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2px;">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周后,茅誠元下午正在看電視,聶小雨在私人微信號轉發來小說初稿,并對茅誠元囑咐說明,她不想先在群里轉發給大家看,她希望先讓茅誠元看著提出意見后,然后修改了再轉發群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茅城元對聶小雨謹慎認真態度,非常的欣賞,他連忙點擊騰訊文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小說故事開篇從回城前夜故事開始說起,這畫面猶如當年浮在自己的眼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8年12月中旬,五墟村知青點的知青們知道可以回城的消息,沸騰了,全體知青做夢都沒有想到知青能回城,不僅是茆山的知青可以回城,全市、全省、甚至全國。接下來知青點的知青們,首要想到第一個問題,回城干什么工作?對于這個問題,沒有誰能準確回答他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當天五墟村知青們接到這個消息,除了吃過晚飯在宿舍里鬧哄哄外,誰也沒有真正的熟睡,哪怕睡三.四個小時,夢里都盤纏著下鄉時的情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此時此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能有回城的夢想,他知道自己的家庭背景,如果沒有國家回城的決定,他這輩子只能永遠在農村了,看著一個個知青通過高考回城,還有其他知青頂替父母工作,李飛心里不是個滋味,他恨自己讀書的時候為什么不能用功一點,當現在知道知識的重要性,卻為時已晚,一切都晚了,世上沒有后悔藥,自己釀造的后果,只能自己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回城,對李飛來說,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命運,如果說是做環衛工或者是建筑工,在官方的思想里,工作是沒有高低之分,但在人們傳統腦子里是屬于臟累苦工作,是被人瞧不起的,如落在自己頭上,他也只能接受這個命運,人們常說:家有好父親,可以少奮斗幾年,可惜他自己沒有這樣好的背景,只能認命。一夜的思索,不知不覺已天亮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而五墟村所有知青都在床上夢想著自己未來的路,只是不知道是否如自己所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五墟村知青點接到回城通知當天,帶隊干部立即宣布事項,凡事知青點所有固定資產一律不準拆卸帶回城,對于這條事項,所有知青沒有去多想,因為知青點的設備沒有誰能帶回去,他們隨時想到知青大院角落里圈養著一頭大肥豬,他們認為自己飼養的,不能掉落在五墟村,在計劃經濟分配的年代,一個月只有幾兩食用油,吃肉是知青們的奢侈,何能把豬舍得留在五墟村。大家都有這樣的想法,誰也不愿把自己的想法向帶隊干部反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接到通知第二天傍晚,知青們吃過晚飯,許多男知青聚在一樓宿舍里又提起豬的一事,季小平先提出自己宰殺,他剛提出這個問題,張洪亮對季小平設問,如何宰殺?在宿舍里十多個人都清楚自己的能量,殺豬不是種地,拿一把鋤頭就可以了,宰殺一頭二百斤的豬,不是一般人所干的事。張洪亮的設問把大家噎住了,大家悶頭無言可說。坐在最里邊的王煥良說:“不管怎么著,這頭豬是一定要宰的,哪怕我們吃不到,也要把它殺了,我們辛辛苦苦飼養,卻給別人供奉,那有這樣的好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煥良的話讓同宿舍人都有共鳴,他在知青中很有威望,他雖不是田間作業隊長,他說話做事能得多數人的信任,他個子在1.78米左右,英俊瀟灑,衣著得體,尤其是腦子很活絡,平時一張喜迎笑臉很得女知青的青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煥良說完,李飛接著說道:“殺豬一事,白天肯定是不能干的,只能是晚上,這個消息千萬不能給干部知道,也不能讓女知青們知道,人多嘴雜,她們也干不了這事。我們離回城也沒有多少時間,我們定好日子,爽快的把豬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高個子周建軍說道:“那就定在回城前三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季小平說:“怎么宰?我們沒有殺豬刀,食堂里的菜刀,那肯定是不行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沒有殺豬刀肯定是不行的,這個難題擺在他們面前一籌莫展,王煥良看著大家愁眉的樣子,隨即說道:“我那里有一把刀,雖沒有殺豬刀長,也可以應付一下,總比沒有刀好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此時,男知青們在商量宰豬的同時,另一處有一對知青小情侶在描繪著未來的希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昨天,陳洛麗滿腹心事,對于她戀愛的事,她不知道回城怎么向父母說,回城如果要結婚,房子沒有怎么辦?這是她最憂心的之事。她與馬海平相戀,也是馬海平戀愛空檔期,她早已有心機瞄準了馬海平,只是沒有隙縫可插。馬海平曾經與另一位女知青相戀,因家庭門戶不相配,再加上那位女知青回凌州市培訓學習,這給陳洛麗接近馬海平一個機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陳洛麗與馬海平相戀雖然只有幾個月,卻已把她的春心吊得已成饑渴,似乎每天纏繞在他身邊,她心里早已決定,非他莫嫁,她現在已與馬海平公開相戀了,至于回城以后該怎么著就怎么著,走一步看一步,對馬海平她是跟定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馬海平拉著陳洛麗的柔荑在五墟村小樹林走著,冬天的晚上,農村人早已洗腳上床睡覺,晚上小樹林很少有人走動,所以,馬海平才敢膽大拉著陳洛麗細膩柔滑的柔荑。在七十年代公開摟摟抱抱是沒有的,膩歪的小動作也只能晚上沒人的時候才敢付諸行動。陳洛麗開始被馬海平牽手的時候,心里的小鹿咚咚亂撞亂跳,雖然已經是12月的冬天,手心里也還是汗濕濕,這也是過于緊張而造成的。過了幾分鐘,心情平穩了下來,陳洛麗開始緊靠馬海平的胸懷里取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人說戀人不怕寒冷酷暑,那是夸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陳洛麗緊靠馬海平雖然是有取暖的意向,更多的是要愛的溫馨。馬海平嗅覺到了陳洛麗長發散出的香味,誘引了馬海平荷爾蒙升發,他突然抱住陳洛麗親吻起來,陳洛麗還沒有思想準備,被他突然行動有點驚嚇,她想抗拒,卻被馬海平緊緊親吻無法推脫,過了一分鐘,陳洛麗在馬海平親吻誘導下,開始回吻馬海平,兩人舌頭繞來繞去,唾沫在嘴里你伸我推猶如游龍戲珠,把兩人情愫推向了高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時間已過了十點,一樓101男知青宿舍結束議論殺豬之事,都已散去回到自己的宿舍,女知青宿舍也早已全部息燈,早早進入了夢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五墟村的知青大院一片寧靜,除了豬圈子有豬的呼嚕聲外,剩下的就是山風呼呼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月亮爬上了樹梢,放出皎潔的光芒,把知青大院鍍上一層銀色,幾朵灰色的簿簿的云縈繞在月亮身旁,宛如仙女擺著衣袖翩翩起舞。