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故事發生在很久以前,約莫有二十五六年了。今天執筆講述,雖稍顯老舊,但依舊可以清晰感受到那個年代的生活氣息。</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題記</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一、天齊</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岳天齊說他之所以叫“天齊”,是因為他出生的那天,連續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停了。冬日的太陽暖暖地照在產房里,他的父親——因為處事有能力,筆桿子功夫也了得,當時已經是縣委頗有頭面的人物了——便給他取名叫“天齊”。</p><p class="ql-block">見到岳天齊的時候,我哥哥的兩個女兒也在座。但他們沒有聽完岳天齊的故事就被嫂子叫去趕火車了,那天她們要一起外出旅游。</p><p class="ql-block">兩個女孩忽然很關心我跟岳天齊的談話,可她們之前對我寫文章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我有些好奇,便以她們不說我就不寫來“要挾”對我講實話。跟我鬧了一會兒,她們無可奈何地向我公布了兩個人的“Girl talk”(女孩間的談話)。</p><p class="ql-block">據她說,她們私下里認為岳天齊是金庸的楊過,古龍的花無缺,梁羽生的張丹楓,不獨相貌好,名字也好,很有俠客的味道。</p><p class="ql-block">我的小侄女“指教”我說:“叔叔,你就不要用你那些很俗的詞兒來描述他了,你就用我跟你說的吧。”</p><p class="ql-block">不論男性還是女性,他們漂亮的容貌總是會使他們在第一時間打動對方。這個,當我看見岳天齊從他轎車上走下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p><p class="ql-block">那天他穿的休閑服,頭發還沒全干,他抱歉說剛從健身房趕來。我們談話的過程中,他又添咖啡又叫點心,間或講些小笑話,一點兒都沒有冷落兩個小姑娘。</p><p class="ql-block">岳天齊并不辜負他的好容貌,雖然家境也很好,他卻不是那種草包型的花花公子。他多才多藝,從小學到大學都是同學中的佼佼者,也是老師們的寵兒。</p><p class="ql-block">他讀本科的時候是學生會干部和學校劇團的團長,再加上其俊美的外貌,真是“引無數美女競折腰”啊!人們可以看到他身邊的女孩子總是換來換去,他好像對誰都很認真,又好像對誰都不在乎。他喜歡眾星捧月的感覺,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被人崇拜,他是有野心有抱負的人,他心底里有自己的打算。他知道怎樣使用自己的能力和魅力,他成功地周旋于各色各樣的人中間。</p><p class="ql-block">當他捧著一大堆獲獎證書畢業的時候,同時也收到了攻讀經濟管理碩士研究生的錄取通知書。</p><p class="ql-block">日子仍舊是風風火火地過著,但這個暑假卻是他人生的轉折。</p><p class="ql-block">岳天齊的父親已升為市長,他成功地幫助了眾多企業家,他們自然是感恩戴德的。這一次,某公司有一個項目要到東南亞各國進行考察,而岳市長自然是在被邀請的名單上。機會難得,岳市長就順便帶上兒子,讓他也親眼看一看東南亞各國的經濟形勢。是的,岳天齊一直是他的驕傲。</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二、相識</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他們去了眾多城市,最后經由香港返回大陸。在香港,岳天齊遇到了那個讓他生活出現了波瀾的女人——傅萍。</p><p class="ql-block">下了飛機,已經有車在等他們,而且食宿一切都安排妥當了,這讓岳天齊覺得很奇怪。在去酒店的路上,岳市長不無得意地告訴兒子,從前他在縣里當干部時,有個女人因為失手打傷了丈夫而逃掉了,但是男方家里想要置那個女人于死地。