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好久沒有一個人獨處一處，叨起一根煙，舉起一杯酒，在這深深的雨夜中，聽那一曲｛媽媽的皺紋）?入往事的回憶中，我想起了很多與母親一起生活的片段，在煙圈中升起來又退去了，在酒杯中咽下去了又涌上心頭，是苦是甜還是酸澀，都是那樣的清晰，讓我?夜難眠！</font></b></h3> <h3><b><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對母親的思念是我心底最深處最敏感的痛處，今晚又不經意被女兒的一句話喚起了。她說男朋友告訴她婚后每年春節都必須到婆家過，若我們想女兒歡迎一起到他家里！為什么呢？因為若春節在女方娘家過，他爸媽絕對是不會同意！因為他的外公外婆也是這樣子的每年到他家里過春節的！是大氣還是很霸道的理由，連祖宗三代都一致同意如此行為并致以問候，我們作為女兒家家的那有不從之理，不然就顯的我們太沒有家教或不識好歹，可骨子里聞出那么大的男尊女卑氣味，都什么年代了，而且都是獨生子女，你家都是親生骨肉親情需要團聚，我家的女兒難道就不是十月懷胎含辛如苦養大的，連一絲一毫的尊重都沒有，今后還能平等以待雙方的父母嗎，想指望養老送終安享天倫之樂更是嗜求啊！聽了真是氣從心頭起，更郁悶是女兒一句“別搞七搞八，萬一黃了影響她終身大事”，讓我心寒，一時無言以對，真應了那句“女大當嫁不中留！”，更氣人是她那從來只會當好人的老媽甚至反過來數落我的不是：要一切以女兒的幸福為重，由她去吧！可兒女親家從來不是一個人二個人的事，得不到父母雙方真心祝福的婚姻都會埋下不幸種子。</font></b></h3> <h3><b><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她何曾知道我內心的那揮不去的痛若就是因為我的婚姻沒有得到雙方父母共同祝福而種下苦果……那都是兩顧惹得禍啊！<br> 因為要兩顧，雙方難于和解，我們不得不私定終身、旅游結婚，因此我的婚姻一開始就顯得美中不足，連一次簡單的喜晏都未在雙方家里辦。因為要兩顧，從來要強的毋親覺得我沒出息，傷了她的自尊。因為要兩顧，本是兩家親卻老死不相往來。因為要兩顧，我們從此陷入道不明說不清、剪不斷理不順的身份旋渦，女婿不如女婿，姐夫不是姐夫，女兒的字典里對輩份的稱呼生來就是很亂，從來不知道外公外婆、舅舅姨媽如何叫出口，她為了不兩頭為難都對長輩呼之大名，小小年紀跟著遭罪，因此到如今她才會如此強烈反對，不愿在她身上再有搞七搞八卻永遠搞不懂的兩顧悲劇。</font></b></h3> <h3><b><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始不知兩顧受傷最重是她的老爸，打心底最反對并深惡痛絕也是我，還有一顆深受其害卻是有苦說不出口的男人自尊的心，早已是傷痕累累、物是人非。我的人生早已在旁人的誹言誹語中定格為一個沒有出息的男人和一個不孝的子孫，也不可逃避地背上沉重的“兩顧”拁鎖。<br> 我不出息嗎？從小就是同伴看齊的標兵，高中考入一中，大學高分上軍醫大學，苦寒家庭飛出金鳳凰，我堅信我是母親心底的驕傲。可因為兩顧，每當囬到村里，總感覺一點不自在、不自信，總覺得后背一直有人指點我的不是。</font></b></h3> <h3><b><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我不孝嗎？因為兩顧我囬老家少了，半月、一個月，有時甚至幾個月才回農村老家一次。離家距離三十多公里，對思家心切的我近在咫尺，可每次囬家我分明看到是短暫相聚幸福之后久久不能揮去的郁悶，一直籠罩在她家，在我家，更多的是在我的心里面。一些永遠沒法回答的卻不斷地重復的話，一直在折騰我的生活品質，如為什么先去她家？今晚要在哪家吃飯睡覺，為什么時間這里長哪里短？…我們兩頭來回跑兩頭都的照顧，兩頭都要遭罪，這就是可怕的兩顧。東西要一樣、時間要差不多、孝心要相等，哎多的數不清，也訴不盡，個中的苦茲味更是說不出來，仿佛一切都是活該如此。萬一遇上個熟人都是奇怪問我：今天在這里啊……那我應該在那頭，其實我在那都不對！這就是久久揮之不去的郁悶。