這優美的景色,只有月亮自己孤芳自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連二天過去,離回城還有三天,五墟村帶隊干部忙于知青點設備與大隊移交手續,他們還不知道男知青們暗流涌動,正準備做一件讓他們難以想象的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農歷十一月二十日,王煥良怎么也沒有想到,他有一個搖籃親宋亞娟來五墟村看望他,她身穿一件暗紅色棉襖,下身穿一條軍綠色褲子,腳下穿一雙小方頭黑色平跟皮鞋,頭發扎著兩個羊角辮子,走起路來,那個辮子左右搖擺著,兩眼看人炯炯有神,眼神射出來的光,不僅熱烈,也給活潑的臉增添了光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她第一次來五墟村,看到知青點男女知青們很好奇,她從沒有看到當今社會還有這樣一個生活在農村的小團體,她似乎感覺有點像城堡里的部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煥良對她的到來并不待見,從小見過幾次面,對她一點沒有那種一見鐘情的感覺,雖然現在人長大了有幾分靚麗的朝氣,她并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人雖然來了,王煥良還是很客氣的熱情招待她,陪同她到街鎮上吃了飯,讓她下午乘車回家,他沒時間陪同她,知青點也沒法能讓她住下來,更何況過二天自己也要回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沒有結局的愛情,沒必要去自尋煩惱,作賤自己,只能讓自己心情更痛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宋亞娟匆匆忙忙從城市趕到五墟村看望自己未來的情人,她沒有想到王煥良對她是不咸不淡,她看得出王煥平對自己的敷衍,女人的直覺很準確,既然王煥良不待見她,她更沒有必要自作多情去討好。在她下午乘車與王煥良告別時,她苦笑地與王煥良擁抱一下,上車把臉別轉過去也沒有看王煥良,眼淚在眼眶里轉了一圈仍止不住流了下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宋亞娟不明白王煥良為什么對自己如此冷淡,昨天晚上睡在床上還充滿著未來美好的藍圖,爸媽還買了許多東西讓她帶給王煥良,見爸媽對這樁婚事如此重視,讓她有多高興。今天見了王煥良,卻是不冷不熱的態度,早知道他如此這樣的淡漠,自己何必興沖沖跑鄉下來看他,既然他這樣,那以后再也不想到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煥良見宋亞娟上車別轉著臉,知道她動氣了,雖然覺得自己對她太過于淡漠,但是,自己做不到對她熱情,小時候只有見過幾次面,現在突然見了面要對她熱情,他激發不了那種愛的激情。王煥良感覺自己還正年輕著,不想過早戀愛,等自己回城以后再成熟一點,到那時找女朋友也不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煥良今天冷漠了宋亞娟,想等回城后再向她道歉,都是回城后的后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煥良送走宋亞娟回來已是傍晚時分,知青大院的男女知青們吃過晚飯后,都忙于自己的事,而王煥良與李飛他們約好今晚的行動,一切照舊,時間不變,只等待著晚上夜幕早日敲響十點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過去,宰豬行動小組的幾個男知青們早已齊聚在一樓宿舍里,大家等待人靜稀少時開始行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姍姍來遲的下弦月兒,顫巍巍地爬上半空中,月光把大院撒下夢幻般的銀灰色,這皎潔柔和的月光充滿了詩意。此時大院已一遍寧靜,每個宿舍都關閉了燈火。王煥良看時間差不多,讓大家準備好行動,同時分配了各自行動任務,宰豬動刀有周建軍,劉立峰監察院外動靜,王煥良和其他人配合周建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此時豬圈子里的豬正呼呼大睡,它怎么都沒有想到有人今天晚上要的命,王煥良他們悄悄走進豬圈,一股惡心豬糞臭味撲鼻而來,他們顧不得這些,王煥良幾個人一起上前把豬按住,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醒來立即掙扎起來,王煥良焦急萬分,立即叫周建軍動刀,周建軍拿著刀子在豬脖子上橫刀割了十幾下,他認為把豬氣管割斷就行,殊不知豬感覺疼痛,一下子爆發全身力氣掙脫所有人的徒手捆縛狂暴嚎叫,所有人見豬脖子宰割了一半,血淋淋的豬脖子吊墜在那里,大家嚇得逃離豬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豬的嚎叫驚醒了所有宿舍的知青們,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穿上衣服走出宿舍看個究竟,大院除了豬的聲音,看不到其他的異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煥良他們幾個人被豬的暴怒,嚇得回各自的宿舍,草草洗漱完了上床睡覺,他們不清楚豬是死是活,等待明天的判明,該是怎么就怎么,顧不了其他問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此時干部宿舍四名帶隊干部,他們也聽到了豬的嚎叫,對于目前的狀況,離回城還有二天,他們不想再多管知青們的事,只要不死人,知青點一切設備順利移交完成,知青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什么事明天解決,裝聾作啞繼續睡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清晨,五墟村大隊干部聽說知青點的豬被知青宰了,半死半活躺在豬圈里,大隊長劉立峰立即通知大隊民兵營長,還有其他大隊干部趕往知青點,追查知青直接參與者。在來知青點前,他們統一了思想,豬必須歸大隊所有,如有知青不服,大隊書記姜云升交待民兵營長謝福根把大隊所有民兵趕到知青點來,姜云升感覺知青回城,對他們來說是天賜良機,知青點留下許多機器和其他物資不說,就眼前一頭豬不花錢買,宰了給幾個干都分分,那是多美的事。平時農村是很少聞到豬肉香味的,現在聽說豬被知青宰了,那還了得,知青點違反了返城協議,必須以案件來處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姜云升書記和大隊長劉立峰帶著幾名干部立即找到知青點帶隊干部主要負責人楊文昌,想責問他對于豬一事怎么處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楊文昌與其他三名干部清晨醒來,聽說豬被知青宰了,心里嗝頓一下,他們晚上只有聽見豬的嚎叫,但決不會想到被知青們宰了,楊文昌認為豬宰了就宰了,沒什么了不得的事,知青們正長身體時,吃點肉也不是什么錯事,再說豬也是知青自己飼養的,吃了它也不為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楊文昌見 姜云升清晨趕到宿舍來,就知道他來的目的,覺得姜云升心眼太小,小農意識卻如此這么濃。