那女人就托人找到了當時還在縣里的岳市長,他把這事情擺平了。后來這個女人跟了一個在大陸做生意的港商,便移民到了香港,而且改名叫傅萍。</p><p class="ql-block">“大概是取‘浮萍’的意思吧。”岳市長說:“一個女人在外邊的確不容易啊。”</p><p class="ql-block">在改革開放的年代里,她利用與內地某些企業搞“合資”而得到的干股暴富起來,而且,從那時候一別到現在也有十幾年了,她如今的家資何止億萬啊!傅萍一直因無法報答岳市長而耿耿于懷,現在終于可以一盡地主之宜了。</p><p class="ql-block">同來的陳總不無諂媚地說著岳市長會辦事、能力強、重感情之類的話,岳天齊只想著這個不尋常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樣子呢?</p><p class="ql-block">當他們收拾停當走進餐廳的時候,一個穿著雅致的女人迎了上來。</p><p class="ql-block">“哎呀,岳市長,您可來了,我等您好久了呀。”她雖然說的是家鄉話,但多少仍帶點“港味兒”。岳天齊不禁愣了一愣,因為眼前這個女人看來也不過二十七八歲的年紀,而如果照她父親說的來推算的話,她應該是三十七八歲才對。他交往過的女人多了,但年屆不惑而又不靠扭捏作態保持青春的卻沒幾個。</p><p class="ql-block">那女人雖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但她并不躲避,“請問這位是……?”</p><p class="ql-block">“啊,這是岳市長的公子啊。這就是傅萍小姐。”陳總急忙說道。</p><p class="ql-block">“我叫岳天齊。”握了握手。她的手讓岳天齊想起了一個詞兒——柔弱無骨。</p><p class="ql-block">在飯桌上談了些什么,岳天齊已經不記得了,大約也就是傅萍感謝岳市長救命之恩一類的話。他一直注意著傅萍的一舉一動,她臉上的妝痕細膩勻稱,脖頸上的肌膚潔白平滑,裸露的雙肩圓潤性感,她的手指白嫩頎長,指甲也是精心修剪過的,在燈下閃著瑩瑩的光;她的態度殷勤而不諂媚,岳天齊只一門心思地觀察這個謎一樣的女人,好幾次竟然沒有注意到父親的問話。</p><p class="ql-block">這時,服務生送來一瓶軒尼詩XO。岳市長雖寵兒子,但關于飲酒一事卻管得非常嚴,因為岳市長深知:酒能亂性。</p><p class="ql-block">“爸,酒在家里您不讓我喝,這次我可以喝了吧?”岳天齊問父親。</p><p class="ql-block">“哎呀,幾口酒沒什么的。岳市長您把公子管得太嚴格了吧!”岳市長尚未開口,傅萍已經親自給岳天齊斟了酒。</p><p class="ql-block">傅萍早已注意了這個年輕人,這樣俊秀的人物真是不多見,他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卻有一種從容慵懶的氣質,仿佛一切都不被他放在眼里,他卻什么都記在心里,想不到岳市長竟然有這樣不俗的公子。</p><p class="ql-block">“那好,今天你傅姨請客,你就少喝一點吧。”岳市長說。</p><p class="ql-block">“哎呀,叫姐就可以了,叫阿姨豈不把我叫老了!”傅萍笑著說,“這是我的名片,你想去哪里玩只管給我打電話,我會給你安排。”</p><p class="ql-block">岳天齊接過名片并道了謝。</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三、吻痕</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躺在房間的床上,岳天齊覺得有些無聊。他毫無睡意,也許因為酒的緣故,他覺得心底時不時會涌上來一股燥熱。</p><p class="ql-block">他玩弄著傅萍的名片,憑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沖動,他撥通了電話。</p><p class="ql-block">“喂,您好。”對方說的是香港話。</p><p class="ql-block">“喂,您好,請問是傅萍小姐嗎?我是岳天齊。”他粗通粵語,講的普通話。</p><p class="ql-block">“啊,您好,您好,有什么需要我效勞的嗎?”對方講了一口港味普通話。