</font></b></h3> <h3><b><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逐漸我回家變得越來越越少了，直至連續至今十余年未在老家陪老母親過個完整而象樣的春節了，<br> 不想嗎？遠嗎？可每次不能囬去，回答毌親都是同樣的答案，“單位值班，走不了，初一回去！”開頭幾年，母親都會當真，她是個傳統的農村婦女，國比家大，法比情重，兒子說單位有工作走不開，那肯定是大事。可她因為不舍，還會多嘮嘮叨幾句，話語中還是盼著我能早點回來，可一年又一年，年年如此，每年臨近春節，她雖然還是那句：兒啊今年回家過年嗎？可她的嘮嘮叨卻是越來越少了，可能是久了她真的相信部隊年年都有事，或者也麻木了，甚至猜出我心里兩難的苦衷，理解了，再也??想添添麻煩了。</font></b></h3> <h3><b><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這樣平衡與逃避的方法，雖然是不得已而為之，也很無奈，但也換來多年的表面平靜與安寧，兩家倒也相安無事，我們也慢慢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但是因為兩顧糾纏而錯亂造成的心結卻是從來沒有打開過，在她家，在我家，在我的心里面，表面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回避，就是偶爾不小心觸碰到，也是點到為止，生怕再掀起不必要波瀾，因為大家逐漸明白了既然彼此相愛就不要再互相傷害了。</font></b></h3> <h3><b><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可這樣表面的平靜，還是在一連竄的不幸打擊中?底粉碎了，我的內心對家庭婚姻的認識多少有些莫名的變化，對人生的意義和事業的發展重新進行了修正，對自己、家人和朋友也少了一些計較，多了一些寬容，對工作中面對的人也少了一點索求，多了一點付出，這一生能遇到一起，不管是親人、爰人、朋友、同事，還是領導、大家活著也都不容易，往往事不如意有三，又有幾個能真正懂得并做到淡溥名利在眼前，不較成敗在身后，放下得失在心中，堅持健康最重要，擁有快樂是第一，只求平安才是福。一生很短，何必強求。與其辛勞奔波苦一生，不如更多更好地愛惜自己和身邊的人。<br> 那是一段我人生最黑暗的日子。09年我自信健康的身體莫名大病一場，臥床不起近一月花費數萬元，卻后余生的我事后才從同屋病友中得知，是我老婆哭著求我單位領導救救在死亡邊緣徘徊的我，其實自己也是一個醫者，早已看慣了生老病死，當得知自己的病是重癥胰腺炎時，心里倒也平靜，這世上沒有什么人該不該得什么病，來了就來，沒什么可感到意外或因此感到不幸，當你自信從容面對，并為之努力了，那怕失敗也不必自卑自責，因此從頭到尾，我頭腦清醒、心平如水地配合治療，在我外科醫生同事們努力下，我奇跡般康復了。雖然我并未為之大悲大喜，但我的人生態度卻因此而有所變化，感謝同事給了我再一次生的機會，我會變得珍惜自己了，感謝領導不惜一切代價請最好專家用最好的藥物搶救我，我會好好工作，把你們的愛傳遞下去。感謝老婆和女兒，還有無數真心來看望我的親朋好友，你們的真情祝福，讓我懂得任何人的生命都不是只屬于你自己，你是兒子、丈夫、父親、兄弟、朋友………因為有你們，有大家分享彼此的親情友情，生命才顯得無憾，顯得如此珍貴，顯得那么完整和精致！我會好好地活下去，為了你我的愛，那怕艱辛，也會努力堅持！</font></b></h3>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0, 0, 0);"> 然而不幸仍然接踵而來，第二年，還在調養中的我，當聽到老家的村醫在電話中告訴我“你家建榮沒了”。建榮是我大哥，長我15歲，早年喪父的我視他亦兄亦父，雖然相互關心無多，但他一生為人耿直、敦厚老實，是我人生另一面敬仰的旗幟和精神支柱，“大哥沒了”如炸雷般在我腦中響過，字字驚心動魄、我懵了了。老天那，你為何如此的殘酷，前腳你才揮刀從我面前走過，對我手下留情，卻對我至親至愛的人下手了，讓我再次承受生離死別的悲痛。我盡我一生所能不斷在大哥身上做了一遍又一遍的心肺復蘇，希望能起死回生，按壓！除顫！