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xiāng)那一灣碧水 <p class="ql-block"> 離開家鄉(xiāng)近半個世紀，在漫長的歲月旅行中，家鄉(xiāng)臨淄區(qū)房家村東的那一灣碧水，總也印記在腦海中，那么美好，那么眷戀，那么難以忘懷。</p><p class="ql-block"> 家鄉(xiāng)村東的灣，南北窄，東西長，東接一條南北走向的小河。灣的岸邊長滿了柳樹，灣的南北兩岸是一望無際的莊稼地。灣水常年清澈見底，魚蝦成群，無論冬夏，也無論春秋，灣區(qū)成為了村里一代代孩子們玩耍嘻嘻的樂園。</p><p class="ql-block"> 村東的大灣是如何形成的，現(xiàn)在已無從考究。聽老人們說是早年取土修房筑院、挖土墊豬圈、平整村里的街道，經(jīng)過幾百年，便形成了一個大灣。</p><p class="ql-block"> 那灣，由于地勢低洼，每逢下雨，村里各家各戶排出的雨水便自然流入。有了水便有了魚蝦，有了水草，灣邊又長成了一排大柳樹，成了十里八村中的一道風景。</p><p class="ql-block"> 家鄉(xiāng)房家村的水灣是最漂亮的，東窄西寬，東連小河，河接淄河（當?shù)匾粭l主要的區(qū)域河流），俯視灣區(qū)，就像個平躺在大地上的寶葫蘆。大灣是村里人最愛去的地方，夏天洗澡，冬天滑冰，自古秀美，與村相伴。</p> <p class="ql-block"> 灣南北兩岸是片片莊稼地，一馬平川，通向臨村，通向遙遠。灣岸長滿了各色植被，水清坡綠。沿岸柳樹高大，樹根藤蔓，柳條低垂，隨風飄蕩。夏天田間勞作休息的人們，坐在樹下觀景、喝水、乘涼、聊天……</p><p class="ql-block"> 老年人說過，村沒有灣不秀美，灣沒有樹不漂亮。的確，那個大灣，從很久以前，就成了村里的風景地，人們的歡樂園，大人孩子，夏天游泳，冬天滑冰，還時常捉魚逮蝦，洗衣刷物。</p> <p class="ql-block"> 八九十年代，隨著農(nóng)村經(jīng)濟發(fā)展，村里的面貌也發(fā)生了天翻覆地的大變化。村里在大灣水面種上了蓮藕，我每次回老家都去灣區(qū)溜達一圈，看著滿眼的荷花，不由得想起楊萬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優(yōu)美詩句。</p><p class="ql-block"> 六月賞菏，美不勝收。灣區(qū)的荷花盛開，密密層層的荷葉鋪展開去，青翠碧綠，分外艷嬌，突現(xiàn)出別樣的美麗。這幅畫面不僅展現(xiàn)了我的家鄉(xiāng)的獨特魅力，也表達著鄉(xiāng)親們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憧憬。</p><p class="ql-block"> 灣岸的大柳樹上，常有烏鴉和喜鵲做窩。夏天，知了樹上喊，灣邊青蛙鳴，似有“稻花香里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的感覺。草叢中還有蛇兒出沒，蛐蛐蟠延，很是熱鬧。春天，南方飛來的燕子在水面上飛來飛去，還時而點水叼泥，回去筑窩，夏天也在灣水上面捉蚊蟲，填肚子，喂幼燕。每當暴雨來臨之際，灣面上有飛來飛去的蜻蜓，紅的，黃的，大青色的，也有雙雙交尾的，不時引得人們駐足觀看。</p> <p class="ql-block"> 記得我小時候，夏天孩子們在灣中游泳，在水上打來鬧去，這邊鉆進水中，那邊拱出頭來，也是很有趣味。</p><p class="ql-block"> 到了冬天，灣水凍成厚厚的冰（村里人叫做實凍凍），人們在冰上滑來劃去，抽個陀螺，還時而砸個冰洞，捉個小魚。 冬天下了大雪，冰面上如鋪上了床單，平整雪白，圣潔好看。</p><p class="ql-block"> 夏天的中午，男人們大多在家休息，勤勞的婦女卻在灣邊洗衣服，刷鞋子，說說笑笑，好不歡暢。</p><p class="ql-block"> 那年代，灣區(qū)周邊沒有廠房，農(nóng)民種地不用農(nóng)藥，灣里水質(zhì)沒有污染，在灣岸勞作的人們，渴了捧起灣水就喝，但喝無妨。那時候真好，人與自然，和諧一體，藍天白云，碧水清波。故鄉(xiāng)的那灣水，給村莊帶來了秀美，給孩子帶來了歡樂，給生活增添了情趣。</p> <p class="ql-block"> 大概是進入二十一世紀吧，大灣被“夷為平地”，岸邊的大柳樹不見了蹤影，再后來，在南岸栽種的大片楊樹也“蕩然無存”。灣區(qū)種滿了小麥或者玉米，一個存在了數(shù)百年的美麗大灣，就此消失在地平線上。每次返鄉(xiāng)的我，還是會去灣區(qū)溜達一圈，但心情五味雜陳，再也找不到從前那種美妙愜意的感覺。真應了哲人那句話：世界上的一切都在變化，唯一不變化的東西就是變化。</p><p class="ql-block"> 這一灣碧水“從有到無”的變化映襯了人們生活方式的變遷，印證著農(nóng)村發(fā)展道路的選擇，也真實地寫照了農(nóng)村經(jīng)濟進步與環(huán)境持續(xù)良性循環(huán)發(fā)展的對撞軌跡。在這巨大的變化面前，心中有一種感覺隱隱的難以敘說。說不清是時代發(fā)展的步子邁的太快，還是自己的認識與時代異步而落伍太多。</p><p class="ql-block"> 遙想當年，余暉滿天，一灣碧水映斜陽，葉動千層綠，浪打花開萬里香。啊，故鄉(xiāng)的那一灣碧水，一年四季一派生機。伴隨了鄉(xiāng)親們一代代，一輩輩，令人留戀，使人忘返。</p><p class="ql-block"> 故鄉(xiāng)，那里有我融化在血液里的成長記憶，有我外出求學毅然出發(fā)的螨跚腳步，也永遠安息著父母、大姐、大哥等我的親人。故鄉(xiāng)那一灣碧水和我的親人一樣，會永遠銘記在我的心田。</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編發(fā) 秋實 2024年5月15日</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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