楊文昌當著姜云升的面不便發火,他希望妥善解決好這個問題,因為明天就要回城,不希望把這事搞僵了。他裝聾作啞只當沒那回事,笑嘻嘻地對姜云升說道:“姜書記,清晨到宿舍來有什么重要事嗎?是不是知青點財產移交哪里還有不明白,是不是要重新核對一下,我這里有一份財產明細表,你們可以拿去重新核對一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姜云升聽著楊文昌的話,感覺楊文昌在轉移話題,他馬上糾正楊文昌的話題說道:“老楊,財產的事已全核對清楚了,我現在來想問問豬的事,豬是誰宰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楊文昌見姜云升說話直入正題,覺得他今天不把殺豬之事解決不會罷休,楊文昌索性聽聽他的正題想怎么著,然后再與他周旋交涉,楊文昌詢問道:“姜書記,我不知道豬是誰宰的,你想怎么解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姜云升見楊文昌不表態耍滑,想聽自己的意見,看來不拿點武的,楊文昌是不會倔從自己,在這個地盤上,我是皇帝我說了算,你不交出人頭,你們明天別想走,姜云升立即說道:“明天……”話剛說二個字,負責接收小工廠的卜慶貴拉住姜云升往外拖,低聲對姜云升說道:“快出來,我有急事對你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姜云升跟著卜慶貴朝樓下走去,其他干部也一塊跟著他倆下樓,他們走到樓下圍在卜慶貴周圍,想聽卜慶貴到底什么急事,卜慶貴說道:“姜書記,那個豬的事趕緊不要追究下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姜云升眉毛倒豎起來了,兇狠地說:“慶貴,你跟我說說理由,說不出一、二,老子今天劈了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卜慶貴沉著冷靜說道:“姜書記,我們接收這個知青點的小工廠,有許多事還要依賴他們,第一,產品的銷路,我們需要他們,第二,設備的維修,我們要依靠他們,如果哪一天機器壞了,我們村里還沒有誰能對付得了它,我們與他們搞僵了,機器停在那里,誰來承擔責任?姜書記,整個知青點東西都留在這兒了,我們不能為了一只豬去搞得不償失的事,撿了芝麻丟了瓜,你說是不是,我們還是留一條路給自己,以后麻煩他們的事多著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姜云升聽卜慶貴這么一說,心里云開霧散,感覺卜慶貴的話非常有道理,他拍了拍卜慶貴肩膀,高興地說道:“你說的太及時了,不然與他們搞僵了,真不好收場,謝謝你,我馬上告訴他們這事算了,不去追究了,明天開一個歡送會,送送他們,也算與他們相聚一場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姜云升然后又對幾個人說道:“你們都回去吧,叫謝福根他們也一塊回去吧,我馬上和楊文昌打聲招呼殺豬之事就算了,以后還少不了要與他們打交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幾位大隊干部聽姜云升這么一說,沮喪地回去了,雖然對豬還有點舍不得,為了大隊整體利益,他們心里還是放下了心里的小九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姜云升看著他們都回頭走了,自己一個人走上樓去微笑地對楊文昌說:“老楊,等一會兒我叫村里的老林幫你們把豬宰了,那個下水都給我們留著吧,你看行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楊文昌見姜云升語氣態度180度大轉彎,有點驚奇,但也猜到了他的心思,未來的小工廠設備還要有求于凌州市,他不得不放下架子,既然他不追究豬之事,楊文昌當然也要給他一個臺階踩踩,楊文昌順水推舟道:“可以,姜書記,我們明天下午全體知青都要回城了,謝謝你和全體干部二年多來的關照,明天中午,你們大隊所有干部都來吃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楊文昌話還沒有說完,姜云升搶過話題說道:“我們都會來的,要給你們開一個歡送會,你們知青來我們村雖然時間不長,知青給我們五墟村大隊帶來了良好的精神文明建設,值得我們干部和社員學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姜云升態度轉變如此之快,讓楊文昌不覺得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楊文昌沒有和他多說什么,因為思想文化有差距,寒喧幾句官場客套話就結束了殺豬風波之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下午食堂開始忙碌起來,屠夫把豬宰殺完成后,并按照事前協商把豬進行了條理分配,該給的全部留給了大隊部分配,其余的豬肉全部留下來明天中午辭別歡送會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傍晚,韋淑華拿著一付新織的絨線手套,等待李飛下樓來拿,她與李飛是同生在一個大院里,還有一點粘親的關系,至于什么親,外公從沒有告訴她什么關系,只是偶爾從外婆嘴里知道一點點,僅管兩家有一點粘親帶故的關系,但是,來往很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們從小生活在里弄長大,倆人家庭背景不一樣,一個是窮叮當的工人家庭李飛,一個是右派知識分子家庭韋淑華,再加上外公性格比較古怪。這個不一樣的家庭背景,并沒有影響他們一塊玩耍,韋淑華比李飛稍許大二個月,李飛應叫韋淑華姐,而李飛從沒有在韋淑華后面帶一個姐字,總是叫淑華,韋淑華也習慣了淑華的稱呼,也無所謂姐與不姐的問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見韋淑華在男宿舍樓下徘徊,知道她一定找自己有事,李飛趕緊跑下樓去,對韋淑華說道:“淑華,你是在等我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點點頭說道:“小飛,我剛織好的手套拿去用,我看你手背年年凍的像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接過韋淑華手套高興的說道:“謝謝淑華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驚訝地看著李飛,她第一次聽到李飛叫她“淑華姐”,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對李飛說:“你剛才叫我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回答道:“淑華姐呀,怎么了?不對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你再叫一遍。”韋淑華說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驀地聽出韋淑華的話是在逗自己,羞澀地說道:“那就再叫你一遍,‘淑華姐’聽著舒服了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當然了,二十一年了第一次聽見你叫我姐,心里肯定舒服的,以后回城必須叫我姐,不然不理你。”韋淑華說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瞄了韋淑華一眼,用手撓撓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見李飛撓頭不說話,繼續說道:“你叫我姐又不會吃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聽韋淑華說著,嘻嘻笑了起來,說道:“什么意思啊?