</p><p class="ql-block">“啊……也沒什么,我覺得有點無聊……聽說香港的夜景很美……”</p><p class="ql-block">傅萍在電話那端笑了,“你下樓來大廳里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到,然后帶你去看香港的夜景,OK?”</p><p class="ql-block">掛了電話,岳天齊猶豫了一會兒,便像一條精裝的魚,一躍而起。</p><p class="ql-block">在等傅萍的時候,他還很疑惑自己為什么會打電話,為什么會渴望見她。他還沒想明白這個問題呢,傅萍已經拉下車窗的玻璃向他招手了。</p><p class="ql-block">岳天齊對傅萍說了些抱歉的話,因為這么晚了還打擾她。</p><p class="ql-block">傅萍笑了,告訴他香港的夜生活很豐富的,大家凌晨兩三點鐘睡覺是很平常的事情,而現在只有十一點多而已。</p><p class="ql-block">香港的海灘很干凈,海風吹得人很舒服。</p><p class="ql-block">兩個人并肩走著,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岳天齊便向傅萍打聽她公司的情況,傅萍就向他介紹了她管理公司的措施和理念,并詢問他的建議。</p><p class="ql-block">這個正是對了岳天齊的胃口,讀研的一年來,他已看過了許多這方面書籍,有了自己的思路,卻還不曾應用于實踐。他向傅萍大談特談自己對于大陸和香港、亞洲和世界經濟形勢的對比、分析,以及關于企業管理的構想。他還根據傅萍告訴他的幾個案例,分析其成功和失敗的原因,頭頭是道。</p><p class="ql-block">傅萍驚訝于自己的新發現,她原以為岳公子跟眾多官宦子弟一樣,空有一副俊美皮囊,甚至還為他請求父親允許他喝酒的幼稚舉動而取笑過他,但現在才發現,他其實是一個很有目標的人。雖然他的思想還帶著理想主義的色彩,她仍然被其熱情所打動,她甚至有些敬仰他了,因為她并沒怎么上過學,她今天的成就和地位更多的是依靠機遇得來的,她時常感到力不從心,有時候甚至是恐懼,她害怕哪一天也許一個錯誤決定就會剎那間一無所有。</p><p class="ql-block">她知道自己的心其實已經在慢慢老去,而眼前這個年輕人正擁有她無比渴望的青春和激情!要是時光能倒流二十年該多好啊!那時候她也是風華正茂,她也是純潔的像一張白紙,她可以隨心所欲地揮灑自己的青春啊!</p><p class="ql-block">她想起了自己的兒子,他正在家鄉讀初中,而她打算為其辦理出國留學的手續,也算是補償一下這么多年來對他的冷落吧。</p><p class="ql-block">兩個人聊得很投機,儼然是老朋友了。</p><p class="ql-block">不知不覺中已經走了很久。傅萍覺得累了,便在沙灘上坐下來。岳天齊在她面前站了一會兒,問道:“我該坐在哪里呢?是離你近些好還是遠些好呢?”</p><p class="ql-block">傅萍笑了:“小兄弟,你的判斷力很好呢,我想,你坐得不遠不近最好!”</p><p class="ql-block">于是,岳天齊就不遠也不近地坐在了她旁邊。</p><p class="ql-block">夜已經深了,香港的天氣雖然炎熱,深夜的海風仍然很涼。傅萍還是穿著那件無袖的長裙,這會兒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p><p class="ql-block">岳天齊注意到了,無論怎樣看來,傅萍仍然是一個嬌弱的女子。畢竟是女人!岳天齊想著,心底里油然而生一股戀愛之情。他靠近傅萍,輕輕地把她擁在懷里。</p><p class="ql-block">傅萍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她似乎沒有察覺他的動作,繼續與他談論著。</p><p class="ql-block">夜越來越涼,岳天齊也感到有些冷了。</p><p class="ql-block">“我們去吃宵夜吧。”傅萍說著就站了起來。一個海浪打到了他們的腳下,兩個人急忙嬉笑著逃開。岳天齊趁勢扶住傅萍的腰,便一直沒有放開。</p><p class="ql-block">也許這就是我們常說的,特定的時間、特定的人、特定的環境吧。在這種狀況下,最容易滋生出男女間的情愛。