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第一寺——啟東玉龍寺游記

湯耀

老槍先生呷一口茶，頷首微笑道：“走，咱們一起去看玉龍寺。” 不錯，是啟東圓陀角風景區內的玉龍寺。 前不久驅車途中，我下意識地瞥了幾眼車窗外“嚓嚓”一掠而過的、那幾排被腳手架圍著的紅瓦蓋頂、屋檐兩端高翹飛龍木雕造型的寺廟姿影，嗯，那不就是玉龍寺嗎？老槍先生說他的學子幾年前去過，說從外面看玉龍寺，你會覺得它逼仄、孤寂。其實，你走進玉龍寺，會倏然刷新自己的認知，嘖嘖稱贊！更令人驚呼的是：在國內外，啟東玉龍寺還是好幾個排行第一的寺廟呢！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與老槍夫婦在一個五月熏風吹拂的下午，走進了修繕中的玉龍寺。 　　從不遠處江海堤岸展翅而來的鷗鷺群，在蜿蜒伸展的若干條小河上、在岸邊草木蔥蘢的上空，一邊扇動著翅膀，一邊鳴叫著，那清脆悠揚的鳴囀、與從玉龍寺飄逸而出的裊裊梵音交織于空間，讓我們感受到有一種遠遁紅塵的侘靜氣息。 寺廟內有多座圍繞一周的大佛殿宇、樓臺亭閣等雄偉莊嚴的建筑。中央是一個偌大的露天廣場。廣場正南方邊沿是玉佛樓，玉佛樓的臺階兩端有一排高大挺拔、枝繁葉茂的古樹。玉佛樓沒被腳手架圍住。我們穿過亭廊，朝對面的玉佛樓走去。 走到玉佛樓敞開的門廊邊，我看見有一位身穿便服的老者正站立于蒲團之前，雙眼下垂，面朝幾乎置頂天花板的釋迦摩尼佛祖玉雕巨像，目光注視著雙手合一的指尖，在虔誠地默念著什么...... 不一會兒，老者面朝我們，微笑著說：“你們一定是從恒大海上威尼斯過來的吧？” “是呀，您好。”我們笑著向老者打招呼。老者看上去像古稀之年，額上的皺紋刻畫出歲月的痕跡，臉頰邊上的幾粒老人斑猶如歲月贈予的印戳，見證了人生的厚重與深沉。幾簇白發泛在他的雙鬢，卻讓我們感到有一種親近感。炯炯有神的目光中透著淡然的從容與平靜、和藹與善良的神情，挺拔如初的身姿與神態，又讓我們感受到他身上有一種歲月無法抹去的、曾經有過的一段輝煌日子所烙下的干練與睿智的履跡。 老者姓施。施老微黑紅潤的臉龐總是露著和善的笑容。他讓手提鑰匙圈的阿姨給我們品嘗寺廟糖果，我們接過糖果回禮致謝。是啊，所有的儀式感都會美化生活的角落，也會美化自己的言行舉止。 施老與我們仿佛前世有緣，片刻之間，我們已是無話不談的布衣之交了。我們坐在一旁木雕椅上，聽施老講他與玉龍寺的故事。 他首先告訴我們，啟東玉龍寺的前身是佛活廟，建于1938年。因地理氣候變遷，曾沉入江海。 他接著又告訴我們，進寺廟一定要品嘗糖果，是因為佛祖釋迦摩尼出生甘蔗世家，是祈愿大家的日子過得甜甜蜜蜜。他說上世紀九十年代，他曾是啟東地區最成功的商人，有過警察開道、前呼后擁的風光時候。后來，不知為何，他棄商投佛，多次去了普陀山觀音菩薩化緣，總算悟出了什么似的，遇事而釋懷?；壋晒螅@“定泉法師”稱謂，便投入佛道事業。皈依佛門。在新世紀初始的2000年，他在圓陀角風景區投資30畝地，在眾弟子們同心協力下，在副寺廟邊重建主寺廟，統稱“東疆玉龍寺”，寓意啟吾東疆，是華東地區最早能看到日出東方的一座寺廟。 施老娓娓道來，我們不由自主地聽得入迷，感覺時間仿佛都靜止似的。“為啥叫玉龍寺呢？”我疑惑地問道。施老的眼角漾著深淺不一的魚尾紋，說“龍”是有根據的，因為啟東處于長江黃海東海三面環水的位置，形狀如半島又恰似龍頭，龍頭壓制了臺風暴雨，冠名“龍”。那么，“玉”呢？ 