我叫你一輩子,你一直送東西給我啊,那也可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你臉皮真厚,非要送東西才叫我姐啊。”韋淑華用粉拳在李飛肩膀上捶了一下,然后又繼續說道:“走,我們外面去轉轉,明天就要回城了,看看這里最后的景色,以后也許不會再來了。這里雖然不待見,對我人生還是有感慨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你算了吧,你少發點那種虛無的感慨,留著你將來臨終說。”李飛白了韋淑華一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雖然生長在右派知識分子家庭,并沒有影響她對生活美好向往,得益于外公家庭環境眾多書籍影響。在韋淑華出生第一年,父親在六月份劃定為右派,一切教授職務全部停職,分配到圖書館去當管理員,為了孩子不受政治影響,父母在韋淑華三歲時忍痛割愛,從上海把韋淑華送到凌州市外公那里寄養。外公姓孟,在新中國成立前是私塾先生,外人很少知道他的名字,見他的人都叫孟先生,孟先生就成為他的代名字和尊稱。孟先生對韋淑華既寵又嚴,在女孩子禮儀方面不允許隨隨便便,中規中矩,像一個女孩子該有淑女的樣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說說而已,怎么了?你這么反感。”韋淑華不高興回懟了一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見韋淑華動氣了,瑟索索不說話,低頭與韋淑華一塊走著,走了好遠一段路,還是韋淑華打破了沉默,她說道:“李飛,你回城想干什么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也不知道,也不是我想干什么就想干什么,聽天由命吧。”李飛回答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你說像我這樣的人適合什么工作?”韋淑華繼續問李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停下腳步看著韋淑華,看了又看,伸出手指裝模作樣像算命先生捏指說道:“像你這樣的女孩子,撇開上面安排不說,你最適合做老師,要模樣有模樣,不做老師可惜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你別逗我了,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我爸現在頭上一頂帽子還戴著呢,不談這些,回城后走一步算一步,正如你剛才所說,聽天由命。”韋淑華沮喪說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說不清楚知識青年真的需要到農村來鍛煉嗎,給農村帶來什么?僅憑那點文化知識走向四個現代化、還是把青年鍛煉成為知識型人才?三年過去,她真沒有看到什么變化,五墟村還是那個五墟村,破舊的泥土房零零散散座落在村里,有磚瓦房的還真不多,知青城堡里的知青很少與農民來往交流,更談不上要與農民打成一片什么“再教育”。韋淑華面對這種狀況,現在國家又把知青返回城市,真不明白把城市青年下放到農村到底為了什么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個二十一歲的青年,要想明白這場知青下放運動,只有若干年后才能明白領導人的意圖,僅憑當年單純稚嫩的大腦,是很難明白領導人的真正目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陣陣寒風吹來,直打得韋淑華顫抖,她拉住李飛的衣袖說:“李飛,回去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聽到韋淑華說要回去,他側過臉看了韋淑華一眼,微笑著暗想道:“叫我出去,是你,要我回去,又是你,大概剛才一陣寒風止住了她向前走的勇氣。”李飛也感覺再朝前走也沒意思,來五墟村三年沒有值得他留戀的地方,如果不回城,要長期呆在這個地方,他不知道未來是什么樣的命運,他無法去猜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說道:“好吧,我們回去,回去再把東西整理一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倆人回去各回自己的宿舍,根本沒有去整理東西,衣物前二天早已整理好,一個木箱,一個皮包就是自己的家當。草草洗漱之后躺在自己的床上進入夢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翌日的中午,全體知青拿著碗盆到食堂打飯,看著碗里幾塊肉都有不同的笑意,特別是李飛苦笑地搖搖頭,他暗想道:“為了一只豬,幾個人費勁周折去宰殺它,換來大家就那么幾塊肉,還搞的人心惶惶,有意思嗎?”就在李飛暗想的瞬間,王喚良在李飛背后輕輕推了一下說:“李飛,吃完了,我們一塊把行李箱抬下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點點頭說:“知道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快速吃完飯后,與王喚良一塊把行李箱抬到樓下,然后他又去幫韋淑華抬行李箱,等待汽車到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下午,五墟村大隊簡單為知青開了一個歡送會后,知青們就乘坐汽車踏上回家的路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七九年元旦后第二天,韋淑華邀約李飛出去散步,她說在家很無聊,想出去散散心,李飛也感覺如此,趁回城休息時間出去玩玩,等上班了就沒有心情出去玩了。一連幾天,兩人出入公園和電影院,走在路上,別人還以為他們是情侶關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從電影院出來,臉上還留著淚水的痕跡,她心里壓郁著很難過,她覺得《早春二月》里的文嫂死的太可憐了,世俗的流言蜚語把文嫂逼的無路可走,只能用死亡來表示自己的憤怒,難道愛要受世俗的眼光來認可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看著韋淑華悶悶不樂的樣子,勸慰說道:“好了,這是電影,不要把自己深入其境,現在時代不一樣了,我們不會有這樣的遭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白了李飛一眼說道:“冷血動物,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我知道這是電影,但它也是反映了二十年代的背景,是冷酷無情吃人的社會,如果是我,我決不會走文嫂的路,我要抗爭,爭取我要愛的權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被韋淑華強勢數落,他不想再與她爭辯,他感覺為一部電影人物爭辯毫無意義,他對韋淑華說道:“好了,不說了,你說的都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側過臉見李飛不高興的樣子,并用肩碰了一下他的臂膀說道:“喲,李飛,我說你一句就動氣啦,你男子漢這么小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不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還說不敢,去照照鏡