</p><p class="ql-block">兩人在一家酒店的餐廳里吃了夜宵,傅萍若無其事地打了幾個電話。</p><p class="ql-block">岳天齊確信自己看上去已經像個地道的香港人了,除了仍舊說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因為氣質絕佳,往來的服務生小姐都會多看他幾眼。</p><p class="ql-block">“我累了,不如我們先去休息一下吧,明天上班時間我送你回酒店,走吧。”</p><p class="ql-block">傅萍說著就起身離座。岳天齊沒有說什么便跟了上去。</p><p class="ql-block">這是一間相當大的套房,裝飾得富麗堂皇。</p><p class="ql-block">一看見那張寬大松軟得床鋪,岳天齊便孩子一般跳了上去。</p><p class="ql-block">“我去沖涼,你自己看光碟吧。”傅萍說完就進了浴室。</p><p class="ql-block">岳天齊挑了幾部片子,都是粵語對白,感覺很沒勁,不由地嘆了一口氣。</p><p class="ql-block">“嘆什么氣呢?”傅萍恰好從浴室里出來,穿一件薄薄的絲質睡衣,身體的曲線隨著走動的步子若隱若現。</p><p class="ql-block">岳天齊身邊雖然從沒缺少過女人,但是像這樣坦然的女人倒是第一次遇見,他有些不知所措,別過頭去關掉影碟機,說:“沒什么,我看不懂粵語影片。”</p><p class="ql-block">“你也去沖個涼休息一下吧。”她擺弄著在床上躺了下來,動作慵懶而毫不做作。岳天齊只是呆呆地看著她,好像沒有明白她話里的意思一般。</p><p class="ql-block">傅萍笑了一下說:“你看什么呢?快去洗吧!”</p><p class="ql-block">“噢。”岳天齊答應著,就走向浴室。</p><p class="ql-block">剛邁進浴室的門,一股濃郁的香味就撲鼻而來。岳天齊沒有在意,他以為是傅萍留下的香氣。他原想很快沖完的,可是浴室里的氣味和水流按摩身體的感覺太舒服了,他又磨蹭了一會兒才出來。邁出浴室的門,一股同樣濃郁的香味又彌漫過來,岳天齊皺了皺眉,不知道傅萍用的什么樣的浴液,香得讓人焦躁。</p><p class="ql-block">他站在旁邊撥拉著頭發上的水珠兒看了她一會兒,傅萍仿佛睡著了。她的呼吸均勻,安靜的神態讓岳天齊想到了熟睡的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p><p class="ql-block">傅萍好像察覺到了,她睜開眼睛看了看他,“洗好了?你可以躺到我的旁邊來,這床大得很。”她注意到他不知所措的樣子,輕聲笑道,“小兄弟,你該記得這是在香港,不是內地。在這里,機會是靠自己爭取的!”</p><p class="ql-block">看著她意味深長的笑容,岳天齊想“豁出去了”。他在床的另一側躺了下來,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懶腰。張開手臂觸到了她柔軟溫熱的身體,感到了一股電流正在貫穿自己的身體,他不想移開自己的手臂,他甚至有一股想緊緊擁抱她的沖動。他慢慢地轉過身,手指輕輕地從她裸露的手臂上游移到傅萍的肩膀、脖頸、嘴唇,情不自禁地吻她的長發、臉龐……輕得如云,柔得似風……</p><p class="ql-block">試探著……他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動作越來越激烈,他想要索求的也越來越多,越來越深入……</p><p class="ql-block">他急切的擁抱和親吻使她發出了陣陣呻吟,但他竟然毫無察覺,他是如此難以滿足,像一座沉寂了許久的火山,尋得了薄弱的地殼,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的全部能量都噴發出來……而傅萍也恰到好處地回應著,香吻如同夏天的月,一點點嵌進了岳天齊的肌膚。</p><p class="ql-block">不知睡了多久,岳天齊醒來了,他覺得有點餓,猛然想起自己已出來很久了,該跟爸爸打個招呼的。他沒有打攪沉睡的傅萍,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抱了電話到浴室去打。昨天那種香味仍然彌漫著,只是已經淡了許多。