我焦急而固執地重復，可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大哥依然是無聲無息的，毫無生還跡像，我絕望了，世間還有什么比眼睜睜看著自己親人求救卻無能為力來的更加強烈的絕望，我心有不甘，卻只能認命。一屋的人都在問還有救嗎？我撕心裂肺地大叫一聲“太遲了”……靈堂上，我一直呆坐在角落里，人生中第二次經歷了親人的葬禮，痛苦的心早已麻木，但看到年老的母親凌亂的白發，那一聲聲揪心的“我的兒啊”，看到大嫂木然一邊抹眼淚一邊抽搐雙肩，這就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中年喪偶和老年喪子之痛，人生最悲哀莫過于此！更可悲的是我的寡嫂從此孤苦無依，她可能未曾想到半生與大哥爭吵從此變為絕唱，也許她頓悟了老公不管好與不好，能白頭皆老其實也是實實在在的幸福陪伴與依靠！人生苦短，何必相恨，能在一起也是一份說了難了的情傷。</b></p> <h3><b> 一年后，也是大哥周年忌日的第二天，元旦新年，死亡魔咒再次降臨我家，我的老毌親在大哥周年忌日后凌晨，因為難于忍受終年喪子之痛，喝下整瓶的農藥，用另一種更加痛苦的死亡來解脫自己對大哥思念之苦。一整瓶農藥說明她的內心有多苦，死的心有多決絕，可這一整瓶毒藥卻從此生生世世浸蝕我的心。你可知道我也是你親生養大的兒啊，你難道真的生無可戀了，你讓我今生再也無贖罪的機會，子欲養而親不待。此后的每年，不管是新年還是春節，對我已毫無意義。在這全國歡慶的日子，他人的歡笑只能加重我更加痛苦的折磨，媽啊，你還茍延殘存的兒啊，年年都會在這一天不禁嚎淘大哭，"媽媽我們今年一定回家陪你過個完整而祥和的春節"巳是我睡夢不斷重復著的夢囈！現實中，每年的年夜飯，從此多了一副永遠空著的碗筷，多么希望你能年年回來看看，與兒嘮嘮叨，排解我心中的苦，看看我是否過得好不好。告訴我是否真的是因為"兩顧"讓你傷心絕望，是否我真的是個沒有出息不孝的兒啊？告訴我錯在哪里？我錯了，可你的絕然而去，已讓兒沒有退路了，只能內疚自責一生。</b></h3> <h3><b> 喪母已是我內心深處最大的痛，還有你"自殺"的陰影永遠無法讓我釋懷，也因為錯已鑄成，沒有退路，無法自拔，我去她家的也不那么熱衷，能不去就不去，去了也只是表面上的客氣，春節依然在城里過，也許是見不得遍插茱萸少一人的場景，也許是見不得別人合家團圓其樂融融。其實有時我也覺得這樣是不對，我努力地想對她家人好一點，畢竟都是父母長輩，但一想到母親的死，就會想起他們的種種不是，想起老婆以媳婦身份奔喪時，有人事后告訴我她媽媽在家大哭一場，因為她媽覺得徹底輸了兩顧最要害的身份之爭，世上可惡之人不過如此，我再也邁不過那道坎，心里?底扭曲了。媽媽用最殘忍的方式贏了兩顧之爭，也把兒子推上有利卻沒有退路的位置……一勞永逸解決了兩顧口舌是非，我一刀制勝，勝的慘烈，這一刀卻是刺向我的母親，并以生命為代價，也把我本想和解的心刺個千瘡百孔。也許有一天我也會以同樣一種方式來結束我思念母親的痛苦，也許只有到了那個時刻我也理解了真正解脫的感覺！媽媽，你再等等，等兒子余生了無牽掛，我會去天堂好好陪伴你左右。</b></h3> <h3>【備注】</h3><h3><br /></h3><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兩顧是福建莆田一帶特有婚姻模式，古即有之，卻歷久不變，也就"上門女婿"的折中方式，與之不同的是，顧名思義，女方允許男方不要凈身"出嫁"，可回自己家照顧父母、養老送終（奔喪兒子只能穿女兒喪服），生的一子半女，可跟父姓或母姓，但事先得有雙方口頭同意或書面協議。等等，有關細節內容詳細，面面具到，環環相扣，又矛盾重重，這里不一一道來，古今往來，成了多少佳偶良緣，又有多少因此妻離子散，能否成為佳話，全看你的愛的毅志力和忍耐力，我就是一個受害者，但不是失敗者，也只是慘勝罷了……</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有一種記憶可以很久，<br /> 有一種思念可以很長，<br /> 有一種愛叫做"母愛"。<br /> 歲月的流逝是無言的，當我們對歲月有所感覺時，一定是在深深的回憶中。而對母親的犧牲真正有所體會時，我們也一定進入了付出和犧牲的季節。