子,拉長著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誰拉長著臉,不要胡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微笑說道“好了好了,我今天破一次財,買冰淇淋給你吃,算賠禮道歉好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噗嗤一笑點點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見李飛得意的笑臉,然后對他小腿踢了一腳,朝賣冰棍的小攤買二個冰淇淋,付完錢拿著冰淇淋遞給李飛說道:“你今天吃了冰淇淋,以后少給我臉色看,不然我永遠不理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拿著冰淇淋嘻嘻笑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接著又說道:“小弟給姐臉色看,那是大逆不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正要咬冰淇淋,立即放下說:“哪來的話,還大逆不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的話,給你量身定做,不然以后不理你。”韋淑華壞笑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被韋淑華的強勢折服了,從小在一起,韋淑華占上風形成了一個習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兩人一邊吃冰淇淋,一邊朝回家的方向走去,感覺每天這樣玩著,非常快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回到家,立即被母親數落起來:“馬上要過年了,不能幫家里做點事嗎,天天跟著那瘋丫頭出去干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馬上反駁道:“我干得還少嗎,重體力活都是我干得,挑水、買米、買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米煤要天天扛嗎?挑水也是二天挑一次。”母親見兒子反駁,找理跟李飛扛了起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也找理扛著說:“我農村回來息幾天不行嗎,過了年就上班了,讓我好好享受一下好時光,等我上了班賺了錢,第一個月工資就給你買好吃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轉個話題又說道:“媽,以后對淑華不要說‘瘋丫頭’,給她家里外公外婆聽見了不好聽,在農村對我還是很照顧的,就這一點,我們要好好感謝她,過年的時候,家里多做點饅頭和團子送給她們,媽,你千萬別說沒錢,等我上班了,這錢我來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母親看著兒子這么懂禮節,也不好說什么,隨意說了一句:“知道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臘月二十三日,正是家家忙年貨的時候,李飛母親早早把饅頭和團子做好了,并把送韋淑華家里的饅頭和團子準備好讓李飛送去,李飛見母親準備好送給韋淑華家的饅頭團子,高興的說道:“媽,謝謝啦,第我上班拿了工資全部給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母親白了李飛一眼說:“好了,別嘮叨了,趕快送去快回,他們還禮送什么,你別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知道了。”李飛回答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興沖沖拿著饅頭團子往韋淑華家走去,他見韋淑華家門開著,踏進她家門,見孟先生正拿著報紙看報,輕輕叫了一聲:“孟先生,您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孟先生見李飛拿了一盆饅頭和團子進來,還要裝著不知情的樣子說道:“李飛,你拿的什么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說道:“孟先生,我媽送點饅頭團子給你們嘗嘗,不知是否合你們口味,請包涵一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啊唷,那多不好意思,我還沒有送你們,你家先送過來了。你媽做的餡料不會差的,一定好吃。”孟先生說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謝謝孟先生謬贊,那我走了。”李飛說著轉身要朝門外走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孟先生立即阻止道:“李飛,你慢著。”孟先生高聲叫道:“淑華,你快出來,李飛送饅頭來了,你在房間干什么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聽見外公叫她,立即從房間跑了出來,見李飛來了,桌子上還有饅頭團子,很驚喜。雖住在一個大院里,大院有九戶人家,平時兩家來往很少,韋淑華不清楚為什么兩家這么淡漠。有一次韋淑華問外公為什么與李飛家冷淡,外公沒有回答她,孟先生不希望孩子參與大人的事情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見桌子上的饅頭,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一個饅頭往嘴里咬了一口,連連夸贊饅頭好吃,嘴里一邊吃著,一邊問外公說道:“外公,你叫我出來干什么?是吃饅頭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孟先生白了韋淑華一眼說道:“饞鬼,只知道吃,快到我房里去拿一袋銀耳和紅棗給李飛帶回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知道了。”韋淑華說著,拉著李飛的手回自己的房間說道:“告訴你一個消息,我爸剛來信說,我爸平反了,恢復原來的一切職務,讓我回上海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聽說韋淑華要回上海,高興地說道:“那太好了,可以和你爸爸媽媽在一起生活了,什么時候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說道:“二十六日,我爸媽回來和我外公外婆一起過年,大概過了年就走吧,我外公外婆年初五到舅舅家去,我已習慣了凌州的生活,突然叫我走,我真舍不得這兒的一切,還有你這個小弟,如果不是親戚關系,也許我會愛上你這個小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說完戲謔笑了起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而李飛聽到韋淑華最后一句話,臉頰頓時緋紅起來,從小在一個院子里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已有深厚的情誼,如果不是親戚的關系,也許兩人真能情侶關系,恰恰這個關系阻礙了他們情感發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孟先生在外面焦急叫道:“淑華!