</p><p class="ql-block">一邊對父親解釋說他昨夜聯系到了一個在香港的同學,現在正在他的住處,可能要晚些回去,要父親不要擔心;一邊打量著浴室的擺設,他拿起陳列著的洗浴用品,一件件地放到鼻子底下嗅著。他終于發現了那散發著奇異香味的東西,他認得那些英文字母——那是一種激發男性情欲的藥物。</p><p class="ql-block">他忽然明白了,這原來是傅萍耍了花招。他應該感到生氣,是的,他應該憤怒。但是他沒有,他甚至并不后悔這樣做。</p><p class="ql-block">一定程度上講,傅萍的確欺騙了他,但也給了他一種全新的體驗,一種不曾在別的女人身上得到過的快樂與滿足。岳天齊走出浴室的時候,傅萍正傾身想起來,睡衣從她的肩膀上滑落下來,露出了她胸前雪白的肌膚。岳天齊忽然感到又一股強烈的沖動,他快步走到床邊跪下來緊緊地摟住她,把頭埋在她的胸前。</p><p class="ql-block">他這個溫存的舉動使傅萍很是感動。多少年來,她為了生存與各種各樣的人做著交易,但是沒有誰像眼前這個大男孩一樣表現得對她如此依戀!她摩挲著他的頭發,含情脈脈,像是母親,又像是初戀,眼睛里不禁噙滿了淚水。</p><p class="ql-block">岳天齊聽見自己的肚子里“咕嚕咕嚕”地叫,他笑著抬起頭來說:“我餓了!”</p><p class="ql-block">傅萍的心情是復雜的,她既表現出戀人般的溫存又表現出了母親般的慈愛,她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問道:“想吃什么?”一邊拿起了電話。</p><p class="ql-block">當岳天齊又回到他父親和陳總那兒的時候,已是三天以后了。他真有點樂不思蜀了,他對傅萍依戀的程度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三天來,他一步都沒有邁出那間豪華套房的門口,傅萍給了他前所未有的浪漫體驗。雖然他與從前的女友也有過嘗試,但那遠不如與傅萍在一起時感覺來得綿長而值得回味。</p><p class="ql-block">旅行就要結束了,臨行前,傅萍殷勤地為岳市長餞行。</p><p class="ql-block">酒席上,岳市長不無得意地向傅萍夸耀自己的兒子,說他第一次來香港竟然敢一個人在外邊游蕩了三天。</p><p class="ql-block">傅萍笑了,他對岳天齊舉起了酒杯,不動聲色的說:“人家都說虎父無犬子嘛,岳公子有市長這樣的父親,當然是錯不了的。”岳天齊與她輕輕地碰了一下酒杯,然后一飲而盡,他的眼睛未曾離開過她的臉龐。</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四、撲火</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返校已有一段時間了,日子仍舊如從前一般悠悠過著。但是岳天齊的心情卻再不復從前了。他時常想起傅萍,想起與她纏綿的一個個瞬間。</p><p class="ql-block">他從未感到兩人之間存在著年齡的隔閡,她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個女人,縱然她身家億萬。他隔三岔五的也給她打個電話,都聊不了多長時間,他畢竟是學生,國際長途電話費也不是他可以輕松負擔得起的。傅萍告訴他可以到賓館開一間房,然后將電話號碼告訴她,她可以將電話打過去。</p><p class="ql-block">岳天齊就照做了,從此,這便成了他們約會的方式,往往一聊就是半夜。</p><p class="ql-block">傅萍的秘書驚訝于老板近期的電話費驟然增加,傅萍只是毫無表情地在單子上瀟灑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岳天齊感到他對傅萍的思念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少,反而像酒在窖里發酵,愈發濃烈起了。</p><p class="ql-block">他真的感覺到了心痛,因為太想念而見不到她,有一次他居然在電話里失聲哭了起來。傅萍沒有說什么。但是兩天后,她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p><p class="ql-block">岳天齊說,自己真的真的無法形容當時的那種驚喜,就仿佛獨自一人找回了他丟失已久的珍寶一般,他呆呆地看著她悠然地站在面前,幾乎難以置信。