同情、憐惜的情感時常在心頭掠過，感嘆“功名利祿夢一場，不及愛如潮水一場夢。”</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照片提供：夏麗</h5> <p class="ql-block">　　在寫到人過中年的生活壓力時，“我和甜媽工作特別忙，沒有時間接送孩子上下學(xué)。早晨，讓鄰居幫著帶女兒去。放學(xué)后，讓她跟同學(xué)一起回家。那時的鄰里關(guān)系非常融洽，互幫互助。到了飯點，我們沒回來，女兒就在鄰居家吃飯。可以這樣說，她是吃百家飯長大的”。瑣事中蘊涵著人性的光澤，感受到人世間一些輕柔的、樸實的、卻又彌足珍貴的東西就在身邊。</p><p class="ql-block">　　尤其是描寫孫悟創(chuàng)業(yè)失敗后的那一段。錢沒了，家散了，情緒失落到冰點。他心里獨白：“明天就是2005年元旦了，房后城中村里不時傳來迎接新年的鞭炮聲。老天好像知道我的悲傷，那天晚上又飄起了雪花。我站在窗前，心里憋屈得難受，就打開窗戶。呼呼的寒風(fēng)和飄舞的雪花，仿佛傾訴著我心中難以言說的痛苦。望著灰蒙蒙的蒼穹，我忍不住吶喊……”</p><p class="ql-block">　　這種情感的宣泄，似乎讀出了作者躊躇滿志的創(chuàng)作心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照片提供：木南</h5>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三．寫實</p><p class="ql-block"> 每個人都有往事，都有情感，但人生的腳步不會停下來。把生活的悲喜“截屏”，用寫實的手法編成故事，讓文字的靈動帶來思想的博大精深。</p><p class="ql-block"> 書中描寫孫悟二次創(chuàng)業(yè)賣豆?jié){一節(jié)，很有市井味。他跑“放心早餐市場”摸行情，參加江西著名豆制品公司的技術(shù)培訓(xùn)，推著小車街邊叫賣，兜售豆?jié){，以小博大，祈求生意東山再起。不料，手下小伙計與商販為爭攤位打起架來。他怕事態(tài)擴大，用兩杯“和氣生財”的甜豆?jié){，把事擺平。看到這里把我逗笑了，畢竟都是那個年代苦過來的人。我曾與朋友在吃早餐時，他調(diào)侃地說：“等我有錢了，一次買兩碗豆?jié){，喝一碗，倒一碗，闊氣不？”現(xiàn)在聽起來像搞笑段子，但在當(dāng)年何嘗不是下苦人心酸背后夢寐以求的闊卓與瀟灑呢？</p><p class="ql-block"> 在寫到孫悟夫婦陪八十多歲母親乘郵輪出境旅游時，老人突然患病生命垂危。無奈之下，只好就近住進(jìn)日本的一家醫(yī)院。面對經(jīng)費拮據(jù)、語言障礙等重重困難，醫(yī)院和旅行社聯(lián)動，積極救治，使老人轉(zhuǎn)危為安。事后，韓瀟感激地說：“我們在日本醫(yī)院，醫(yī)生和護(hù)士給了我媽最好的診治和護(hù)理。喂飯、搓背洗澡、幫助大小便，派救護(hù)車和護(hù)理人員送我們到機場。日本旅行社從部長到工作人員，也給了我們許多雪里送炭的援助，最后還免了所有服務(wù)費用。讓我和老媽感受到了人間有真情，世間有大愛，大愛無國界。”</p><p class="ql-block"> 當(dāng)然，書中還涉及到美華婚姻觀和馬師傅黃昏戀的情節(jié)，引發(fā)人們對現(xiàn)實中老年再婚的思考，耐人尋味。值得一提的是，孫悟好友吳波的詩句：“醉心曠野無為處，袖手紅塵多圓夢”，道出了多少退休人生活的新狀態(tài)。我感同身受，十分共情。</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照片提供：盧保平</h5> <p class="ql-block">　　書中有許多富有儀式感的浪漫，讀起來頗為時尚。如：電影院播放微電影求婚片之喜，巴黎艾弗爾鐵塔下婚禮之喜、巴厘島出游之喜、玉華宮玫瑰之喜、各種生日慶生之喜，派生出用外孫兒考拉胎毛定制的毛筆等一系列不落俗套的紀(jì)念品，讓人在驚喜中，體味到家庭生活中的浪漫情趣與幸福氛圍。孫悟與韓瀟的網(wǎng)上相親，勝似開封王婆傳統(tǒng)相親。他倆異地網(wǎng)上隔空傾訴，作詩傳情，最終結(jié)出了浪漫的愛果。用書中人物田雨概括的話說：“每年都有夢想，制造驚喜，大膽秀恩愛。這就是典型的家庭式小浪漫，實現(xiàn)中國夢那就是全國人民的大浪漫。”</p><p class="ql-block">　　韓瀟被丘比特箭射中后，動情地表露心聲：“當(dāng)大銀幕上突然看到‘一份特殊禮物’的那一剎那，我完全驚呆了。愛情、親情和友情就像海浪般一波又一波地向我涌來。我驚喜的淚呀止不住地往下流。此時此刻，我感覺我是世界上最幸運、最幸福的女人。”這種年輕人的浪漫移植到中年再婚男女的求偶方式，詮釋了愛情和婚姻應(yīng)有的樣子，讓讀者為之一怔，“眾里尋他千百度，慕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照片提供：白明</h5>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四．不悔</p><p class="ql-block"> 北宋文學(xué)家王安石有詩曰：“看似尋常最崎嶇，成如容易卻艱辛”。作為愛好文學(xué)的追夢人，寫作者已近古稀之齡。他“勞其筋骨，苦其心志”，碼出那么多文字，除了要耗費大量的娛樂時間外，還要有持之以恒的毅力和勤奮，以及酷愛文學(xué)的熱情和執(zhí)著，才能獲得精神層面的快感與富足。</p><p class="ql-block"> 我猜想他不會為“當(dāng)網(wǎng)紅”“蹭流量”出人頭地，也不完全為掙稿酬補貼家用，而是想在自己生命的履歷中，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來體現(xiàn)自我價值和人生意義罷了。這或許是他“留下真情從頭說”和“情凝筆端終不悔”的創(chuàng)作初心和動力吧！</p><p class="ql-block"> 我喜歡讀熟人的作品，那些發(fā)生在身邊的故事，也許是真事，也許是從來沒有的事。說它是就是，不是也是。說它不是，是也不是。其實，故事本來就是故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2024年6月3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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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凝筆端終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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