銀耳拿到什么地方去了,在房里干什么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聽到外公的催促聲,回應道:“來了,來了,銀耳紅棗拿好了,我跟李飛說二句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說完,立即把外公桌子上的銀耳和紅棗往李飛手里一塞說道:“拿著吧,回去跟你媽說,謝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拿過韋淑華銀耳紅棗,又把銀耳紅棗退還在韋淑華手里說道:“我媽說不能拿,你就別為難我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你可以為難我了。”韋淑華白了李飛一眼,繼續說道:“好了,拿著吧,回去跟你媽說二句謊話不會嗎,總不會要我教你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淑華,我真不能拿。”李飛說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大男人怎么扭扭捏捏的,好了快走吧,不要讓我外公以為我們在房里干什么呢。”韋淑華說著,推李飛往外走,李飛沒辦法拿著二袋東西被韋淑華推著往外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拿著銀耳和紅棗走到客廳,向孟先生道了一聲謝,孟先生也回應道謝李飛母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回去了,孟先生微笑著,搖搖頭嘴里咕嚕一句說道:“破天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外公嘴里說什么,追問道:“外公,你剛才嘴里咕嚕說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孟先生遮掩道:“沒說什么,沒說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見外公不愿說,也不再追問下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七八年農歷二十九日,也就是公歷一九七九年一月二十七日,過了這一天,明天就是正月初一春節,一九七八年沒有農歷三十大年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父母二十五日就回凌州與孟先生一家子過年,二十七日,孟先生的二個兒子也回來和父母一起吃年夜飯。雖然每逢過年韋淑華都見到父母,心底里卻缺少一種親切感,父母沒有責怪她,他們知道這是當時歷史隔閡了他們親切距離,這次回來要把她帶回上海,好好彌補一下過去遺留的親情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吃完年夜飯沒有和父母敘親,早早放下飯碗去約李飛放鞭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聽見韋淑華敲門叫他,他知道韋淑華來約他放鞭炮,他開門見韋淑華拿著十個炮竹和一個十二米長的鞭炮遞了過來,并說道:“李飛,快,我們出去放,頭響炮竹,祝我們今年有好運,你我都有一個好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接過炮竹鞭炮回應說道:“好!借你吉言,祝我們都有好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們走出院子來到河邊比較寬暢的地方,倆人把炮竹一個個放在地上排好,李飛把斷蚊香點著了,然后開始一個一個放,一聲、二聲,十個炮竹響徹整個周圍夜空,韋淑華捂著耳朵,臉上充滿著歡樂的喜悅,李飛接著又把鞭炮點燃了,鞭炮連環聲響把韋淑華嚇得直躲在李飛的背后,李飛轉身摟著她肩遠離鞭炮聲地,當鞭炮聲停止后,韋淑華放下手拉著李飛說道:“李飛,陪我走走聊聊天,不知下次回來什么時候,不過逢節放假,我一定抽時間回來看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聽著有一種莫名的傷感,二十一年朝夕相處已把韋淑華當作親姐姐看待,誰知道過了年,她就要回上海與父母一起生活,心里頓時感覺酸酸的,他一把拉住韋淑華抱在懷里,韋淑華被他突然動作驚嚇起來,她想推開李飛,由于他緊緊環抱沒能推開,只能任由他抱著,她第一次嘗到男性這種親昵舉動,盡管過去也有肌膚觸碰,但擁抱舉動是絕對沒有的,她既高興又恐懼,她高興的是嘗覺到了男性的氣味是這樣的氣味,恐懼的是怕李飛愛上了自己,但她馬上又否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她相信李飛清楚與自己是怎樣的關系,也許李飛舍不得自己走吧,朝夕相處二十一年感情應該是深刻的,突然要離開,韋淑華也舍不得離開李飛表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過了一會兒,李飛松開韋淑華,他感覺失態了,他不知為什么會抱住韋淑華,李飛立即向韋淑華道歉:“淑華姐,對不起,我失態了,我是舍不得你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解圍道:“沒什么,我理解,姐弟抱一抱沒有傷風敗俗,如果別人看見,沒有什么了不得的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看著李飛尷尬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說道:“走吧,今天年夜最后一天,我們聊聊未來的人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倆人漫無目的朝前走著,聊過去,聊未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過了年初三,韋淑華父母回上海,韋淑華沒有跟著父母一塊走,她要多待二天陪外公外婆,陪外公外婆只是一個借口,她想與李飛多待二天,她知道以后與李飛聚少離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母沒有拗過她的脾性,答應她多待二天陪外公外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到了年初五,孟先生大兒子孟正明把父母接到自己家去,韋淑華見外公外婆被舅舅接走,她讓李飛過來吃午飯,也算最后一次辭別飯,她下午三點就要離開凌州回上海,家里還有一點剩菜,特地到街上買二瓶啤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到韋淑華家時,菜都已擺好,韋淑華趕緊叫李飛坐下,并叫李飛把啤酒瓶蓋打開,李飛受令立即用牙打開二瓶啤酒,兩人各一瓶倒在碗里開始喝了起來,邊喝邊聊,當酒喝到還有半瓶時,李飛說起兩家為什么冷漠,韋淑華驚詫地問道:“為什么?你快說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說道:“當年,我媽借你外公十元錢,后來我媽還給你外公了,你外公卻說沒有還,一個說還了,一個說沒還,從此兩家不來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原來如此,我問過外公,他閉口不和我說這事。”