他長久地擁吻她,毫不掩飾地表達著自己黏連無比的思戀之情……</p><p class="ql-block">沒有不透風的墻。岳天齊與一個這樣的女子頻繁交往的事情很快便傳得滿城風雨了。他父親的一位故交,被拜托關照岳天齊的,聽到這件事情之后,便叫了他到自己家里吃飯,很慈祥地勸他要以自己的學業和前途為重,多多注意在學校的影響,如此等等。岳天齊很誠懇地表示他會好好考慮。</p><p class="ql-block">其實,從理智上來講,岳天齊也明白這樣下去的后果會怎樣。但他不愿意在傅萍面前忸怩作態,他更喜歡率直地向自己的“愛人”表達火熱的情感,他希望她知道他會為她而瘋狂,甚至不顧一切、“粉身碎骨渾不怕”,就像他在回去的路上,聽到一家咖啡店里正放著王菲凄涼的《撲火》。</p><p class="ql-block">在一切都沒有見效之后,岳市長親自與兒子長談了幾次,他對兒子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充分表現出了一位父親對兒子的擔憂和期望。</p><p class="ql-block">在印象里,岳天齊從來沒有記得父親像現在這般慈愛,他痛哭流涕,向父親保證他會控制自己的感情。</p><p class="ql-block">但是,他卻無法在傅萍面前掩飾住自己的心情,當她問的時候,就把一切都告訴她了。傅萍沉默了一會兒說,讓他不必在乎這些,他對前途的憂慮是不必要的,完全是庸人自擾,因為他是一個如此優秀的男子。</p><p class="ql-block">傅萍還是,他畢業后可以到香港來她的公司里做事,如果他覺得這樣不好的話,她可以將自己的股份送他一半,她可以馬上叫律師來辦這件事情。</p><p class="ql-block">岳天齊考慮了很久,各方面的壓力幾乎把他壓垮了。但他最終還是沒有答應傅萍,他才發現骨子里的傳統觀念是根深蒂固的。</p><p class="ql-block">岳天齊并不知道他的父親已經與傅萍通過了電話。岳市長以一個父親的身份與傅萍談了很久。從她的不幸遭遇到她現在的幸福生活,像情人、像親人、像故交,像任何一個曖昧或嚴肅的身份,市長與傅萍談了許多,就像他們倆十幾二十年前初見的那般。他請求她讓自己的寶貝兒子沿著他應走得道路順順當當地走下去,畢竟天齊已經付出如此多努力,不該在就要成功前夕被什么東西絆住腳跟。</p><p class="ql-block">談過之后,傅萍沒有表示什么,但她自然能夠拿捏住分寸,也就不常來看岳天齊了。她告訴他正在給兒子辦理出國留學手續,實在忙得很。</p><p class="ql-block">那時,岳天齊也已經開始為寫畢業論文忙活起來,經常跑出去搞調查,或者泡在圖書館里查資料,與傅萍的聯系便少了起來,但每次通電話時,他仍舊是充滿熱情地向她傾吐無盡的思念之情。</p><p class="ql-block">臨近畢業的時候,岳天齊給傅萍打電話,想請她來參加自己的畢業論文答辯會,但她的手機沒有撥通,于是就把電話打到了她的公司,秘書告訴他說老板好像在大陸,但現在具體在哪里他們也不太清楚。</p><p class="ql-block">論文答辯很順利,岳天齊如釋重負,但與眾師兄師弟共同慶祝的時候,他忽然生出一種心緒茫茫的失落感來,于是他離席去給傅萍打電話。</p><p class="ql-block">傅萍的聲音有些疲憊,岳天齊關切地詢問,并向她描述答辯會的情景。她只是與他說了幾句笑話便推說累了,他便只能無可奈何地掛了電話。</p><p class="ql-block">等著拿學位的日子,岳天齊覺得很無聊,想起了傅萍的兒子,他忽然想見見他,于是就去了那個縣城。</p><p class="ql-block">他見到了她的兒子,而且兩個人聊得很投機,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那孩子說他媽媽過兩天就會來接他一起去美國了,他們已經辦理了移民手續,媽媽因此還向爸爸付了好多的錢,但他覺得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錢完全是“不必要”的花費。</p><p class="ql-block">岳天齊不禁皺了皺眉頭,傅萍并沒有告訴他這些。她要移民美國了,那他怎么辦?她真的沒有考慮過么?</p><p class="ql-block">他原想再等兩天,等她來了直接問,但他必須去工作單位報到了,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想爭取表現得更好一些。