<br /> 也是到了今天，我也懂了為什么每次與白發蒼蒼毌親道別時，她都會伸出顫微微的雙手，說一聲"兒啊，抱一下"，即后便是母子相擁無語的沉默，可分明能從她瘦弱的身軀感受到充滿無限憐愛、無限關懷、無限牽掛，還有轉身離開時背后深情的注視著我們目光。<br />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我又能回報母親什么呢?因為一切都太遲了，今生再也沒有盡孝膝下的機會，唯有每年忌日的長跪不起和多少個不眠之夜的長嘆，才能減輕內心的痛苦。</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1<br /> 苦日子過完了<br /> 媽媽卻老了<br /> 好日子開始了<br /> 媽媽卻走了<br /> 這就是我苦命的媽媽<br /> 媽媽健在時<br /> 我遠游了<br /> 我回來時<br /> 媽媽卻遠走了<br /> 這就是你不孝的兒子<br /><br /> 2<br /> 媽媽生我時<br /> 剪斷的是我血肉的臍帶<br /> 這是我生命的悲壯<br /> 媽媽升天時<br /> 剪斷的是我情感的臍帶<br /> 這是我生命的悲哀<br /><br /> 3<br /> 媽媽給孩子再多<br /> 總感到還有很多虧欠<br /> 孩子給媽媽很少<br /> 都說是孝心一片<br /><br /> 4<br /> 媽媽在時<br /> "上有老"是一種表面的負擔<br /> 媽媽沒了<br /> "親不待"是一種本質的孤單<br /> 再沒人喊我"滿仔"了<br /> 才感到從未有過的空虛和飄渺<br /> 再沒人催我回家過年了<br /> 才感到我被可有可無了<br /><br /> 5<br /> 媽媽在時<br /> 不覺得"兒子"是一種稱號和榮耀<br /> 媽媽沒了<br /> 才知道這輩子兒子已經做完了<br /> 下輩子做兒子的福分<br /> 還不知道有沒有資格再輪到<br /><br /> 6<br /> 媽媽在世<br /> 家鄉是我的老家<br /> 媽媽沒了<br /> 家鄉就只能叫做故鄉了<br /> 夢見的次數會越來越多<br /> 回去的次數會越來越少<br /><br /> 7<br /> 小時候，媽媽的膝蓋是扶手<br /> 我扶著它學會站立和行走<br /> 長大后，媽媽的肩膀是扶手<br /> 我扶著它學會闖蕩和守候<br /> 離家時，媽媽的期盼是扶手<br /> 我扶著它歷經風雨不言愁<br /> 回家時，媽媽的笑臉是扶手<br /> 我扶著它洗盡風塵慰鄉愁<br /> 媽媽沒了<br /> 我到哪兒去尋找<br /> 我依賴了一生的這個扶手<br /><br /> 8<br /> 媽媽走了<br /> 我的世界變了<br /> 世界變了<br /> 我的內心也變了<br /> 我變成了沒媽的孩子<br /> 變得不如能夠扎根大地的一棵小草<br /> 母愛如天<br /> 我的天塌下來了<br /> 母愛如海<br /> 我的海快要枯竭了<br /><br /> 9<br /> 媽媽走了<br /> 什么都快樂不起來了<br /> 我問我自己<br /> 連樂都覺不出來了<br /> 苦還會覺得苦嗎?<br /> 連苦樂都分辨不出了<br /> 生死還那么敏感嗎?<br /> 連生死都可以度外了<br /> 得失還那么重要嗎?<br /><br /> 10<br /> 慈母萬滴血<br /> 生我一條命<br /> 還送千行淚<br /> 陪我一路行<br /> 愛恨百般濃<br /> 都是一樣情<br /> 即便十分孝<br /> 難報一世恩<br /> 萬千百十一<br /> 一聲長嘆<br /> 嘆不盡人間母子</font></h3> <h3>人無百般好</h3><h3>事有萬分果</h3><h3>看盡世間冷暖</h3><h3>嘗盡人生悲歡，</h3><h3>放下執念</h3><h3>一切皆空</h3><h3>路漫漫</h3><h3>人間蒼桑</h3><h3>如夢方醒笑凡塵</h3><h3>隨風去…………</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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