韋淑華說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端起碗喝一口酒又說道:“好了,不管誰對誰錯,上一代人的事,別影響我們來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還有一件事想跟韋淑華說,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要回去了,不想把事去影響她的情緒,等以后有機會再說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兩人喝完酒,草草把桌子收拾干凈,韋淑華到房間拿著皮箱出來對李飛說道:“我走了,以后有機會回來再見,平時多通信,我到了上海把地址告訴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嗯”李飛嗯了一聲,接過她的箱子說道:“我送你到火車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謝謝,那我們走吧。”韋淑華說著,讓李飛先走,然后自己出門把門鎖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兩人到火車站正檢票時間,李飛匆匆忙忙到售票窗口買一張站臺票,然后與韋淑華一塊通過檢票處。在火車徐徐進站停下時,韋淑華主動抱住李飛緊緊相擁,瞬間十幾秒鐘,彼此都懂得擁抱的含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松開韋淑華,搶先上了火車幫她找到座位,然后叫她趕快上車,當韋淑華坐下時,李飛已把她的行李箱已放好了行李架上,他跟韋淑華說道:“祝你一路順風,以后多多通信聯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是一定的。”韋淑華說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下了車,火車已開始徐徐啟動,韋淑華探出窗口向李飛揮揮手,李飛情不自禁對韋淑華喊道:“淑華姐!再見。”李飛很想告訴她:“我愛你”,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你母親是遺孤,是孟先生收養的。這消息也是前幾天母親告訴他的,李飛不敢告訴她,怕打擾她回家平靜的心,所以,為了不掃她的心,跟她說了聲“再見”,能否有緣,聽天由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正月十三,李飛接到上班通知,說是到某建筑工程隊報到,當聽到這個消息時,心里一時接受不了這個消息,在農村回城的幾天前,心里就不愿接受這個又臟又苦的工作,而且這個工作在社會上還有一個很不雅的綽號“瓦瘌子”,這是社會歧視性的工作,在有臉面的人心里覺得是下等人,是沒有文化的人才去干這個工作,李飛也脫離不了這個根深蒂固的影響,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他心里想道:“為什么這個工作落在自己的頭上,是好欺負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恨歸恨,還是要面對接受這個事實。在報到的第一天,單位門口站滿了清一色的茆山三百多名男知青,李飛心里總算有了慰藉,做這個行當不是他一個,還有許多人和自己一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到工程隊報到之后,半年培訓建筑技術,可李飛千萬沒有想到半年培訓過后,上天改變了他一次命運,領導把他調到后勤工作,他很欣慰,不需要第一線工作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韋淑華回上海一星期后,李飛收到了韋淑華的來信,激起了他澎湃之心,這種微妙愛的思念已慢慢濃郁起來,他說不清自己是否真的愛上了韋淑華,也不知道韋淑華是否愛自己,這種微妙的愛,李飛還沒有考慮到兩個家庭因素的關系能否讓他們結合在一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拆開信見韋淑華寫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你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回上海已多天,說好了回上海給你寫信的,但忙于工作之事,耽擱了給你寫信,不好意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在上海一切都好,現在在我父親學校做圖書管理員,是我爸托了許多關系才有這份工作,我在工作之余借助學校圖書館獨特條件,準備參加成人高考,把過去的損失一切補回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離開父母十八年,現在住一起心里還是空落落的,缺少一種親情感,也許是長期離開的緣故吧。回家時還見到一個小妹,父母說比我小三歲,模樣挺俊俏的,比我長的漂亮,性格開朗,還有點調皮,她見我回來很熱情,哦,我忘了告訴你,她叫韋月華,現在正讀大一。盡管她很熱情,但激不起我對她熱情,我只能表面熱情應付她一下。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你現在怎么樣,有工作了嗎,是什么工作?你回信告訴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離開凌州,我夢回牽繞著曾經的一切,凌州、外公外婆、五墟村的知青們、還有最牽掛的你,人雖然離開了凌州,心卻懸掛在凌州。李飛,你知道嗎,如果我們不是親戚關系,也許我真的會愛上你,彼此知根知底,兩小無猜,也許天意不允許我們在一起,那我們就按天意做實實在在的姐弟關系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離開凌州,與五墟村的知青們也沒有留一個電話號碼,真是遺憾,你如果見到他們,一定要請他們留一個電話號碼寫信告訴我,這事就拜托你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就寫到這兒吧,如果暑假沒有什么事,我一定回來看你,擱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9年2月6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收到來信,當天給韋淑華回信,把自己的工作情況簡單說了一下,內心里很想把血緣關系告訴她一聲,提筆實在寫不下去,他不知道告訴她是好事還是壞事,更不知道會帶來什么后果,這個“愛”為什么在自己身上如此艱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悄悄地把自己的心事告訴二姐,想二姐幫助自己拿主意,二姐直接告訴他,讓他打掉單相思,二個家庭都不會同意,就算韋淑華跟二個家庭沒有血緣關系,雙方家庭文化和經濟背景太懸殊,韋淑華父母都是上海人,又是大學教授,怎么看得起小城市的窮工人家庭,俗話說:綢不搭布,窮不搭富。你們倆人不是一個頻道上的人,即使你們結合在一起,長期分居能行嗎?退一萬步說,韋淑華父母憑關系把你遷居到上海,你能受得了她父母高眼看人嗎?你永遠只能低頭做矮人,別想張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感覺二姐的話入木三分很有道理,既然不能做未來的伴侶,那就各其安好,讓她做自己一輩子的姐姐吧,并祝福未來她有一個好的歸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自從李飛調整工作以后,他的心情很安樂,有一天下午,王煥良和蔣炳輝要李飛陪他們一塊去公司拿一份材料,李飛感覺下午反正沒事,去熟悉一下公司也行,李飛跟在他們后面直奔二樓打字室,蔣炳輝第一個跨進門叫道:“荀素蘭,你好!”蔣炳輝的如此親熱叫聲,讓李飛聽得雞皮疙瘩,他覺得沒必要在他和王煥良面前秀親熱。