</p><p class="ql-block">等他安排妥當了,在給傅萍兒子打電話的時候,其監護人告訴他孩子已經被媽媽接走了。他于是馬上撥通了傅萍的手機,傅萍已經在機場,說她馬上要登機了,有什么事情,留著以后再解釋。</p><p class="ql-block">他感覺到了什么,一段時間以來,他一直有這種感覺,只是他自己不敢或者不想承認罷了。他就要失去她了,也許是永遠……</p><p class="ql-block">他哽咽著對她說“珍重!”</p><p class="ql-block">她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沉默了一會兒,對他說“謝謝你!”</p><p class="ql-block">從此她杳無音訊。</p><p class="ql-block">岳天齊自己的事業很順利,老天好像特別青睞他。</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五、新生</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這幾年還算好了些,剛開始的時候我經常想起她,很不明白她怎么能忍心放棄我,呵,我很為自己的自作多情痛苦了一段呢!”</p><p class="ql-block">岳天齊喝了一口酒來掩飾他的哽咽。</p><p class="ql-block">“我自己也在社會上混了這么久,明白了很多事。上學的時候,我以為很多事情都是想當然的,可實際行動起來,卻完全是另一種模樣。”</p><p class="ql-block">“那你現在?”我試探著問道。</p><p class="ql-block">“我明白你的意思。”岳天齊將身子往后一靠,笑著說:“我好像天生善于跟女人打交道,呵呵……”</p><p class="ql-block">“我在談戀愛。”他坐正了身子,嚴肅地說,“她現在是一家大型集團公司營銷部的老總。我們是通過生意上的交往認識的,我都見過她兩回了,她還問我在哪個公司上班,我都懷疑這么笨的女孩子怎么就做到部門老總的位置了,呵呵,后來我才知道她涮我呢。”</p><p class="ql-block">“她追的你?”我感覺氣氛緩和了不少,像把話題從傅萍那兒拉遠一點。</p><p class="ql-block">“也說不上誰主動追求誰,我們都感覺彼此挺不錯的……”岳天齊又將身子靠回去,悠然地笑著說。</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后記:</p><p class="ql-block">說來也巧,2001年5月,我赴舊金山參加一次華人商會。一位女士頗顯雍容華貴,光彩照人,格外地引人注目。</p><p class="ql-block">我問及身旁的一位華人朋友,他說她好像是在六年前從香港遷居洛杉磯的,中文名字叫傅萍,現在都叫她辛迪,做珠寶生意的,目前有三家很像樣的店鋪,洛杉磯的市長都經常光顧。</p><p class="ql-block">“傅萍?!”這個名字倏然間讓我聯想到了岳天齊故事中的女主人公。強烈的好奇心促使我尋覓時機與她攀談,果真是她!</p><p class="ql-block">當問及她是否認識岳天齊時,我沒發現她有什么奇特的反應,只是淡淡一笑說:“哦,岳市長家的公子啊,我知道!說起來他還該稱我阿姨呢!”她品了一口干紅:“回去見了岳市長,請您幫我帶個好,他什么時間來美國,我隨時都歡迎!”</p><p class="ql-block">從傅萍的話語中,我明顯感受到了她與岳天齊的那份落差,似乎岳天齊在她心目中已形同路人。我猜想,也許是她受了美國文化的熏染才會這樣。</p><p class="ql-block">萬米高空的波音747客機上,我琢磨著是否應該把遇到傅萍的事情告訴岳天齊,一個曾經對他的成長、事業和人生觀產生過巨大影響的女人。在他的心目中,她可能會占據永遠不可替代的位置,而那位傅萍……</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注:本小說原創作者劉佩金,版權所有,違者必究。圖片來自文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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