施老領著我們折回玉佛樓，又侃侃而談這個話題。原來，時隔三年之后，以施老為主的眾弟子花巨資從緬甸購入這尊用整塊青白玉雕刻而成的釋迦摩尼佛祖巨像，萬里迢迢，歷時一年左右，抵達啟東，在玉龍寺莊嚴供奉。 這尊釋迦摩尼玉佛祖玉雕巨像的主體重量22噸，身高5.8米，蓮花座重達3噸，高1.3米?？倗嵙?5噸。是目前國內在寺院供奉的用整塊青白玉雕刻而成的最大最重的釋迦摩尼佛祖玉雕巨像。 施老仰頭望著這尊釋迦摩尼佛祖玉雕巨像，默不作聲，眼里卻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我們都順著他的目光仰視著這尊釋迦摩尼佛祖玉雕巨像。玉佛陀結金剛跏跌的坐姿，巍然坐于蓮座之上，慈眉善目，神態安詳。她手持禪定印，撫膝垂下，面容與手臂的美麗線條如行云流水，盡顯優雅。整個姿容，猶如是大地的守護者，靜靜守護著人世間的安寧。 這時，老槍先生在我耳邊輕聲細語：“你看，我感覺釋迦摩尼身上有一種降伏一切諸魔的神奇定力，她面容豐腴圓潤，雙眼微閉，唇角微揚，眉眼間流露慈悲與安詳。她溫和的微笑著，在注視著我們，注視著人世間的一切生靈呢。” 老槍先生說得如此生動、逼真，一旁的施老時不時地頷首贊許，并以提醒的語氣道：“所以，冠名玉龍寺。而且，玉龍寺是國內唯一位于長江入海口的一座寺廟呢！” 　　是啊，你念或不念，佛始終在你身邊，在紅塵里，在你順與不順的分分秒秒里，佛始終念著你，或超脫或放下...... 離開玉佛樓，施老又熱情地帶我們去觀拜多個供奉菩薩的佛樓。多座佛樓被銹跡斑斑的腳手架圍擋著，使得我們的步履趔趔趄趄。施老見狀微露羞愧神情，賠禮道歉的同時道出原委。 當初急著想建造玉龍寺，便未批先造了，后續產權歸屬不清，資金斷鏈，修繕工程已停工多年。修繕之前，寺院香火繚繞，香客絡繹不絕，最盛的時候，一天進香拜佛的香客近萬人，曾委托恒大海上威尼斯，臨時派遣保安近百余人維護秩序呢?！跋嘈耪畷侠戆才?。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老微閉雙眼，雙手合一地默念。 在他虔誠的面容上，我怎么會覺得他的人生軌跡猶如一條優美的拋物線，每一次起落，都讓人矚目？而現在呢？難道不也是嗎？他低調做人，遇事釋然，心懷慈悲、感恩對己對人。他曾自豪地說過，玉龍寺還是全世界唯一的一座位于兩大海洋與一條大江交匯之處的寺廟呢，施老，定泉法師，玉龍寺的守望者...... 　　感謝施老，讓我們觀拜了各尊菩薩佛像，感受紅塵念佛的真諦。雖然未見施老所說的那個神奇的陰沉木，但它就在玉龍寺的佛樓里，它是消災驅邪、幸福安康的象征。 在龍王殿的燭臺前，我們與施老分手。我們請香祈福，這是我們的一次凈化心靈的修行。 　　河的那端是新湖·海上明月輪廓優雅而錯落有致的住宅樓群。 玉龍寺在河的這端。四周是青翠茂盛的草木、蜿蜒曲折的小河流水。泥土的醇厚與草木的清香、鷗鷺群的一聲聲鳴囀與玉龍寺的一縷縷裊裊梵音，讓我們心靜如水。這時，老槍先生喝了一口礦泉水，嘴角勾勒出一抹溫和的笑容，眺望玉龍寺佛樓群的紅瓦屋檐兩端高翹著的飛龍木雕造型姿影，“嗯，好美！” 我久久地凝視著，陷入沉思...... 初稿：湯耀 審稿：老槍 寫于恒大海上威尼斯 2024/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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