李飛對蔣炳輝并不是太熟悉,蔣炳輝是茆山林場某知青點知青,很有才華,組建工程隊時,他就直接進入工程隊辦公室政工室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荀素蘭見蔣炳輝走進打字室,喜笑道:“炳輝來啦,今天來公司有什么事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沒什么事,順道過來拿一份資料。”蔣炳輝回答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當李飛和王煥良跟隨蔣炳輝后面走進打字室時,荀素蘭見李飛是陌生人,她對蔣炳輝使了一個眼色,意思讓蔣炳輝介紹一下,蔣炳輝馬上把皮球踢給王煥良,讓王煥良介紹,王煥良沒有推辭,立即對荀素蘭說:“他叫李飛,在后勤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荀素蘭聽著王煥良介紹,微微對李飛一笑,算是打招呼,而李飛對荀素蘭的微笑似乎前世有眼緣,但又是人生中曇花一現的過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對荀素蘭第一印象是,活潑開朗,還有點男性的個性直爽,她除了沒有白晳吹彈可破的光澤皮膚,可卻有那種平易近人的微笑,讓男人覺得特別有磁性的吸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自從李飛第一次和荀素蘭認識以后,李飛不知道怎么了,倆人平凡接觸多了起來,他不知道什么原因荀素蘭愿意接近自己,自己沒有什么資本可讓荀素蘭吸引,貌相一般般,除了自己有點文青外,家庭背景不值一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兩人只要在一起,話盒子一打開,聊得津津有味,盡管兩人一起聊得來,李飛卻沒有向男女朋友關系進一步去想,他有自知之明,他不希望不明知的追求,到最后給自己帶來難以自拔的痛苦。韋淑華已給他短暫的暗戀的痛苦,好在他沒有向她表白,暗戀時間是短暫的,不然他很難自拔,所以,與荀素蘭相處只能普通朋友關系,以后能不能管住自己的情愫,他不得而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在與荀素蘭相處的同時,他發覺王煥良在追求荀素蘭,更讓他緊束自己的情愫不得隨以表露,以免三者之間尷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八月中旬,韋淑華寫信告訴李飛,她要回凌州看望外公外婆,不言而喻,更主要是想與李飛敘舊,李飛趁著韋淑華要回來,減少與荀素蘭接觸,斷然拒絕與荀素蘭來往會引起她的誤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八月中旬正是天氣最熱的季節,李飛記得韋淑華告訴他15日上午回來,正值他星期天休息,李飛清晨吃過早飯就出門,母親見他出門叫喊道:“大清早去哪里?水缸里水沒了,快去挑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回過頭看看屋里時鐘,見時間還來的及,他趕緊拿著兩個水桶去挑去,好在大院里有一口水井,不一會兒半個小時把缸里的水挑滿了,放下扁擔水桶,匆匆忙忙出門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到了火車站出口處企盼著韋淑華出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時間到九時二十分,李飛見韋淑華出來了,他高興地接過她行李箱說道:“總算見你來了,我以為你不來了,有什么事耽擱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放手行李箱說道:“怎么可能呢,說好今天來就是今天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今天火車延遲晚班了,我寫信告訴你,并沒有想你來接我,你來了,我還是要謝謝你的,不愧是我的好表弟。”韋淑華繼續說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側臉看了看韋淑華,沒有回話,而是覺得韋淑華比農村時越來越漂亮了,從發型到服裝穿著,有一股充沛的青春朝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見李飛注視著自己,疑問道:“你看著我干什么?十幾年在一起,沒看夠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嘻嘻笑道:“我剛才見你從出口處出來,沒詳細注意你,現在細看了一下,你變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變了?我哪兒變了?!”韋淑華質疑問道。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變得比以前更漂亮了。”李飛回答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去,有你這樣取笑你姐姐的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實話實說,真的,我沒有取笑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聽李飛真實說著,心里樂開了花,感覺很受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女人哪個不希望別人說自己漂亮,不論奉承,還是真實話,都全盤接受,漂亮是女人特有的天性,也是女人必須要的財富,失去了這個財富,就失去了人生中未來的半壁江山,職場、戀愛不可少的獨特資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又疑問李飛:“我真的很漂亮,你不會騙我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嘻笑道:“我騙你干什么呢,你又不會給我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知道李飛不會騙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了解他的個性。盡管知道不會騙她,她還是要詐他一下,要讓他嘴里說出來,滿足一下自己樂滋滋的心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不管你真話還是假話,我高興,走,我去買冰淇淋給你吃。”韋淑華說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謔笑道:“嘿嘿,我說一句好話,你買冰淇淋給我吃,當我小孩哄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白李飛一眼,說道:“你想怎么著?要讓我怎么哄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飛說道:“韋淑華,我說你漂亮并不是想你要哄我,既然你要買東西給我吃,我們什么時候去廣化街吃一頓三鮮餛飩,怎么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行!明天去!”韋淑華爽快回應李飛的要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韋淑華半年沒和李飛在一起,心里有許多話要和李飛說,盡管經常通信聯系,有些話總感覺不如對面說,哪怕是一個表情都勝似書面十句話表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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