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清晨,我正在忙活我的寶貝盆栽,忽然收到退了休,又到保險公司找了一份工作老同學打來的電話,邀我到張店去一趟。理由是她所在“公司”要開一個新產品宣傳會,讓我給她湊湊客源人數,捎帶著老同學聚一聚。我素來害怕“保險人”那些沒有章法地糾纏,又擔心不入保險而傷了同學多年積攢起來的情義。不知道為什么,整整一上午我都在心里權衡去還是不去的利弊,很是猶豫不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0px;"> 下午,她又給我打來電話,說鵬兄和班長等人也去,我便答應去,并且問明開會的時間和地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與張店有一段很難放下的情感,三年技校生活說短也長,雖然過得糊里糊涂,但最近卻讓我經常想起,念起,特別是在我退休以后。因為“會”要在下午四點多才開,我心里忽而一動,靈感乍現,何不早一點趕到張店,到自己整天掛念的學校去走一遭。我把想法告知鵬兄,沒想到一拍即合,于是我倆就約好了時間。放下電話,不知為什么,我竟然莫名其妙激動了好一陣子。有的人說,忘記了過去,才能更好得過好當下,我覺得此言很有道理,并且努力想融入到這個道理當中。誰想,一些過去了的舊事,卻常常讓我耿于心懷,想忘也忘不掉。是不是我也得了在社會上傳說的老年懷舊的毛病,我常常這樣問自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0px;"> 因為張博公路有一段正在維修,就要進張店時,變得不是我以前常走的路線了。在快車道,高架橋上轉了好幾個圈圈,讓以“老張店”人自居的我迷路了,不知所以。雖然有北斗導航引路,當看到了老火車站臉面時,才讓我從迷茫中頓悟過來。鵬兄說:“你還記得外地人來淄博找不到淄博站的故事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0px;"> 我說:“哈哈,怎么會忘記呢,淄博沒有淄博站這個地方。”是啊,張店老站現在已經改名淄博站,外地客人不再迷糊了,可是,現在的張店變得卻讓我不認識了。等踏上洪溝路,穿過淄博五中,我讓妻關了導航,繼續東行過了一個路口,憑著多年的記憶,我說,“停,到了,找車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前幾天,我在抖音里看到一個叫往事隨風的朋友寫的一首詩,正如我走進校門時的心中感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殘門銹鎖久不開,紅磚小徑覆塵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繁亂枯草侵滿院,一股辛酸抵喉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來時信心滿滿,讓我們以重溫舊夢的校園,誰想到卻被無法預知地變故而改變了。我們一行人咋咋呼呼嘈雜地說話聲沒有了,因為多少次出現在夢里,熟悉的校園變成我們不認識的模樣。失落伴著惆悵,在殘留的紅磚紅瓦老屋中蔓延開來,愈來愈強烈。我有點不好意思,有點后悔,約鵬兄等同學來此所謂的“看看”我們曾經生活過的校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昨日星辰昨日雨,奈何,春花秋月轉。青石壘紅轉,可知老客訪?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校園已經沒有了以前留在我們心中的模樣。我們上學時的建筑,以后新建的房子上面很少存有學校元素,我悶悶不樂,失落讓我不知如何應對。鵬兄突然扯了我一下說:“這里應該是我們的教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哎?”我眼前一亮,指著前面露著紅磚的老房子說:“這里應該是我們實習的實驗室!”曾經學校的樣子,在眼前的一磚一墻,一點一點地從零碎記憶中浮現出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咱們就在這里烤一把怎么樣?”鵬兄好象來了興致,指著已經變成燒烤的老屋,我們曾經朝朝暮暮,出出進進三年的教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好!”“就這咧!” 鵬兄地建議得到大家一直贊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0px;"> 大家好象找到了開始的方向,漫步在熟悉又變得陌生的路上,又開始了指指點點,米米畫畫的模式,話隨而也多了起來,這里曾經是我們的操場,宿舍,食堂,圖書館,會議室,洗刷間,甚至老式蹲坑的廁所也被指點了出來……一切的一切,四十年前的景象,從已經不屬于我們的一磚一瓦里,撲面而出,又從閃爍著回憶的眼眸里劃過,一剎那,我們仿佛又成了這里的主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我們的校園占地面積不大,很快我們便把幾排平房和兩個兩層小樓走完,來到提前定好的燒烤座位前坐下。我環視四周,這里已經沒有了黑板,課桌和課椅,只有與“燒烤”有關的東西,它們在散發著燒烤特有的氣味里,嘈雜而有序。倒酒,擼串,碰杯,我們開始說著一些我們曾經在教室里發生的事情,在已經沒有任何上課氛圍里,說著我們四十年前,在這里上課,做作業,考試等有關的事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0px;"> 我們坐在燒烤屋里喝酒,回憶,說著四十年前我們在一起發生的陳芝麻爛谷子事情,與正風靡全國的淄博燒烤一點也無關系……現在已經淪為老城陳舊區的學校,到了明天,或許后天會被推倒,被一些與時共進的東西所代替。人是不是在一次次別離之中,一次次無奈地接受,又一次次帶著失落而離開;又在一次次失落中回想起了過去,期盼自己能夠來一次重來,一定會比過去做得好一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會是今天張店之行的主要目的,時間不允許我們繼續閑扯下去,我們一行人戀戀不舍離開學校,趕往酒店。我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亂想之中,一路無語。鵬兄突然對我說:“這一次,我們有一些大收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0px;"> “收什么獲?”我白了他一眼說:“學校那破落樣,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拆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對啊!”鵬兄滔滔不絕說了他的高論。老鄭,你想到了嗎?40年以后,你我能在我們的教室里擼串,喝酒,聚會;最后給你倒地半杯酒,可是我拿出當年做分析實驗地認真勁給你倒的;還有……還有……鵬兄一般不說話,一說就是長篇長論,常常讓我始料不及,想都想不出來地感受和感知,新穎而又接地氣的論點論據,我不知道他是怎么體會到的。這也是每一次同學聚會,我都看重鵬兄去不去的原因所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到酒店的路程不太遠,紅燈綠燈,左拐右轉,汽車在鵬兄越說聲音越大和我差不多只是點頭和稱是的“對,對!”“是,是”中劃過。車未停穩我大聲對鵬兄說:“美女班長先來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嘿嘿,你光看到美女了,”鵬兄朝我笑了笑,“還有你想不到的人吶!”我順著他的手指望去,一個人身穿半袖白襯衣,藍褲子,好熟悉的身影!車剛停穩,我便跳了下去,奔向了他——我的班主任老師,四十年未見,你好啊?</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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